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剪红线 第43章

作者:狐阳 标签: 快穿 甜文 穿越重生

  即便她疼爱儿子,却也不得不承认让沈醇与其他人共侍一人是一种折辱。

  “臣可像委屈求全之人?”沈醇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太后心中感觉不妙。

  “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别人。”沈醇看着她道。

  太后呼吸急促:“陛下也答应了?!”

  难怪,难怪飞白不愿选妃,也不愿亲近其他女子。

  “太后不必动气,且听臣将话说完再行定夺。”沈醇说道,“若是臣说完了,太后还是觉得臣离开陛下比较好,臣愿意分开。”

  “当真么?”太后看着他问道。

  “当真。”沈醇笑了一下道,“太后是过来人,宫中的事情大大小小都知道,为帝王者的确是一言出四海臣服,却也有许多的无奈,为了平衡朝堂,需娶名门贵族的女子,即便有心爱之人,为免招人话柄,必须雨露均沾,与其说是女子服侍帝王,换一种说法,也是帝王服侍女子。”

  沈醇的话到此顿了一下,太后看着他的视线,扭过了头去:“可身为帝王,该当如此。”

  “身为母亲,也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么?”沈醇问道,见她不答,继续说道,“先帝子嗣颇多,上有太子,又有无数成年皇子,皇位原是轮不到陛下的,那时太后想必也是想着让他能够富贵一生便好,才会那般宠爱,可是一朝宫变,先帝之子几乎断绝,陛下无奈登上帝位,有才不能展,有苦不能说,必须韬光养晦,战战兢兢,幼时便不能像其他人一般展露欢颜,也是太后想要的么?”

  “你想说什么?”太后看向了他道。

  “他年幼时需担起自己和宗亲的荣耀,保住帝位,日日殚精竭虑,如今好容易长成,有了权势地位,从此不再受制于人,太后还想他失去心爱之人,在一群不爱的女子中左右逢源么?”沈醇问道。

  太后嘴唇颤抖,正如沈醇所说,她曾经期盼,只是幼子一生平安喜乐便罢了,只是走到今时今日,很多事情已经身不由己。

  帝位哪里是享受之地呢?先帝年轻时便是苦熬,看似话语无人敢抗拒,可是为国事烦心时,没有人能够替他做出决定,一旦做错了祸及百姓,还得下罪己诏。

  劳碌一生,到了晚年想要清名,却被昏庸所毁,百姓怨声载道。

  “可翊王不知,帝王之爱最不能为一人所得,宫中女子,皆是色衰爱弛,陛下若是有了后宫,有些事情慢慢的也就淡了。”太后叹了一声道。

  “既然太后相信陛下会变心,又何须担心。”沈醇笑道,“陛下若是变心,臣自会离开,皆是陛下想要多少孩子都随他的意了,太后还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么?”

  “你竟如此自信。”太后看着他说道。

  “不是自信,而是飞白知太后之苦,引以为鉴,不会行先帝之事。”沈醇温声道。

  “陛下既与你两情相悦,为何不是他来告知哀家?”太后心里翻涌着最后一丝期望。

  “他顾忌太后年迈,怕说破了事情引太后身体不适,性子又拧,有时候不会拐弯,若是真惹太后伤心了,只怕也不会哄,笨嘴拙舌的,自然臣来说最是合适。”沈醇笑道,“朝堂之事也是如此,有臣在,胜过后宫三千佳丽,臣会一直护着他的。”

  他说了许多,却是最后一句让太后眼眶微热,再兴不起半分抗拒之心。

第33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7)

  当年为保全她的孩子,她宁愿陪先帝而去,以免沈醇会存疑心,这么多年了,在后宫之中谨慎行事,也是为了保全她的孩子。

  只是如今却感觉有些荒谬,这让她们母子忌惮的人,如今竟要保全她的孩子。

  沈醇的能力如何,太后心中心知肚明,两年之约,原来若非他甘愿放权,也没有如今的大好局面。

  他若是护着陛下,的确胜过迎娶后宫三千佳丽,即便她有一日入了土,似乎也不必时时忧心了。

  太后静坐良久没有说话,她思虑了很多,可是想来想去,却是脑子里成了一片空白,不能让儿子失去心爱之人,也想让他有人相护,这是最好的办法。

  “王爷与陛下互许终身,自然也不愿陛下与其他女子有后。”太后开口道,“可江山不能后继无人,若是此事定了,也该从宗亲之中选个孩子过继到陛下膝下,也让哀家日后到了地下,可以同先帝有所交代。”

