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安衾
封凌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他侧头看向沈淮。
梁扬也看向他:“沈老师,你怎么,啊,翻墙啊?”
沈淮很淡定地说:“中学时没翻过,想试试。”
“哦哦。”梁扬说:“那我继续进去?”
封凌说:“你别进,改天再来。”
现在进去,尴尬的就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了。
沈淮却说:“你进去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封凌:“……”
梁扬自然是听沈淮的,三人交叉而过,梁扬走向家门,沈淮和封凌向外走。
走了几步,梁扬停下,他转身看向沈淮和封凌的背影。
看了一会儿,他半垂眼咬住唇,“沈老师。”
沈淮转头看向他,安静地等他开口。
梁扬倔强地说:“你给我推荐那个男主角,导演给我打电话时我拒绝了。”
“我围着你不是想要资源,只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沈淮抿唇不言。
说出这句话后,梁扬整个人松了下来。
他说出来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是他看着沈淮和封凌一起离开的背影,觉得如果再不说,就永远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他第一次兵荒马乱的喜欢,还没见天日就要死掉了。
他用力咬住唇,几乎要哭出来,“我知道,对你来说我不够成熟,有点幼稚,你可能也不信任我,可是我对你的喜欢是真诚的,没有掺杂任何东西。”
“我知道了。”沈淮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几近冷漠,“我不可能喜欢你,你早点死心吧。”
“我知道。”梁扬小声说,低着头转身。
见他转身,沈淮立即向前走,封凌沉默地跟着走。
走到要转弯的路边,封凌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梁扬站在门前,伸手擦了下眼,才去敲门。
“怎么了?”见封凌沉默了好一会儿,沈淮开口问。
以前封凌见梁扬进他保姆车都要吃醋,当面见梁扬跟他表白,应该又会气急败坏才对。
封凌叹了口气,“我在想,我怎么那么幸运。”
沈淮刚才冷漠的表现就是很沈淮。
他见过徐郡贤的下场,也亲自目睹了一个少年对沈淮稚嫩的表白被拒,深深感受到要想追沈淮有多难。
他现在真的非常认同cp粉的一句话,他也忘了是在哪个视频下看到的。
【大美人钓你是你的幸运,封凌,你不要不识抬举。】
“我刚才代入了一下梁扬,难受的几乎无法喘息。”封凌说:“我真无法接受被沈老师那么冷漠地拒绝。”
沈淮笑了一声,“你是你,别人是别人,自寻那烦恼做什么?”
他举了举手上的文件袋,“拿到了户口本,我们可以结婚了,你不是该高兴吗?”
封凌想到拿户口本的事,还有点尴尬,他知道沈淮也一定想清楚其中的问题了。
他斟酌着说:“沈老师,你以前说沈教授恨你,我感觉他现在应该不恨了。”
沈淮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他听出封凌是想知道他对沈青河的态度。
“不管他恨不恨我,我没那么容易接纳他。”沈淮看向这条他年少时,一个人走过无数次的小路,说:“封凌,我那十几年的黯淡和窒息不是一个低头可以抹消的。”
“我时常想,如果他没那么偏执疯狂,把家庭环境搞得那么压抑,妈妈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封凌握紧沈淮的手,“我知道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封凌没想过要沈淮原谅,他只是想知道沈淮的态度,以确立他的态度。
不想让沈淮回想以前的事,封凌说:“拿到了沈老师的户口本,接下来就是我的了。”
封凌的户口在贺山鸣和杜冬芸结婚时,就转到外公家里了。
“沈老师,你陪我回家拿吗?”
“……”沈淮:“我可以拒绝吗?”
封凌:“……”
最后,沈淮还是跟封凌一起回去了。
他们买了一大堆礼物,更奢侈的是,聚少离多的两个大忙人一起拿出了一天的时间,非常乖地陪沈青河。
封凌好像忽然有了耐性,坐在封云义身边陪他看完新闻联播,又看军事频道。
沈淮安安静静地陪封云义看书、练字,这段时间里,封凌亲自去买菜做饭,做了满满一桌子封云义爱吃的饭。
就算是傻子也看出问题了。
“说吧,什么事?”吃饭时封云义问。
封凌看了一眼坚决不打算说话的沈淮,咳了一声,“外公,可以把户口本给我,让我跟沈淮去一趟民政局吗?”
封云义:“……”
气氛一下沉默了起来。
封云义神情莫辨。
沈淮小口小口喝着汤。
焦灼的只有封凌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封云义说:“给你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封凌说:“我们一定尽力做到。”
“你们不能这么悄摸结婚了,得办一场婚礼。”
两人诧异地看向他。
封云义皱了皱眉,“又不是见不得人!”
沈淮说:“外公,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公开。”
“那就等你可以公开再办婚礼。”
封云义吃饭完就把户口本给了他们。
回去时,沈淮还是觉得顺利得超乎想象。
封凌说:“妈妈和贺山鸣结婚时,因为没有家人祝福就没办婚礼。”
沈淮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顺利,他摸了摸耳朵上的钻石,说:“外公接纳我们是因为妈妈,外公同意我们结婚也是因为妈妈,妈妈虽然不在了,但一直在帮我们。”封凌补充:“另一个妈妈也是。”
他说:“沈老师,虽然我们年少都没了妈妈,但我们一直是被妈妈疼爱和护佑的孩子,是吗?”
“嗯。”
今晚月光格外亮,平坦的小路上像是铺了一层柔软的白纱。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影子重叠在一起。
沈淮感慨:“两个户口本都拿到手了,可以去登记了啊。”
封凌又补充:“一定要在我找大师算好的日子。”
沈淮:“……”
在大师算好的日子,两个人都醒得很早,不用闹铃,天刚亮就自然地醒来了。
好像生物钟都自动让出对这特殊意义一天的掌控。
封凌明显有点紧绷,洗澡时间比平时长了很多,系领带时差点把自己勒到。
沈淮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和封凌几乎一样的西服,白衬衫浅灰西装,清雅得体,耳朵上的钻石闪着纯净的光,在封凌眼里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将要和他结婚的人。
沈淮接过他的领带,这是他第二次帮封凌系领带,和第一次挑逗意味十足的系法不同,这次他半阖着长睫,系的特别认真。
封凌胸腔里涌动着柔软的激动,他哑声说:“沈老师,我们马上要领证了。”
沈淮低低地“嗯”了一声。
封凌双手握住他的双手,激动又克制地落下一吻。
六月十七号,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他们早早赶去民政局时,排队的人不多。
即便如此,沈淮也不能跟封凌在那里等开门。
他坐在车里看着封凌,好像安静地站着都是很煎熬的事,封凌有多动症一样,时不时动一下,挪挪脚,动动腿,转转头,视线总是经过沈淮坐的车。
沈淮被他这幅比参加高考还夸张的样子逗笑。
沈淮:[站好。]
封凌:[是谁在说话?]
沈淮:[是老公在命令你。]
封凌就真的站好了。
他站在那里跟前面一位男生说话,沈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像当时在国外的游乐园,不知道他在跟那个小朋友说什么一样。
他们还拿出手机互扫了。
接着他又跟另一个女生聊了起来。
有时候沈淮觉得封凌这个人看着很不好相处,有时候又觉得他有社交牛逼症,小孩老人,路上随便遇到一个人都能聊。
在距离民政局开门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沈淮从车里下来,走过去时知道封凌刚才聊天的目的。
原本他们不是第一对到的,封凌把沈淮推到最前面,面向民政局的大门,转头对后面的人说:“谢了哥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害,多大点事。”那个男生说:“你说你还给份子钱做什么,我不得也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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