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第75章

作者:血歌华章 标签: 年下 异世大陆 穿越重生

  他们已经快要走到路的尽头,不远处就是云深独居的平房。范天澜擎着火把等着云深的回答,他完全可以从别人那儿得到答案,但就像无论在过去见过多少混乱的生活,个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参与其中一样,他只会向他唯一信任的人征询这种问题。

  云深卡壳了一会,才底气不足地说:“这也是人类的本能,没有繁衍需求也会持续的行为,所以这个,基本上,至少绝大多数人的说法,只要技巧得当的话,都是……”

  “没有经验吗?”范天澜问,用一种很难看得出来的微妙神情。

  云深又卡了一会,少年时代是沉重的课业,成年之后是纷繁的工作,再加上学长的事,他几乎没有什么空闲去想这种事。虽然他已经到了大多数人都该找个伴侣的年纪,在这方面实在是嫩得可以。曾经有次他受人邀请一起看A片,连前戏都没看完他就借口退出了,在类似话题已经能够公开讨论的时代,他这种古板人物是非常稀有的。最后他只能转开视线,尴尬地回答:“关于这个……我没有什么能让你参考的经验。”

  范天澜目光一动,他的夜视能力一直很强,云深泛起薄红的耳垂落入了他的视线。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只有实际做过才知道?”他带着些微的恶意追问。

  即使在他面前,云深绝大多数时候也总是从容镇定的,对来自一个完全由科技支撑起来的世界的人来说,他对这个落后世界的适应速度快得惊人,同时无论面对是怎样的状况,他的应对也从来没有失去过冷静,所以这是至今为此唯一的一次,范天澜能看到云深这样困窘的表情。

  在这种视线下,为了挽回一点年长人士的自尊心,云深只有强自镇定,“其实这种事不算多么神秘,关键在于顺其自然,找到自己真正心仪的那个人,然后就是两个人的探索了……”

  他的话半途停了下来,因为范天澜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

  “你有点热。”范天澜低声说。

  “……”

  在云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时候,范天澜的手指沿着他的脸颊向下滑去,轻轻把他的下巴抬了起来。在云深惊讶的视线中,一片阴影笼下,接着薄而凉的触感贴上他的嘴唇,动作有些青涩地厮磨两下,范天澜不轻不重咬了他一口,舌尖在齿印上舔了一下,然后退开。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范天澜看着已经言语不能的云深,认真问道。

  实践精神不能用在这个方面——于是他第一次受到了云深的责备。

  但他没有把舌头伸进去,只是忍不住轻微地咬了一下,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冲动。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柔软温润的触感……被他咬过之后颜色从浅红变得鲜明了一点的唇色在他看来更合适。

  这是范天澜第一次对一个人做这种事,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象过,那种感觉对他来说难以描述。

  训练中的队员发觉了范天澜的分心,他们互相丢了一个眼神,随即一名塔山族的青年大吼一声,从背后猛扑向范天澜,范天澜刚侧过身,就有两个塔克族的人抱住了他的腿,一名黑发青年已经助跑完毕,跳起来就是飞踹。

  云深只在开始的时候有些失措,然后就变成了无奈的神情。把他的行为当做年轻人一时心血来潮恶作剧的云深说能理解他也到了这个年纪,但血气方刚也要看对象,不能这样给人造成惊吓。

  面对前后夹攻,范天澜仍然在想自己的事,那记大力飞踢快要到他胸前时,他闪电般出手抓住对方的小腿,一提一甩,单手就将人从身旁丢开,在身后勒住他的塔山族人吃惊的表情还来不及浮到脸上,范天澜已经扣住了他的手,略一沉身,另一手后探抓住他的腰侧,毫不费力地把他从头上扔了出去,缠住他腿的两个人被他拎住衣领,对头一撞。

  然后一群人呻吟着滚远了。

  不过他自己并不认为这是发情的冲动。他没有体温升高,呼吸急促,头脑发昏或者忘乎所以,也没有想着谁脱光之后的模样下半身充血。亲吻质是表达亲密的一种行为,他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云深的事,只是他确实很不喜欢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和云深有必要之外的“过度”接触。

