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歌华章
“请恕我对您的种族缺乏了解,您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超过五十年的时间,以您的力量无法解决的问题,是空气,水土还是食物?”云深问,“或者别的原因?”
“对我而言,只有食物是真正的问题。对我的儿子,应该是另一个问题。”墨拉维亚说,他抬眼,用那双异质的金眸看向云深的黑色瞳孔,“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墨拉维亚·萨拉斯德尔·仪祁,第二任黑龙主,龙族双帝之一。”
他的声音在说出那个名字的过程中变得有些奇异,不再像是这具身体发出的微低而又清朗的青年音色,更低沉悠远,每一个发音似乎都带着不可闻不可见的波动,一直传达到人的脑海乃至心脏深处。
“我想让你解除和‘范天澜’的所有契约。”
云深看着那双眼睛,眼睛是灵魂的通道,在那张找不到一个不好的地方的面孔上,只有那双眼睛透露了这副躯壳背后真正的本质。翱翔于天际,巨大而高傲,力量超乎想象的生物,连语言都能成为他们贯彻意志的途径。
喀一声响,通往外间的门忽然被打开,身材高大的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看向墨拉维亚。
“感觉倒是很敏锐。”在那种眼神下,墨拉维亚的神色也没有什么改变。
“天澜,”云深抬起头,对正要走进来的青年说,“你先回避一下。”
范天澜微微皱眉,但对上云深的眼神,他停了停,还是退了出去。门被带上了,云深将视线转向墨拉维亚。
“墨拉维亚……仪祁陛下,”他平静地说,“我和天澜之间没有契约。”
“他说他曾向你誓言。”墨拉维亚看着他说。
“我不接受那种誓言。”云深说,“他不需要因为我做的那些事而向我奉献什么,我已经得到了我的回报。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他自己的意志和决定的权力,在他所处的位置上,他有应尽的职责和义务,除此之外就是他的人生。”
范天澜背靠在门上,黑眸中神色暗沉。
“不,”墨拉维亚轻声说,“这种契约才是最难对付的。将他和你联系在一起的不是语言和力量,灵魂的资源归属……好像除了你的死亡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他看向云深,云深对上他的视线,墨拉维亚看了好一会,然后说:“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颜色就像最纯净的夜空,没有恐惧,迟疑和迷惑,软弱的人类外表下,是一个完全不软弱的灵魂。
云深想自己该不该对他说一声谢谢,或者说你也一样?
“在你的眼中,他是一个能决定自己人生的成年人,”墨拉维亚说,“但在我的种族中,他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连意识也不算完全的幼儿。”
“参照物不同,”云深说,“我认为他已经足够成熟而且优秀。”
“其实我也认为他很聪明,无论长相还是头脑都和我的哥哥很像,就是脾气好像不太好,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墨拉维亚有点高兴地说,“所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我刚才试探了一下,你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虽然我感觉不到你的力量,不过我知道在你身上的法则比我所知的任何存在,包括我的兄长都还要……”他停顿了一下,考虑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更合适,“在这方面,你好像比我更不像这个世界的存在。顺便问一下,你会活很久吗?”
云深垂下视线,轻轻触摸了一下手上的黑色指环,“没有意外的话,还有几十年时间。”
“那我就不需要等多久了。”墨拉维亚说。
墨拉维亚独自一人离开远东术师居所,刚走到一条道路的转角就忽然被人抓着衣领推到一旁的山壁上,这一撞的力量极大,一些碎石窸窸窣窣地从上面滚了下来。墨拉维亚侧头避开,看着面前神色冰冷的青年,“‘阿宝’。”
“别叫那个名字。”范天澜说。
“可是你记得。”墨拉维亚说,“就像你也能感觉到身体里那些正在醒来的东西……”
拳头带着劲风擦过他的脸,在墨拉维亚身侧的石壁上打出一个凹坑,放射状的裂纹向四周散开,又一批碎石滚了下来。暴躁的小龙,墨拉维亚在心里说。“如果你想杀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会杀你。”范天澜说,他放下手,声音就像雪原下的冰魄,“我的生活与你无关,别靠近他。”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选择的。”墨拉维亚说,范天澜却已经转身离去,他靠在石壁上看着他的背影,然后抬头望向天空,“就像我……幸好需要等待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短。”
范天澜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沉思中的云深抬起头,就看到身材已经高大到他需要仰起头来的青年走到自己面前屈膝跪下,伸手环住他的腰,手臂收紧,默不作声地把头搁到他的胸前。
这个动作让云深感到很熟悉,他一手放到范天澜的肩膀上,另一手轻轻拍着他坚实的脊背。
“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他说。
“我想我们剩下的时间算不上多么宽裕,”公爵说,“那么您的答复是如何呢,陛下?”
