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蛋挞
“认出来了吗?”俞子语急急问。
“不清楚,见到人再说。”
他们转到了楼下停车场,一眼就看到易琛在那儿喝可乐,动作挺随意。俞子语瞧见这个画面,就知道指认过程很顺利了——易琛都把“防身”的可乐喝了,能不顺利么。
果然,易琛见到他们就报喜,“我认出来了!好几次都没有错,绝对是他!”
“哇。”俞子语也开心,转头问韦宏卫,“这样就可以确定了吧?”
韦宏卫还是给一个保守的回答,“我们会好好调查的。”
“啧。”阿德不大满意,“有话不能直说?这没有外人,又是你们的地盘,你还不敢说?能不能破案给个准话啊。”
韦宏卫无奈,“我们有我们的规定,请你理解一下。王友桦突然去明雪巷的时候,你也很怕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吧?”
阿德将心比心倒是理解了,“好吧,不说算了。”
“阿德?”易琛听到“明雪巷”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变了好多。”
阿德看到易琛也挺激动的,但不喜欢表现出来,保持着一张不耐烦的脸,“废话,我都在外面晃了一年了。你怎么又染头发了?”
“今晚就染成黑的。”易琛摸摸自己的头发,“现在太显眼,容易被人发现。”
韦宏卫听出了话里的担忧,安慰,“别怕,有我们在。”
易琛没说话,在那儿整理自己的刘海。
韦宏卫有点尴尬了,“那……我送你回去?”
“别了。”易琛果断离远点,“我继续蹭小俞的车。他家有保镖,安全。”
俞子语点点头,努力把气氛搞得好点,“好啊,一起回去。难得人这么齐,要不要一起吃饭啊?我请客。”
阿德却拒绝了,“你们吃吧,我想回去睡觉。”
“我也不想吃,你送我回去就行了。在破案前,我不能在外面乱晃。长这么帅,可显眼了。”易琛同样不想聚一块,用的理由却有迷之喜感。
俞子语也不勉强,“好吧,老公……嗯?人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晗走到别处去了,在跟一个穿着制服的刑警说话。两个人在不远处低声说话,叫人看得见听不着。
韦宏卫解释,“任队有点事要说,你稍等一下。”
“噢。”俞子语低下头,表情有些纠结。
其他三人看在眼里,一时无话。阿德和易琛对视一眼,眼里尽是“别人家的事不要掺和”的默契,韦宏卫知道傅晗和任队在聊什么,但不好说,怕俞子语追问更怕俞子语伤心,寻思能说点什么安慰下。
俞子语果然发问了,“韦警官。”
韦宏卫心一揪:问了问了,他怎么回答比较好?
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之中,俞子语问出了想问的话,“刚才那个土豆饼买回来了吗?”
阿德、易琛和韦宏卫:“……”
这真不是一般人啊。
正好,傅晗谈完话回来了,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也无所谓,视线全集中在自家小话痨身上,“可以走了。”
“等等,”俞子语看向韦宏卫,再问一次,“土豆饼怎么样了?”
韦宏卫干笑,“同事在吃饭,还没买。要不我现在给你买一个?”
“那算了。谢谢你,我们回去了。”
“好。”
韦宏卫送了一送,等他们的车子开走就回去了。
俞子语也停下挥手,问一问易琛,“你指认的是运送尸体的人吗?”
“嗯。我认得他的眼睛。”易琛想起来还觉得神奇,“之前天天做噩梦,印象特别深刻。所以他换了个打扮,身材变了,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俞子语鼓鼓掌,“好厉害。他被认出来了,会不会交代自己做过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认人,办案还得靠警察。”
俞子语有点心急,“什么时候有结果?好想看到傅旬被抓啊。”
傅晗听到这,忽而开口,“快了。”
“真的?”俞子语欣喜,“刚才那位队长跟你说的吗?”
易琛也期待地看着傅晗。
傅晗摇头,“推测。队长跟韦宏卫一样,不会说没有确定的事。”
“切。”易琛失望,“原来在瞎说,就为了安慰老婆。”
俞子语从来最相信傅晗了,不乐意别人质疑,“喂,你蹭的车是老公的,不能客气点吗?”
“好好好,对不起。”易琛马上道歉。
俞子语满意了,回头挽住傅晗的手甜甜说,“我相信你,傅旬一定很快就被抓了。”
“嗯。”傅晗也笑,“他已经慌得不行了。”
郊外,傅旬的度假别墅。
大白天的,每一扇窗户还是拉上了不透光的厚重窗帘,不留任何缝隙。屋内每盏灯都亮了,驱散了黑暗,却照不亮傅旬的阴沉脸。
万慧静举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到傅旬的碗里,“别想了,吃饭吧。”
“你还吃得下?”傅旬瞪过去,“他们已经查到人了。”
万慧静不气,还柔声问,“什么人?”
