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型工种 第250章

作者:莫向晚 标签: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第438章

泽国立国百年有余,小国发家,殊为不易,左右近邻,多有如虎狼者,顾而怯,瑟瑟而行。

上一任国主勤政爱民,还谄媚上国,千里求和,迎娶了名为公主实为宫女的女人当做皇后,摆出亲善之意,得了上国馈赠回礼,这份撑腰之意虽弱,却多少对左右近邻有些威慑,换得了发展壮大的好时机。

到了这一任国主的时候,大好局面有了些变化,这一任国主并非是上国之女所生,而是早先被贬为宫妃的先皇后所生,当惯了宫女的能够当皇后便足够欣慰了,又被上一任国主的情爱所动,竟是没有将此事告知上国,含糊认下这任国主为子,尽心尽力地做好一个不干政的太后。

有感于她这一分善意,这一任国主上位的时候很是领情地表示百年之后,可以把皇位给弟弟,即这位上国之女的太后所生之子,其子时年尚幼,有这么一位皇帝哥哥庇护,也是极好。

局面若此,没有纷争,本来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也挺好的,然时日一久,很多问题就又不一样了。这一任国主有一位爱妃,爱得如痴如狂,爱妃之子,便成了心爱之子,愿意为之计深远,而皇帝之计,又有什么比帝位传承更显珍贵?

太后之子有子,子又有孙,这一任国主倒是活了个长寿,偏那帝位之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决的时候,太子之位,宛若铡刀,必要有人去做那刀下亡魂,方得其利。

“太后已经不在了,当年为此说话的老臣也不剩几个,若是再耽搁下去,这帝位就真的与父王无关了。”

青年这般说着,满是痛心疾首,他是太后之孙,若是其父王当上太子,他就是下一位太子,即下下一位的国主,这样的位置,近在咫尺,又怎能不令人焦躁急切。

“兄长与我说这些作甚?”

听他说话的男子长得极好看,作为太后这一脉的子孙,他是少有的也获得此时国主信重之人,手中不说有兵权,多少有些权力,倒是比他这个心存大志的兄长更得看重。

而这男子吃喝玩乐无一不精,在外的形象便多少有些不那么正经,如此之人被看重,说一声长辈宠溺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可深思下去,便是这一任国主毁诺之心昭然若揭。

难为他命长,竟是熬过了不少能够力主此事的老人,再加上长久对这一脉的打压,皇帝之位,恐怕传不到这里了。

每每想到,青年就是如坐针毡。

危若累卵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还不快想想办法,如今只有你还有余力做点儿什么。”青年这般说着,目中发赤,明显是肝火过旺,冷静不下来了,见男子还是有几分漫不经心,他又加重了语气,“要知道,‘殿下’和‘殿下’也是不一样的。”

这一句话,如捏住了猫尾巴,当时就让男子的脸色有了变化。

是啊,殿下和殿下也是不一样的。

诸王,也能称殿下,可诸王之子,称殿下便有几分勉强,他能够被称为“殿下”,是国主的看重,宛若殊荣,可,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宫中凭什么有那等嚼舌根的小人在背后私语,他们凭什么?!

“不知国主还能活多久,下一任国主,我记得,你们相处可不算好。”

国主的宠妃肆意张扬,她的儿子,更是横行跋扈,对上旁的兄弟,哪怕是皇后之子都不放在眼中,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王爷的孙子,而这个孙子受到国主的看重,这就很不行了。

从小时候的磕磕绊绊,再到长大了的各种嘲讽争锋。

国主的捧杀之计算不得多么高明,连那小子都能看得出来,嘲讽一二,男子也不是不知道的,可这权力到手的滋味儿醉人,如今被青年一说,若冷水浇头,迅速清醒过来。

“大哥放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什么办法?”

青年追问。

“大哥可曾听闻巫教?”略说两分巫教威名,这个藏于大山之中的教派,一度威胁到朝廷,可到底还是不曾真正走出深山,遮遮掩掩,多有神秘之说,流传甚广,其中最为称道的就是蛊毒无形了。

“我准备去一探究竟,若是真的能行,便可兵不血刃。”

男子这样说着,他没有兵权,若要夺权,便只能血洗上层。

“好,好,你速去,我帮你遮掩,定不会有人发觉。”青年想到这个弟弟常年的名声如何,他早就标榜热爱游山玩水,便是去哪处深山之中探寻,也不会有什么人怀疑,而他出入宫闱无禁,若要用毒,何其容易,只要此毒高明,便不会有人发觉。

最坏的结果,就是有人知道了,又能如何,成王败寇,只要他们胜了,最后总是他们说了算。

男子打着游玩的旗号出行,带着他引为心腹的一队人,这队人最初都是国主派来的,多有监视之意,后来渐渐被他收服,唯有一两个还摆在明面上迷惑国主。

等到了山中,支走那两个探子,有心腹询问:“殿下真的要帮大殿下夺权?”

