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孤生
正在“切磋”的两人便是公孙谌。
颜如玉是第一回 来看,站在看台上,他虽然看不清楚究竟局势如何,却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毫不留情的凌厉。
发泄了一通后,两位大佬的情绪倒是稳定,只不过白大佬偶尔掠过苏眉儿的眼神稍显阴沉,让颜如玉心生担忧。
他还没有忘记之前白大佬的话。
白大佬刚刚收手,整个场地都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山头再度垮掉了半头。只不过这里是公孙家的领域,再怎么闹都不至于出大乱子。
“莲容,你不会偷偷背着我去杀了苏姐吧?”
素白公孙谌抬眸,冷冷地说道:“我杀她,自然是光明正大。”
颜如玉:“那可不行,苏姐是我的朋友。”
“颜如玉,你的胆儿越发肥儿了?”白大佬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倒是平静,不如话里的玩味。
颜如玉奇怪地说道:“与你们关系愈近,便愈知道你们脾性如何,从前或许有过担忧害怕,日后若还是如此,岂不是白费了这段时间的交往?”
他坦然,淡定,好像之前曾经有过的种种谨慎忧虑都被抹去。
黑大佬踱步走了过来。
分明两人刚刚酣战过一场,可浑身上下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伤痕。这是公孙家内特殊的一处道场,在这里殊死搏斗都没关系,结束后所有的伤势都会彻底消失,亦真亦假,恰好对得上公孙谌现在的情况。
颜如玉看向漆黑公孙谌,只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捻着一朵半开的娇花,过于孱弱,底下的枝叶却是绿意饱满,生机茁壮。
白嫩的花瓣微微颤动,被黑大佬随手别在颜如玉耳朵上,“如玉,你有心事。”
黑大佬笃定地说道。
颜如玉:“……哪里看出来的?”
白大佬:“无事你不可能来这里。”
颜如玉不喜欢他们对打厮杀的模样,狰狞显露的勃然杀意让令人胆怯畏惧,落在他眼中却是忍不住纠结的一事。然最让颜如玉忍不住回避的事情却不是这件,而是在数日前颜如玉染血将镯子染红时的神交。
那并非完整的神交,只是在血液溶于镯子的瞬间,玄妙快乐的感触迸发开来,如同浪潮席卷而过,一下子将公孙谌的神魂都吸纳其中。
那不只是快乐,也不仅只有愉悦。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极点在意识海中炸裂,只存留最初、也是最根本的欲念。
将要吞噬殆尽的疯狂强行勾扯住颜如玉逃窜的意识,意识海中,大片大片的漆黑侵吞了唯一一片纯白,痛苦与快乐融为一体,让人迷失了所有边界。
不够。
不够。
仍旧是不够!
唯有贪婪。
颜如玉是如何在那疯狂的快感里逃离?
这是就连颜如玉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实在是不敢去回想那种感觉,他那日能够强撑着在苏眉儿面前不垮掉,甚至还能有来有回的对话,全赖他要脸。
他要是真的不要脸,当真就软烂成一滩水,直接趴在地上了。
如此激烈的感觉让颜如玉好几日都不想再看到公孙谌,尤其是肌肤的接触都让他忍不住回避。只是白天还好说,晚上黑大佬是必定要进他屋的,而一旦睡着,入梦去便会在乱葬岗看到白大佬,让他心神俱疲。
好在不知这两人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面对颜如玉的消极态度并没有不满。
颜如玉摸了摸耳朵,在碰到那稍显粗粝的枝干时,又忍不住嗡地缩回手来。他也确实是屑,分明是自己表达了心意,只是出了意外就麻麻回避,确实非君子所为。
公孙谌也的确是看透了他。
尽管颜如玉知道自己是在鸵鸟挣扎,但是这心态上还未收拾回来,如非要事,他肯定不会在短短三日后就主动来寻。
颜如玉:“之前莲容杀的那些人,已经有人去料理了,不过还顺藤摸瓜抓到了几个魔修。其中有我们的老熟人祝尤,公孙离问你们要不要去探探。”
黑大佬挑眉:“这话怎么由他去和你说?”
公孙离原本可以告知公孙谌才是。
颜如玉一板一眼地说道:“公孙离说,不知为何今日掐指一算觉得不适合与你们碰面,就将事情告知我转达了。”
其实公孙离有千百种法子能将事情告知公孙谌,偏生选择了最麻烦的那一种,多少是故意的。
颜如玉回想起公孙离说的话,还是忍不住扶额。
“你只要掐诀就能将事情告诉他,何必要让我转达?”
半个时辰前,颜如玉面对公孙离的请求,只觉得离谱。
这还是那个掐指成诀,消息传送快如风的修仙界吗?
公孙离嘿嘿直笑,“别啊,你也知道十七郎的状态不大对劲,如果他一直这样也便罢了。可是三长老与仁善大师切磋了一番后认为,此事的转机在你身上。如玉啊,我知道十七郎那性格着实别扭,可你看在他孤苦可怜的份上,就疼他一疼,莫要与他吵嘴了。”
颜如玉:?
在公孙离话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那个人是谁?
这还是公孙谌吗?
整一个大离谱!
颜如玉白了他一眼,“我都认不出你说的是哪个?而且谁与他吵嘴了?嫌命长不成?”
