作者:一人路过
无比悠闲且美好的生活。
没有从前逃亡生活的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也没有四处走动的仆人。
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家。
付璟描绘着对未来美好的希冀,身旁人却一直没开口。
他终于发现不对,停下话:“是不是哪里不行?”
这时老吕拿文件回来了,敏锐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接着就瞧见付璟手机屏幕上映着的房源信息。
他愣了一下,询问:“付璟先生,请问这间房是……”
“喔,是我之前找的,”付璟递过去,“你要看看吗。”
老吕刚准备接过,就被家主制止。
“你可以出去了。”
老吕迟疑:“季先生……”
季启铭笑:“需要我重复第二遍?”
老吕不敢多言,连忙退走。出去前还不忘带上了门。
付璟看着那一桌文件,又看看季启铭。对方却没有去翻看的意思。
付璟问:“你不看吗。”
季启铭:“这是拿来给你的。”
付璟举手机:“我觉得这里合适!”
季启铭笑:“那就这里。”
这么轻易答应了。
付璟原以为要费更多口舌,不禁有些意外。
“那我明天就去现场签合同。再抽出一天,咱们一起搬过去。”
他知道季启铭有些洁癖,可能不愿用生人用过的家具。又顺手点开电子商城,打算统一换新。
季启铭在旁边跟他一起看。
当他在犹豫是买一米五还是两米宽的床时,听见季启铭淡淡道:“两米吧,毕竟两个人睡。”
“喔喔、也是。”
刚要加入购物车,忽地手下一顿。
等等、两个人睡?
付璟僵硬着抬头:“谁……谁跟谁两个人?”
季启铭弯眼:“你跟我。”
付璟:!?
谁说要跟你一起睡啊!
这段时间住在季家,很多客房都没人用,他就是一天换一间都绰绰有余。完全不用跟季启铭挤。
就算现在搬去小点儿的地方,那也至少有两间卧房,更不用非、非得挤在一张床上。
付璟涨红了脸:“不行。”
季启铭:“为什么。”
付璟噎住。
这反问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他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季启铭偏头:“只是睡一起而已,我们以前不也做过吗。”
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那只是躺在一起。”付璟辩解,“而且那时候就是好兄弟,又不像现在。”
季启铭:“现在?”
付璟声音细若蚊呢:“我、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空气短暂静默了几秒。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时,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璟哥哥,”季启铭嘴角勾起,“你想的比我还要多。”
付璟:!!?
脸顿时涨红到了脖颈。
季启铭逼近:“只是躺在一起而已,你又想到了什么。”
付璟坐在沙发上,屁股往后挪:“我、我什么也没想。”
季启铭:“那为什么脸这么红?”
付璟摸摸自己脸,睁眼说瞎话:“有点热,有点热。”
季启铭定定注视着他,漆色眼眸深不见底。付璟退无可退,手撑着沙发把手,想要起身。
手臂横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如提前排练一下,璟哥哥?”
阴美的脸庞愈来愈近,付璟只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心跳飞快,总觉得就连旁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日光落在脸上,映得他脑袋发晕。
温度、气息、衣服摩擦的窸窣响声,混杂成了一片。
冲动之下,他脑袋猛地往前一砸——!
“砰!”
脑门清脆。
付璟再站起身时,额头已红了一片。眼底一轮轮转着圈,甚至有些站不稳,东倒西歪。
“好疼。”
底下传来男声。
这是季启铭额头遭受的第二次暴击。
付璟低头看去,见对方额头红得更厉害了。
他有些心虚:“谁、谁叫你突然凑过来。”
上回在父母面前丢脸的事他还没忘记。
“……不公平。”
季启铭发丝乱了,垂下眼,“你主动亲我可以,我就不行?”
“我哪有——”
话头卡住。
因为付璟想起,他的确主动亲过季启铭。
那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两人感情尚且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中。季启铭要跳楼,他救下后,大概是气氛到了,于是他顺势就吻了一下对方。
亲的嘴角。
本来他以为季启铭当时很混乱,肯定早忘了。没想到竟然还记得。
而对方额间通红的模样也确实有些可怜,付璟更心虚了:“我去拿冰帮你敷一敷。”
他连忙转身出了门。只觉再待下去,肯定会被这气氛给带动下去。
季启铭实在太可怕了。
身后人视线一直落在他背后,炙热无比。付璟压根不敢回头看,反手关上门。
走廊十分安静,墙壁挂着浓墨重彩的油画。
付璟心境平复一些,走去厨房拿冰。路上,正巧碰见了老吕。
“付璟先生。”对方叫住他。
付璟:“喔,什么事?”
老吕欲言又止。
付璟:?
付璟:“我先去趟厨房,要不待会儿再说?”
见他要走,老吕又连忙开了口:“付璟先生,您一定得搬出去吗。如果季家哪里招待不周,请一定告诉我。”
付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真的就是距离原因。”
“那么,”老吕问,“季家其他房产也没有看得上眼的?”
付璟实在不懂了。为什么老吕看上去比季启铭还要反对他搬走。
“不好意思,说这些话是我逾矩了。但我实在担心家主安危。”
老吕顿了顿:“您应该也清楚,家主树敌众多,虽然内部忧患暂时是解决了。但还有其他人对家主虎视眈眈。而且我也没法确定,季姓外家会不会联合这些人一起对家主不利……”
听着这些话,付璟心下一沉。
他怎么会忘了。
自己原本就是为了“杀”季启铭,才会开始的这段孽缘。
可大抵是这段时间的生活趋于平静,又或许是季启铭的特意隐瞒,他完全忽略了这件事。
季启铭令人恐惧,谁都不敢轻易接近;但仇恨与惧怕是相等的。接下来,难保不会再出现下一个“季恒”。
对他而言是结束了。但对季启铭而言,只要还在这个位子上,就始终不能放轻松。
季家守备森严都尚且如此。而他要带季启铭去的地方,却是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看不见的敌人视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