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户子君
吱呀。屋门从背后被带上。
江荇之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钟酩,瑰红的晚霞映在他雕刻般的面容上,眉眼都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视线相交,江荇之又别开头,暗自心悸。
墟剑真是好俊……
背后传来脚步声,就在江荇之以为对方又要来一个凶猛的贴贴时,便听见一道椅凳拉开的声音,接着钟酩坐了下来。
他扭头看了钟酩一眼。
身形高大,背脊挺拔,坐得稳如泰山。
江荇之顿时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氛围!他们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墟剑怎么不放肆大胆一点?
顿了顿,他转过身“哗啦”扯下了衣带,将外衫褪下,假装随意地挂在窗旁的衣挂上。一道视线便落在了他背后。安静的屋中,身后传来的气息好像乱了一拍。
斜落进来的余晖在江荇之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背对着钟酩的身形笼在轻薄的里衣底下,都能看见那耸动的肩胛骨和柔韧的腰线。
并不陌生的场景,让钟酩忽然想起了他和江荇之刚刚重逢的时候——他以“柏慕”的身份死皮赖脸地跟在这个人身后,同住一间客房。
那时候江荇之体寒,他还特意下楼要了热茶。进屋时正好撞上这人只着一件里衣,在暖色的烛光映照下背对着自己,如流光软玉。
钟酩想到这里,心头一动,忽而站起身来。
当时的“柏慕”贴心地给江荇之送了取暖法器,现在的“墟剑”也不能落人一步。
江荇之在窗边做作地站了半晌,终于等来了嗒嗒接近的脚步声。他心跳一快,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件厚重的毛披风裹了起来。
呼。披风又大又沉,密不透风地裹在身上,里面还运转着取暖阵法。
江荇之倏地瞪大眼:……好、好热!
他半张脸都埋在了毛茸茸的领口里,从浓密的毛领间露出两只滚圆的眼睛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披风刚好系在他鼻子下,江荇之似乎感觉到了窒息。
披风下传来他嗡嗡的声音,“墟剑,你在做什么?”
钟酩低头替他拢得严严实实,用比柏慕还温柔千百倍的姿态说道,“怕你着凉了。”
话落,他朝江荇之脸上一扫。
窗外落日的映照下,江荇之额间的细汗隐隐反射着夕阳光,目光堪称死亡。
钟酩动作顿住,沉默了下来。
…
片刻之后。
江荇之穿着里衣在榻上躺尸,钟酩在一旁用法器给人吹着凉风弥补。
他暗自悔恨:他怎么忘了,江荇之早已补全神魂,不再怕冷。此番他赢了和“柏慕”的比赛,却输了江荇之的青睐!
“还热吗?”钟酩试探地问着,又加大了风力。
呼呼的冷风吹拂下,江荇之头顶的发丝如飘荡的海草。他望着榻顶出神:再这么下去,满足了墟剑的胜负欲,疯的却是他自己。
不行,看来得加大力度了。
明日流觞诗会,他要把墟剑的进度全部推回去!
第68章 当众一吻
晚上入睡时,江荇之在榻上换着各种姿势扑腾了大半晌,依旧没引来钟酩的大胆放肆。
最后就差给人劈个叉的时候,钟酩终于站起身走过来,立在榻前抬手搭上腰带。江荇之一静,攥着被褥眼底亮亮地看向那只手。
然后就看钟酩从腰带间摸了个陶瓷瓶出来。
他:?
啵。瓶塞拔开,一股幽香窜入鼻尖。钟酩体贴地俯身将陶瓷瓶递来,“翻这么久睡不着,要不要吃点药?”
江荇之,“……”
这人到底还要维持“墟剑”的正经人设到多久!
他盯了眼站在榻前的人,随即掀开被褥往头上一蒙,“啪嗒”翻过身,“不用了,退下吧。”
“喔。”身后的人又窸窸窣窣退回了桌边。
江荇之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上了眼。
…
翌日起来,江荇之一身都是火。
早晨的意志力本就薄弱,他身上蹿着一股火气,心火烧得更旺。江荇之压了压心头火,又看了眼还稳坐在桌旁的钟酩,随即掀开被子起身换衣。
银蓝色的外衫从储物袋里掏出来。
本在桌旁暗中观察的钟酩眼神一下放直了,他浑身一震:这不是…江荇之和他“柏慕”一起买的情侣装?
江荇之今天和他“墟剑”在一起,居然还要穿和“柏慕”的情侣装!?