  虽然这种独占欲完全没道理,就两人眼下的身份来说也没有立场……他就是在确认领地。

  偷袭的下场让正在练习的其他人看得一片默然,只有塔克拉啧啧了两声,范天澜的力量不是一般地大,被他抛开的人在明显留手的情况下还是飞出去五六步远,也难为他们对此总是孜孜不倦。范天澜回过神,把这些人都召集了过来,在列队完毕后,开始给他们讲解攻防要领。

  不过在几天之后,范天澜整理书架时发现了一本新书:《青少年的青春期心理引导》,其中几章似乎还做了书签。

  青少年?范天澜想了一下,果断把已经20岁,身高197,有过7年佣兵经历,目前总管500名预备役,肩宽和身板厚实程度都超过同龄人的自己排除了出去,然后把书放回了书架。

  在这个人心骚动的春天,撒谢尔中的气氛也是一样地活跃。

  “你已经35岁了!不是小狼崽子了,别给我任性!”

  药师一边厉声呵斥一边抓着斯卡的脑袋往下按。

  “我才不喝这玩意!你是想毒死我吗?我们十几年的朋友,我真是看错你了!”斯卡垂死挣扎,就力量和战斗经验来说药师根本没有和他比较的资格,但世界上总有些对手是不能单纯用力量对抗的。

  一碗冒着热气的黑漆漆汤药放在石桌表面,光是逸散在空气中的味道已经令人嘴里发苦,更不必说把它们喝下去。帐篷外的狼人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马上就识趣地缩了回去,这么丢脸的场面,族长显然是不希望别人欣赏的。

  力量悬殊的争斗终于结束了,斯卡一脸绝望的表情,闭上眼视死如归地把那碗药汁灌了下去,随即因为舌头受到的虐待泪流满面。冷酷无情的药师一手托起他的脸,一手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蜜饯。

  “我是真的恨这个术师……”虽然蜂蜜的味道已经冲淡了那股苦味和怪味,看着术师收拾东西的身影,斯卡还是迁怒了。

  药师懒得理他。

  “我就不明白有点花花草草有什么好得意的。”斯卡继续攻击。

  “白蓉花是精灵族特有的植物,将它们的花瓣晒干磨成粉末,即使不用其他辅料也对外伤有奇效。有不少人都想在神光森林之外的地方种植这种珍贵的植物,但除非经由精灵之手赠予的种子,否则无论多么精心照料都不会发芽。”药师头也不回地说,然后换上了有些感慨的语气,“只有对精灵有过无私帮助的人类才能得到这种赠予,在中央帝国也是少见,我甚至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它们。”

  想到刚才那碗用各种植物的根茎草叶煮出来的玩意,斯卡的脸又皱了起来,他嚼嚼嘴里的蜜饯,“精灵又是个什么玩意?”

  “精灵不是什么玩……”药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了明显在闹别扭的狼人一眼,斯卡还在满脸不情愿地往嘴里塞蜜饯,眼看就要把一罐都吃光了,“我明天就回来了。”

  “那也要后天才回到部落。”

  “那你跟我一块去?”药师问。

  斯卡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一想到远东术师那张明明比他还年轻得多却高深莫测的面孔,无论何时都平静无波的语气,他就觉得不怎么爽了。他还在权衡,药师就走了过来,伸手揪住他的两只耳朵,强迫他仰起头来,逼近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想都别想。给·我·看·好·你·的·部·落。”

第143章 做人不能太自信

  在药师的淫威下,最近异常黏人的斯卡唯有屈服一途。

  送药师上马之后,百无聊赖的斯卡转身回到部落,从某个角落投来的几道恶意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进入帐篷。

  “族长,那是……”跟在他身后的伯斯低声说,斯卡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咧嘴一笑。

  “我等着他们。”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受到袭击的是药师。

  在离移民聚居地还有大约半天路程的时候,一阵冷箭忽然射向他们的队伍,当即有两名比斯骑士受伤,随即一群手持武器的人类从下风处的灌木丛中冒了出来,他们的攻击缺乏技巧,却悍不畏死。

  比斯骑士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但连同药师和他的助手在内,这支队伍人数不足十五人,敌人的数目粗算就有近百,加上地形不利,初次冲击就将狼人骑士的队形冲乱,惊变之下的狼人唯有极力回护药师突围。

