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鸥游泳
俞汤眸光依旧没什么波动,却坚定极了,仿佛已经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
俞汤是想去死。
但他身边没有利器,也没有什么药可以吞,以至于他只能用这种既原始又痛苦的方式,去啃咬自己的手腕。
俞汤的一只手被盛颢死死拉着,无法动弹。
于是另一只手立刻伸到了嘴边开始撕咬。
床单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邹兴也赶过来,帮着压俞汤的身体:“别动!”
许是邹兴嗓门太大了,还是个不太熟悉的人。
再加上邹兴手上凉,俞汤失血过多本就畏寒,被激的颤抖了一下。
这种小动作最能刺激盛颢!
盛颢已经受不了俞汤再受一点伤,眼泪唰的掉了出来,冲邹兴大吼:“小点声!你吓到他了!”
邹兴下意识地一松手,又给俞汤咬到手腕的机会。
盛颢使劲儿摇头,将他的手腕扯开,换上了自己的。
可即使是这种情况下!
这样混乱的情况下!
俞汤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却还是在牙齿蹭到盛颢手腕腕皮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是那个朝他伸出手的小少年。
俞汤一直认得。
无论盛颢对自己做了什么,俞汤都不可能去伤害他……
【俞汤:呼,好险,差点炸了。】
【系统223:好险好险,还好我们把痛觉屏蔽开到最高了!】
【系统223:刚刚您真的只是蹭了他一点皮,您的心肺功能瞬间就衰弱了一半,要是没开启痛觉屏蔽……主人,您得控制着点了,如果情绪再激动些,可能会有猝死的风险!】
【俞汤:没事,我有分寸。】
盛颢不会轻易让他死的。
俞汤这么一闹,盛颢和邹兴一定会喂他吃各种抗抑药物。
到时候他就是想激动,那些药也不允许他激动了。
【俞汤:不过宝贝儿,什么时候能改一下这个设定,我自己下手多爽,还得我诱导着他自己下嘴。】
【系统223:改不了的主人-】
【系统223:唔,他为什么会自己下嘴??】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对于盛颢来说似曾相识!
病榻上的奶奶病入膏肓,眼睛都迷蒙了,谁都不记得,却能准确叫出盛颢的名字。
这是多么无私的偏爱……
这么一对比,他做的那些事愈发的混蛋不可原谅!
【盛颢爱意值+4,当前爱意值98】
盛颢满眼都是泪,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抬起手,按着俞汤刚刚落下的那个浅浅的牙印啃了下去。
盛颢下嘴比俞汤狠多了,皮肉绽开,鲜血立刻涌出。
俞汤不忍心咬,他就替他咬!
俞汤做不成的事,他都一一替他做!
但是唯一一件事盛颢做不到,他不能让俞汤离开自己!
坚决不能!
混乱之中,医生赶到,他们迅速判断病人的情况,给俞汤注射了大剂量的安定。
俞汤的心跳慢慢降下来。
医生们看着检测仪上的数值,渐渐地皱起眉。
情绪对一个病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前两天病人的血压还趋于平稳,现在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俞汤抽搐着,慢慢软在盛颢的手臂上,嘴巴微张,嘴角满都是血迹。
俞汤在昏过去前被盛颢抓的紧紧的,根本不能动弹,只能试着哀求他:“放过我吧小颢……他们都在嘲笑我。”
俞汤的眼睛看向房间的四处。
小小的屋子里全是人。
俞汤的父母,亲戚,邻居,都在冷漠地看着他!
看着他流落到这样一副境地。
就连何俞昌也在。
何俞昌在哭,责怪俞汤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哥哥一样,给他庇护,给他快乐,给他陪伴……
俞汤虚弱极了,身上沾满血污,彻底倒在盛颢怀里。
“小颢,我不怪你,但是放过我吧……”
“让我去死……求求你。”
盛颢却充耳不闻,将俞汤抱的紧紧的。
盛颢是任性的。
他不想俞汤死,那就是不准!
盛颢紧紧抱着人,直到安定剂效果发挥完毕,俞汤彻底陷入昏迷之后,才慢慢地松了些力气。
盛颢将俞汤抱起来,立刻有佣人进来,将床单和被罩什么的都换掉了。
他没让医生处理自己的手,随便拿了条枕巾裹了下,让它不再滴血,便将俞汤抱到床上躺好。
盛颢从小到大都是娇气的,膝盖磕破点皮都要大哭着找哥哥安慰,包扎个里三层外三层才满意。
可现在哥哥昏在这儿,盛颢再不能找任何人撒娇,也没人会真的心疼他,安慰他……
失落和孤独将盛颢包裹了。
可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自作自受罢了。
邹兴:“你要多去听他说的话……”
盛颢听见邹兴这么说,崩溃的大喊了一声:“你闭嘴!”
盛颢扭头,那双眼睛没有泪,却悲愤的像是一头狼:“你让我听他的话?”
“他求我让他去死!你没听到吗?所以你要我听他的话,答应他?”
“滚出去!全都滚!”
邹兴一看盛颢的眼睛,就知道盛颢心理也开始出问题了。
邹兴分析了一会儿,决定先给他俩一点和解的时间,于是默默地退出去,将门带上了。
第172章 我真的不是海王啊!53
等人都走了,盛颢跪在俞汤身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哭的缺氧,整个人都晕的不行,委屈地拱开俞汤的胳膊:“我的手好疼,哥哥,小颢手疼。”
“呜呜呜好疼……哥哥。”
可等到俞汤在昏迷中轻轻皱了下眉,露出担忧的模样时,盛颢又赶紧摇头:“不疼的不疼的!哥哥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
俞汤的身体因为蹭破盛颢的手腕变差了许多。
医生给安定剂量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俞汤睡了很久都没醒过来。
这期间,心脏还急性衰竭了一次,被抢救了整整三个小时才从鬼门关拉回来。
盛颢肉眼可见的瘦了,如同惊弓之鸟,守在俞汤旁边。
俞汤的呼吸稍微重一点,轻一点,都能将盛颢吓得慌乱不堪。
邹兴不敢再耽误,直接在俞汤的用药里加了抗抑药物。
俞汤就更醒不过来了。
醒过来也是晕乎乎的,呆呆的,靠着盛颢的肩膀吃上两口饭,毫无征兆地头一歪,又昏睡过去。
盛颢不眠不休地盯着,没有处理的手腕开始感染。
然后就是高烧,喉咙干哑,连喊一声哥哥都困难。
邹兴是盛颢父辈的朋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苦口婆心地劝:“你不想让他死,你自己就得先活着不是吗?去把你的伤包一下,都烂了!”
盛颢盯着俞汤看,不理他。
邹兴自作主张,让护工看紧俞汤,然后虚张声势一般强调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将盛颢拎下去处理伤口。
盛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坚持,他就是拒绝配合。
疯了似的,差点把医生咬了。
邹兴只好让步,差厨子去做了几个垫胃的菜。
邹兴将退烧药碾碎了掺在食物里,想让盛颢先退烧。
可盛颢一直盯着俞汤的房间,心不在焉,都没吃进去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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