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师不好当 第32章

作者:客居梦 标签: HE 穿越重生

  “你身上还有伤口未处理。”柳易辞心内不适,说完这话,就忍不住连声咳嗽

  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还未能停下来。光听着,好似要生生把肺咳出来才罢休。楼桓之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柳易辞身上,一来柳易辞到底是他多年好友,刚刚还帮了他和云归,二来柳易辞这么个动静,怕是得吵醒云归。

  起身走过去,将柳易辞扶出帐外,用手轻拍他的背脊,“你这病总也不好。这么咳个两三回,喉咙都要破损了。”

  柳易辞苦笑道,“我这身子天定如此了,再者,总归无人在意,好坏又有什么要紧……”

  楼桓之与柳易辞自幼相识,知他父亲的心偏得没边,若非柳易辞自己争气,怕是在柳家中一点儿地位也没有。想着叹了一口气,“且不说有我挂念着你,只说不论别人如何待你,你总该好好爱惜自己才是。”

  柳易辞眼睛微亮,“你……挂念着我?”

  楼桓之颔首,“自然了。我与你相识相交多年,这份友谊非其他人可比,若不挂念你,我成了什么人?岂非那等无心冷血之人?

  柳易辞又是苦笑。果然,他的期待就如笑话一般可笑。他其实何曾不知,楼桓之只待他是好友呢?他自幼不曾得过多少温暖,第一次见到楼桓之时,他被几个异母兄弟推在地上踢打。他又是身子嬴弱的,几乎要出气多吸气少,幸而小小年纪的楼桓之出现了。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儿,却勇敢心善得不行,一个人就打跑了他那四五个异母兄弟。、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抬头看,看着那稚嫩的脸,竟觉得是神仙救他来了。自此后,只要楼桓之过了柳府,必定会寻他,陪他一道玩耍。那几个异母兄弟,也不敢再如何对他动手。

  因为楼桓之,他过了一段于他而言,很是幸福的曰子。

  对楼桓之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他亦无法确定了。许是与那一日有关。那一日,他们都已长成少年郎,一个+五岁,一个+四岁。

  他作了新曲子,取了古琴坐在树下抚琴。楼桓之听了一会儿,拔剑出鞘,随琴声而舞起剑来。那日晴光正好,春花烂漫。时而抬眼看一看矫若游龙的身影,心里既甜又涩。

  直到他每一日每一日都想要见他,每一夜每一夜都在思念中睡去。他才惊觉这份不容于世的情感,竟这般来势汹汹,不可阻挡。

  知悉自己对楼桓之怀着何种情意后,他不是没有试探过。可每一次都让他失望而归。楼桓之与他到底是不同的。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对男子动心。

  即便十四岁的他,已经无人再敢轻易欺之一陛下爱重,世人称赞,族人讨好,但心里到底仍是那个怯懦的柳易辞。他是何等害怕仅有的这一点温暖,会因为自己的莽撞自私、因为自己的龌蹉心思,而再不能拥有。若楼桓之再不愿见他,厌恶他,鄙弃他,他会如何绝望?

第12章 醒过来了

  若楼桓之再不愿见他,厌恶他,鄙弃他,他会如何绝望?

  他不敢。他只好用两人亲密的友谊安慰自己,至少对于楼桓之来说,他是不可取代的,他是独特的那一个。让自己的行为言语,都控制在应该的范围之内。

  直到一年后,他自请北上边境,随军应对北蒙。说他想要借此冷静这份情感,让自己不再那么动心也好,说他想要逃避一些日子也好。到底没能时常见到楼桓之

  有时候忙起来、生死难测之时,楼桓之只是隐藏在心内的一片柔软。不再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偶尔闲了,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撩心撩肺。

  一两年、甚至两三年,才归京一次,与楼桓之匆匆一聚,就又分开两地。虽然每一次离开时,都仍旧万分不舍,但已经觉得自己可以好好掌控这一份心思了。

  直到……他难得与楼桓之在同一军中。可时常见面相谈,可如以前一般,一起探讨战策兵法,酣畅默契。

  他发现自己对楼桓之的欢喜,不是在他的远离中,渐渐淡弱。而是化为沉默而庞大的一片,融入心内,与他的欢喜忧愁紧密牵连。只是少了年少时那一份冲动,而更懂得如何珍惜相处的片刻。

  可为何偏偏好景不长?在他庆幸和感恩的同时,让他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楼桓之不是明明不喜欢男子么?不是明明不会轻易对人动心么?他柳易辞何等人,如何会输给一个籍籍无名、样样不如他之人?

