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露沁酒
如果要让东边十二城给三皇子放行,那道假圣旨上必须加盖虎符印。
太后编了个谎哄淮渊说:“这两样东西都十分重要,祖母怕你父君日理万机,把它们弄丢了。”
淮渊被吓住了:“那可怎么办呀!东西丢了父君一定会着急的!”
太后顺势说:“祖母可以替他留心着。阿渊只要告诉祖母,这两样东西被放在何处就行。”
淮渊:“那阿渊去问问父君?”
太后正色道:“不能问!你要悄悄地留意。”
淮渊一知半解地点点头。
·
合阳殿内。
明飞卿正与闻恒商议北游叛乱一事。
闻恒:“北游十二个部落陷入混战,随时可能波及到北边边境,与北游接壤的六城百姓日夜难安。”
明飞卿双眉颦蹙:“北游一向不安分,淮瑾在的时候还能震慑几分,所谓内部混战,安知不是掩人耳目,指不定哪一日就用混战的借口攻打我国边城。”
闻恒忧愁道:“君后所言极是,北游是草原部落,人人都会骑马射箭,必要时候全民皆兵,倘若他们真对边境动了心思,只怕边境十万兵马会有些吃力啊。”
明飞卿执笔写下调兵的圣旨:“再拨二十万去北地镇守,由闻安领兵。”
闻安受宠若惊,立刻上前拱手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闻恒却想着另一层:“这二十万精锐如果去了北边,皇城四周的守卫又会减弱一半,万一有内乱,国都会陷入被动境地,不如将南边二十万兵马调回些许?”
南边二十万军队的统帅是西溱最强战将宋百,可南国这三年很是安分,西溱上下都有些放松警惕,觉得北边边境更需要宋百这样的大将坐镇。大可把闻安和宋百对换。
明飞卿却直接驳斥回去:“不可,南边二十万和宋百一个都不能调。”
这二十万是留给淮瑾的后路,有朝一日两国兼并,西溱必须有个接应的军队。
宋百是少数几个知道南国国君是淮瑾的人。
除非皇城危急,他绝不能轻易被调动。
明飞卿写完圣旨,拿起玉玺在右下角盖章:“当年淮瑾排兵时就已经将皇城放在最中心的位置上,东西南北十二城的军队都可算作皇城守卫,只要没有圣旨下达,没有哪一支叛军有本事攻到皇城来。”
西溱的排兵布局像一个八卦图,东西南北十二城的军队辐射皇城所有方向,皇城处于被保护的中心位置,从四面八方击溃西溱所有城池的守卫才可能攻打到皇城。
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能给西溱造成实质威胁的只有南国,如今南国休战,北游之流虽是个隐患,却还不够格被视为对手。
就连大军班师回朝都得有通行圣旨做凭证,十二城才可能放行。无召强行回京的军队,可直接当叛军诛杀。
淮瑾人不在明飞卿身边,却未雨绸缪地给明飞卿留下了一个固若金汤无懈可击的西溱。
闻恒清楚那十二城的守将也都是可信之人:“先帝考虑周全,是微臣杞人忧天了。”
明飞卿正要拿起虎符,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动静,他下意识要把虎符藏进抽屉,却见推门进来的是淮渊。
小小一个人儿在门缝里怯懦地望向明飞卿。
明飞卿放松下来,把虎符放到桌上,抬手止住殿外要阻拦的天青。
他亲自过去给淮渊开了殿门。
淮渊站在殿外,不敢踏进来。
他局促地问:“父君还...还喜欢阿渊吗?”
明飞卿抓过阿渊的手仔细看,见上头已经结痂无碍,放心许多,他摸摸淮渊的头:“傻孩子,父君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淮渊眼里含着一汪泪,扑进明飞卿怀里,也不说话,就蹭在他的肩膀上。
明飞卿抱着他,温言柔语地说:“那日是父君不好,下手重了。”
淮渊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儿臣知错了。”
就算曾祖母说他没有错,淮渊只要一看见明飞卿,便知自己就是错了。
他怎么能惹这么好的父君生气呢?
殿内的闻家两兄弟见此一幕,笑而不语,并不出声打扰。
哄了好一会儿,淮渊终于止住了眼泪。
他很懂事地说:“儿臣不打扰父君了。”
明飞卿看他眼睛哭得通红,实在是心疼,转念想起太后那日说的话,便拉住淮渊道:“无妨,总有一日你要独自处理这些国事,现在在父君身边听一听也有好处。”
他牵着淮渊走到书桌旁,天青搬了把小椅子给淮渊坐。
淮渊就坐在明飞卿身边,懵懵懂懂地听他们商讨国事军事。
他虽不能全懂,却听得很认真。
大抵知道有个叫北游的国家在给父君惹麻烦,他暗暗下定决心,等长大了就把北游按在地上打,把北游部落的王抓到父君面前磕头赔罪!
