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一
得知沈杨来意,彬王蹙眉回道:
“本王已经安排妥当,沈少爷安心养伤即可。”
沈杨闻言一愣,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垂下眼帘,“是草民多虑了。”
伤口未愈,又在太阳下久站,沈杨脸色很难看、唇色苍白,瘦削的身形摇摇欲坠。
彬王见状手指微蜷,绷着脸似乎想说什么又强行忍着,却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
“不必担心,太后动手是早晚的事,与你无关。”
沈杨目光闪烁,琉璃一般的眼眸透彻澄净。
彬王不再透露其他,叫来一个侍卫将沈杨背回去,自己转过头不再去看沈杨,独自一人在书房待到晚上。
万物俱籁的夜晚,彬王迟迟没有回房,犹豫许久还是来到了沈杨的院子。
今晚守夜的是如心,见到彬王很是惊讶,被示意安静后悄悄退出房间。
如心不知道王爷为何深夜造访,但是她希望王爷能多喜欢王妃一点,这样王妃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房间关上门变得很安静。
屋外虫鸣声声,屋内烛影绰绰。
轮子碾过地砖的声音尤为明显,伴随着鼓动的心跳。
微弱的烛光下,沈杨的神情添上几分朦胧的暧昧。
彬王伸出手又骤然缩回,皱着眉游移不定,目光从沈杨饱满的额头滑至挺立的鼻梁,最后落在因为呼吸不畅而张合的浅色唇瓣。
一股莫名的酥麻传至四肢百骸,彬王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睡得不安稳的沈杨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睁开眼竟看见彬王在自己床前,属实被惊到了,刚要起身行礼但是被彬王制止了,于是坐在床上。
“王爷深夜造访有何要事?”沈杨单纯的以为彬王是有什么要紧事才这么晚还来找自己。
彬王握紧扶手,强装镇定的回答道:“本王听闻沈少爷的伤加重了,特来问问。”
闻言,沈杨呆了一瞬,显然没有想过彬王是为此而来,烛光昏暗,他没有看到彬王脸上的慌乱。
“已经重新包扎,不打紧。”
从彬王院子回来,因运动过度沈杨的伤口崩裂,被岚夕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不过好在崩裂的口子不大上药后重新包扎就好了不少。
“恩。”彬王恢复往日的冷静,为自己突然到来找借口,“对于本王体内的毒,沈少爷有几分把握?”
沈杨顿时放下心来,很认真和彬王解释。
一开始彬王还认真听着,到后面,他的目光逐渐定格在沈杨不断张合的嘴唇上。
少年的声音似晚风的薄凉,又携春日的暖意,清越沉静。
忽有风穿过缝隙吹进来,只穿了件里衣的沈杨打了个喷嚏,彬王适才回神,动身离开,但是被沈杨叫住。
“王爷。”沈杨下床从衣柜里取出之前彬王落在这里的外衫,“这件外衫不知为何留在草民房里,草民已经让人洗好了。”
彬王不悦的抿唇,他看向打开半边柜门的衣柜。
“沈少爷为何不穿管家为你准备的衣物。”
王府采购的衣物布料和风格很明显,彬王一眼就看出沈杨衣柜里大部分都不是王府内准备的衣物,只有两件是沈杨是曾经去皇宫和相府赴宴所穿。
明显的疏离让彬王心生烦躁。
沈杨并未察觉到彬王的异样,斟酌片刻回答:“草民穿惯了平日的衣物。”
“你如今还是本王的王妃,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说这句话时,彬王的语气有些激烈。
沈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呐呐的应是,见彬王要离开,忙再度说起这件外衫,彬王头也没回。
“明日派人送来。”背影都隐约透着几分怒意。
沈杨不明所以,放好衣物继续回去睡觉。
彬王一来一去的动静惊动了伤口好转的盈袖,她看见彬王深夜从沈杨房里出来,登时心神一震,意识到不对劲。
难道,彬王看上了三少爷?
惊魂未定的盈袖慌张地回到下人居住的厢房吵醒岚夕。
“你怎么了?”岚夕披了件外衫上前询问,“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盈袖定了定神,“我去了趟茅房,回来的路上太黑,有些被吓到了。”
“怕了就提上灯,快些去休息吧,你伤还没好。”
岚夕打了个哈欠躺下就睡着了。
盈袖看着她,目光变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三天后。
相府幺女停灵七天送入棺椁,棺盖缓缓合上,丞相夫人骤然甩开侍女扑到棺上痛哭。
哭声感染了在场所有人,有许多人都不禁落泪,丞相上前扶起夫人才让葬礼继续进行。
白色的纸钱一路飘散,刚满百天的孩童还未看看锦绣河山就离开了至亲。
路边的百姓无不为其感伤,转眼,他们又看见一队送葬的人,但并无丞相府的声势,走了小路没有和相府的人马撞上。
一日之内有两家人办丧事,百姓有些好奇于是多问了句。
旁边有人解释,“那是孙家老太太的丧事,听说还是彬王妃让人办理。”
“孙家老太太不是被王府害死的吗?孙家人怎么会同意让彬王妃办理?”
