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绣生) 第49章

作者:绣生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成了两方争斗的棋子,但孙家小门小户,斗不过势大的东厂,他只能相信薛恕。

  薛恕从刑部公堂出来,刚到宫门口,就被个面生的小太监拦下了。

  对方显然一直等着他,看他回来连忙迎上来,低声道:“太子殿下命臣来传话,请薛监官戌时正去一趟弘仁殿。”

  今日正是七月十六,酉时末。

  薛恕眼底冰霜化开,嘴角勾起了微微弧度:“知道了。”

  *

  薛恕酉时初就去了慈庆宫。

  他回西厂的住所换了一身衣裳后便无事,想着殿下许已经在弘仁殿等他,便按耐不住的提前去了。

  只是到了地方,却发现殷承玉尚在处理公务。

  他并未贸然进去,便在外头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候着,生生等到了酉时正,才进去。

  大约是特意吩咐过,今日弘仁殿周围并没有守卫,殿内也没有伺候的宫人,连郑多宝都不在。

  薛恕进了内间,就见殷承玉刚刚搁下笔。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他:“来了?”

  薛恕“嗯”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心里眼里都只装得下那一个人:“殿下……”

  他的眼里带着毫不遮掩的期待。

  殷承玉勾了唇,指了指一旁小几上的锦盒:“东西放在那儿了,拿了便回吧。”

  薛恕走过去,将锦盒拿起,正要打开,却听殷承玉道:“回去再看。”

  他听话的停下手,却没有退出去。而是目光灼灼地瞧着殷承玉,追问:“只有这个吗?”

  还真是养肥了胆子。

  殷承玉似笑非笑:“你还想要什么?”

  薛恕不错眼地看着他,喉结几番滚动,好半晌才低声道:“殿下。”

  想要殿下。

  他已经渴望了太久,像一头饿久了的兽。

  殷承玉面上的笑容淡下来,亦长久凝视着他。

  如今薛恕这点小心思,他太清楚了。正因为太清楚,所以才不想满足他。

  他喜欢看薛恕明明情动却不得不克制的模样,掌控对方的情绪欲望,看着对方陷入自己亲手制造的漩涡里,远比榻上那点事叫他愉悦。

  虽然薛恕显然更热衷榻上那点事。

  但谁叫如今掌握了先机的是他呢。

  殷承玉换了个姿势,微微倾身向前。红润的唇翘起来,抿着丝恶劣的笑:“你上前来。”

  薛恕听话地走近,闻到了雪岭梅的香气。

  今日的香气似乎有些浓郁,萦绕在薛恕鼻尖,叫他生出些头晕目眩之感。

  漆黑的眼直直对上殷承玉,薛恕又叫了一声“殿下”,嗓音低哑。他看见殷承玉朝自己伸出了手,那只手白皙细腻如上好瓷胎,却偏偏在指尖处晕开一点浅粉,带出几分欲来。

  薛恕克制不住地抓住了他的手,有些不得章法地握紧,却又怕力气太大弄伤了他。

  殷承玉感受着手背传来的力道,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道:“松手。”

  薛恕与他对视,眼底暗色翻涌。紧握的手一瞬用力,又克制着缓缓松开。

  只一双眼,毫无顾忌又贪婪地注视着他。

  “不许动。”殷承玉观察着他的神色,眼睛愉悦地眯起来。

  此时两人间只剩下半步距离,他拉着薛恕胸前衣襟,迫使他弯下腰来。如同剥松子一般,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易撩开了他的颈侧衣襟。

  但也仅止于此。

  望着他露出来的侧颈,殷承玉露出猎人一般兴味的表情。

  他点了点薛恕的唇,又说了一遍:“不许动,知道吗?”

  说完,不等薛恕反应,便咬了下去。

  薛恕眉头一瞬皱起,又缓缓松开。血液奔流,耳旁嗡鸣,叫他整个人控制不住颤栗起来。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抑住了暴烈的冲动。

  整个人快要虚弱一般,鼻息粗重。

  殷承玉尝到了血腥味,这才缓缓退开。

  他眯眼看着薛恕侧颈上的伤口,指尖在伤口上轻触,沾了一点鲜红的血:“疼么?”