在时隔七天之后,这是公爵与萨尔夫伦第二次见面。以公爵在龙神宫中得到的待遇,他想见到龙帝并没有什么能称之为阻碍的困难,他仍然等到了这位英俊迷人的陛下正式召见的时候。
“前往中洲有三种方法。”萨尔夫伦推开桌面上的文书,转头用他那双冷静的金眸看着公爵,“你要选择哪一种?”
风暴常年笼罩着这片土地,蓝紫色的晴空极少出现,而且它们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更巨大和更可怕的风暴,即使在这个处处充满不稳定的危险的世界,这里也是堪称禁区的所在。经过将近两百年的力量洗礼,这片地区曾经的地形地貌已经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仍旧不变的只有那个巨大而坚固的白色法阵。
裂隙大封印。
在这个相对稳定的季节里,又一支由不同种族组成的队伍进入了封印核心范围,平坦坚实的白色岩石表面没有任何灰尘,闯入者带蓝血的脚印在上面异常分明。不过大部分血液都不属于他们,在进入这片领域之前他们需要斩杀至少五头嗜血兽,难免会有所沾染。而几乎在他们出现的同时,大封印上就出现了和他们的人数一样数量的人影。
“冲过去!”为首之人看着在这些人影背后隐约闪烁的蓝色光芒,对同伴们低喝道。诸人应声而动,在他们挡住那些影子的攻击时,握着长刀的此人就像原地消失了一样,他瞬间掠过交战双方,直扑大封印核心所在,那颗蓝色的龙晶就在眼前,没有任何防护,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必他就能拿到!
虽然还未能触及,他的身体却轻快了起来,轻快得简直像要脱离这个封印的引力飞起来……一道平滑的剑光像是最美的月光般划过,飞起来的只有他的上半身,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过那颗龙晶,在他的意识消失之前,一阵旋风卷起了他被分成两半的躯体连同他下场相同的同伴抛向封印之外,封印表面没有留下一丝血迹。
黑发蓝眼的英伟男子收剑入鞘,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厉风没能拂动他的衣角,连黑色尖耳上的毛稍都不曾颤动一分。
“又失败了。”在遥远的地方有人说。
“这头魔狼主魂确实很难对付。”另一人应道。
冰山修摩尔两步就蹬上了石屋的房顶,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他盘腿坐下来,一脚屈起,一手搭在上面,冰蓝色的双眼静静看着王都中心粗犷高大的岩石宫殿群。
“他以为这样能把冰皇剑还是萨莫尔给看出来?”斯卡在下面讥讽,旁边的狼人不敢说话,直到药师在远处招手把他们的族长叫过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第158章 八心八箭不要668!不要98!只要8毛8!
在这片营地新挖的水井旁的石台上,药师双腿交叠坐着,斯卡一手撑在他的身边,把脸凑过去。药师伸手托起斯卡的下巴,右手三指夹着的锋利刀片在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慢慢推动,闪烁着寒光的刀锋先刮过鬓边,然后是两边侧脸,嘴唇上的短髭,接着下巴,颌下。随着药师不紧不慢的动作,湿润的毛茬轻轻落下,斯卡眯起眼睛,放在一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
“好了没有?”
“急什么。”药师用拇指在斯卡淡青色的下巴上蹭了蹭,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才用小块兽皮擦过刀刃,将刀片收起来。
“每次都这么麻烦。”斯卡摸着下巴直起身,虽然刮过之后确实清爽很多,药师的技巧也很好,不会把他划伤,也不会像他自己来那样用力过猛以至于脸上破皮或者因为看不清而刮不干净。
“动手的又不是你,”药师说,连他都已经不太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负责起斯卡的这张脸,“不然留起来?”
“脏。”斯卡言简意赅。他长得本来就比同龄狼人年轻,又不喜欢挂着一大把毛蓬蓬难打理的累赘,尤其是在群餐的时候,看着那些埋首大嚼的兽人脸上油脂将毛发沾成缕还往下滴,斯卡本身不太讲究,他自己就是成天被药师嫌弃的家伙,但也不太喜欢自己是那副德行。
“你也知道。”
药师下了石台,最为最早醒来的人之一,他已经把自己的仪容打理完毕。斯卡用浸在木桶上的布巾擦了一把脸——这种东西当然是药师的,然后才不太情愿地拿下搭在肩上的上衣套到身上,天气已经变得炎热,他倒是想像其他狼人一样赤膊更痛快。不过他好歹能在大清早冲凉水冲个爽,其他部落未必有这个条件,大多数部落的营地用水都引自同一条水渠,水渠的水又来自护城河,水道不仅完全露天,也容易被人下手,前段时间一个部落的引水渠被人投放了脏物,即使王城不久就派了萨满过去,仍然死了几个熊人。
斗兽场的搏杀还未开始,就已经要借此清算恩怨了。
有了熊人的教训,其他部落对水源的看管也严密了很多,连来到帝都之后水土不服的症状也能让他们大惊小怪。而能想到挖井的部落几乎没有,即使有,他们也没有像遗族人一样的工具和熟练的技术。
营地的另一边传来了喧哗声,一群狼人和遗族人正一趟趟把东西往马车上装,那些物件主要是用于搭建帐篷的篷布和支架,还有木板之类的东西,都是在斗兽场旁边的集市上摆设摊位所用的材料。
“这些家伙如果不是远东术师的手下,连我也……”斯卡眯眼看着他们,扯着嘴角说。
“什么?”
