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鹿游原
时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面红耳赤看完一整篇的,只觉得被刺激的口干舌燥,腿都要软了。
但转念又叹息自己白活两辈子,到现在居然还是处男,甚至还不如文里的自己给力,那个时舟不但能主动挑逗、强行扑倒秦宴城,还能玩火自焚、最后哭着求饶。
天,越想越不对劲!
时舟迅速扔下手机,仿佛手机都能弥漫出那少儿不宜的气息似的,“乘舟”两个字愈发不能直视了。
为了驱散脑子里的黄色内容,时舟决定投身工作,看看经纪人发来的明天启兴的年会盛典安排。
年会是表扬是批评还是打鸡血,这都和他无关,他这条咸鱼只想闲得无聊去吃喝玩乐而已。
正想着,秦宴城房间的门锁旋开,时舟抬头一看,发觉他脸色却十分红,红的不正常,一眼就能看出是发烧了。
看来昨天所谓“睡一觉就好了”的低烧最终在某人的不在意之下,经过一宿的睡眠彻底烧起来了。
时舟连忙坐起来:“你发烧了?”
秦宴城“嗯”了一声,哑声了句说“没事。”就好像时舟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平静,丝毫看不出哪里不舒服。
但时舟看他拿着玻璃杯的手都有些发抖,于是接过杯子帮他接了温水,让他回去躺好,又去摸他的额头脖颈看看温度。
——最后时舟判断,可以下楼找张姨要一个生鸡蛋放在秦宴城身上摊熟了,真节约资源、低碳环保。
秦宴城烧的昏昏沉沉,闭着眼睛能感觉时舟在他旁边“噔噔噔”的走动,片刻后温度计“滴滴”两声,时舟惊呼:“我靠,三十九度!”
为了证明不是温度枪坏掉了,时舟给自己也试了试,屏幕上出现三十六度多点的温度,证明它确实很好使,难怪秦宴城烧的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走走走去医院,这么好看的人,聪明脑子烧傻了怎么办?”
秦宴城感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鸣响,只能迅速捕捉到“医院”两个字,他随即猛睁开眼,不容置喙道:“我不去!”
“你自己看看你体温,这都快四十度了,你找死吗?”时舟心里不光害怕他烧出毛病,主要是怕他高烧之下诱发急病。
秦宴城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再次重复:“不去。”
又是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疯批的尾巴又要被踩中了似的,时舟心想他可千万别再精神病似的发疯,一般人扛不住。
斟酌再三只好说:“好,不去医院行了吧,你吃退烧药了没?要不请位医生来家里给你看看?”
秦宴城继续摇头:“你出去,别管我……咳咳……”
时舟无奈,只好下楼去找张姨问家庭医生的电话,结果不出所料,这个讳疾忌医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家庭医生,时舟只好改问退烧药在哪里。
张姨放下浇花的小水壶,去拿了退烧药给时舟,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还是说:“秦先生病中不太喜欢被人照顾,容易发火。”
她确实是好心提醒时舟,因为秦宴城脾气太古怪诡异,病了的时候没暴躁把人从屋里吼出去那绝对是在忍耐了,她看时舟不是个贤良包容好脾气的那一款,搞不好得当场反过头去再狂骂秦宴城一顿。
为了两人的感情,她还是决定多嘴一次。
时舟不是五行欠骂,当然也不想招惹秦宴城,但是考虑到最近他可能领盒饭嘛,要是见死不救难免心里愧疚,时舟还是耐心的扶起意识模糊的秦宴城吃了退烧药,又外卖了一打儿童退热贴给秦宴城糊脑门上。
秦宴城被往嘴里塞药的时候非常抗拒,要不是他现在烧的浑身无力的话时舟根本按不住他了,他挣扎的就好像时舟喂得是什么穿肠毒药似的。
好不容易才哄着他睁开嘴,又并不温柔的灌了点温水,时舟都累出一身汗了。
给秦宴城盖好被子让他躺好,正往上调节着中央空调的温度,他听到秦宴城几乎咬牙切齿地重复道:“我没病……我真的没病……”
时舟知道他这是说胡话了,不走心的回了句:“好好好,没病。我也希望你一直健健康康的,要长命百岁啊。”
他悄悄关上门离开房间,心想都怪秦宴城非得长得太高了,自己这小身板想把他硬拖去医院都拖不动,要是一会还是不退烧,就不得不联系医生来家里给他看看,打个针吊个水什么的。
手机振动,是辛井发了消息来。时舟已经在网上查过了,发现辛井虽然自来熟又没有架子,其实居然是大咖级的综艺导演,后台也挺硬的,他爸是台长,他妈是非常有名的舞蹈家。
辛井一开口,这语气总像是也磕了乘舟cp似的,从昨晚开始,不管时舟怎么解释他和秦宴城不是情侣关系,辛井都完全不信。
他大咧咧、毫不婉转地发消息问时舟:“秦宴城最近怎么样,正常吗?”