  为何楼桓之看那云归的眼神,是那样不同寻常?为何他待他,会是那样特别?为何楼桓之会欢喜于他?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没法继续自欺欺人。楼桓之,已与别的人,好在一处,或许一生都不会对他动心!

  上苍待他何其不公?他是否就该一无所有?

  柳易辞握紧了拳,微笑看向楼桓之,问道,“无论我变成怎样,做了什么错事,你可都还会挂念我?或是原谅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上天待他不仁,他便自己去争去夺!

  楼桓之一怔,柳易辞怎的会说出这般话来?他总觉得眼下这个柳易辞,与他昔曰的认知有所出入。“只要你不伤及我所护之人,想来我到底会原谅你。”

  柳易辞脸色白了一白,随后转过头,不再看楼桓之,言道,“时候不早,我先走了。”不伤及他所护之人?是指那个云归吗?

  他本来无意强求。因为他本不知道能有男子,可令楼桓之那般在乎。如今他知道了,他已经没法甘心了!没办法看着他俩恩爱甜蜜,更没办法远远祝福!

  既然他得不到,凭什么一个样样不如他的人,可幸福如斯!

  云归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便见帐内不甚光亮,是烛火特有的昏黄感,又有外头的人行走来去,投在帐上的黑影。

  竟然已经天黑了?云归正想着,有人掀帘子走进来,手上一个托盘,托盘上一碗粥,一碗药。见得云归睁开眼睛,来人喜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云归见是楼桓之,不由浅笑起来,想开口问他,他怎么在这儿,却发现嗓子干渴,还有些疼,便又蹙了眉头。

  楼桓之紧走几步,把托盘放在小木桌上,又倒了水给云归。幸好他方才怕云归不好用冷水,就去将水拿出去热了一热。此时的水正好是温的。

  云归就着楼桓之的手,咕咚咕咚连灌几大口,即便楼桓之见了一个劲儿地劝,“喝慢点儿,喝急了不好”,他也没法子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实在是渴的不行了

  楼桓之一看几乎一滴未剩的水杯,不由失笑。又见得云归因喝得急,下巴有一小水流蜿蜓,伸出指头擦了擦,忍不住又拭去云归唇上的一颗小水珠。

  云归眨了眨眼,脸上有些升温,小声道,“这儿可是军营呢,你给我注意点。

  楼桓之又是失笑,“军营怎么了?这儿只有你我,怕谁来?”先前云归精神不好时,倒是愿意骄纵一二,如今有了精神气,却是又要跟他保持距离了。心里又有点失落。他还特地请苏中荀出去转悠一段时间,轻易莫要回来。可惜,这算盘打得再响,只要云归不配合,那就都是枉费。

  云归看看另一边的空床,想着楼桓之说得也是。可后来一看帐外的人影,就想到,外头的人可借火光照在帐上,难道帐内的人,就不会被火光泄露了行迹在外?

  心里有点凉,便指了指帐上黑影,示意楼桓之看,始终有点不放心,便又问道,“你方才,未有趁我无知无觉时,做些什么事儿罢?”

  楼桓之看着黑影,想到自己已偷香一个,不由得有些担心。后来一想,那时候天还未黑,还未生火点烛,是不需要担心的,也就淡定地与云归说,“未有,我哪里会偷偷摸摸的。要是想做什么,肯定经你同意了,我再做。”

  云归半信半疑,盯着楼桓之的神情看,却看不出真假,只好问道,“你真这么乖?”

  楼桓之用力点点头,又挑眉反问,“你还不知晓我为人?”说完,就端了粥来,拿起勺子皆起一勺,递到云归嘴边,“来,张嘴。”

  却并不见云归有所动,便自己“啊”了一声,再示意云归张嘴。哪知云归此次直接夺了碗在手上,“说了影子会照在帐上,让人看了去,你还要喂我,存心要玩儿我?”

  楼桓之难得有点儿不自在。因着许久未能与云归亲近,他心里总有些蠢蠢欲动。哪知道因这样,就总漏想了这一点。要不是云归提醒,怕他到明日亦意识不到,在帐中行事一点儿也不方便,连点私隐也要被人从外边看了去。

  云归喝下两口粥,顿时觉得又舒服了点儿,“你哪儿弄的粥?”