不知不觉,落日余晖撒入合阳殿。
明飞卿将盖了虎符印的两道调兵圣旨交给闻恒和闻安,待两人离殿后,明飞卿也不避讳淮渊,把虎符和玉玺分别放进了书架的暗格之中。
淮渊想起曾祖母的话,特意悄悄留意了。
明飞卿牵过淮渊,带着他走在合阳殿外的走廊上:“今晚父君陪你用膳。”
淮渊开心地凑过去亲了亲父君的脸颊,他能看出明飞卿脸上的疲倦。
他很希望能为父君分忧。
所以当晚就把玉玺和虎符的暗格位置告诉了太后,希望太后能替父君好好看管小龙和小老虎。
六日后,一道圣旨传入东边十二城,命守卫为三皇子放行。
守城军虽然不知明后为何忽然饶了三皇子,但圣旨上的玉玺和虎符印千真万确。
于是十二道关卡为三皇子淮启而开。
淮启领着十万大军畅通无阻地通往皇城。
银色铠甲下的士兵,有大半是粗犷的蛮夷长相。
淮启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城,眼眸晦暗,咬牙道:“五年了,父皇驾崩我都没能回京送一程。”
他捏着手里仿着明飞卿字迹的假圣旨,忽而眉梢飞扬,邪笑起来:
“皇弟的江山和发妻,都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了。”
第61章 兄友弟恭
浓重的夜幕下,蹿起星火点点。
皇城守卫军起先以为是郊外林子起火,直到那些火光由点及面,铺满整个森林,像浪潮一样像皇城扑来!
“糟了.......糟了!!”守卫军副将意识到危机,倒退两步,抓起鼓槌,猛烈敲击战鼓:“有敌袭!有不明来路的敌袭!!”
整座城楼的守卫军应声而动,全副武装备战。
他们反应得足够快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只利箭破空而出,鼓声立刻休止,副将太阳穴被箭羽穿孔而过,倒地抽搐而亡。
城楼下,被大军拥护的淮启对着城楼上的守卫军统领高声道:“本王回京,让明后亲自来迎!!”
守卫军统领并未接到宫里的旨意,他厉声道:“无召回京,视为谋反!!三殿下,得罪了!!”
城楼上的箭驽连发数百利箭,叛军迎着箭雨发动攻城。
登时火光喷溅,杀声四起。
叛军飞檐走壁,杀上城楼,交手过程中,守卫军明显不敌,这群叛军力大无穷,手上的武器竟是北蛮的弯刀!
他们长相粗犷,骨架巨大,有北伐经验的守卫军统领惊诧不已——这分明是北游的军队!
三皇子居然串通北游,引狼入室,带着敌国的军队打入母国国都!
统领惊恐之下,被叛军钻了空子,腹部捅出一把弯刀,血洒城楼战鼓。
·
新梧宫。
明飞卿正哄淮渊睡觉,殿外忽然一阵骚动,门在没有任何通传的情况下被撞开。
浑身是伤的守卫小兵近乎是摔进内殿的。
“君后!三皇子造反!你快逃!”
小兵话说到一半,一把刀横飞着插入他的背部,他呕出一口血,倒地没动静了。
淮渊眼见此幕,吓得大哭出声。
明飞卿捂住他的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殿外忽然传进一道陌生又嚣张的声音:
“吵死了。”
一身黑亮铠甲的淮启信步踏入内殿,他用手抠着耳朵,对淮渊的哭声极为不耐烦。
明飞卿一怔,怀疑自己看错了眼。
他对淮启的长相并不熟悉。
只记得淮瑾当年和他说过,三皇子为了逃脱罪责,曾带兵西逃,后来被当做叛军擒拿而下,打斗之中,脖颈与左脸颊被划了一个刀口,险些丧命。
明飞卿看向来人,他左边脖子连着脸的位置,确实有一道骇人的疤痕!令他那张尚算英俊的脸变得扭曲丑陋。
“你在看什么?”淮启上手捏住了明飞卿的下巴,故意偏头把这道疤露给明飞卿看,“你对这道疤很好奇?如果不是淮瑾,本王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疤?”
明飞卿戒备地看向他的身后——他不知道淮启是怎么攻进皇城的,这么大规模的行军,按理说在出边城的时候宫里就应该听到消息了。
“别看啦,皇宫都被本王的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前两日北游叛乱,你调了二十万军队去北边边境,如今这皇城几乎空空如也,守卫军能凑得出八万人吗?”
明飞卿扫了一眼殿内的士兵,果然都是明显的游牧民族长相,他恍然大悟,不可置信:“你跟北游串通,调虎离山?!”
淮启欣赏地夸赞:“明后真聪明,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有些晚了。”
明飞卿:“......”调兵的机密都能被出卖到淮启耳边,他心中寒凉不已。
“你一定很好奇,本王是怎么越过东边十二城的守卫来到你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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