时舟笑起来,看来秦宴城脑子有病也不完全是个秘密嘛,他无奈打字吐槽:“不太正常。发着高烧不去医院、不许医生看。好不容易又哄又硬干的他吃了退烧药,现在就这么挺着。”
没想到辛井居然松了口气似的回:“还行,好歹还吃药呢。也没狂躁骂人,果然换成了你就是不一样。”
时舟哭笑不得:“这和人没关系!他只是没力气发脾气了而已。”
辛井心想,你这是没见过他最疯的时候。这人即使刚刚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醒来也还是可以狂躁到俩医生都按不住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到最后不得不给了他一针安定让他先睡一会。
过了一个多小时秦宴城的体温不降反升,时舟最终还是趁他睡得昏沉时叫医生来给他打上吊瓶退烧。
他看着秦宴城瘦削修长的手上插着的吊针和白色医疗贴,突然想起来:“那拔针怎么办呀?”
张姨在旁边自告奋勇答道:“我会拔针……但是,秦先生不会发火吧?”
时舟叹了口气:“总比烧傻了强,到时候让他冲我来。”
反正秦宴城也不能磨磨牙咬死他,时舟只要不与智障论短长,就不会生气。
忙活完了,时舟又坐在沙发上又抱着手机,偷偷看了看之前那以自己为主角的小黄文更新了没有,但显然暂时没有下文了。
那篇黄文仿佛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以自己名字带入的文章居然可以这么刺激,让他跃跃欲试有些想自给自足。他顺手注册了个“在逃飞艇”的小号,又沉吟片刻后参考其他写手的名字,改成了“花市在逃飞艇”。
他说干就干,这就拿出电脑来开始试探性的敲敲打打了。但毕竟文笔生涩,主要是实战经验不足,时舟脑速已经是火箭的速度,手速还在蹬三轮。
秦宴城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时舟怕他被吵醒后更难受,赶紧进屋把手机给拎了出来,一看屏幕——曾嫣。
又是这位疑似前女友的神秘女人。时舟参考秦宴城的处理方法也不打算接,结果拨静音键的时候手一滑,不小心就接通了。
时舟:.........
接了再挂就不太好了,他硬着头皮把耳朵放在听筒上。那边的曾嫣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也电话会被接通,试探性道:“......城城?”
时舟只好礼貌但生硬道:“不好意思,他在睡觉。请问你有事吗?”
曾嫣的声音很温柔优雅,听不出年龄,语气似乎有些担心:“睡觉?他是不是生病了?”
时舟没来得及说话,她又问:“那你是谁?”
时舟张张嘴,目光扫过电脑屏幕上少儿不宜的文字,在某个不存在的时空,他俩还在床上亲亲热热呢。
但既然对方有可能是前女友,万一人家俩能复合怎么办,他可不能胡说八道当秦宴城幸福路上的绊脚石,所以正迅速考虑是扮演司机好还是扮演保镖或者保姆好——
秦宴城突然大力拉开房门。
他的手臂打横压在胃部,另一只手自然下垂,鲜血蹭蹭的从针孔往外冒,顺着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滴落在光洁的白色大理石瓷砖上,格外殷红醒目,煞白的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阴鸷暴躁。
他虽然肩膀轻靠在门框上,但慑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减,浑身冒着戾气,整个人看起来恐怖极了。
秦宴城伸出那只因为强行拔针而还在冒血的手,阴沉又平静:“把手机给我。”
时舟冷不防被一吓,有些怔愣,赶紧把手机还给他。
他举起手机对那边的人一字一顿:“曾嫣,适、可、而、止。”
说罢,居然对着墙狠狠一抡,当场把手机砸了个稀碎!
