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第52章

作者:血歌华章 标签: 年下 异世大陆 穿越重生

  利亚德沉默不语。

  格奥尔无奈地把他抱了起来,“到头来还是要靠我啊你。”

  “那是当然的啊,达令。”利亚德在他怀里眯起眼睛说。

  ——刚刚打完就见到这种瞎眼的场面叫什么事!不行目睹这雷光闪闪一幕的蒂塔骑士抽搐了,浴血生还的虚脱感顿时加成,这两个混蛋到底什么时候退团啊啊啊!

  利亚德扭过脸,对着纷纷朝他们举起中指的骑士团同伴,他那张眉目之间有种高洁气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可怕的……可怕得完全不像是那张脸做得出来的笑容。

  寒风咻咻地吹过,被震慑的众人默默转身,自行去收拾战场。因为某位已经“脱力”的所谓圣职者令人感动的敬业,巨大的光罩依旧有效地拦阻了外界的干扰,蒂塔的骑士们得以有序地在众目之下结尾。

  虽然刚才还在与人类并肩作战,结束之后精灵们依旧自成一体。刚才的战斗中虽然没有精灵死亡,却也是人人带伤,其中两位情况尤其严重,连同手臂的半个肩膀被削断的精灵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同伴让他进入假死状态避免更多的消耗,但拖延下去仍是不妙。

  西梅内斯皱眉看着那位脸色苍白的精灵,长耳轻颤一下,他脸色忽然一变地抬头看向某处,已经准备走到他身边的格里尔也瞬即转身朝向背后。

  破裂的地表上,一个本应死去的人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胸前背后大片血迹的白发的老者双目无神地站立着,腰间的黑色腰带开始发亮。

  “退后!通通退后!”看着米什莱僵硬地抬起双手的格里尔怒吼,在已死法圣附近的蒂塔骑士飞快退走,下一刻法圣的尸体爆裂,黑色血雨瞬息而至,每一滴击打在铠甲上都令附着的防御愈加脆弱,但真正危险的不是他们。

  从死去的法圣身上激射而出的高级法晶宛如流星,蒂塔骑士团剩下的两位高级法师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被打碎了脑袋,去势未减的法晶带着血污擦上利亚德的护罩,伴随着令人齿酸的摩擦声刮出一道红色裂痕,一个大回环后与从正面而来的三块法石对挣开格奥尔下地的利亚德前后夹攻,耀眼的银色光芒从他身上猛然爆发。格里尔几乎是瞬间就举起盾牌挡在身前,然而高等骑士的力量面对法圣的死后杀招也显得有些勉强,尖锐的法晶穿透两指厚还加入了秘银的盾牌,将他的胳膊打了个对穿,手中长剑几乎无法握住,格里尔哼了一声。

  只有精灵亲王挡下了所有针对他的攻击,光芒闪烁的法晶嵌入淡金色的护罩,发出嗡嗡声不断地抖动着,亲王沉声对身后的精灵说道:“伏低!”

  轰隆隆隆隆!!

  爆炸连发,比利亚德的光雷之术猛烈数十倍的冲击之下,笼于广场的白色护罩顷刻之间化为齑粉,聚集在圈外的青金骑士和法师也在瞬间被气浪冲倒,漫天烟尘之中金色的光罩隐现,精灵亲王的守护不仅庇护了所有的精灵族人,大部分的蒂塔骑士也被保护在内。

  金色的结界渐渐淡去,重新化为精灵亲王手中的长剑,格里尔直起身,转头查看部属的情况,大多数人无恙地活了下来,只有——

  利亚德低头看着伏在他肩上的格奥尔。原本整齐扎在脑后的暗金色长发散乱下来,挡住了格奥尔的背部和他像雪一样惨白的左手,微弱的白光渐渐散去,利亚德将手慢慢移开,巨大的焦黑伤口之下隐约只见白骨,仿佛连血液都被蒸发殆尽。

第108章 前方高能注意

  “格奥尔……”格里尔看着生死未卜的同伴,附近几位骑士想要靠近去查看格奥尔的情况,却在数步之外被猛烈的气流掀开。

  “利亚德!”

  没有回应,利亚德仍旧半抱着格奥尔站在原地,他身边的气流开始变得混乱,飞舞的银发遮挡了利亚德的表情,只能看到断断续续的闪光出现在他身侧,空气中传来强烈的不安定感。

  “……”连格里尔也一脸的感到棘手,这种情况不在预料之中,虽然杀掉法圣可能付出的代价大家已经有了准备,但利亚德和格奥尔本应位于死亡梯队末端……

  “失控了。”他紧皱眉头,被打断的右手连握剑都极为困难,他转头对跟随在身侧的银骑士命令道,“凯尔西,你去阻止他!”

