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柚
殷无执终于意会了他教的弑君之道,开始温水煮青蛙,试图让他放松注意力了?
无论如何,只要不是让他干活,有诈也无所谓,丧批点了点头,被他带到了御花园。
丧批快乐地来到了秋千前,快乐地被抱上秋千,并疑惑地发现这个秋千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首先,它变得更宽更大更软,可以蜷起双腿舒适地窝在里面,其次……
丧批仰起脸,看着周围缓缓上升的粗绳织成的网。
这一块大网,像是口袋一样把他和秋千椅装了起来,然后在他脑袋上封了个口。
丧批迟疑地看向殷无执,一旁的齐瀚渺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世子殿下妙计,这样就不担心陛下被甩出去了。”
丧批抱着膝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秋千被推了起来,丧批像是被关在网里的鱼,来回晃荡。
他在椅子上转了个身,隔着编织网看殷无执,面无表情:“放朕出去。”
殷无执轻轻推着他,道:“怎么,不够高么?”
丧批随着椅子被高高抛起,身体在飞出椅子之前便被牢牢网住,重新回来的时候依旧被固定在上面。
殷无执扬声道:“这样够不够?”
丧批:“。”
他没根骨一样被甩到网上,再落下来,面团一样颠来倒去,很快头晕眼花:“殷无执,你个蠢人。”
风太大,他语调又总是有气无力似的,殷无执没能听清:“你说什么?”
齐瀚渺道:“一定是在夸殿下聪明。”
殷无执稍微放下了心。
精心安排的这一切,能被他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只要留在他身边够久,早晚都会知道的。
越来越晕了,姜悟气若游丝,“殷无执,停下。”
齐瀚渺道:“陛下好像快睡着了。”
“他是瞌睡虫转世么?”殷无执偏头盯着姜悟的口型,这家伙说话也总是轻轻慢慢,不清不楚。殷无执只好强行稳住秋千,隔着网问他:“陛下,又想睡了?”
丧批勉强张开眼睛,眸色迷离:“蠢人。”
“……”这个表情,到底是骂人,还是娇嗔啊。
殷无执起身把网解开,重新把他抱出来,心神恍惚地走回太极殿。
齐瀚渺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道:“殿下,殿下,可以推的。”
殷无执充耳不闻。
姜悟窝在他怀里,慢吞吞地思考着,殷无执为何要如此恶毒。
思来想去,也只有他连续几日拒绝去御书房这一个原因了。
他把秋千变成了姜悟的噩梦。
真的,好晕啊,而且还有点恶心,想吐。
“殷无执。”
“嗯?”
“坏人。”
“……”
殷无执脸红:“哪有。”
“回去。”姜悟说:“罚跪。”
“……为什么?”殷无执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很轻。齐瀚渺跟在后面,只隐隐知道两人是在说悄悄话,却听不清究竟聊了什么。
“朕要罚你,你敢不从?”
“嗯。”殷无执声音更轻:“罚多久?”
“一个时辰。”
“太久了。”
“两个时辰。”
“……我前几天才跪过一夜。”
“再跪一夜。”
“……”殷无执看了他一会儿,说:“好吧。”
第20章 第20章
重新瘫回床上,丧批放空了一会儿,才逐渐缓解不适。
殷无执跪在榻边看着他,问:“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如果不是吃了东西,也许被晃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
丧批没有出声。
又不理人了,殷无执趴在床头,下巴压在手臂上,长长的睫毛掀起来,眼珠对着丧批的侧脸。
正面看,姜悟和姚姬长得很像,其实侧面,更有些像先帝。殷无执幼年时期也在关京待过几年,依稀还记得先帝未病前的模样,风流俊逸,听说其年轻时也是扬名关京的美男子。
但姜悟的长相显得更精致一些,琉璃一样的易碎感,虽无生气,却格外有种空灵脱俗的气质。
殷无执托腮,换了个姿势,目光始终没有移动。
放空完毕的姜悟偏头,正好跟他四目相对:“让你跪,跪了没。”
殷无执回神,挺直腰直视前方,道:“跪了。”
姜悟又不说话了。
殷无执专注前方空旷处,逐渐转动眼珠来看姜悟,又一次四目相对之后,他条件反射地避开视线,道:“明日,又是早朝时间,陛下休养这么久,不可再拖了。”
空灵脱俗的丧批周身溢出缕缕怨气:“为何?”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帮你打掩饰,但年纪轻轻也不能病这么久吧,总不能一直糊弄,会被瞧出来的。”殷无执顿了顿,道:“你想想,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懒,你还能好好偷懒么?”
……殷无执居然看出他犯懒了。
如果让所有人知道,那他一定会被那些官员烦死的。
不能让殷无执看出他害怕,吓回去。
“若要朕上朝也不是不可以,殷爱卿先把朕伺候好,哄高兴了,朕自然就去了。”
“去哪儿都抱着你,天天想怎么能让你多吃点,还要吹凉了送到你嘴边,别说什么衣来伸手了,你伸过手么?”殷无执忍不住讥讽:“就差嘴对嘴喂你了。”
姜悟一下子盯住了他。
殷无执:“你看什么,休想。”
短暂的寂静,殷无执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让自己嘴对嘴喂了,才听姜悟开口:“谁准你对朕不用敬语的,放肆。”
原来是这个。
殷无执神色缓和,忽略那一点莫名的惆怅,道:“臣失礼,请陛下恕罪。”
“亲一下才饶你。”
你除了这个手段就没别的了么?殷无执剜他一眼:“知不知道什么叫自重。”
“不从,朕就命人扒了你的衣裳,塞床帐子里。”
“……”
殷无执的脸黑的像锅碳。
不是因为被威胁,他发现每次姜悟逼他做这种事的时候,明明心中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身体,却好像,很享受。
昏君强迫他羞辱他对他上刑,他本应嫌恶他厌弃他憎恨他,偏偏却总是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因为对方索吻而感到心跳加速,甚至会悄悄期待触碰他。
……可姜悟分明不是真心喜欢他的,只是单纯的想玩弄他而已。
殷无执语气阴沉:“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为你做事,但以后这样的命令,我不会再听。”
“朕说了算。”姜悟道:“三个数,你不答应,朕便命人扒你衣裳。”
殷无执视若无睹。
“三。”
他不会再对姜悟听之任之,答应留在他身边,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放纵。
“二。”
君臣就应该恪守君臣的本分。
“一。”
绝不让步。
姜悟喊:“十六。”
一个人影来到灯光下,跪地行礼。
“扒了他的衣裳。”
十六毫不犹豫地朝殷无执攻去。
两人身影变换,转瞬便交手了十多招,殿内的烛火晃动,他们打的无声无息,只能听到掌风与衣料的摩擦声。
姜悟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叫帮手。”
殷无执身为鹰军少将,自幼长在南疆,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明明暗暗的交锋,十六身为暗卫,光明正大的跟他交手,果然难占到便宜。
所谓的叫帮手,就是把屋里的动静闹大,让外面护卫队发现,一窝蜂地上,殷无执双拳难敌四手,必败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