“欸,我可听说了这件事和王府无关。”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引得旁人凑上前细听。
“我那日就在当场,那间当铺的掌柜连续几日不管不顾孙家死活,后来惊动了王妃前来,孙家媳妇还伤了王妃呢!”
“怎么会?那孙家媳妇岂不是要被——”
那人打断,“你可别瞎说,彬王妃心地可好了,一点都没想惩治孙家媳妇,还让人请大夫给孙家看病。”
“可这几日在京城里的传闻不是这样。”有人发出疑问。
“如果王府真的想整治孙家,京城里哪还有孙家,王府名下有多少铺子,换做是你能打理过来吗?”
“况且王妃才嫁进王府多久啊!”
众人纷纷点头,对近日京城的传闻起了疑心。
没有人发现,最开始引起这个话题的人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与此同时,皇宫内,茹妃抓住屡屡避开自己的八皇子。
“母妃。”八皇子怯怯喊茹妃,在外他放荡不羁,在茹妃面前却不敢张扬半分。
教育孩子茹妃非常严苛,七皇子在她教导下已经闯出点名头,但事极必反,同是她的孩子,八皇子却生性浪荡,每每出事都将茹妃气得七窍生烟。
“梁侯是门不错的婚事,你抓紧时间将婚事定下来!若让你父皇知晓这件丑事,迟早扒了你的皮!”
“可是……”八皇子犹豫不定,“梁翘已经有了儿臣的孩子……”
‘啪’地一声,八皇子被扇地偏过脸,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混账!”
第28章 治疗
京城里的消息很快就传进彬王耳里,彬王放下沾上墨的毛笔。
案上是彬王写的一首诗,笔锋凌冽,扑面而来的锐气,锋芒毕露。
“王妃在做什么?”
一旁前来汇报的小厮答道:“大管家正在和王妃汇报府内事务。”
“恩。”
彬王看了一会字,并不满意,让人收了起来,小厮偷偷看了彬王一眼。
几日以来,彬王每天都会问起王妃,他们这些下人对王爷的转变看得最为清楚。
等到王妃彻底接手,站稳脚跟,就算彬王再纳妾进来,王妃也是不可动摇。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沈杨身上的伤口又大部分是皮外伤已经全部结痂,不影响正常活动。再加上彬王送来的那些补品,补得沈杨都快上火。
只是被杖打后的青紫痕迹和伤口交织在一起尤为可怖,岚夕每天为沈杨上药的时候都忍不住絮叨,听得沈杨耳朵都要起茧了。
今天好不容易熬过岚夕的絮叨,大管家齐东旭前来汇报王府内的情况。
沈杨看过府内支出和新进府的下人,放下账本询问道:
“王府内人员充足,为何要再买下人进来?”
“王爷见王妃院内只有寥寥几人,命属下为王妃多安排些人手。”
这在沈杨意料之外,他院子里虽然人手不多,但是平日也足够,他看着账本上有签死契的小厮和侍女,也有守门的侍卫、厨子和一些婆子。
规格和彬王的文临院不相上下,除了会产生不必要的开支外,沈杨不是养尊处优的人,也不喜欢人多,又碍于是彬王的安排。
“这些人先放着,待我和王爷商讨后再做打算。”
“王妃,您是王府的主子,如今的安排并不符合您的身份。”
闻言,沈杨楞了一下,大管家这是在提醒他,也表明对方开始接纳沈杨。
一旁的岚夕并不意外,经过上次沈杨被杖打后,大管家对待沈杨的态度已经缓和许多,上面转了风向,下人也自然也跟着改变。
对于王府内的变化,岚夕深有体会,她是沈杨从沈府带来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她就代表着沈杨,下人的改变让岚夕既感觉欣慰又为沈杨心疼。
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岚夕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的少爷能离开王府和赵姨娘团聚。
沈杨并不知道岚夕所想,面对管家的改变,虽有惊讶但并无欣喜,他不会一直待在王府,这些安排只会让沈杨觉得疲于应对。
可又不好直接说明回拒,沈杨看着大管家稳重诚恳的目光,委婉开口。
“我出身门户小,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
“既然如此,王妃更要多加适应。”
管家不愿松口,多说几句便皱紧眉,沈杨只得闭嘴,岚夕在一旁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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