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价经纪人 第64章

作者:樱桃/车厘子 标签: 娱乐圈 穿越重生

  “他让你明天不用来了你听不懂吗?”何悦笙怒道,“滚,现在就滚!快滚!”

  邢东连滚带爬地滚了。

  何悦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的头在嗡嗡作响。他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况且这次的事,他十成十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只是邢东窝囊废把事情搞砸了。骆飞跟黎锦不老实,自己收拾他们有错吗?就算自己弄死他们了,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舒慕干嘛跟他生这么大气,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说了几句就撂下他走了。

  还是开着门,当着邢东这条狗的面。

  何悦笙越想越气,胸腔里那口气就这么充盈起来。他想都没想就往舒慕办公室去。舒慕的房间也在这一层,对面。他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一路上,正忙碌着的员工不约而同停下来看他。

  看了两眼,觉得没意思,大家都不看了。

  还能怎么样——大家用眼神传递着信息——巨婴三天不闹点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没办法,人家有钱有势的,忍着吧。

  何悦笙一直冲到舒慕办公室,一巴掌把门推开,房间里,舒慕戴着眼镜,正举着一摞文件看。

  他瞧着舒慕的样子,忽然什么火气都撤了。

  午后阳光下,舒慕周身泛着金边一样。那副金属框的眼镜架在他鼻梁上,遮盖了原本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显得他整个人莫名书卷气起来。何悦笙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盯着他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头,望向自己。

  何悦笙心里突然特别委屈,他不觉得舒慕刚刚是给他没脸了,他觉得舒慕刚刚不理会他不搭理他,反而是一种保护。否则要是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不是更丢人吗?

  看啊,他此刻望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无奈又宠溺的,像以前一样啊。

  于是何悦笙走过去,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扑在了舒慕怀里。

  “阿舒,阿舒……”他吻他的脖子,乱蹭。

  舒慕握着笔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接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何悦笙的脊背,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吧。”

  何悦笙“嗯”了一声。

  “公司的事以后你也不用管了。反正大哥本来就希望你休息,不如这次就痛痛快快放权吧。”舒慕接着道。

  本该顺从的何悦笙却猛地抬起头来。

  他看着舒慕,那眼神前一秒还委屈柔弱,此刻却波浪滔天。

  “阿舒,”他一字一顿,“你该不会不知道,大哥一直想夺我的权吧。”

  舒慕没有应声。

  “阿舒,你跟大哥是一伙的,对不对?”何悦笙环着他的脖子,炽热的气息喷在舒慕的脸上。

  他的眼神凶巴巴的,姿势却满是祈求,好像硬装出三分强势的小兽,归根结底,还是想叫人摸摸抱抱,安慰几句。

  “笙笙,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及早抽身,拿着钱逍逍遥遥过日子,不好?”舒慕问。

  何悦笙一把推开舒慕,冷笑道:“为什么?就为我设了个局想搞垮骆飞?”

  舒慕被大力推了一下,滑轮椅子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他两脚踏地,稳住自己,接着抬头看向何悦笙。

  事已至此,所有温情的面具都该揭下来了,舒慕也懒得再陪何悦笙玩什么哄小孩子的游戏。

  “你不是第一次了,何悦笙。”舒慕冷冷道,“我说过,我可以由着你性子玩,但我有我的底线,擅动者死。你要放个邢东在我身边监视我,我无所谓;你发神经不准我接戏唱歌,OK我早就当明星当腻了,随你。但是你碰了我的底线,这个我绝不能忍。”

  “舒慕,别跟我说这些。底线?我就不信,今天换了柯远在这里,你也会揪住什么底线不放!”何悦笙口不择言,大叫道。

  舒慕看着他:“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碰我的底线。”

  “是因为他碰了,你也会无条件原谅他吧!”何悦笙冷笑,“那有什么用呢?舒慕,你就为这么一个人破例,可是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算求着他惹你生气,他也回不来了。”

  “出去!”舒慕指着门口,盛怒之下,他的语气竟异常平静下来。

  何悦笙眸不错光地盯着舒慕,那眼神怨毒之极,仿佛要生生在舒慕身上剜下块肉似的。然而舒慕自始至终,说完这两个字后,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声渐大,带着十二万分的恶毒与怨恨,充斥了整个房间。何悦笙觉得自己像足了一个笑话,他放肆地嘲笑自己,笑得嗓子都快破了。

  接着,他转过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阿舒,没关系的,我不生你的气。”拉开门的刹那,他回过头,望着阳光下,自己挚爱的恋人微笑,“只要你靠着何氏一天,你就一天没办法离开我。没关系,咱们有漫长的一辈子呢,咱们可以慢慢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悦笙甩门走了出去,他脚底下像长了刺,一步不停地催促着他往前走,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他要离舒慕远一点,他要离这个一直以来,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从没付出半分真心的人远一点。

  走到一扇门前时,他却停住了。

  这是柯远生前的办公室。

  距离舒慕办公室最近的一间。

  柯远已去世半年多,舒慕的经纪人也早就换过,可这里的主人始终只有一个。

  他曾见保洁每日为这扇门做着清洁,听人说,房内陈设,一桌一椅都是舒慕亲手擦过。

  何悦笙突然走不动了。

  他发疯一样回过身,眼睛通红地寻找趁手的东西,接着像是被惹恼的困兽一般,发出一声短促却嘶哑的低吼,搬起一边的景观花盆,狠狠朝那扇磨砂玻璃门砸去。

  “啊!”

