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危火
宴钺却厌恶的移开视线,“你知道怎么做吧。”
‘纪知声’拿过那追踪器,恭敬道:“为先生献出生命,是我的荣幸。”
Loyal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宴钺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吧。”
‘纪知声 ’转过身去,拿上纪知声的车钥匙,离开了别墅。
……
夜晚慢慢降临。
纪知声还是没有回家。
席矜派了个兄弟蹲在天玺苑他们家门口,自己在警局一直看着追踪器的动向。
“这怎么回事儿啊,这家伙在干什么。”
监视员道:“这里是市中心的商贸街,纪顾问应该是在买东西。”
“不对啊……”席矜微微蹙眉。
纪知声除非宣泄情绪之外,很少去人那么多的地方,况且他买东西一直很果断,根本不会在商贸街逗留那么长时间。
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纪知声更不可能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席矜心里头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
“让周围的兄弟不要远远的跟着了,近点去他身边看看。”
十分钟后,屏幕中代表着纪知声的红点动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冲上了晚兰江的高架上。
然后蓦的停下,红点消失。
席矜瞳孔骤缩,“怎么回事?!”
“怎么消失了?!”
“席副队别急”
恰在这时,小刘抱着电话匆匆冲进来,脸色很难看,看着席矜冷沉的脸,艰涩的咽了咽口水。
“……副队,盯梢的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纪教授的车冲出了高架,不知道什么原因,车直接爆了,现在……生死不知。”
“……”
检测室一片死寂。
席矜的表情有那么段时间空白了两秒。
心好像被谁重重的掐了一下,狠狠摔在冷冰冰的雪地里,耳边传来刺耳的嗡鸣声。
他张了张嘴,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你说什么?”
小刘闭了闭眼,似乎不忍在说下去,快速交代道:“现在那边正在出警,医院也已经安排了车,副队……你要去看看吗。”
席矜脸色唰的白了。
晚兰江。
警车蓝红灯排了一排。
人声嘈杂,交警指挥秩序,席矜来的时候,车的残骸已经被捞出来了,被烧的扭曲。
人也捞出来了。
就躺在担架上,盖着一块白布。
席矜听不见任何声音,直直的剥开人群,眼眶红的吓人,宛如疯子。所有人都拦着他。
“席副队,你干什么!”
“别去掀……哎,人没了。”
“当场宣告没有抢救的必要……”
“让开……”席矜推开一双双拦住他的手,他忽的停下,红着眼嘶吼道,“都让开!”
一时寂静。
席矜一步步走过去,浑身被恐惧侵袭,控制不住的浑身打摆子。警局的人哪里见过他这幅模样,顿时忍不住鼻尖一酸,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席矜手抖的不成样子。
唰。
白布被轻轻掀开。
一张被灼烧的脸暴露了出来,但是不难看出,这张脸就是纪知声的脸。状如渊鬼,哪有半分平日笑闹的表情。
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成了一具尸体。
刺鼻的灼烧味和夜晚的凉风交织在一起,像一曲永眠的诡秘夜笛。
不……
不可能……
席矜想看的更清楚,却摇头后退了一步。这不可能是纪知声。
可那张脸却像是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了他眼中,刺的他浑身疼。疼的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席矜慢慢蹲下来,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像只绝望的大狗。他将自己的头埋进臂弯里,路面上砸出了一滴滴的水花。
纪知声……
良久,他喉间溢出一声沙哑至极的声音。
“我还没给你放烟花……”
第111章 真假。
深夜。
十二点。
纪知声在地下实验室醒来, 他戴着黑色的眼罩,指尖轻轻的弹动了一下。大脑昏沉的痛感慢慢褪去。他低低咳了两声。
昏迷前发生的事慢慢被他回想起来,纪知声心里浮起一丝凉意。
宴钺……
是T。
他毫不设防教导他这么多年的老师, 居然就是折磨了他一整年的人。
怪不得T对他所有的反应都了如指掌。
温软的触感落在脸侧,宴钺低笑的声音落在纪知声的耳底, “醒了?”
他揭开纪知声的眼罩,望着那双因为白炽灯而不适应半眯着的茶色眼睛,微微一笑,“第七天的伊始, 好久不见。”
语调不急不缓, 正是纪知声这一年来做梦梦见无数次的声音。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寒毛倒竖的反应。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
暗红色的丝质衣料,有点像睡袍。
宴钺在他身边蹲下来, 笑吟吟的伸出手指拂过纪知声的手臂,“还真是敏感……”
指腹明明是温暖的,纪知声却感觉像是有一条冰冷黏腻的蛇顺着自己的胳膊爬向全身, 然后绕到他的脖颈, 吐着蛇信子。
处刑椅上黑色的金属扣在他白皙清瘦的手腕上,纪知声闭眼,“你是T。”
宴钺饶有兴致的拨弄了一下纪知声长长的眼睫, 漫不经心:“嗯。”
他叹息道:“本来你还有一天的时间, 但是你不乖。叫警局的人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我也不会失信。”
“啊……也不能说是失信,”宴钺说, “毕竟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
纪知声躲开他的触碰, 生理性的厌恶叫他忍不住反胃, 可脖颈上束缚的金属扣叫他躲避幅度很小。
但就是这极小的躲避幅度, 却不知道碰到了宴钺哪根弦, 那双幽谧的眼睛中闪烁着兴奋而愉悦的光,“你是不是在想,警局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他摸向纪知声的颈侧,指尖停在他的耳骨上,温柔道:“追踪器没了呢……”
“哎……你怎么还是和一年前一样,相信那帮警察?明明那次你都扛过了一轮七日,他们才来,不是吗?”
“那又有什么用呢?你能忘记发生过什么事么?是不是……”宴钺感受到纪知声微微僵硬的身体,低声笑道,“连做梦都是我的声音。”
纪知声额角渗出细微的冷汗,他低声道:“……你在暗示我。”
暗示、诱导、催眠、精神刺激、信仰崩毁、洗脑、人格重塑。宴钺对待D市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一样。
只不过一年前,这些步骤被压缩到极点,纪知声在短短七天里生生挨过一轮,直到最后差点疯了。
宴钺怜惜的擦去纪知声额角的汗,“不,只是你从没有忘记过。”
他拿过来放在一旁托盘上细细的注射器,稍稍推进,冰冷的水雾落在纪知声皮肤上,他微微抬眸,眼瞳一缩。
宴钺:“猜猜这是什么?”
纪知声心跳急剧加速,遽然抬头,“你……”
“这是让你快乐的东西,”宴钺低头,冰冷的针尖刺进纪知声青色的血管,慢慢推了进去,挣扎间,有血珠冒了出来,被宴钺吻去。
“别闹,”他责怪道,“我们这次从第四步开始。”
宴钺微笑着,按下了处刑椅上的电流键。
席矜枯坐在医院门口很长时间了。
那具尸体还是被送进了医院,只不过不是抢救室,而是太平间。
他不是纪知声的亲人,连来认领都做不到。
他手里拿着两块手机,其中一块是纪知声的。
手机屏幕有解锁密码,席矜心里头空荡荡的,有种不切实际的茫然,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会……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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