时舟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和满地的血迹,正想着是不是应该为不小心接了他的电话表示一下歉意,两人对视片刻,秦宴城目光慢慢地——
挪到时舟身后的电脑屏幕上。
时舟骤然想起,他刚刚正用word写小黄文,界面还没有退出!
第20章 乌龙
下一秒,时舟一跃而起迅速挡住电脑屏幕,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潇洒这么酷的反手合上电脑。
“我只是随便写一写而已!我只是……只是懒得给主角起名字,我就随便用一下,毕竟、毕竟word可以查找替换,我……”时舟语无伦次,尴尬到脚趾抓地,要不是秦宴城家的长毛地毯质量好,能把毛抓下来几撮。
抓了几下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趾疯狂抓地的动作都清清楚楚暴露了。
时舟:.........靠!
秦宴城微微皱眉,刚刚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而已。
他低血糖犯了,这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已经起了重影,根本就看不清屏幕。
但时舟这局促羞愤的样子像抓起大尾巴挡住自己的小狐狸似的,一种“活着”的真实感带着暖融而跳脱的阳光气息,略显滑稽又生机勃勃,奇妙的逐渐平复了秦宴城心头难言的戾气和暴躁。
秦宴城深吸一口气,注意力由“曾嫣”和“不经允许就给他输液”这两件在以往绝对会让他勃然大怒的事情,慢慢转移到——时舟这到底是写了什么内容才至于尴尬成这样?
时舟连耳根都在发烫,低头看着脚趾,脚趾抓了抓地,就算是在和他打招呼了。
气氛沉默许久,就在时舟开始怀疑自己会被连人带电脑一起扔出去、又或者和那个倒霉手机一样被砸烂在墙上的时候,秦宴城却咳呛起来,继而冲进洗手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
时舟顾不上写小黄文被抓住的尴尬了,连忙跟上去拍拍后背给他顺气:“怎么了?胃难受吗?”
秦宴城摇摇头,抬手示意他出去。
“要不要叫医生再来看看?”
——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宴城听到那两个字的同时恰好看见自己手背上的血和针孔,随即条件反射似的吐的更厉害了。
他一整天没吃饭,此时胃液胆汁都吐出来了却还是止不住的干呕,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时舟还以为他这是被气的,决定还是不说话了比较好。秦宴城缓了一阵,起身漱了漱口,双手撑着洗漱台哑声说:“别大惊小怪、不许再叫医生......搬不动就......放着别管......”
时舟正心想他是不是又开始说胡话了,秦宴城的身体却晃了晃,然后直接闭眼栽倒下去。
时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他,还好历史并不都是惊人的相似,这次他没被秦宴城一起带倒,也知道他刚刚没头没尾的话什么意思了。
但就算不让他大惊小怪他也做不到啊,这么大一个人说晕就晕,而且还不许他叫医生?
秦宴城刚刚大概是心力交瘁又没顾得上这事,因此才没来得及发火。但卧室里的吊瓶架已经被摔在地上,针也被拔的那么粗暴,再跟他对着干肯定就和那袋碎的满地都是的药水一个下场了。
时舟估计他这是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去找了块糖喂给他,尽管他说可以不管,但时舟又怎么能真不管。连拖带拽的还是把他搬回床上去了,又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净处理好。
看着秦宴城昏睡中俊美却苍白的脸色,时舟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一个人到底遭遇过什么才能变得这么扭曲这么让人难以理解,明明只要好好吃药、只要配合治疗就可以,他却这么抗拒。
难道他的身体、他的健康、他的生命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时舟想到假如自己不在这里,那秦宴城是不是就这么硬扛着高烧?就晕倒后这么躺在冰凉的地上,等着身体最后的求生意识让他自己苏醒?
——傻逼。
时舟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
白月光你他妈倒是支棱起来啊,和必死的命运抗争啊!
翌日清晨,时舟起床准备去启兴娱乐的年会凑热闹,一边吃早饭一边问张姨:“秦宴城今天好点了吗?”
张姨端上意面来:“秦先生已经去公司了呀。”
“啊?病好了吗就瞎折腾,那他吃早饭了吗?”
张姨点点头:“应该是退烧了,脸色也还......还勉强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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