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安衾
沈淮耳朵一动,他伸手摸上耳后的小痣上,想到封凌吻上来时的气息。
他一手拿剧本放在脸前,一手拿手机放在剧本里,在外人看起来,他又在看早熟记于心的剧本。
而实际上,他在剧本遮出的狭小空间里,对着手机说:“我也想你,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封凌:“……”
他嗓子有点干,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又气又痒。
“沈淮,你就是仗着我没法立即出现在你身边。”
沈淮低笑了一声,他说:“封凌,你下次来别让左彦明送你了,也别开车,你跟阿童约一个安全合适的地方,让阿童用保姆车把你接到片场。”
封凌只是听他这么说,就一种紧张的兴奋,但他很快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安排好的话,接不成问题,可晚上保姆车开到酒店停车场,那里住了很多剧组的人,上楼时容易被发现。”
沈淮:“谁说要上楼?”
封凌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淮:“我保姆车里有睡觉的床,封凌,你愿意在那里委屈一晚吗?我陪你也行。”
和上次一样,封凌这次应该也是周六来,在这里住一晚,周日晚上离开,一夜不到两天。
沈淮昨晚想到那次他们挤在左彦明的车里,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和金屋藏娇不太一样,他想在这一夜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在保姆车藏一个封凌。
一旦有这个想法,他再也压不下去。
这样,即便在片场他也能随时见到封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件事可行性和安全性很高。
他的保姆车和房车差不多,里面有沙发有床能洗漱。
剧组也只有梁扬进过他的保姆车,还是他叫的,一般剧组没人会上他的保姆车,就算有事要在保姆车上说,封凌在上面床上一拉床帘就行。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的保姆车里藏了一个男朋友。
沈淮:“一直停在片场也行。”
封凌:“……”
他用力握紧了手机,“在机场时你说……”
如果他没会错意的话,沈淮是在给他暗示,那个暗示让他好几天晚上没睡好觉。
沈淮不知道是不是才想起这件事,他“啊”了一声,在封凌提心吊胆地等待中,思考了一会儿,说:“好像不影响。”
封凌:“……”
他又补了一句,“片场对我有特殊意义,你应该很喜欢?”
手机上的手青筋都凸了起来,封凌用力闭了下眼,咬牙切齿地,“沈淮你知道你多会折磨人,刺激人吗?”
沈淮似乎是没意识到,他疑惑地“嗯”了一声,好像只是想多跟他待一会儿,多见几面,没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
他问:“那你愿意吗?”
封凌呼了口气,“乐意至极。”
沈淮笑着收起手机,正好导演助理过来叫他准备下一场戏。
他走过来时,看到沈淮拿下剧本时,脸上是带着笑的。
导演助理不由感叹,现在很多新入圈的演员,浮躁得连台词都不想用心背,而早就把剧本翻软的沈淮,还不厌其烦地钻研,并且能看出来他是开心愉悦的。
不愧是沈老师。
导演助理说:“我看沈老师在笑,是对哪场戏有新想法了吗?”
沈淮放好剧本,脱下身上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的制服,认真道:“对那场戏确实有点新想法。”
导演助理说:“我猜就是。”
阿童:“……”
你醒醒,他是对约会有了新想法!
周六这天风和日丽,阴了好几天的天终于放晴了。
沈淮来片场时皱着眉,导演见状立即过来问:“沈老师,不舒服吗?”
“没事。”沈淮说:“早饭没吃好,胃有点不舒服。”
导演正要叫人去找药时,沈淮对阿童说:“你去佟记粥铺给我买两杯粥来。”
沈淮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国内几个横店他都熟悉不已,这个粥铺连导演都不知道在哪里,想来离他们片场很远。
阿童说:“我没开车。”
导演刚要说可以开他的车去,沈淮说:“开保姆车去吧。”
阿童看了他一眼,不待导演说话,闷头就爬到保姆车上去了。
沈淮对导演说:“导演,今天上午可以多拍一点吗?或者下午拍得晚一点也行,中午我想多一个小时午休会儿。”
“当然没问题。”导演只以为他今天忽然想午休是因为胃不舒服,说,“一个小时够吗,我们调一下戏也行。”
“够了。”沈淮说:“原本就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
应该够了吧。
说好这件事,他们没浪费时间,在演对手戏的男二来了后,立即开始拍了。
每场戏都有预留重拍的时间,要是拍得顺利,一个小时就省出来了。
拍了四场戏后,沈淮的保姆车回来了,阿童从车上下来。
沈淮从剧本中抬起头,向那边看了一眼,又垂头看向剧本。
场务们正准备着下一场戏场景搭建,阿童跟着沈淮一起拍过那么多戏,看一眼就知道距离下一场戏还有段时间。
他对沈淮说:“粥我给你买来了,你要不要去车里喝?”