  三骑四人突围之后,在回部落还是向移民聚居地求援上,药师毫不犹豫选择了远东术师在的地方。没有人去想那些留下来的狼人结果如何,药师和另外三名狼人受到轻重不一的外伤,当在萨德原地外拉练的预备哨兵发现他们时,已经有一名狼人快要支撑不住了。

  遗族现任的药师正明闻讯之后匆匆赶了过来。药师只有肩膀上中了一箭,另外三名狼人是伤势都比他重得多,其中一位连小臂被砍断后来不及处理,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他的巨狼偎在他的身边,用粗糙的舌头舔去他身上的血迹,一看到陌生人靠近就伏地身体发出威胁的低吼。

  脸色苍白得透明的药师站起来,慢慢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巨狼的脑袋,正明眼见这头凶兽被安抚下去,连忙拧开随身携带的小玻璃瓶,将盛放其中的淡黄色粉末向那名狼人的伤口抖落下去,药效几乎是立竿见影,连骨茬都清晰可见的断肢伤口已经开始止血。

  “这是白蓉花?”

  被人扶到一旁坐下的药师向正明问道,一名黑发少女正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让伤口露出来。

  “是白蓉花没错,平阳师兄。”狼人中能听懂遗族语言的几乎没有,这里也没有外人,所以正明回答道。

  “术师不是冬天的时候才得到的种子?”药师问,箭杆也被剪掉了半截,伤口传来的震动让他蹙起了眉。

  “我们有温室,这种药草也长得很快,已经差不多占了温室三成的地界了。”正明说,“师兄你忍着点。”

  话还没说完,他手上就一个用力,一串血花连着黑色的箭头被带出,药师闷哼一声,冷汗从他的额上滚下。正明的助手捧着一个陶盆走了进来,正明将刚拔出来的箭头浸入水中,血色晕染开去,陶盆中的小鱼四散游走,过了一会,在血水中游动的它们仍然看不出动作迟滞的模样。

  “幸亏没毒。”正明松了口气,开始为他止血上药,包扎伤口。

  “撒谢尔的毒药都由我掌管,”药师喘了两口气,说道,“他们本来也没这个脑子……虽然胆子不小。”

  正明怔了怔,“这是撒谢尔的狼人干的?”

  “说来话长。”药师说,此时门口人影晃动,一位衣着样式与人不同的黑发青年走了进来。

  “术师。”正明恭谨地叫道。

  神情温和的术师对他点点头,“大家的伤势如何?”

  “除了断肢难以再续,其余都无大碍。”

  “如此狼狈,真是让您见笑了。”药师难掩疲惫地说,他用的是通用语。

  “主要你们没事就好。”云深说,“我已经把这件事通知了斯卡族长,他说他会处理这件事。追兵我也已经让人去应付了,现在不会有其他危险,你先安心休息吧。”

  无线电台在狼人部落落户之后,凭借带过去的发电组,基本上能和聚居地之间就保持着隔日通联的频率,药师此次出行已经提前通知过了,斯卡肯定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至于他会有什么反应,药师也想象得出来。“非常感谢您这次的帮助,撒谢尔会记得这份恩情。”

  “作为契约同盟,这是我应该做的。”

  离开诊疗室,云深去了另一个地方。将药师他们护送回到聚居地的同时,塔克拉也带了一队人去应对追兵,完成狙击的任务之后,他们带回来一个俘虏,这是唯一剩下的活口。倒不是这些人拼得有多壮烈,而是塔克拉认为只要一个人就足够说明问题,剩下的都是多余。

  一盆水被泼到俘虏的身上,清水湿透了他的头发,黑色染料从他的发间流下,枯草般的底色显露了出来。被黑色颜料污染得看不清长相的面孔上,眼珠的颜色也是蓝色。

  “这明显是要栽到我们头上么。”塔克拉说。

  范天澜伸脚把人踢翻过去,用刀鞘勾住俘虏的衣领一拉,他肩膀上的烙印就袒露了出来。

  “奴隶。从烙印能看出来他属于哪个部落的贵族,不过要让狼人来辨认。”范天澜说。

  云深看了一眼从开始到现在都一声不吭的俘虏,他的伤口擦在满是砂和土的地面,却没有吭过一声,“暂时不用打扰他们。斯卡族长既然说他知道该怎么对付,就说明他心里有数。”

  “那这家伙也没什么用了。”塔克拉说,弯腰下去就要把人拖走。

  “等等。”云深说,他走到俘虏的面前,对方虽然不太清楚他的身份,面对他的视线时却没有退缩,“我听我的副队长说,他带队前往追击你们时,战斗中只有你不抵抗,为什么?”

