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继承百万秘术遗产后 第116章

作者:唇亡齿寒0 标签: 奇幻魔幻 西幻 穿越重生

  “它们一直给我送吃的。”他说,“要不是它们,我可能已经死了。”

  动物如此有灵性吗?还是说,它们因为和西蒙相处久了,智力也有所提升?

  段非拙烧断弗里曼上校手上的绳索,扶他坐了起来。上校抓起苹果狼吞虎咽,几秒钟就吃得只剩果核。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段非拙问。

  “说来话长,”上校咳嗽两声,面色憔悴,“得从我被选拔为威灵顿号舰长时说起……”

  作为第一艘搭载了第四代以太结晶动力引擎的空行舰,威灵顿号尚未出厂时就备受关注。军部专门从空军各个部队中精挑细选了一批出色的军人作为威灵顿号的船员。能登上这艘最先进的空行舰,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荣幸。

  其中最荣幸的莫过于弗里曼上校。他之前担任另一艘空行舰的大副,立下过无数功勋,年纪轻轻就荣升为上校。听说威灵顿号遴选船员,他也报了命。经过重重考核,最终被选拔为舰长。

  威灵顿号的船员都是从各个部队选调来的,因此新团队需要磨合。弗里曼上校有意亲近下属,因此经常去巡视舰船上的各个部门,同士兵们打成一片。

  他巡视到轮机组的时候,通过轮机长的介绍,认识了一名下级技术士官,名叫海因茨。听起来是个德国姓氏。听说海因茨读过大学,还对以太结晶动力引擎很有研究,而且谈吐不俗,熟悉各国的文化。弗里曼上校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便对他产生了兴趣。

  威灵顿号即将起飞去北极的前一天,弗里曼上校照例巡视舰船各处。来到引擎室时撞见了海因茨,便与他聊了起来。海因茨说起了他老家德国乡下的民间传说:巫师会在夜里敲响你家的门,偷走你的脸,然后乔装成你的样子。因此如果你夜晚听见有人问“可以借你的脸一用吗”时,绝对不可以回应。

  弗里曼上校觉得这传说很有意思,与东欧流传的吸血鬼传说有异曲同工之处。据说吸血鬼不能进入别人的家,除非取得主人的同意。

  当时海因茨开了个玩笑:要是我要借走您的脸,您愿意吗?

  弗里曼上校从不相信世界上有怪力乱神之事,便笑着回答:我这张脸又没什么好看的,你借走就借走呗。

  于是……海因茨真的借走了他的脸。

  那家伙只念了一句咒语,弗里曼上校的手就自动被绳索捆住了。海因茨走过来,按住他的脸。弗里曼上校只觉得脸上灼热无比,就像有人将铁水灌进了他皮肤下似的。

  他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海因茨从他脸上揭下了一张□□似的东西。

  原来海因茨就是那能偷走他人面孔的巫师吗?还是说,那个民家故事只是他编出来的,以便套自己的话?

  多么可怕的巫术!这种人混进军中,究竟有什么目的!

  海因茨将他丢进底舱。自那以时起,他就一直被关在此处。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到声音,感觉到周围的动静。他知道威灵顿号起航了,飞往了北极。

  海因茨窃取了他的身份,乔装成他的模样,率领威灵顿号去北极!

  弗里曼上校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海因茨一定会破坏任务。每隔一天那家伙会下来给他一些水喝,吊着他的性命。之所以留自己一命,想必是为了事成之后嫁祸。又或者他仍有什么利用价值,打算从他嘴里拷问出重要的军事情报。

  就这样被关了好几天,身边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些动物。这些动物会给他带来吃的,让他不至于饿得那么难受。那两只鸟还曾试着啄开他腕上的绳索。可惜绳索是特制的缆绳,里面掺了钢丝,远不是两只小鹦鹉能啄断的。

  即便如此,弗里曼上校还是很感激这些动物的存在。他不明白空行舰上哪儿来的动物,或许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吧。