沈淮被冻得有点泛红的两根手指,捏着剧本的一页几秒,眨了下眼,“不用了,等中午再喝吧。”
阿童:“……”
在干嘛鸭,分开这么久了,他好不容易给接过来,还不赶紧上去先抱一抱?
第56章
沈淮没告诉阿童,他已经跟导演商量好,戏也比预计拍得顺利,还有一场戏他就可以上车“休息”。
而且,这个时候就要让封凌,也让他自己等一等。
沈淮拢了拢羽绒服,继续垂眸看剧本。
出了太阳,天气依然寒冷,片场很多场务穿着军大衣,沈淮身上穿的白色羽绒服也非常蓬松,但并不臃肿,在一众人中非常显眼。
他站在一棵树下,树上只有零零落落几片黄灰的枯叶,他是萧瑟黯淡的冬景中唯一的白。
不仅羽绒服白,肤色也极白。
领口处一圈纤长柔软的鸵鸟毛,软软地遮着他的下巴,看起来下巴比白色羽绒还要白。
当他安静地垂眸看剧本时,像刚飘下的雪,无人想去惊扰。
封凌看着这样的他,内心却越来火热。
如果他只是开车路过,不经意扫到这样一个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副风景,多留恋几眼,也不会靠近。
可他不是偶然经过的人,这两天要发生什么,两人心里都知道。
他只想让雪融化。
忽然,沈淮抬眸淡淡地向这边看了一眼,很轻很快,立即他转头跟旁边的演员笑着说话。
封凌的心依然猛地一跳,接下来就没法变得平缓。
他忽然觉得此时自己像个变态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窥一个干净明亮的人。
和真正的偷窥者不一样的是,对方知道他在看他,会给他似有若无的反馈,引得他更加想明目张胆。
跟沈淮说话的演员见他笑,受宠若惊地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激动跟他说接下来的戏份。
沈淮一边听,一边低头喝了一口微烫的红参水,湿润的唇在黑色保温杯内的杯口上轻轻抿了一下。
他白到透明的手在纯黑磨砂质感的保温上格外引人注目,那个演员看了看沈淮手上的保温杯,又看到椅子边一模一样的保温杯,笑着问:“沈老师也喜欢同样的东西买好几个吗?”
沈淮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会儿,说:“别人送的。”
片场准备得差不多,导演叫他们准备。
沈淮把保温杯和手机给阿童时,问他:“他穿了什么衣服?”
阿童心说不是马上就看到了吗,嘴上说:“一件黑色大衣,里面一件衬衫。”
说着,他想起来,“那件衬衫有点熟悉,衬衫上有条黑色真丝质感的系带,衬衫里可能有件薄毛衣,我不确定,你要想知道,掀开看看吧。”
沈淮脱羽绒服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嗯”了一声,把脱下的羽绒服递给阿童,去拍上午最后一场戏。
因为之前试过戏,这一场戏拍得很顺利。
拍完后,导演对沈淮说:“沈老师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沈淮点了下头,把羽绒服披在身上向保姆车走,神情自然,脚步从容。
没走两步,他听到导演对其他人说:“沈老师要去午休会儿,大家都不要打扰他。”
沈淮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接着,继续自然地向前走,面上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只有沈淮自己知道,他一直还算稳的心跳和情绪,莫名被导演一句话推快推高了。
导演说了这句话后,有几个人下意识看向他。
沈淮在别人的注视下,或许还有另一个人的注视下,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面若平静地向车里走。
军靴踩在枯叶上发出细碎摩挲声,裹着的腿笔直修长,每一步都像是精确测量过。
短短几十米,他好像走了很久。
终于走到车前,踏上车门时,他像是终于卸下紧绷的力,有点虚软地要松口气时,被人箍住腰拉到了沙发上。
蓬松如棉花糖的羽绒服被骤然压缩,有一只胳膊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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