为他人做嫁衣,哪怕是兄弟,只看今日兄弟局面,便也觉得愚蠢了。

“争斗之中,谁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天命难测……”

男子不傻,坚持一个人设十几年不动摇,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那点儿享乐?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那权力的滋味儿,既然品尝了,又怎会拱手相让。

找还是要找的,更主要的是从上国寻得支持,在他们出行的时候,早有人带着一个说给上国听的故事去了,只要上国有意,谁当皇帝,难道还能他们自己说了算吗?

“殿下,前面有一座小楼。”

巫教旧址并不难找,举凡曾经辉煌过的,都会留下很多痕迹来,那些残损的无人居住的建筑,还有那些似有几分宽敞的场地,带着专业老道的人,寻得巫教踪迹并不难。

“传闻巫教多用蛊,信奉蛊神,那小楼并不破旧,只怕其中有诈。”

这般说着,便有侍卫请命,先去楼中转了一圈儿,确定没什么异样,男子这才上去。

小楼上的房间,宛若还有人居住一样,倒是看不到曾经巫教的气派,而那些书……男子直接抽出其中最破旧的一本,这般破旧还能摆在如此显眼的位置,定然是常有人看,那么,它的重要性……

咳咳,似乎是很重要,但,这些文字,抱歉啊,都不认识!

男子不得不承认他花大量时间做假象,营造享乐人设的时候,也的确是把不学无术这一条演了个十足,能够认识本国文字,不当睁眼瞎,就是他这个殿下的底气了,再要博古通今,认得诸多各国文字,那就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不过如此罢了。”

身边还有人,不能露怯,不能怂,所以,举重若轻,这般说一句,效果就很好了。

仗着一张好脸常年演戏,宛若戏中人一般,男子做这些举动的时候,除了瞳孔微缩,表示了不明觉厉的怯缩,其他表现都是高高在上,天然的皇亲贵胄才能有的气度,让人摸不透虚实。

把书册随意放在旁边儿桌上,仿佛不屑一顾,也不再看那书架上其他的书,万一都是自己不懂的可怎么办,不如不看。

想想那巫教也足有几十年销声匿迹,这么长的时间,能够留下什么好东西,说一句“不过如此”,也不算是虚妄。

连书册之中的图画都略过的男子保持着自身的优雅气度从容离开,随后要求的放火更是“毁尸灭迹”,他会来找,但也的确不会找到什么,如此,将来才更有脱罪之词,比起那些弑亲篡位之人,他可一定要一个好名声才行。

想着这些,火焰烧起之后,他就没有停留,快速离开了,在事发前,要一个嫌疑,给兄长机会,事发后,洗清嫌疑,就是他的机会了。

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这山中一行,不过是走个过场,之后种种,都还要一一演过。

心中排演多时的剧本即将上演,男子的心情有些激荡,勉力克制着,等到了青年面前,一脸失望。

“没有找到!怎么会没有找到呢?”

青年也难免跟着失望,却也不是很过,男子的这个主意很有启发性,毒并不难找,难的是如何做到毫无痕迹,可若是一定要留有痕迹,既然下毒的这个人不是自己,也就无所谓这份嫌疑了。

“无碍,我这里已经备了一份,虽不好,应也能用,你看时机,带入宫中……”密谋如初,男子心中窃喜,面上还是跟着点头,只点头过后又露出些貌似精明的来,“这样我可是担了大风险的,兄长必须留字,说此事是你授意,否则我绝对不会去做。”

机密事,没个把柄,如何信任?青年正反话说尽,看他就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也只能留了个把柄给他安心。

此后之事,全如男子所料,他用毒毒杀了那位宠妃和国主之子,却独独放国主留了半条命,时间算计正好,上国已经得了消息,是国主冒充太后之子执掌权柄,还欲对这一脉赶尽杀绝,其后人求救,自称皇孙。

“既是皇孙,便不能不顾了。”

上国皇帝一句话,陈兵边境,足够威慑,国主气得吐血,最后半条命也要不保之际,只来得及为自己的宠妃爱子报仇,杀了青年,位置却是要让出来了。

男子没能直接当上皇帝,但他当上了太子,如此,计划圆满达成。

第439章

青山绿水的环境永远也看不腻,踩着一双露趾草鞋的小孩儿撒丫子跑在一片草地上,远处能够看到一片林木,在林木的后面是隐隐的青山巍峨,近处,草地不远处就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流过,哗啦啦的流水声,冲刷过石头和地面,走近了,能够看到一些小鱼小虾在里面浮游仰泳。