  “不,它们都是西蒙的宠……朋友。”听完上校的讲述,段非拙叹了口气。

  西蒙去岛上的时候把动物们留下了,它们也因此逃过一劫。若是和西蒙同去,可能它们也会被利维坦杀死。

  这些动物们知道它们的人类朋友过世了吗?段非拙望着狐狸,后者用悲戚的眼神回望他。

  它们知道。段非拙心想。它们能觉察出来。所以才会带他来这儿解救上校,不是吗?它们也希望为朋友报仇雪恨。

  “那个假上校已经被我杀了。”段非拙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他的故事,不过隐瞒了有关他使用秘术的部分。

  弗里曼上校越听越是钦佩。听到他手刃仇敌时,上校差点儿跳起来,最后又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瘫坐在地上。

  “但是那个假上校操控了一部分船员,即使他死了,操控也没有解除。我正在寻找解除的方法。”

  两只鹦鹉“啾啾”地叫起来,绕着段非拙的脚蹦蹦跳跳。

  “嗯……你们知道解除的办法?”段非拙不确定地问。

  “啾啾啾啾!”两只鹦鹉唱道。

  完全听不懂呢……但是只能认为它俩的意思是“是”了。段非拙伸出手,两只鹦鹉乖巧地飞到了他的胳膊上。

  他转向上校:“您在这里休息吧,我去解除那个秘术。假货已经死了,我想没人会来危害……”

  话音未落,船身猛然一震。

  段非拙撞上一台机器,后背一震钻心的疼。上校趴在地上,动物们滋儿哇乱叫。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好一阵才减缓,但并没有消失,段非拙能觉察到地板仍在微微震颤。一种诡异的嗡嗡声充斥着周围的空间。

  “肯定是出事了。”弗里曼上校艰难地爬起来,“我要上去瞧瞧。”

  “可是空行舰现在还被那些傀儡操控着,他们可能会对您不利……”

  “我是舰长,这是我的职责。”

  段非拙和弗里曼上校四目相对。上校形容憔悴,却努力挺直了脊背。段非拙几乎可以想象他在舰桥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我们分头行动。”他说。

  里维准尉紧张地捏着叉子。

  食堂中人来人往,每张桌子旁都挤满了人。不论船上发生了多怪异的事件,大家该吃饭还是得吃饭,这是万年不变的。

  但是今天食堂中的气氛明显和以往不同。平时用餐时间,食堂总是最热闹的地方,大家有说有笑,高亢的声音配合着刀叉和盘子碰撞的脆响,形成了关于食物的美妙旋律。

  而今天,所有人都保持着不同寻常的沉默。刀叉依旧在响,人声却几不可闻。大家在餐桌上交换着疑虑和恐惧的视线,像是在等待某种决定命运的时刻的到来。

  每当有高级船员走进食堂,大家的目光就会短暂地集中在他身上,接着快速移开,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原本在舰船上,高级军官可以享受在自己舱室内用餐的特殊待遇,由勤务兵去厨房领取餐食,再送到军官那儿。但是弗里曼上校取消了这种优待。他认为这会增加军官与士兵之间的隔阂。因此除了病患和工作繁忙不得坚守岗位的人,所有人都必须来食堂吃饭。

  这也是质问高级船员们的好时机。

  副官走进了食堂。

  他目不斜视,步步生风,背后跟着一队士兵。许多人心里嘀咕,他就连吃饭都要带着亲卫,是在害怕什么吗?

  副官领了食物,在餐桌边坐定。食堂中气氛立刻像一根弦似的绷紧了。

  一触即发。

  一名中尉沐浴着众人期待而又畏惧的目光,站了起来,朝副官走去。

  里维准尉的视线也不由地追随他。他和副官同级,隶属炮手组。

  副官抬起眼睛,望着面前的炮手。“有什么事吗?”

  炮手敬了个礼。“请问,舰长今天什么时候来吃饭?”