他顿时坐不住了,起身走过去,拉过正在系衣带的人,“荇之。”宽大的手掌将人胳膊一把裹住,衣带还没系好,外衫松松垮垮地披在江荇之肩头。
“怎么了?”江荇之抬眼看向他。
钟酩的视线从松开的襟口扫至散开的腰带,他压下那些几欲出口的质问,沉着气息道,“你这身……是哪里买的?我都没见过。”
哼,还没见过?明明里里外外都摸过了。
江荇之明知故问,“这身怎么了,我穿着不好看吗?你不喜欢?”
面对面贴近的距离间,江荇之仰来的脸俊秀白净,衬着这袭银蓝色的衣衫,飘逸出尘,相当好看。
钟酩低头看着他,还是说不出违背良心的话,“好看……我很喜欢。”
这一身是真的很适合江荇之,就算现在以“墟剑”的身份看到,也依旧令他心动不已。但这么合身的一套,却是和“柏慕”一起买的情侣装!
那江荇之穿着这身站在自己身旁,心里想的到底是他“墟剑”还是“柏慕”?
在钟酩兀自纠结间,江荇之已系好衣带收拾规整。他轻推了一把目光直落在某不知名落点的钟酩,唤人回神,“我们走吧。”
飘散的视线重新聚焦。
钟酩“嗯”了一声,同他并肩出门。推门而出时,忍不住又往他身上多看了几眼。
好碍眼,又好好看。
江荇之感受到身侧频繁投来的目光,心底轻哼:看吧看吧,看你还能按捺到几时。
·
出了庭院门,便有蓬莱童子上前引路,带着两人去往流觞诗会的地点,“两位仙君,这边请。”
“有劳。”江荇之应了一声跟在后面。
蓬莱的“流觞诗会”算得上是三界一年一度的盛会,举办的地点便在蓬莱西岸的琅池。
琅池一侧接陆地,另一侧汇入东海。池中流水清可见底,红鲤游窜;池岸边以五彩琉璃石镶嵌铺就,翠玉制成的莲叶坐席浮于池中,晶莹剔透。
整个琅池五光十色,琴瑟相闻,恍若仙人之境。
江荇之和钟酩到时,池岸边已有几十余人。两人一出现,众人顿时一静,接着纷纷拱手施礼,“墟剑圣君,庭雪圣君!”
江荇之一眼望去,皆是三界内有名有姓的人物:洛霄仙君,羽鹤仙子,殷洪尊者……还有他的老熟人桓玑君。桓玑君立在人群里头,正朝他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
待江荇之一一同众人打过招呼,桓玑君便暗搓搓凑过来。他先是看了钟酩一眼,又轻轻撞了下江荇之,轻声委婉道,“一起来的?”
江荇之肆无忌惮,“嗯,昨晚还一起住的。”
“咳咳!!!”桓玑君一顿猛咳。他、他听到了什么?
钟酩刷地看向江荇之,对情侣装的纠结瞬间抛到了脑后。他眼底煨热,心头冒着喜悦的泡泡:荇之在他的朋友面前,坦然承认他两人暧昧的关系了。
看来“墟剑”势头大好,墟剑冲冲冲!
江荇之在左右两道目光的夹击下面不改色。
哼,看什么看。墟剑不行,他却还能更猛!
…
很快,净鸣真人便到场组织起流觞诗会。
诗会共进行三日,每日分上下两场。池中座席有限,每场诗会仅供十余人上座,其余人可在池岸边的坐席间围观。
首场诗会参与者一一落了座。
江荇之叫上钟酩,“我们就参加这场吧?”
钟酩依他,“好。”
候在一旁的童子闻言上前指引,“现在还余上游两席,下游三席,二位圣君请便。”
江荇之想也不想,朝钟酩指了指下游的席位,“我们坐那里。”他说完,在众人的注目下拉起钟酩的袖摆,飞身落到下游那张翠玉莲叶上。
莲叶坐席相当宽敞,坐两人也合适。
但放眼整座琅池,除他两人以外,同席而坐的就只有壶山真君和青菀仙子这对道侣。席间气氛顿时一凝——
众人暗自心惊:百闻不如一见,看来这两位圣君的关系比传言中的还要亲近……
净鸣真人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桓玑君立在池岸边,神色已然麻木:
你们干脆直接公布关系得了。
·
所有人落座后,诗会正式开始。
盛着酒盏的托盘自上游顺流而下,中途停在谁的坐席前,便由谁来饮尽杯中酒、再赋诗一首。
江荇之坐在莲叶玉席间,低头理着宽大的衣摆,小声问身旁的钟酩,“你天天就知道舞剑修行,会这些吗?”
席上空间有限,两人坐得很近,衣衫都堆叠到了一起。江荇之外衫轻薄而宽松,散在身侧,如飘逸飒踏的流云。
钟酩抬手替他理了理,指尖拂过光滑柔软的薄纱,“怎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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