  “此事自然。”沈醇笑道。

  太后心里稍安:“既是如此,哀家就先回去了,你与陛下……你莫要欺负他。”

  她自然也知道龙阳之好是什么,男子相合,总有一方要居于其下,她的飞白看起来并不似下位者,可是翊王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做下位。

  “臣省的,太后回去挑阴凉的地方走,免得中了暑气。”沈醇起身行礼道。

  这样的话从前沈醇并不会说,寡居之人应该避嫌,如今说来,却好似有了其他的意味。

  太后看了他一眼,在宫人撑着的伞下上了轿辇:“从前只有陛下会对哀家说这样的话。”

  “太后是臣的长辈,臣理性尽孝。”沈醇笑道。

  “回去吧。”太后抬了抬手道。

  她虽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是舒坦了很多,能够爱屋及乌,可见总是有几分真心的。

  至于其他的那些情意,一辈子的事情,谁又能完全预料得到呢。

  太后仪仗离开,沈醇返回,却是在拐角处见到了沉默站立的帝王。

  锦荣连忙行礼:“翊王爷。”

  凤飞白回神,看向他道:“朕不是有意来偷听的。”

  他只是见人久久不归,想出来看看,却不想听到了母后和沈醇的对话,本是担忧母后气急,却不想在沈醇说完后,母后的情绪反而平和了下来。

  沈醇知他的心酸,知他的孝心,知他厌恶帝王的负心薄幸,知他多年隐忍为的是什么,而母后虽是气急,却是为他的一生考虑。

  原来在他心头万钧重的东西,没有那么难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醇。

  “无妨。”沈醇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日头这么毒,也不找个阴凉地待着,不怕中暑?伞也不遮着。”

  “太远了听不到,打伞太显眼了。”凤飞白抿了一下唇道,“此事本该由我来说于母后的,却劳烦了你。”

  “你我不分彼此,谁说都一样。”沈醇伸手,接过了一旁太监递上的伞打开,遮在了凤飞白的头顶道,“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感情好才容易闹别扭,难以冷静,反而是臣这样的外人,太后能够冷静下来听臣说上些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头顶的阴影带来了清凉之意,凤飞白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心里不觉得酷热,只觉得温暖。

  不论是母后还是这个人,皆是爱着他的。

  “回去吧。”沈醇笑道。

  “好。”凤飞白与他同行。

  521估测着凉亭和拐角的距离以及宿主的听力道:【这个距离宿主真的没发现小皇帝嘛?】

  【当然发现了。】沈醇笑道,【可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不能让他发现?】

  既是做了,让他发现也是好事。

  【有道理。】521表示赞同并记笔记。

  太后那日回去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后来传了凤飞白过去,母子二人促膝长谈,再后来宫中的流言便被太后出手阻断了。

  只是宫中不准胡乱议论,这种事情藏是藏不住的,更何况两位当事人压根没有打算藏。

  凤飞白本以为此事一出,当如史书记载上所言群臣反对,纷纷撞柱,却不想朝堂之上一片的寂静之声,群臣对此闭口不谈,即使目光隐晦打量,也似是躲着什么一般并不开口。

  而所谈之事和所上的奏疏皆是推举宗亲之子的,优点个个列举,宗亲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凤飞白刚开始还有些不解,翻出那些断袖分桃之事再读时却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历代帝王宠幸男子,男子以色侍人,其实与女子无异,只要帝王一碗水端不平,皆是会被视作狐媚惑主。