  “是。”跟随在他身侧的银骑士低声应道,将盾牌顶在身前,这位一直以面甲遮蔽面孔的骑士压低身体,居然是冲锋的姿态。

  这种看起来有些过度谨慎的姿态是正确的,在比那几个被掀翻的骑士还要远的地方,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撞上银骑士的盾牌,将他的冲势完全挡下,只有长发和衣袍在风中舞动的利亚德慢慢地转过头,从发间露出的浅蓝色双眼看了过来。

  那并不像是失去了理智的眼神,或者说那是因为灵魂中的野兽被彻底释放,对这个世界的恶意不再受到压制而显得极度冷酷的眼神。

  “你是什么东西。”利亚德说。

  银骑士面对的压力骤然增大数倍,即使弓步蹬地,身形高壮的银骑士仍无法前进一步,一阵由细微变得明显的摩擦声从他脚下传来,银骑士居然就着这个姿势被一点点地推了回去。

  利亚德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给我死吧。”

  那股力道一瞬间似乎是松懈了,然而下一刻就猛增到无法抵御的地步,随着一声闷响,银骑士手中的盾牌斜飞上天,无形巨力重重击中他的胸甲,几乎将坚固的金属完全敲凹进去,银骑士向后飞出,被冲过来的几位骑士接了下来,即刻解开那块胸甲查看伤势的骑士神色严峻,另一位骑士抬头看向气势越发惊人的利亚德,“……这个混蛋,他疯了吗?!”

  “他可从来没有正常过。”格里尔苦笑一声,转头对精灵亲王说道,“抱歉,殿下,我的同僚出了点问题,我需要您的帮助。”

  西梅内斯看了一眼四周,在那些被刚才的场面所震惊的的青金军队围攻上来之前,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点了点头,“早点结束。”

  利亚德身边那些闪光已经变成了如同星沙一样的细密环带,那是高位法师力量凝结于外的表现,但这种状况除了说明利亚德的留有相当的余力,也意味着他进入了完全的攻击状态。格里尔丢开了盾牌,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将利亚德的注意力带了过来,肉眼不可见的力量冲击过来的同时,格里尔用剩下那只完好的手将某种东西用力甩了过去。

  利亚德已经不属于神圣法术的力量将格里尔抛出的球体击成粉碎,一团几乎凝结成实体的暗色法纹在冲击之中急速伸展扩大,繁复精美的纹路吸收了大部分的攻击性力量,通过某种被精心设计的循环,这些力量在片刻之后被全部返还了回去。

  即使有逆转法纹的缓冲,用身体扛住剩余力量的格里尔还是后退了一步,完成了使命的法纹弥散了,面对被反转的力量,利亚德没有做出任何防御姿势,他只开口说了一个字,“滚。”

  攻击因此瞬间消散的那一刻,无声出现在利亚德身后的精灵亲王举手砍在了利亚德的后颈上。

  将昏过去的利亚德丢给蒂塔的骑士,西梅内斯查看了格奥尔的情况,虽然伤情确实如所见的一样严重,背部被烧毁了,一半的肺碳化,大部分的内脏和血管都受到了不可修复的伤害,但某种极其强力的守护法术作用下,这位顽强的骑士居然还留下了一线生机,精灵亲王对已经一只脚踏入冥界的在格奥尔做了些处理,格里尔认得出来,那是跟精灵假死一样的手法。

  “还没死。但他剩下的生命力最多只能支持3天,只有两种方法能救他。”他对格里尔说,“去圣地,或者找到阿尔瑟斯。”

  “圣地无论如何赶不及,只要您给出树精灵所在的具体地点,只要不是在大陆的另一端,我们就能够在3天之内赶到。”

  精灵亲王站了起来,“那就走吧。”

  翼蜥巨大的,鳞片闪烁着金属色泽的脚爪砰砰砰地踏过崩裂的地面,连细小的石块都被震起,位于这些庞然大物前进路线上的人唯有纷纷退避,但拥挤在此地的诸多骑士和卫兵疏散起来并不容易,即使躲开了那些巨爪的践踏,也有不少人被随着翼蜥晃动的身体而左右摆动的黑色鞭尾抽倒。

  超过翼蜥整体身长的黑色膜翅呼啦一声展开,狂风卷起,乘座周边的法纹被注入能量后升起了无色的护罩,隔绝了强风对骑手和乘客的侵袭,闻名于中洲的强力飞行兽一头一头地越过王宫周围的低矮建筑,将一地的尸体和狼藉留在了脚下。