  一旁路过的小秘书吓坏了,惊声尖叫。

  磨砂玻璃碎了一地,这间昔日金牌经纪人的办公室被迫大敞开来。何悦笙站在门前,浑身上下都是发泄后仍不得缓解的委屈与愤怒。

  他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文件与书籍,一尘不染的红木座椅与茶几,还有挂在墙上,柯远与舒慕勾肩搭背的合照……

  他死死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像是要哭,却哭不出来。

  离去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舒慕的方向,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他转身的同时,舒慕的门打开了。

  舒慕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又想看看何悦笙狂怒之下又给自己惹了什么事,门开了,他对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表情难得错愕起来。

  “怎么了?”他的尾音在发抖,自己却察觉不到,一边问着,一边往柯远办公室门前走。

  花盆的碎瓷泥土混在玻璃碴里,脏兮兮的。

  “刚……刚刚何二少他忽然……忽然搬起花盆把门砸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就砸了。”小秘书被吓坏了,话都说不连贯。

  “没关系,别怕。”总裁秘书凌静走过来,拍拍小秘书的肩,轻轻搂了她一下,“没事,二少那个人情绪不好就是喜欢发作,别怕了,镇定一下情绪,回去工作吧。”

  小秘书刚刚到公司不过半年,吓得六神无主,镇定了好一阵子,才朝凌静感激地点点头,继续回去工作。凌静转过身,舒慕已经踏着一地狼藉,走到柯远屋里去。

  屋子还维持着柯远离开那天的样子,归类好的文件,拔掉电源的电脑,以及舒慕当时盛怒之下,拂落在地的文件。

  其中一张,柯远拿来泄愤,狠狠踩了个鞋印在上面,舒慕更没舍得动,原原本本摆在原地。

  此刻,他正蹲在地上,一点点抖落纸上的泥土玻璃,凭着记忆,将一切归位。

  凌静站在门外,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牵肠挂肚地疼。

  她想起那天,自己担心柯远,一直站在门外等他。柯远出来了,多年一直戴在手上的指环不见了,他扬起那光秃秃的手掌,朝自己摆了摆手,明明即将大难临头,还无知无觉地对自己笑。

  “往后好好照顾自己。”他说。

  两个小时后,警察打来电话说,他死了。

  她记得当时舒慕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没有从这个房间里出来。他坐在柯远的位子上,呆呆地看了自己半分钟,再开口,嗓子已经哑了。

  他说:“你出去,让我静一静。”

  第二天早晨,她来开柯远办公室的门,舒慕仍旧维持那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她想怪他,更想劝他节哀。然而等到她走到舒慕眼前时,舒慕却主动站了起来。

  他的悲伤——如果有过的话——只维持了这二十四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门坏了,我跟行政说一下,待会儿就叫人来装一个新的吧。”凌静清了清嗓子,说。

  “嗯。”舒慕蹲着,一点点将纸张上的碎玻璃捡起来,扔到一边。

  凌静走近几步,看着舒慕屈尊纡贵,蹲在地上的样子,忽然无比讽刺地笑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舒慕手一抖,尖锐的玻璃干脆利落地将他指尖划破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瞬间便滴了下来,在雪白的纸张上绽放一朵血花。

  舒慕看着自己的血迹,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入神了。时间过了很久,这静寂也维持了很久,久到凌静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

  “我不后悔。”舒慕把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咬下,更多的血疯狂涌出来,叫他口中遍布血液的铁锈腥味,“我做过的事,一丝一毫也不后悔!”

  凌静也笑了。

  “要真问心无愧,就去他坟前跟他说去吧。”她嗤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骆飞这段时间的演艺事业非常顺。

  恋情曝光后,他的曝光率大增,身价也坐着火箭一样蹭蹭上升。电影拍摄与唱片筹备外的所有时间都被各种活动访谈占据,甚至有些资深访谈节目开出给天王天后的天价,要求他跟萧苏苏一起探探他们的爱情史。

  他跟萧苏苏有什么爱情史?一个是嫩得要命的少年仔,一个是大眼娃娃似的小可爱,情窦初开,还未必会写爱情这个字,就稀里糊涂要此生不渝了。

  黎锦叫人编造了一个曲折万分动人情怀的童话故事,叫他们分别背熟,人前发挥演技就好。

  骆飞痛苦极了。

  他痛苦的不是自己要在大众面前一遍遍讲那些莫须有的故事,而是痛苦自己的感情要这样被拿出来反复评说,接受外人的祝福抑或诋毁。

  他恨透了那个往媒体邮箱里发匿名邮件的小人,他更恨那个不停往自己手机里发匿名短信,让自己日日恍惚,备受折磨的人。

  他开始给自己树无数个假想敌。从自己立志打倒的对象舒慕,到与自己同期出道的男艺人,甚至包括那些刚进公司就势头迅猛,瞧着他这位师哥虎视眈眈的后辈。

  他觉得谁看起来都像那个处心积虑要搞垮自己的人。

  只是这次他学乖了,懂得要隐藏情绪,哪怕心中已经惊涛骇浪,表面也要一点不露。

  被导演警告换人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更何况那次后他听人说,黎锦为自己着急上火,在片场发高烧昏迷过去。

  他仍旧日日带着一脸开朗阳光的微笑去开工,在节目上将爱情故事复述到动情处去抓萧苏苏的手,与她温柔凝望,甚至私下里,在自己的好友齐亦辰面前,他也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表面的古井无波下,是拉扯到极限的神经线,是一触即碎的理智镜面。

  他这么以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