  薛恕死死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语调微颤:“不疼。”

  伤口是不疼,但他心口却涨得快要炸开。

  殷承玉闻言笑了声,指尖合拢轻捻,那点血渍便不见了踪迹。

  他说了句叫薛恕听不太懂的话:“可是孤疼。”

  薛恕不解,被咬了一口的是他。

  他用不算清明的脑子斟酌一番,才试探着道:“殿下心疼我。”

  殷承玉笑容愈盛,定定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孤对你够宽容了,莫要贪心,赶紧滚吧。”

  薛恕抿唇与他对视,发觉这回没有再讨价还价的余地之后,才抱着自己的生辰礼退了出去。

  背后殷承玉的声音传来,拖长了调子,听起来懒洋洋的:“衣领记得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对象的狗勾#

  狗勾:殿下也给我打标记了,我恋爱了。

  殿下:?

第47章

  薛恕捧着锦盒回了住处。

  有值守的番役瞧见他手里捧着个大盒子,有心讨好,便凑上前来想要帮他拿。

  只是手还没碰到锦盒,就被薛恕冰凉的眼神盯得一个激灵,伸出来的手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薛恕冷淡瞧他一眼,道:“咱家自己拿。”

  说完捧着锦盒,略过番役,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将门窗关好后,薛恕才将锦盒打开。

  锦盒有两层,放在上层的是一副卷轴,中间以红绳系住。

  薛恕扯开红绳,小心将卷轴展开,宣纸上的少年也随之展露出来——这竟是一副画。

  画上少年衣红袍,佩银刀。身后雪地梅花彼此映衬,两相灼灼。

  ——大燕太子通五经贯六艺,世人皆知。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更擅丹青。丹青之中又犹擅人物和花鸟。工笔重彩,一画难求。

  薛恕还是因为常出入弘仁殿,偶然听郑多宝提起过才知道。

  殷承玉乃一国储君,心系社稷百姓,少有闲情逸致作画,所以他的画作极少。除去被好丹青的老臣们讨要走的部分,余下的几幅画都被郑多宝当宝贝一样收着。

  但如今,殿下却为贺他生辰,再度提笔作画。

  薛恕心绪激荡,想到殿下执着画笔,一笔一笔勾勒出自己的模样……心口的欢喜就几乎满溢出来。

  他的目光在画上流恋,又注意到画像下方的题字。

  “心期切处,更有多少凄凉,殷勤留与归时说,到得却相逢,恰经年离别。”薛恕指尖虚虚点着字,一字一字念出来:“莫负枕前云雨,尊前花月。”

  他虽然没正经进过学,却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鱼台大疫之前,家里虽然穷,但母亲也会送些米粮碎银请隔壁的老秀才捎带着教一教他和姐姐,不盼着能考科举,只盼能开智明理,

  这首词他曾在老秀才的书上读到过,乃是前人怀念家乡和妻子所作。

  但眼下,殿下却题在了赠给他的画上。

  而且若是他没记错,原句应是“辜负枕前云雨,尊前花月”,现下却被改成了“莫负枕前云雨,尊前花月”。

  “莫负……”

  薛恕指尖虚虚触及那两字,只觉得心底有什么情绪涌动着,却又道不分明。

  他低声反复念着那一句词,似要一字一句刻在心底。

  薛恕将这幅画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收起来。

  将画放回原处时,才想起下层似乎还有东西。他怀着雀跃的心情将第二层打开,却发现只有一个朴素的布袋。

  将布袋打开,发现里面装的竟是个口枷。

  口枷原本是一些犯了疯癫癔症的犯人所用,将绳索束在犯人脑后,木头塞在口中,便可防止犯人喊叫吵闹甚至咬人。

  但殷承玉送的这个,却颇为精致。两根指宽的玄黑皮革带子,连着一根巴掌长、寸许粗细的软木,玄黑的皮革带子朝外一侧点缀了细小的宝石,置于口中的木头也是上好的软木,上头还雕了精细的花纹图案。

  不像是惩罚犯人的口枷,倒像是……床榻间的助兴之物。

  早两年他四处流浪时,便听人说过,有些达官贵人癖好奇特,那些秦楼楚馆为了迎合,准备了许多小玩意儿,其中就有这口枷。

  行房时将其置入口中,之后无论怎么折磨玩弄,对方都叫不出声来。

  薛恕那时听听就过了,只觉得说起这些事的人脸上的神色叫人作呕。

  可如今,他手中捏着这精致小巧的口枷时,欲望却沸腾起来。

  若是这口枷塞在殿下口中……

  想到殿下被迫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像小动物一样发出呜咽之声——

  薛恕垂下眼,将口枷置于口中轻轻咬了咬。

  软木大小粗细都正好,质地并不坚硬,想来不会伤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