“从十天前到现在,你知道他们收入了多少金子和银币?”斯卡说,“要是普通的商队,他们现在连骨渣都找不到了。”
“所以他们不是。”药师心平气和地说,一边拧干自己的布巾,倒掉桶里的水。
在斗兽场的竞争还未进入激烈阶段的时候,这支在撒谢尔名下的商队声名已经不比任何一个参选者逊色了。不是因为他们依附的出了两头魔狼,同时还拥有“血剑”的合作部落,而是由于他们本身,或者说他们的货物。当初出发的时候,因为有那种便于拆卸,轻巧承重又多的马车,远东术师派来的商队也帮狼人承担了不少负重,他们自己带的还装不满两辆马车,斯卡那段时间迷恋于能将任何人和物的影像动作记录下来的叫做“相机”的新奇玩意,对他们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去帝都不太感兴趣。
因此当黎洪将一个灰不拉几的兽皮袋拿到他面前,然后在昏暗的油灯下倒出一堆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宝石时,差点被闪瞎的狼人族长简直要掀桌咆哮了。
这不是他们费尽心机才能磨得光滑洁净,却色泽大小不一,质地也不太纯粹的饰品,跟这些每个规格都大小一致,以令人难以想象的技术加工出数十个锐利棱面,在任何角度都光辉夺目的宝石相比,撒谢尔拥有的那些简直就是河里的卵石不值一提。更重要的是,这些玩意不是几颗,也不是几袋,而是整整三个木箱!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以箱计的宝石!
当时营帐中的其他狼人都看直了眼,药师从兽皮上拿过一颗有他拇指大小的宝石过去仔细打量,而看着狼人族长处于抓狂边缘的眼神,作为商队代表的黎洪只能苦笑。不要说别人,当术师以一种非常平常的态度将这些宝石交给他们清点装箱时,连他的眼睛都有点发痛。
“那家伙是想买下整个帝都吗?!”
这些锆石的价格实际不过能买两部相机而已。术师说过的话黎洪不敢向斯卡复述,“您说得太严重了。术师只是向看看帝都有没有一些他需要的东西。”
“有必要带那么多?!”
黎洪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因为我们没有兽人帝国通用的货币。”
——就为这种理由?!斯卡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刚要站起来,药师却伸手按在他腿上,“其实术师可以和我们交换。”
“但是价格不合适。”
其他狼人脸色也变了,因为这句话的意思简直是说撒谢尔买不起,斯卡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遗族男人,黎洪虽然心里有底,在这种气氛下也有些不太自然,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术师说我们与撒谢尔是友好睦邻,所以不适合这种非必需品的交易。双方对同一事物的价值观点不同,未免日后分歧——”
他将原先装宝石的兽皮袋子收起,伸手将那一小堆宝石往前推了推,“不如以此换取此程撒谢尔对我等的保护与协助。”
低低的抽气声响起,斯卡过了一会,才用他那双金绿色的眼睛看向面前面容端肃的遗族,“他倒是大手笔。”
“同一事物在不同对象眼中的价值是不同的。”黎洪说,然后他看了斯卡身旁的药师一眼,低声说,“您知道,术师之所以是术师,他最擅长的……是炼金术。”
药师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斯卡脸上也现出了牙疼一样的表情,“你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正如您所想。”
斯卡用手指碾弄着这些宝石,纯粹,坚硬,华丽,堪称无暇,自然从未出现过如此完美的造物,却也令人难以想象这居然是以人的手段制造出来的存在。他听说过的人类炼金术不外乎用药剂或者矿物达成某种效果,炼金术师也都是些古怪的老东西,不要说外在的能力或者年龄,他们和这位远东术师根本不是一种生物。他没见过那位黑发术师完全展现自己的能力,这样一点点地显露,反而让人猜测更多。
“他完全可以不说。”他真是一点都不想知道那家伙有多异常。
“术师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
“哦?”斯卡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洪,“他真是有自信。难道他不怕再发生和远东一样的事?”那名术师说是为了躲避纷争而隐居,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借口,如果不是他的骄傲远胜于野心,他对那位术师的想法就会变成另一种。
只要是他想做,就能实现。向任何人或神祈求都不会有这种结果,弱者会希望追随他,而强者会想要控制他。