碧绿的水草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一些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虫子,石头附近,有些贝壳一样的生物,又有些像是蜗牛,在那潮湿的环境之中生长。

另一侧,一排排房舍之外,便是整齐有序的田垄了,那是村人的耕地所在,他们的耕地都在一起,若棋盘一般划分得清楚明白,连成了一大片,十分规整。

这是玄武宗的地盘。

所有居住在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玄武宗弟子的家人,包括小孩儿。

寄养在叔叔婶婶家的小孩儿其实是玄武宗某位长老的儿子,因年岁太小,不好随长老上山居住,这才养在山下。

是的,玄武宗的宗门所在,就在那隐隐的高山之上。

所谓高处不胜寒,想来山上多有苦寒之处,所以,除了一些必须当值的弟子,其他的弟子在不当值的时候都可以回家住,即回到这个小村之中居住的。

当然,该有的武学课是不能缺的。

嗯,玄武宗是教授武功的门派,这是一个有江湖的世界。

江湖啊,小孩儿这样想着,终于停下奔跑来,稍稍平复自己的喘息,他现在还太小,没有接触什么武功,每日这样跑一跑就当锻炼身体了,也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过,这种锻炼也不会太长久了,很快,他就要正式接触武功了。

“墨儿,墨儿!”

婶娘的身影从村子里传来,很亮。

“来了!”

机警地回头,还没看到人影,先回了一声,往回跑。

村口,一个挽着发的妇人站在那里,见到小孩儿,连忙招手:“墨儿,快过来。”

在她身旁,一个青年的玄武宗弟子站在那里,鸦青色的衣服并不出众,亏得青年腰肢劲瘦,这才显出一股子小白杨的味道来,否则,也如下地的老农一样,只见朴实,不见风华。

他的目光随着妇人看向小童,露齿一笑,洁白的牙齿显示出良好的出身,穷人可做不到每天用盐刷牙。

“这就是纪长老的儿子啊,真可爱!”

对他的这一句夸奖,纪墨差点儿要翻个白眼,那句话怎么说的,长得不好看的都可以夸可爱,而他的容貌,感谢铜镜的亮度,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小眼睛,蒜头鼻,再配上一个不出众的普通唇形,加上圆嘟嘟的脸蛋,好吧,作为小孩子,有个圆嘟嘟的显福相的脸蛋就很不错了。

“谢谢啊,你也挺可爱的。”

已经走到近前的纪墨这样回了一句,不说老气横秋,但那平板无波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怪异,再加上回的这一句话,对成人,怎么能说可爱呢?

可要为此苛责,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词儿好说……反驳不对,承认不对,总之,就是哪哪都别扭。

妇人带着笑的脸微僵,笑着说了一句:“你这孩子。”

青年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硬,打哈哈说着:“哈,还真是挺可爱的啊!”

两个很快默契地带过了这个话题,不给纪墨说话的余地,妇人拍着纪墨的后背推他上前,“你爹爹派人来接你上山了,以后你就可以学武了,高兴不高兴?”

纪墨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说:“高兴,我可高兴了,真的,我盼这个机会好久了。”

脸上没有一点儿笑模样,语气之中也没什么起伏,宛若一条不拐弯的直线,一箭戳心,你说这话,该信还是不信。

青年连僵硬的笑容都扯不出来了,估计心里有好多槽要吐,所谓槽多无口,面上一句话没对纪墨说,本来打好腹稿的哄小孩儿二三话,都被迫夭折了,只对妇人说:“……还挺像纪长老的。”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还好”“还好”之类的话,妇人这个做弟媳的,对大伯哥也没什么好多挂念的,两句话之后就没了话说,青年也不是个善聊天的,随便说了几句,就把纪墨带走了。

纪墨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青年以为他不舍得离家,叔叔婶婶养他这么大,对他来说,也如父母一样了,怕他哭,正要哄点儿什么,便听纪墨回头喊:“我的那些东西,你们若是不要,就让我带走吧。”

那模样,倒像是妇人要霸占他的财物似的。

妇人脸上僵硬得都如冰冻一样,眼睛之中全是尴尬,对上青年跟着回看的目光,“这话怎么说的,你的东西,我要来做什么?你都拿走就是了。”

青年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截,本来是带了人就走的,轻装简行,可真正走的时候,他的身上多了一个大包袱,被褥齐全,还包括一个洗脸盆。

拉着纪墨的手走在上山的路上,青年有意让纪墨吃吃苦,没有抱着他快走,而是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走,跟他念叨:“其实山上什么都有的,纪长老都为你准备好了,这些东西,可以不用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