  在军营里,吃的都是大锅饭,菜也是混在饭里一道煮,粗糙得很。粥在军营里可是难能可贵的细食,行军这些日子,只有柳易辞偶尔能吃上一顿。像云归是连见也难见的。

  楼桓之回道,“自然是炊事那儿。一碗粥有甚要紧,我可让人熬了小半锅,你吃上三四碗也是够的。”

  云归睨一眼楼桓之,“于你而言,自是无甚要紧。依我的身份,哪能有这般好的待遇。也就是你去说,人才肯给了。”

  楼桓之笑起来,“你这云幕僚,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必妄自菲薄。”炊事那边一听说云幕僚病了,需饮些粥水,可是乐呵呵应下的,一边煮着还一边夸。可见昨曰之事于云归,并非只有弊而无利的。

  云归起初在军中不受欢迎,他是知晓的。可知晓归知晓,那些士兵也就是私下说几句闲话,他又不能因此,就将人抓起来一顿好打。这样会更让云归陷入不好的境地。他能做的,也只是护云归不受欺凌罢了。

  只是这两日,他竟没能护好他。让他独自一人去闯宋连仁的帐蓬。受了宋连仁的怒骂不说,还让一个小小士兵欺到头上。听闻还对云归动了粗,踢也踢了,还将云归拖了一路走。要不是刚好有军报传来,那小小士兵还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打云归板子。

  他方才趁云归睡了,解了云归的衣服检查了一番,幸好不见大伤口,只是一些小擦伤和淤青。但只是如此,他就已经心疼得不行。

  这也就罢了。昨日云归已受足了委屈,今日竞还被那小小士兵揭发违反军规,差点又得受军棍。想着,怒火又上心头。虽然已着人待此人被遣离军营后,好好将其狠治一番,但心里仍有些后悔留他一条命。

  如此小人,留下命来,来日怕是个祸患。楼桓之此时是真真心生杀机,为了云归,手上染血又有什么要紧?

  楼桓之这里心神念转,云归却是听得有些不解,“你这话是何意?”怎么就“今时不同往日”了?

  想起白日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便问,“今日蔡将军令我过去,可是因昨曰之事?为何又很快放我回来了?”蔡永平要见他,除了因为昨日之事,他不做二想。

  楼桓之点点头,“你可记得一个士兵叫做黄聪的?”说着,脸上不掩厌恶之色

  云归想了想,摇头,“我哪识得几个士兵?这个名字我未有印象。怎么了?他惹怒你了?”他还是头一次见楼桓之说起一个人时,脸上厌恶神情这么重。

  “昨日你去宋参将那儿,就是这个叫黄聪的,对你动粗。今日还在众人面前,把你昨日所做之事扯出来,意在让蔡将军对你军法处置。”楼桓之恨声言道。

  云归微蹙眉头,他知晓昨日之事,必让自己讨不了好去。看着楼桓之,道,“你可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说完见楼桓之脸色不好看,心下有些揣揣,忍不住解释道,“人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必为却不为,我心难安。”

  楼桓之见云归隐约有些小心的模样,心都软了下来,忍不住揉了一把云归的头

  ,“我哪是因为这个。我并不说你做错了。可我担心你,我不愿你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云归这般替自己解释,怕是担心自己不理解他。

  又道,“你无需向我解释什么。只要你无愧于心,欢喜去做便去,我都会理解并支持你。只有一点,首先必要护得自己周全!不然,下次我可就把你锁在笼子里,不让你总不拿自己安危当回事儿了。你不知晓,今日回来听说你差点死在淼兵手下,心都凉透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控制欲强的人。可经了这件事,他当真觉得还是把云归好好收起来好了。只有他能看能碰,又不会有危险。但他也知道,云归是万万不愿意的。要是他真这么做了,云归怕是不会原谅他。

第13章 入驻边城

  云归一开始听得挺感动,接着听及楼桓之说要把他锁笼子里,登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猫儿狗儿,更不是要用笼子关着的鸟儿。放心罢,我会顾着自己的。昨日是特殊情况,情况紧急得不容我犹豫或是退缩。不然八万靖军,不知要死伤多少去。”

  楼桓之心念一动,话就脱口而出,“你不知晓,多少靖军在我心里,也不比一个你贵重。”

  云归当即蹙眉道,“这话是能说的?这心思也不该有,让人知晓了,你以后可怎么做威武的大将军?”