傅旬忽而低下头,拿起勺子把万慧静刚才夹来的肉给吃掉了,“你不用知道。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你不相信我吗?”
傅旬深深叹了口气,“相信,但我不想害你。你知道了就是同谋,就是包庇,脱不了干系。他们已经找到了线索,接下来会查得更快,你带着厉帆去娘家躲一躲。”
“好。”万慧静答应着,面上的愁色还是没有淡去,“可是厉帆不一定听我的……”
傅旬想到自己的儿子,头更疼了。
这段时间,傅旬的糟心事远远不止离开公司,被警察调查、装病穿帮这几件,还有一个尽惹麻烦的不孝子傅厉帆。
傅厉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听说爸爸被赶出公司就去傅晗那儿闹,闹来闹去差点又被拘留。听到爸爸抢救的消息,不老实在手术外守着,反而装可怜去勾引前任文云晨,搞得D医院的其他人觉得不正常,一调查就发现装病的事了。
装病卖惨得到的同情越多,穿帮以后的谩骂越狠。傅旬逃到郊外想着缓几天,却发现傅厉帆天天在那儿说风凉话。
“你装病,考虑过我和妈的感受吗?我们都被吓死了。”
“你错了就道歉,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跟文云晨联系怎么了?要不是你这么吓我,我会濒临崩溃吗?我太害怕了,甚至求着小语留下来……你懂不懂我多痛苦?”
搞了半天,这个傻儿子觉得全世界都是好人,认为自己老爹最坏。
傅旬当时气得说不出话,万慧静也疲惫得不行,由着傅厉帆继续瞎比比了。还好,傅厉帆有一点良心,发现父母面色不对就不说了,回房待着,基本不下楼给人添堵。
但傅厉帆到底是亲儿子,不能扔。
傅旬揉揉眉心,跟妻子商量,“你说娘家有事要回去处理。路上打死不松口,被问就哭,把他骗回去再说吧。”
“行。”万慧静给傅旬夹菜,“吃饭吧。”
傅旬看了一桌的美食,想到自己要是坐牢就吃不上了,食欲骤减,麻木吃着也不知道什么味道。
十分钟后,万慧静不想吃了,“我去跟厉帆谈谈。”
傅旬补充了一句,“快点走。我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来。”
“好。”万慧静想不到会变成这样,捂住嘴巴忍住哭腔,往楼上走的步子急忙又混乱。
半小时后,傅厉帆拿着两个行李箱下来了,万慧静跟在后面,一个劲抹眼泪。
傅旬知道妻子的眼泪是真的,也很消沉,咬咬牙才打起精神跟傅厉帆交代,“好好照顾你妈。”
“嗯。”傅厉帆难得不回怼了,“我们尽快回来。”
万慧静听到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傅厉帆还不知道,他们一出去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傅旬为了让妻儿赶紧走,还是强作镇定,“嗯。”
“拜拜。”傅厉帆没多想,就这么跟万慧静离开了。
傅旬独自坐在餐桌前,怎么也吃不下去,叫来帮佣收拾就回了楼上的卧室。他躺在床上还觉得心是悬起来的,怎么都不安生。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傅旬打了电话,把相信的手下谢全庚叫过来。
谢全庚来是来了,却戴着帽子和围巾全副武装生怕人认出来,进门还在抱怨,“叫我干什么?大老远过来多麻烦。”
“你跟着我做副总的时候,可没嫌过我家远。”傅旬冷冷说,“我们不能这么等死,要想办法。”
谢全庚没反驳,只说,“我没办法了。”
“他们找到了薛立荣,下一步就是查我和薛立荣的关系。我们阻止这一步,就有救了。”
“怎么阻止?那个蠢货杀了人还把运尸的面包车当宝贝,拆了卖钱。他没脑子,肯定什么都说了。”
傅旬大胆设想,“如果他说的不可信呢?”
“什么意思?”
“警察那么久没上门,说明他还没招。指望他招了才来抓我,说明物证不足只能依赖人证。如果他跟傅晗有关系,警察会怀疑他的证词,说不定……”
谢全庚明白了,“你想让警察认为薛立荣和傅晗勾结,说的一切是为了陷害你?”
“嗯。薛立荣的家人也挺蠢的,可以利用。”
“是,他们蠢,我们能够轻松利用。可是傅晗身边全是保镖,蠢货接近不了啊。”
傅旬瞪过去,“那你有什么办法?等着坐牢吗?”
“要是办不好,我们直接就进去了。”
“小心就好。一年前,我们把证据毁得差不多了,唯一的疏忽就是薛立荣。把薛立荣搞定了,争取时间再想办法。”
谢全庚思考片刻,点了头,“试试吧。”
“这是傅晗活动的轨迹。基本三点一线,公司、X大和家里,但也有例外的时候。一次出去吃饭,一次是海洋公园,一次去东旺区,在外面呆了很长的时间。”
“三次都有俞子语。”谢全庚发现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