  而他们会被如此书写,皆是因为只是帝王的附庸。

  可沈醇不同,他手握西北大军,镇压四海,权势滔天,虽是时光匆匆,当年嗜杀之事似乎被时间抹平了,但这些年杀的贪官也不少,若是出手,仍然一如当日不好惹。

  此事虽出,朝野却也只敢悄悄议论,哪敢当面说他是什么惑主之人,更有甚者还会传当时宫中所说,说他这个天子其实才是沈醇的面首。

  如何称谓不要紧,凤飞白高兴的是这天下人皆知沈醇这个人是他的了。

  凤飞白高兴,却不知群臣心中复杂万分。

  翊王与陛下多年争斗,他们是生怕站错了队伍,当年的宫宴之变,后来的京城封锁,翊王只身进入陛下布置之中,本以为会两败俱伤或是折损一方,现在想来,可能他们在担心揣度时,陛下正与翊王在情浓,说不定还会嘲笑他们这些臣子们的杞人忧天。

  真是……岂有此理。

  窦昀在朝堂之上并未多言,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朝中无一人对此事置喙。

  “先生,陛下与翊王两人行龙阳之事,此事如今朝野皆知,史书工笔,此番事情只怕于陛下名声有损。”窦昀在下朝后拜访了阁老言明此事。

  “如今四海升平,朝野不过是私下敢议论罢了。”阁老头发花白,说话却是有力,“况且你说了此事也无用。”

  “为何?”窦昀恭敬问道。

  “若是一般男子,或是其他朝臣敢于行此事,朝臣都会反对,可那是翊王爷,他的政绩只会让此事成为美谈。”阁老笑呵呵的说道。

  窦昀自然知道翊王手握大权,百姓皆是佩服,可两个男子,即便无人敢明面上说,私下野史,只怕流言传的便会不成样子,陛下贤明爱民,若是染上此事,只怕难以成为圣明之主:“可陛下若不开枝散叶,岂不是不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此事便更不必担心了。”阁老笑的慈祥,“陛下的事太后最为上心,她老人家都没有说什么,便说明已然是应允了。”

  “可先生曾经不是说天无二日。”窦昀说道。

  陛下的位置是唯一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如今这般局面,便是两日同辉了。

  “你呀,政绩倒是斐然,脑筋却是总转不过弯来。”阁老笑了一声叹道,“都说是君权神授,可你我都明白,哪里有什么天神呢,说是天无二日,不过是为了集权,历朝历代兴亡皆系于一日之身,若是贤明,自然百姓得安,若是残暴,百姓便会流离失所,甚至易子而食,若是两日相斗,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若是制衡且一心为民,此种局面上佳。”

  “上佳。”窦昀喃喃道。

  “然也。”阁老说道,“国事如同家事,夫妻二人商量着来,决策最佳,若是一人拿捏,便会失衡,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了。”窦昀拱手道。

  他心中仍然有重重顾虑,但是却又明白此事到此便算是了断了。

  如此该隐藏之事,陛下与翊王却是做的光明正大,无人敢置喙。

  若是轮到他清名有损,可也能如那般坦坦荡荡?

  朝臣不言此事,凤飞白当真是大松了一口气,只是翻看那些宗亲之子时却一时拿不定主意:“若要过继,你觉得哪个最合适?”

  宗亲多子之人不少,可此时便要教导一个孩子,凤飞白心中实在没底。

  他自是见过那些软的跟面团一样的生物,看着倒是可爱,只是顽皮起来当真是天翻地覆,让凤飞白十分怀疑自己当年也是从那么小一点儿长大的。

  “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全部带进宫看看。”沈醇坐在一侧说道。

  凤飞白捏着奏折的手指一顿,心中的抗拒几乎达到了顶峰:“那他们不得把朕得御花园给拆了。”

  宫中养活一个孩子倒是容易,自有宫人伺候,衣食不缺,可他也是从孩童过来,自然也明白没有父母宠爱,孩子会过的如何的艰辛。

  可若要细心教导,沈醇自然也会参与其中,说不定还会抱,会教其读书识字,给其念奏折,教弓箭,带骑马……等等不胜枚举。

  凤飞白左思右想都觉得不甚乐意。

  “当真那么可怕?”沈醇笑道。

  “自然可怕。”凤飞白合上了奏折道,“你不知那些宗亲之子有多闹腾,爬树纵马,下水摸鱼,不学无术者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