  俘虏沉默了一会,在塔克拉感到不耐烦之前,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地年轻,而且语言流利。

  “药师曾经给过我帮助,作为背叛他的罪人,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云深说,“你伤害他的理由是什么?”

  “为了我的妹妹。”俘虏回答。

  “她也和你一样是奴隶?”

  “是。”

  云深直起身,“我明白了。你会受到你应得的惩罚,不过有这个权力的人不是我,我会交给药师来决定。塔塔,把他带走吧。”

  年轻的俘虏吃惊地看着他,塔克拉已经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名俘虏身上的邋遢肮脏,他一边嘀咕着真是浪费食物一边把人带走了。

  战斗的号角响彻部落的时候,还有一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厮杀就开始了。

  不到半天战斗结束,衣领上缝着白边的狼人开始收拾战场,他们是族长麾下的勇士,而被他们以迅猛之势扑灭的敌人,属于部落的第四长老。族长斯卡没有直接参与战斗,指挥这一切并且身先士卒的是部落唯一的白狼伯斯,协同他的是灰狼基尔。

  “所有剩下的百夫长和千夫长,如果耳朵还听得见的话,带上你们的人到祭祀广场来。”斯卡淡漠的声音从主帐传向部落各处,“观刑。”

  撒谢尔至今没有决定新的萨满,因为缺乏管理的而长出不少杂草的祭祀广场平整的土地上已经立起了数十根木柱,第四长老达比·钢勇所属的家族中没有战死的,无论老弱妇孺都绑在了这里。

  身上的血迹还未清理的伯斯站在斯卡的身边,灰狼基尔立于他身侧半步的位置,这个场面让一些人意识到了什么,不过更多的狼人是为第四长老感到吃惊。他的小儿子巴尔克因为冒犯族长被活活打死是众所周知的,虽然有表亲关系,但达比长老和斯卡族长的关系向来不怎么样。大多数狼人知道他们肯定会因此结怨,只是矛盾爆发的速度仍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以斯卡所坐的位置为中心,受到召唤而来的各级百夫长千夫长带着他们的属下密密麻麻站成了一个半圆。知道没有挽回之地的达比家属正对斯卡咆哮怒骂,诅咒之恶毒连伯斯都为之变色,斯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理会,甚至神色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有一双金绿色的眸子暗沉得连春日的暖阳都照不透。

  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留在撒谢尔的遗族人也把电台搬了过来,给他接上电源。斯卡拿起扩音器,声音轻易压过了远处的怒骂。

  “意图谋害九名同族,杀死撒谢尔唯一的药师,导致六位比斯骑士被害,同时还向远东术师栽赃。这就是罪名,没什么可说的了。”

  斯卡明显懒得多说,但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伯斯朝身后做了个手势,几名狼人骑士将数样盛放在木板上的东西或捧或抬了上来。被砍断的手,缺口的长剑,一簇黑发,一块带血的有明显烙印的人皮,一个背囊,还有一头身上插着箭支已经死去的巨狼。

  伯斯指着它们逐一解说,看到这些证物的狼人们骚动了起来。

  渴望权力,财富和地位并不是罪恶,想要什么就自己去夺取,这是狼人们自己同行的准则,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强者为王,一切用力量说话,明明没有足够的实力却以阴暗手段谋害同伴,栽赃他人,在狼人的价值观中都属于卑劣的行为,更重要的是这直接是冲着药师去的。

  自那位白发的药师在撒谢尔定居下来之后,包括达比的家族在内,不知有多少狼人受到他的益处,虽然明显属于族长一方,药师却从未加入过族内的任何争斗。

  “我的儿子能死,凭什么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