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安衾
他的眼睛一向很清澈,封凌常见他滴一种蓝色眼药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的眼睛里一直有一层不容易察觉的水蓝,衬得眼眸从眼白到瞳孔都格外美丽和水润。
微微睁大时,水润感更强。
被绑在床上的沈老师就这么仰头看着他。
封凌觉得自己很可恶,可他难以控制自己。
掌心发烫,心跳怦然。
属于男人的劣性根在体内肆意蔓延。
封凌手掌抚上沈淮的脸,带着他转头看向自己。
他的掌心太烫了,贴到沈淮有些凉的脸上时,在脸上留下一层湿气。
沈淮睫毛一颤。
不是演出来的。
他抬眸看到封凌深不见底的眼睛,生出一种有什么要跳出他掌控的危险感。
他抿了下唇,动了动手指,在封凌慢慢靠近时,细长的眉毛蹙起来,轻声说:“封凌,我胳膊疼。”
从决定要做一名演员开始,除非通宵拍戏,沈淮每天有至少两个小时的练习,这些练习包括韵律体操、形意舞,还有呼吸练习和发声练习等。
这一句话用了他大半的功力。
呼吸像是哑在了嗓子里,猝然又孱弱地呼出,轻飘飘地拂在正贴近的封凌脸上。
声音低低的,是一种没有力气的轻。
眼睛配合皱起的眉毛,在忍耐疼痛时水润度更高,眼尾下垂,没人能不心疼。
封凌用力盯着他,凝出一层戾气,几乎是带了咬牙切齿的恨。
他抬头看向沈淮的手,两只白皙的胳膊从宽大的袖袍里露出来,交叠至于手腕处,细细手腕被红绸捆住,不知道是不是疼的,手腕绷起,而手指无力地垂着。
封凌猛地闭上眼,深深呼了口气。
沈淮屏住呼吸看着他。
封凌锋利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薄唇抿得平直,喉结急促滚动,身上的肌肉紧绷着。
沈淮移开视线,用力抿了下唇。
封凌再睁开眼时,认命般,黑沉着脸给他解手腕上的绸带。
他的脸色非常可怕,比上辈子沈淮见的京珀封总还可怕,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沈淮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听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感受手腕恢复自由。
封凌握着他胳膊慢慢向下放,“还疼吗?”
沈淮眨了下眼,“有一点,能忍。”
封凌的动作更轻柔,他另一只没受伤的胳膊也受到了同样温柔的待遇,封凌手放在他背后,把他扶坐起来,然后站了起来。
沈淮用没受伤的胳膊撑住床,脚放到鞋子里,也站了起来。
午饭时间很短,本来也没专门给两人留试戏的时间,是他们吃饭快,才有这么点时间。
现在该出去准备拍下午的戏了。
沈淮没再跟封凌说话,径直向外走,刚走到门口,左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凌翻了个身按在墙上,被面色沉沉的封凌很近地盯着。
“沈老师,你真要哭吗?”他声音比脸温和很多,但依然弥留一层低低的哑。
沈淮抬眸看进他的眼睛里,“你想我哭吗?”
封凌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点,距离要用毫米来说,他说:“你哭吧。”
卫黛蹲在墙角竖起耳朵听,人几乎都贴到墙上去了。
她以为她总能听到点什么,哪怕是一点声响。
结果什么都没听到!
除了一开始,好像是封凌有句话,声音稍大被听到,但也并没有听清具体是什么。
卫黛更加抓心挠肺。
这不很利于她工作啊,也对不起她嗷嗷待哺的cp粉们。
没几分钟,她听到开门声,忙抬起头。
出来的是沈淮。
她没法从这个演技绝佳,神情淡淡的大美人身上看出什么。
可是,她看到大美人出来后,封凌还没出来呢,他就给关上了门。
卫黛:“?”
卫黛:“!!!”
一分钟,封凌没出来。
三分钟,封凌没出来。
五分钟,封凌没出来!
她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来,不待做工作记录,就激动地发了一个小破站动态。
【集美们,f和s一起在房间里试一场亲热戏,s出来后给f关了门,f七分钟才出来!】
【雾草雾草!大狼狗一定是有反应了,在房间里平息!】
【平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大胆点,平息玉火!】
【关键是!大美人给关门啊,关门就是不让别人进,他一定是知道了!】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他不但没厌恶,还非常贤妻(?)地给大狼狗关上了门!】
【啊啊啊啊啊啊快杀了我给他们助兴!】
卫黛发出去后,只看了一眼前面几个回复,就匆匆走向封凌。
这个组刚成时,她觉得封凌又高又冷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不怎么敢跟他说话。
自从真情实感地磕了两人后,卫黛觉得相比沈淮,封凌亲民很多,她不敢跟沈淮说工作以外的话,却敢跟封凌说。
“你们试的怎么样?”
封凌长眸扫了她一眼,很不想让她知道,但还是说:“我们还没开始试。”
卫黛:“???”
卫黛不敢相信。
还没开始,那他……?
正好上条动态里,有人在问:【他们试戏试了多久啊?】
卫黛回复:【其实他们没正式开始试……】
【?】
她们疯了。
已经开始担心婚后的沈淮。
午饭结束后,剧组开始下午的戏份。
大家都知道晚上的戏份是重头戏,都闷头干活,天快暗时,剧组的气氛就开始有点不一样了。
导演:“除了沈老师和封凌,其他演员都回酒店吧。”
沈淮走进保姆车,阿童给他倒水,他说:“凉一点的。”
阿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给他一杯凉水。
沈淮慢吞吞喝水时,收到封凌一条消息。
封凌:[沈老师,我可以喝酒吗?]
沈淮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剧本中这场戏里程怀霄就是喝了酒才来找朱夜曦的,封凌不知道是想更入戏,还是有其他原因,也想喝酒。
他发消息来问他,应该是问他介不介意。
沈淮一度以为他很讨厌男人身上的烟酒气,不仅味道难闻,还因烟酒气背后人的不稳定。
可如果放在封凌身上好像又不一样了。
封凌不吸烟,聚会时偶尔喝酒,他回国的那个晚宴上就喝了两杯酒,当时沈淮靠他很近,闻到他身上和他一样的香水味,还有层淡淡的威士忌的味道。
沈淮:[请便。]
沈淮只回了这一句,他不知道封凌喝了多少,下车后,看到他也没看出来。
封凌喝酒不上脸,脸色如常。
他正站在导演身边听导演讲戏,沈淮过去后,导演再次问他们:“还需要再试试戏吗?”
沈淮看了封凌,封凌说:“不用。”
有点奇怪,其他戏份他们都试过戏,反而是这两场戏没试过。
不试也好,不试有不试的好处。
走廊和屋檐下已经挂上了灯笼,沈淮穿着男装时最常见的红色衣袍,衣领对襟中露出一道晃眼的皮肤,墨发低垂,站在一个灯笼下眉眼带笑。
封凌恍惚有种他们将要拍一场大婚之夜的戏份的错觉。
导演:“那就准备开始吧。”
各组都准备了起来。
第一场戏,程怀霄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关着朱夜曦的房间,两人对视。
道具组在沈淮脚踝套上一条细细的铁链。
剧中他被程怀霄以避免继续为祸天下的理由关在这里,能为祸天下的人,自然不能只用一道门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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