  半个月之后,蒂塔骑士团与精灵以不到50人的战力击败法圣,28人生还的战绩,和总计7位高级法师殁身此役,青金国王重伤,部分青金大臣和贵族当场身死的传闻将扩散至中洲大部分国家,引起部分人心的震荡,甚至改变某些僵持的局面。但这一切现在仍未发生,阴沉的天空下,五头翼蜥正破风前行。

  座椅都被临时拆除,专用的防护法术也被弃置,这些冗余之物都被丢了下去,为了腾出更大的空间以安置伤员,即便如此,要容纳六个人也显得空间相当拮据。精灵亲王一人就撑起了空间足够的防护术,在没有丝毫平稳和舒适可言的翼蜥背上,三位重伤员只能靠他的力量就这样浮在空中。

  真是充沛的力量。格里尔看着西梅内斯解下随身携带的水囊,倒出来自森林圣地的泉水。他对这位亲王的了解仅限于他是在森林百年封印期唯一的新生代,名义上是亲王,却无论姓氏和外貌都与已知的精灵王族毫无共通之处,身为驻守森林外围的守护者,这位亲王处理冒犯者的手段可谓相当“坚决”,得知是由他带队前来寻回树精灵之时,连兰斯王子都不得不谨慎对待。

  那柄金色的长剑令人印象深刻,这位亲王在战斗中的表现与其说确实不负他的守护之名,倒不如说实在像一个久经考验的战士……

  从不知何种材料制成的袋口倾泻而出的泉水违背了常理,清澈的水流凝滞在空中,并且开始缓慢地移动扩散。亲王移开水袋,最后从中倒出了三枚翡翠色的美丽叶片,芬芳的生命气息在那枚绿叶出现的一霎就弥漫到整个空间中,护罩能够抵挡寒风却不能阻隔寒气,这些绿叶却像把森林的春天带了进来。

  “愈伤之叶?”

  “这只是精灵木上的叶片,愈伤之叶只有树精灵才能产生。”亲王说,他拿着这张叶子走到伤势最重的精灵身边,守护在旁的精灵将这位精灵失去的肢体捧了起来,亲王将两枚精灵木叶揉成绿色的浆液,滴在断肢的接口上,接下来的一枚他用在了腰部被风刃切开的的精灵身上。

  重伤那两位精灵的伤口几乎是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了,格里尔看了一眼格奥尔背后那个可怕的空洞,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树精灵一年之内只能产生两枚愈伤之叶,阿尔瑟斯的上一枚已经给了紫铜的格兰迪斯,你们要做好准备。”

  “他身为骑士,应当早已有了为信念或者至重之人而牺牲的觉悟。”格里尔说。

  “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消散了,有什么觉悟都无所谓,关键在于另一个人。”

  “……”格里尔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利亚德已经昏了过去,但他总不可能一直昏下去,“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我会做决定的。”

  于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而由圣地的赐福之泉构成的水镜也终于合上了最后一个缺口,精灵亲王割破了自己的指尖,伸手在它光滑无波的,透明得近乎空气的平面上划了个十字,金色的晕光沿着十字扩散,镜面上慢慢浮现出了图像。

  首先出现的是一张非常无邪的幼儿的圆脸,他微微侧着脑袋,用可爱的新叶色大眼看着这边。

  “阿尔兰德。”

  就像听到了西梅内斯的声音,这位树精灵又凑近了一点,甚至能够从他明亮的双瞳中看见亲王的身影,光滑的绿色短发从他鼓鼓的脸颊边垂下,只差一点点就触及水面,在他想要伸出白白的小爪子朝这边伸过来的时候,有人从后面伸手过来把他提了起来,然后托在手上。

  将未成年的树精灵抱起来的女性令人几乎无法移开视线,深青色的长发如同流水滑下她纤细的肩膀,精美的额饰下,那双翡翠色双眼每一次睫毛的颤动都能令凡人心悸,但容貌的美丽只是外在,这位成年的女性树精灵气质极其高贵,与索拉利斯侯华丽而锋锐的风格不同,这位精灵身具的是超过绝大多数人类王者的沉静的威严,不过被她抱在手上的幼年树精灵那软绵绵的样子给她过于完美的形象有了温情和柔软的气息。

  在见到这位女性精灵的那一刻,格里尔的神色也变得凛然,他虽然从未见过这位陛下,但有些存在完全是第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

  面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边的精灵王,西梅内斯的神色也稍稍有了变化,“王。”

  镜像对面的女性精灵王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树精灵侧过身,一汪纯净美丽的泉水在她身后现出,画面也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越过白色的石阶,来到被晶莹的沙粒和幽绿的精灵木所围绕的泉水边。

