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月风中
谢九清沉吟片刻,满口答应,“好,师尊若觉得无聊,徒儿今日就陪着师尊。”
印象中,两人难得这番和谐,得是多久以前了。
那时候在归一门,谢九清也天天陪着他,不过他们在一起还是修炼比较多,对方通常带他去一些很尴尬的场所,提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不答应就要生气,最后连哄带骗的非要缠到人答非应不可。
后来见面就吵架。
就算前不久,对方还在逼迫他。
像这样心平气和还是第一次。
听说凤澜歌病成这样,凤墨声不忍心占用谢九清太多时间,想着让对方去忙,自己有小狐狸就够了,可遭到对方拒绝。
其实,他也想去看望一下凤澜歌,但觉得对方不一定想见自己,干脆没开口。
今天天气不错,因为拨云可见日。
谢九清果真说话算话将小狐狸放了出来,塞进他怀里,“师尊多日未见它肯定想得紧,徒儿让人摘了些灵果,等下陪师尊一起喂它。”
说着难得不嫌弃的伸手摸了摸小狐狸鼻尖。
放出来也好,让这小玩意看到他们两人有多亲密,不允许第三者插足,让它早点死心!
小狐狸状态明显没有前段时间好,两只狐耳低垂拉拢着,奄奄一息的,眼睛也闭着。
温暖的怀里它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才悠悠睁开双眼,待看清那张脸时顿时兴奋起来,扑上去对着凤墨声又亲又舔,沾了他一脸口水。
口水是香的,但凤墨声还是急忙将它拿开,他怕谢九清吃醋。
狐感敏锐,察觉到投过来的那束阴戾目光委屈的呜咽一声钻进了袖袍躲了起来。
若是那个大怪物不在,它早就化成了人身,但它好不容易回到主人身边,不敢再冒险。
他们回到了无极魔宫。
谢九清背地里狠狠罚了守门的魔兵卫。
彼时凤墨声正拿着灵果投喂小狐狸,悄悄告诉它,“以后在他面前不可以化人形了,记住没......”
小狐狸通人性,闻言低低呜咽。
看着小东西委屈成球,他不舍的摸摸那毛茸茸的脑袋。
此时,影奴走进来,厅内寻不到谢九清他就退了出去。
凤墨声隔着一道窗子探出脑袋问他,“听说你们魔君要冲喜?”
冲喜不是得结婚么,只挂红绸做什么?
他只是好奇随便问一嘴,影奴以为他已经知道,慌乱安慰,“魔君大人他也是被迫,您千万不要......”
话语到此戛然而止。
影奴顿觉胸前一痛,口吐一口浊血,“属下该死!”
然后跑没影了。
凤墨声皱皱眉,显得很迷茫不知所以然。
站在窗外的人扣住他脑袋,将唇贴上来温柔吻他,一开始是嘴巴,然后含住了耳垂,再到脖颈......
对于这种事,凤墨声向来反应迟钝,他原地呆了几秒,等思绪回转过来对方唇已经离开。
原本板正的衣领被磋磨的松松垮垮。
他人瘦,谢九清又爱让他穿宽松的,因为便于脱。
恍然间一道劈头盖脸的冷漠声音传进耳中:“你身上的莲花印记哪去了?!”
第70章 你给为师滚
莲花印记?
凤墨声怔了怔,“那晚,你送我回来以后就没有了......”
想起谢母那些话,耳根还红了下。
周遭气压骤然下降,犹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哪晚?”
“就是在净月地醉酒的那晚……不是你送为师回来的吗? ”
凤墨声皱皱眉直觉不对劲。
对方好像不记得这回事,可若不是这样他身上的莲花印记怎会消失?
谢九清咬牙,“那晚是徒儿送师尊回来的没错,可徒儿并未碰师尊,师尊身上的莲花印记怎会无缘无故消失 ?”
道修者皆是莲花封身,没了印记就等于破了身,关键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凤墨声脑中嗡鸣,呆呆地说不出话。
印记没了。
可他只跟谢九清在一起过,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了啊!
怎么可能.......为师真的只有你……”
他知道对方现在很生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谢九清发狠一般释放出威压,将房内所有瓷器都震了个粉碎。
侍女们惊叫着跑远。
他就站在凤墨声对面,凤眸眯了眯,忽而平静下来,“告诉本座那人是谁。 ”
从开始的咬牙切齿到现在的冷静镇静。
凤墨声知道 谢九清真正动杀心的时候才会这样。
“没有……真的没有…… ”语气慌乱又无助。
他不是不说他是真的不知道。
气氛沉寂下来。
良久,谢九清手指抚上他眉眼,声音变轻许多,温柔诱哄,“师尊乖,告诉徒儿。徒儿知道,师尊或许是迫不得已,徒儿也知道师尊心里只有徒儿一人,只要师尊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徒儿就不会生气 。 ”
“可是徒儿想知道,到底是谁欺负了师尊。 ”
对方这番连哄带骗,搞得凤墨声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是他在某种昏迷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旁人破了道体吗?
可他脑袋都想破了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平常接触的人除了谢九清 ,就是扶华峰的那群弟子们,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荒唐事。
“我……我真的没有……”
他认真去感受体内那团处*子身才会积存起来的真气,仍旧一无所获,它同莲花印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腹处倒有一团雾蒙蒙的气,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谢九清积攒的耐心在前几句话中全部消贻殆尽,“既然师尊自己都不明白,那本座只好亲自动手检查!”
他袖袍一挥海棠纱帐漫天散落下来。
凤墨声下意识往后退,“你要做什么?”
虽然不懂对方口中的“检查”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这一退就退到了床榻处,身后就是那张宽敞的雕花床,高大且坚固,退无可退。
对方一手汇聚灵力企图将他抓过去,被他一招挡下来。
他掀开纱帐要逃却被揪住衣领。
谢九清毫不留情将人死死按在床上,“师尊,别逼徒儿封固你灵力,师尊若真的心中坦荡让徒儿检查一下又如何,你全身上下徒儿哪没看过?”
凤墨声双手被红菱纱缠住,气的全身发抖,“你这是在折辱为师!为师说了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
以前他没有这种切身体会,现在仔细回头想想,他们之间不管发生什么事,对方不仅不相信他,且于他永远采取这种粗暴又极端的方式。
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布帛撕裂声音传来。
身上的法衣就这样轻易被撕碎,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冷感让他微微颤抖。
谢九清也发了狠,“师尊不说,难道不是为了保护那人? ”
他生平最恨别人背叛。
莲花印记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你……啊……”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他崩紧身子。
对方的检查像一柄利刃搅碎了他所有的尊严。
“你滚,你给为师滚。 ”
谢九清闻言倒是放开了他,用锦帕将手指一根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本座到底非个中人物,此事还需找密医来做,师尊既然不肯说出那人名字,本座就自己来喃凮查!”
言罢,影奴立刻出现在帐外。
此时的 凤墨声像只惨遭凌虐后的小兽,乌发凌乱,被绑在床头侧卧蜷缩着身子, 下衣不见踪影,他只好将裸露的双腿拼命缩进长衫中。
因为说无可说,干脆沉默。
他不知道要从哪杜撰出那么一个活生生的 人来承担谢九清的怒火。
谢九清也没废话,密医很快过来,隔着纱帐为其诊脉。
面上是一片喜气洋洋,“恭喜魔君大人,仙君这是有喜了! ”
此话一出厅内便是静可闻针落。
连影奴都跟着捏一把汗,小心翼翼去看自家主人神色。
静寂很久。
直到密医上翘的嘴角放下来,到最后开始扯了袖袍擦脑门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