“术师能从远东来到此地,也能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黎洪说。
“然后你们这些奴仆就会被他丢弃了。”斯卡笑道,自远东术师在他眼前从天而降之后,他就不怀疑那人有这个能力。
“那又如何呢?”黎洪也笑了起来,“只要术师他愿意。”
挑拨没有效果,这本来也不是斯卡擅长的手段,总之在收下那袋宝石之后,斯卡调拨了一部分骑士去协助遗族,担当他们的守卫工作。事实也证明他们是完全需要的,不到一天时间,撒谢尔的人族商队和他们那些美得惊人的宝石饰物,色彩绚丽的精美布料,锋利坚硬的短兵器和闻所未闻的销售手段就传遍了各个部落。
帝位争夺不仅仅是各种族长和准族长之间的热血拼杀,在这至少间隔十年才会发生一次的公开部族争斗中,帝都大大小小三十多个斗兽场从早到晚都不会空闲,因为除了帝位争夺,还有帝国勇士,部落萨满之间各种头衔的斗争,每天都有尸体从斗兽场中抬出。而随着这数百个部落上万人来到帝都的还有盐,药草,法石,布匹,奴隶等各种物资,围绕着这些东西在主要的四个斗兽场旁形成了规模庞大的集市,虽然黑石和青金王国的战争阻断了部分商道,仍然有不少商队从诸如露西亚王国之类其他路径来到了帝都。
帝都拉塞尔达因此呈现出一种混乱而繁华的局面,无论兽人还是商人都喜欢这种气氛,就像斗兽场上的厮杀,商人之间也一样地弱肉强食。遗族商队占据的位置本是分配给撒谢尔的,地盘不仅比其他商队大得多,帐篷形式和其他部落和商队有所区别,材料也非同一般,灰绿虽然不算明亮的颜色,在那些纷杂的毛毡和麻布帐篷中也算是颇为显眼了。
负责护卫的比斯骑士早已向斯卡报告过遗族商队受欢迎的程度,为了得到每日的限量名额,在集市还未开始之前就已经有兽人和商人在等候,最热闹的时候封堵路面的状况也不算罕见——即使买不起,仍然有很多人向看这些“异国商人”又拿出了什么新奇的玩意。斯卡和药师此时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见到了那些灰绿的帐篷尖顶,离摊位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就过不去了。
斯卡看向药师,“至于吗?”
堵塞了通路的人群也超出了药师的预料,他的身高也只在普通人类中有点优势,在一堆兽人中就完全是“娇小柔弱”了,所以除了眼前的人墙他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既然过不去,那就……”
斯卡的耳朵抖了抖,目光投回人群中心,“不对,这是有什么家伙在捣乱——”
话音刚落,一声爆响就从人墙中传来,然后是连声的惨叫和怒吼,人群也骚动起来,“法师!”“是人类法师!”“谁让他们在集市里施法的?!”“混蛋!打起来了,快躲开!”怕受波及的兽人们纷纷后退,却因为之前聚集得太密而开始互相踩踏,斯卡伸手将药师揽到路边避开这些慌乱的家伙。“敢拆我撒谢尔的面子?”他看着混乱的中心,用一种兴奋多余恼怒的语气说,“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来到帝都至今,斯卡一直过得不太痛快,只在斗兽场打了两场,对手还是不过五个回合就被丢出场外的废物,这让斯卡很有些欲求不满。看着他轻而易举破开人墙的背影,药师站了一会,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从半个月前入城以来,这还是药师第一次来到集市。抽签之后,他先是忙于营地的安排,斯卡作为撒谢尔的族长虽然不必参与帝位争夺的初选,像布拉兰和修摩尔却还是要从第一步开始,即使明知他们的实力非一般兽人可比,作为唯一可靠的药师,他仍然需要在斗兽场有所准备,直到今天是十日一次的战休日,他才有空和斯卡出行,顺便看看有没有他需要的东西。
药草从来不是交易的热门,却也不可或缺,一些生长在特定地区的品种也许只有这时候才能见到。虽然穿着象征身份的长袍,药师也只是在撒谢尔周围的区域走动,他走过那些有他感兴趣的物品的摊位,却没有停下来审视,也不和任何兽人交谈,大略看了几家之后,他正准备回去,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背后搭到他的肩上,阻住了他的脚步。
“撒谢尔豢养的兔子?”
一个粗哑的声音以一种古怪的语气说,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腥膻的体味,药师微微皱眉,回头看向背后的兽人,筋肉虬结的高壮身躯,从手背一直延伸到颈侧的灰黄毛发,短而宽的鼻头,还有脸上天生的黑纹。
“有何贵干,虎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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