  楼桓之其实亦未有想到,自己可以不经思考,就说出这话来。他真是欢喜云归,欢喜得有些魔怔了。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若真有一日,数万兵士,与云归,他不得不取舍时,会如何做?

  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毛病愈发多了。这有何可想的?总归他无论如何,绝不会舍去云归!能两全自然是好,若不能,大不了他以死谢罪便是!

  “谁让你把我勾得魂儿都没了。我只听说过有惑人心神的妖女,哪知我遇上个妖男。”楼桓之蹙眉叹道。

  云归忍不出笑出声来,“你说话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说着,想起前边所聊的,又道,“方才许多事儿你还未有说清楚,那黄聪揭发完后,蔡将军怎么没罚我?,’

  楼桓之答道,“蔡将军本就无意罚你。若非你无令调兵,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靖军功臣。可惜到底也是违反了军规。黄聪那般揭你于众,蔡将军本想保你也无法,只得传了你去。却见你身体状况不妥,许多兵士还有易辞,都出来给你求情,蔡将军也就顺水推舟,说以后再追究了。”

  云归闻言一愣。有兵士替他求情,他还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的。可为何柳易辞会出面替他说话?这太奇怪了些。“这事儿就这样揭过去了?”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未免太好运了些罢。

  楼桓之挑眉,“不若你还待如何?可是想被打一顿军棍?我可舍不得,你后边那儿,我还没怎么碰,怎么能让别人打^”

  云归脸上又烧了起来,怒瞪一把楼桓之,“够了你,可能不能正正经经、好好儿地说会儿话?总要讨我嫌,可是见我病了好欺负?”

  楼桓之只好讨饶,将云归手中的空碗拿走,将药递过去,“先把这药喝了,我再去给你盛碗粥来。”

  云归用完药,又多喝了几碗粥,想起来一直不见苏中荀,便问道,“苏中荀去了哪儿?怎么一晚上没见人?”

  楼桓之有些赧然,“他许是怕打扰了我俩,就去外头遥弯了罢。”

  云归又一瞪楼桓之,“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不好意思待了。你回去罢,我也该歇着了。你在这儿逗留太久,可得让人说闲话。现在这时节,这地方又多林草,怕是蚊虫多得很。苏中荀在外头久了,不得被咬上好几口。”

  正说着,就有人从外头掀了帘子进来,“难得云归这般关心我。”

  苏中荀走进来,在云归床边站定,看了两眼云归脸上气色,“看起来比白曰好一些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拔营驻扎边城,你身子不好,是该早些歇息。不然明曰早起了又该头疼。”

  说完看向楼桓之,“怎的?还不舍得走?我为了你,可是在外头溜达得腿都累了。要是明日走不了步,可怎么好。”

  其实腿累倒是其次。主要是心累。明明他踌躇满志,明明他蓄势待发,可云归一个小病,就彻底让楼桓之乱了分寸。就好像他还没有出招,就已经败了。

  他真的还有机会?竟是连自己都不信了。

  楼桓之笑道,“要是真走不动步,大不了我背你就是。小时候你可没少耍赖坑骗我,我背你背得还少?”年少时,苏中荀最爱哄着他与他一道打赌。也不赌银钱珍宝,就赌一些玩物,或是谁输了,谁就背对方绕着院子跑。

  苏中荀因这话也想起来许多欢乐的事情。楼桓之又怎么知道,他长大后,有多想念被他背在身上的滋味?其实他俩岁数相近,就算楼桓之总比他高上一些,可到底身形相仿。因而在楼桓之背上一颠一颠并不真那么舒服。

  只是那时候,他侧头看见因为背他,楼桓之两鬓冒出来的汗珠,还有他咬牙坚持的神情,竟觉得心里的欢喜不止是因为胜利。属于楼桓之的体香和汗味混杂一起,与他的记忆一并,融合一处。以至于他每每想起来,就觉得那味道好似在鼻间萦

  绕不去。

  “你这话当真?”苏中荀说这话时,总觉得嘴苦心也苦。他好像到底没能彻底死心。楼桓之对他说的玩笑话,他都忍不住当真。

  云归看看苏中荀,又看看楼桓之,几欲开口,却终究是忍住了。罢了,他何必扰人。容他们说这些话也不大要紧。只要楼桓之的心在他那儿,那么他就不惧怕,不担忧。患得患失、步步紧逼,到头来为难的是自己,也是自己心爱之人,最后失去的自己本心,与爱人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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