  新的画面在泉水中生成,先是一座巨大的如同水晶砌成的品形建筑,白雪覆盖在它锯齿形的穹顶上,但沿着有水流动的凹线附近的间隙望下去,仍可在一闪而过的影像中窥见底下成片蓬勃的绿意,景象瞬即转移到了别处,另一位树精灵出现了。毛茸茸的小衣服把他裹得像个白球球,即使隔着两层画面,仍然能够看出来这个孩子的状态相当不错,至少那张看起来就触感绝佳的圆嘟嘟脸颊完全不比他的兄弟差。

  他现在过得很好么。格里尔苦中作乐地想,这副又肥又嫩的小模样,一看就知道口感不错。

  西梅内斯的视线从阿尔瑟斯的头顶移到他的身上,这个孩子的穿着和身边隐现的环境说明他似乎正待在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两只小手抓着一个明黄色的不明物体,脖子上系着围兜兜的树精灵抬起了嫩嫩的脸颊,天真无辜的嫩绿色大眼不知在看什么地方。

  然后一双手进入了西梅内斯的视线。那是一双属于男性的,却不能说不好看的手,骨节内敛,手指修长,握着刀具的动作也很灵活,色泽艳丽的圆形水果在他手下被一圈圈地削去表皮,露出底下浅黄色的果肉,那双手刚把连成一线的果皮拿开,树精灵就凑了过来。刀子几乎是立即就避开了,树精灵一口啃上了水果。

  水镜破裂,化为无数水珠纷落,精灵亲王沉吟不语,格里尔苦笑了一下,能够在冬季庇护植物生长的水晶宫他不曾见过,但是最后出现的那双手上佩戴的某样饰物,他却是印象深刻得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此时照顾着树精灵的人只有那一位了。

  “抱歉,殿下,那位远东术师所在的领域我是无法进入的,我的同伴恐怕只能交给您了。”

  云深购入新一批有关书籍的时候,恰好是新历新年,因为书的数量不少,那位西安的卖家就在云深的要求下通过物流同时捎来了几箱品相不错的苹果。云深的本意是拿来作为那些孩子学习进步的奖励,但有了树精灵这个蔬果消耗大户之后,这些水果就变成了深得这位客人喜爱的甜美点心。

  不过刚才的行为还是太危险了,树精灵平时并不好动,动起来就有点惊人,从床的那一头到这一头,这孩子爬过来的时候云深没有听到丝毫动静。那只来不及分瓣的苹果暂时也只有让树精灵就这么捧着,云深起身把这把小刀收好――他曾经想用自己那把龙牙匕首完成这件事,不过那把平素看起来锋利无比的武器在这件任务上的表现非常不力,云深才将刀刃碰上果皮,它就非常果断地钝化了。

  擦拭刀刃的时候云深感到左手食指指尖有些刺痒,才发现是刚才避让的时候不慎割破了皮肤。一线血丝渗了出来,他自己并不在意,这种小伤口随便用创可贴裹裹就好了,漂浮在空气中那丝极其细微的血味却让树精灵抬起了头。

  云深回过头,只见树精灵两只肉窝窝的小手把跟能挡住他大半张脸的大苹果抱在围兜前,一脸的严肃。

  ……一般来说,幼儿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该换尿布了,但树精灵毕竟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云深只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那根绿色的小天线又慢慢升了起来,这是在紧张……?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两只小手都攥起来――但苹果还是没放下――的树精灵一副非常努力的模样,在云深也忍不住想跟他说做什么都好,慢慢来没关系的时候,那根绿色的毛毛左右摇曳着,慢慢长出了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

  淡绿色的,近乎完全透明的叶片。

  这张小小的叶子把树精灵的绿毛压出了一个弧度,他仰起脸,够呀够地想把那张叶子拿下来,不过肥肥短短的小胳膊让场面显得有些杯具,接住滚落下来的大苹果的云深给他帮了个小忙,树精灵终于把这张小叶子抓住了。

  然后树精灵把抓着这张叶子的小拳头递到了云深面前。

  没想到能收到礼物的云深伸出了手,轻轻落到他摊开的手心上的叶片质感并不像植物,那是温润的,甚至算得上坚硬的,看起来精致而惹人怜爱,但从接住它的那一刻云深指上的伤口就消失无踪来看,这不是什么简单的馈赠。

  在云深寻找能够保存这枚叶片的容器的时候,范天澜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是来向云深报告一件事的。

  “前膛和后膛两门试行火炮都已准备就绪。”