  “舰长在自己房间用餐。”

  “但是船上规定……”

  “舰长可以例外。”

  炮手抿了抿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说:“我们希望舰长能出面解释一些问题,比如,那怪兽究竟是什么,我们来北极有什么目的,我们什么时候返回伦敦,之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你们?”副官眼中精光暴射。

  副官并不是船上除了舰长外军衔最高的人,但他是舰长的左膀右臂,所有人都默认他就是舰长的代言人。

  和他争辩,就等于是和舰长争辩。

  副官严厉的目光扫过食堂中的其他人。许多人不敢承受他的视线,畏怯地低下了头。但也有很多人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里维准尉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没人愿意在此刻帮助炮手,那今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胆敢质问副官了,他们的疑问、恐惧和不安就再也得不到解答了。

  里维准尉想起了他在伦敦的父母和姐妹。他还想回去见他们。他要用津贴补贴家用。

  他不该违背上级的命令,哪怕那个命令违反常识或道义。他只是个士兵,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服从。

  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理智在他的大脑中叫嚣:他应该乖乖坐着,保持中立,让那些人自行解决问题。卷入这种纷争很可能会害得他上军事法庭,丢掉津贴,甚至坐牢。

  但他的大脑中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低语:你可以为了你所认为的正确的事不顾一切。

  里维中尉认为请舰长出面说明情况、安抚情绪是正确的要求。无可置疑、无可指摘的正确。

  这种事,只要有人领头,其他人的胆子就大了。

  很快,第二个人站了起来。接着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食堂里近乎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围拢在炮手身后。

  副官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说:“好吧,那我去向舰长报告。你们在这儿等着。”

  说完,他带着他那队士兵离开了食堂。

  其他的高级船员见状,也纷纷离去。连带服从他们的士兵一并离开。

  食堂瞬间空了一半。

  里维准尉松了口气。既然副官愿意去请舰长出山,就说明舰长平安无事吧?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们没什么可害怕的。

  然而过了很久,他们都没等来舰长。离开的那些人也一个都没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疑窦丛生。

  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干脆冲出食堂,打算亲自去舰长室求见弗里曼上校。

  里维准尉想拦住他们。这时候冒犯舰长可不是个好主意。他跑到门口,那些人刚好进入食堂外的走廊中,转过一个转角。

  转角后传来几声枪响。

  里维准尉站住了。寒意从他脚底升起。

  他听见副官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响起:

  “食堂内有人煽动叛变,守住这里,胆敢逃离食堂的人格杀勿论!”

  段非拙又爬进了通风管道里。

  动物们很喜欢利用通风管道四处移动。对于体型娇小的它们而言,遍布全舰、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就像高速公路一样方便,还不必担心撞见粗鲁的两脚兽。

  但是对于两脚兽来说,钻管道无异于一种折磨。段非拙的手肘和膝盖部位的衣服都已经磨破了,皮肤都快磨出茧了。石中剑不停地撞到管道顶部,一直哼哼唧唧,更是增添了他的痛苦。

  好在这次爬行的距离不长,他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动物们从一处通风口钻了出去。段非拙在格栅处趴了好一会儿,确定下面的房间空无一人后,才敢搬开格栅跳下去。

  他落进了了一间空旷的舱室。

  在威灵顿号上待了好几天,段非拙也算是参观过整艘空行舰,却从未进过这里。他依靠超常的听力,在脑海中勾画过空行舰的地图,但那地图上也不包括这个地方。

  他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地图,这间舱室的位置是一片空白。说明这儿的墙壁和天花板都做了隔音处理。

  舱室中央摆着一台圆柱形的机器,直径大约一米,上方连接着诸多管道,某种液体正源源不断地注入机器,再从另外一条管道排出。

  动物们围在那机器旁,朝段非拙以目示意。狐狸甚至用前爪不断扒拉机器的外壳。

  它们的意思是,这机器里就藏着假上校控制精神的秘术道具或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