公孙离:“话是过了点,不过你瞧半个月,他们去无涯峰切磋多少回了?若不是那无涯峰特殊,他们怕是要将对方恁死在场上。这般继续下去,怕是又要生起极端的念头。”
颜如玉掩面。
公孙族人多少都知道族内的天之骄子出了问题,只是那问题再险峻,却因为修为只往高处暴走,却未有跌落的风险而显得有些别致。尤其是在公孙主家先后两次被大面积袭击后,族人虽然稍有不满,可更多的却是在憧憬希冀公孙谌恢复后更上一层楼。
只有公孙离这寥寥几个是纯粹关切担忧着公孙谌的状态,铭记在心。
“罢了。”
颜如玉想,回避这些时日确实是过分了些。
只是当偶尔擦过的肌肤接触时,颜如玉还是控制不住耳朵通红起来。那娇嫩的白花就在鬓发上摇曳,让他觉得自己也变得过于奇怪了。
不过饶是如此,颜如玉还是打算跟着公孙谌一起去见祝尤。
祝尤是入梦来的人,之前他和敖木的关系,多少也让颜如玉开始反思其他和公孙谌的感情,只是原以为入梦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南华魔门,如今这背后蕴藏着如此大的变数,就不能再和之前一般等闲视之了。
公孙族内关押的地方,是在无涯峰附近的罪山。
入了罪山,若是没有相应的腰牌,所有修士都只能发挥出肉.体的力量,无法动用任何的灵力。对魔修而言,也是如此。
罪山内,按照严重与凶残的程度,将人自上而下关押在不同的地方。越在山上,压制的力量就越强,越在底下,就越为轻松。
祝尤是在第二层。
颜如玉将要跟着进去的时候,看守罪山的公孙族人忍不住说道:“颜郎君,您难道也要进去吗?”
颜如玉:“可是有什么避讳?”
他困惑地看向那族人,让他面红耳赤起来,连声说道不是。
“您的身体娇弱,罪山内有各种限制,您进去了怕是不太妥当。”
颜如玉敛眉,还未说话,人已经腾空靠在冰冷的怀抱里,白大佬冷冷看他一眼,消失在了罪山的门口。那一眼的瞪视掺杂着无尽的凶煞,压得他直接跪倒在地上。
黑大佬越过他踏入其中,淡淡的声音落下。
“不必多管闲事。”
这其中究竟有几分是真的担心,有几分是趁机想同颜如玉搭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不明缘由的公孙族人凑过来拖起他,“你非得去招惹公孙谌?明知道他最近状态不稳,要是惹得他那心魔发疯,我可不想再冻伤经脉了。”
公孙族内,也有不少人不喜欢公孙谌。
倒不是为了先前爆发的事情,而是因为公孙谌居然与一个男人结为道侣。虽说修士比凡人更加随意,也偶尔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男人与男人之间,在他们看来毕竟违背伦常。
公孙谌是公孙家的人,更代表着公孙家的颜面!
此前二长老与五长老亲自出动,居然是在那凡人出身的牡华天宗举办大典,而不是在公孙家所置办,这般行为更也引起了小部分人不满,认为公孙家的颜面被踩在脚下。
原本这些言论因为公孙谌的强势和牡华天宗的地位,只是在私底下流传,但是随着牡华天宗的倒台与之后逐步揭露的残酷事情,一时间牡华天宗的声名跌落谷底。
这些言论就再度死而复苏。
只是长老堂管得严格,若有嚼舌根的言论,全都关去思过堂闭关。
那可是十三长老亲自看管的地方。
有这强势的威压,大多数人也不敢再讨论,只做不知。
罪山内,是一片朦胧。
不过在灰雾中,有摇曳的红灯笼漂浮在虚空,指引出一条蜿蜒的道路上山。白大佬轻车熟路地绕过几处阻碍,身影轻巧地落在了罪山上。黑大佬的速度只比他慢了一步,两人一前一后出现的时候,整个罪山第二层都陷入了寂静。
能被关押在第二层,多数是穷凶极恶之辈。
修仙界可不像是人间那般还有个官府衙门制定律法,只有最为淳朴的善恶观。杀了人犯了事撞在一些善恶分明的修士手中,就容易落个囚禁关押、亦或是直接斩杀的下场。原本罪山只是用来关押族内犯错的子弟,久而久之就逐渐连弟子门徒外出时捉住的恶徒也关押其中,逐渐变作今日这般稍显庞大的模样。
“地字三十七。”
颜如玉看着公孙谌塞给他的木牌,念出了祝尤被关押的地方。
地字三十七,正在第二层的前列。
所有负责罪山的公孙族人,都能靠着这些排序确认对应恶徒的凶恶程度。
譬如这地字,都必须得是入魂修士才能镇压。
当颜如玉再次看到祝尤的时候,他整个人与先前的模样截然不同。当初在敖国时,他虽然也有忧愁担忧,可整个人是意气风发,自有运筹帷幄的底气。可如今看着他头发半黑半白,胡子横生,连衣袍也全然变作肃穆的黑色时,心中忍不住一惊。
祝尤听到动静,慢慢在昏暗的石洞内抬起头。
“原来是你们,也是,我们是被公孙家抓住的,见了你们,也不奇怪。”
祝尤说话虽然没什么精气神,但是那股淡淡嘲弄的语气,却一下子让颜如玉想到了一个让人紧张的事情,“祝尤,敖木怎么样了?”
祝尤的眼眸微变,“死了。”
颜如玉紧紧盯着祝尤的神色,断然否定:“这不可能!”
如果敖木真的死了,祝尤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态度。
黑大佬慢吞吞地说道:“虽然其他人确实被关押在左近的石洞,不过他们不可能窃.听到你们的对话。”
祝尤隐晦地咬了咬腮帮子,他看了眼颜如玉,再看了眼站在颜如玉身后的那两人,古怪地偏头,“你们是来干嘛?”他先前就曾经听说过公孙谌的诡异,再看到有两个公孙谌的时候,倒是不觉得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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