第109章 来一发吧

  法师只能攻击他看得到的地方。

  这是流行于中洲,几乎变成战斗常识的说法。虽然认真说起来,一个视力正常的人能看到的范围要远远大于法师的施法极限,不过在火药发展极为滞后的中洲,能在有效距离上与法师相较的也只有弓箭手了,而在攻击力方面,如果不是精灵或者天赋箭手,普通人在战争中需要安排箭阵才能获得跟火系或者风系法师差不多的效果。

  所以法师才是中洲最挣钱的职业,尤其是能够一手握剑一手持杖的战斗法师,不过许多法师都会通过药物寻求提高感应力和控制力的方法,因此这种高血高防的法师数量并不多。而对云深来说,如果将来的哪一天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对手,那他们是哪一种类型并不重要。

  “只要能够确保阵地,有后装火绳枪,无论我们面对的是步兵还是骑兵的冲锋,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云深对范天澜说,“有威胁的是法师,不过力量本质上还是能量,不能作用到位的能量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在发射频率和有效射程上完全压制,迫使他们留在最大攻击范围外。”

  只要不是传说中的禁咒,拼远程,云深有自信。

  以他们现有的条件,要做出简易火炮并不太难。热处理炉在制造准强化玻璃的时候已经造好了,中碳钢也有足够的抗拉强度,铸造出粗坯后,机械工房里的机床能把炮管加工到毫米甚至以上的精度——毕竟丝杠和导轨等需要精度的部件都来自现代工业,甚至有三部连床身都购自地球,在这里自铸机床还要等待自然消除应力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相对高端的母机显然是必须的。而那些学徒虽然只会初级操作,模仿加工出来的丝杠什么的十分粗糙,但在云深回来之后,只要机床能开,他们就几乎是日夜都在加工钢件练手,一点一滴积累下来也有了进步。对在这些过程中消耗的资源和不断退回重溶的成品,黎洪等人都感到很心疼,不过心疼归心疼,不会有任何人反对云深这种做法。

  这只是不算代价的代价罢了。

  一如既往地,所谓的不太难只是对云深而言。铁工和技工学徒们被聚集起来讨论的时候,云深还是每次解说完一个部件就要停下来,用三倍乃至更多的时间来让这些人提问然后一一解答,就这样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对铸模,身管自紧,膛内镗削等方案都进行了尝试之后,两门火炮终于成型了。

  口径80毫米,内径30毫米,渐下至炮膛,内径变成60毫米,炮管长度1200毫米,内刻了宽而浅的膛线,加上炮膛和闭锁机构,这门后膛炮的总长是1820毫米,横楔式炮门,附有未刻印定程的游标式高低机,这门火炮的重量是500多斤,两位遗族青年拿了木棍和绳子把炮拴好,一人扛一边就把这门炮给抬了起来,另一门稍小的前膛炮也是同样。不过铜相当紧缺,云深从撒谢尔部落带了些回来,经过考虑,最后只挤出了两箱炮弹试手。

  其实火药也很缺乏,硝的制取始终只能一点点地来,创业伊始的技术可以一步步积累,资源却不能无中生有,作为样板机,不少方面只能先将就着,毕竟这几个月还没看到什么要动用这种杀器的威胁,他们的运气再怎么差,应该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云深是这么想的。

  已经快一个月了,室外最高温一直没超过零下十度,前往试验场地的人几乎把能穿的衣服穿上了,十数个铁工和技工抬着炮和炮架,抱着弹药,拎着油壶,扛着铁锨,踏着深过小腿的积雪走向宿舍背后的空地。云深作为最高负责人当然也在其中,范天澜依旧跟随在他身边,塔克拉则是从一开始就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整个制造过程他都跟了,此时更加不会缺席。

  大人们有正事要做,树精灵就被留了下来。

  云深知道树精灵和其他人接触会比较紧张,却也不能带着他去冰天雪地里听炮声隆隆。在长出那片叶子之后,树精灵除了吃东西比平时多一些,睡眠时间也变长了,云深出门之前树精灵还团在温暖的被子里呼呼着,将代为看顾的责任暂时交给一位树精灵似乎不太抵触,而本人也确实很有责任心的母亲之后,云深给他掖了掖被子就和天澜一起离开了。

  试验场上一切准备就绪,塔克拉点燃了导火索。

  一声巨响,火炮在反作用力下猛地一退,那声炮响让站在附近的技工都有些耳鸣,片刻之后至少一公里多接近两公里的地方微微扬起了一阵雪雾,然后才传来一声闷响。一点鲜明的红色摇动着,那是负责观测的人在用简单的旗语示意。

  云深放下望远镜,就听到一直以裸眼观察的范天澜对负责记录的技工说道:“175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