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河不倦
“豆包不带进来吗?”
姜白撇撇嘴:“它又不怕冻。”
楼折翡失笑:“你和它置什么气,不过是个梦罢了,有你在,我肯定不会出事。”
姜白站在门口,扭头看他,语气酸不拉几的:“我怎么觉得,你对它比对我还好?”
楼折翡哭笑不得:“你是在吃它的醋吗?”
“怎么,不行吗?”姜白越想越气,掉头回来,“不管它们了,冻着就冻着吧。”
姜白没有出去,也就错过了从院子里传来的压抑哭声。
原本醉倒的人眉眼清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房间,似哭似笑:“快了,就快了,很快我就能去见你了。我有听你的话,帮你好好照顾他,我好想你……”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青鸾倒了一杯酒,连同思念,一并浇在地上。
她喃喃道:“你再等等我,青鸾,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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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枫谷的日子过得很闲适,相思蛊也顺利种上了。
楼折翡只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这相思蛊的标记为什么会在手腕上,感觉和守宫砂似的。”
姜白一脸无奈:“你又看了什么话本?”
楼折翡抬了抬下巴,骄傲道:“《霸道王爷俏花魁》,你藏在兵器典籍里的,被我翻出来了。”
姜白:“……”
识字的事被发现了,楼折翡正大光明地进了书房,他看书不挑,什么典籍野史传说话本,全都扫了一遍。
当初不能离开落枫谷,姜白一直靠着悄悄带回来的各种话本打发时间,这些话本足足有一箱子,都被收在一起。
楼折翡看完后才明白,姜白那些甜言蜜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没脑子的王爷是凭守宫砂才认出花魁只陪过他一个人,从而断定这人是假冒花魁。”楼折翡摩挲着姜白的手腕,暧昧地笑了下,“我就不一样了,没有守宫砂,我都知道阿白只属于我一个人。”
姜白没想到楼折翡会把他们和话本里的人相提并论,心里一阵羞耻:“别胡说。”
楼折翡啧了声:“做都做了,也让阿白在上面了,还不承认吗?”
开春,他特意挑了个没人打扰的日子,把姜白又拐到了雾潭。
还是当初的山洞,这次没带家里的三只“包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山洞里铺着干草,没有遮掩,和温泉里、房间里的感觉都不一样。
楼折翡特别喜欢尝试新事物,以让姜白在上面为筹码,勾着小傻子陪他胡闹。
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姜白被哄得晕晕乎乎,直到被揉软了腰,抱在怀里,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两人久旷,那天楼折翡格外激动,直接把小傻子给弄哭了。
期间还拿出春宫图册,一边欺负人,一边对着图册教小傻子各种姿势。
姜白想起雾潭山洞的经历,又羞又恼,瞪了一眼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人:“不许说了,赶紧走吧。”
楼折翡应了声,跟在他身后。
种完相思蛊,姜竺和白杳商量后决定,让姜白外出历练。
一年之内,姜白从金丹中期进阶到化神中期,修炼速度太快,出谷历练,在除灾平厄的过程中,可以更好的稳固心境。
化神期修士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了,只要不碰上修为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姜白信心满满,带上了楼折翡。
两人从落枫谷离开,一路往北。
北边是人间王城,比较繁华,姜白有心带楼折翡游玩一番,挑了这个方向。
既然是历练,就不用御剑赶路,姜白买了匹马,和楼折翡一边看风景,一边往王城去,沿途遇到邪祟出没,就会暂作休整,帮忙解决。
大多都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楼折翡没出手,抱着菜包子站在旁边看热闹。
菜包子能够控制自己的身形,缩小到家猫大小,抱在怀里刚刚好。
这次遇到的是一只伤人的妖修,修为不高,刚化形不久,吞食人的灵魂来增进修为。
姜白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把妖丹扔给菜包子:“多吃几颗妖丹,是不是也能进阶?”
楼折翡嫌抱着累,把菜包子塞进姜白怀里:“希望进阶后会说人话。”
肉包子:“……啾!”
姜白失笑:“肉包子要被你气死了。”
“整天只会啾啾啾,活着也没用。”楼折翡被鸟语深深伤害过,一脸嫌弃,“让它气着吧。”
肉包子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地缩在姜白肩上。
姜白笑弯了眼:“阿翡,你好像一个严格的父亲,在教育孩子。”
楼折翡挑了挑眉:“虽然我不承认自己有这么蠢的孩子,但你确实像一个温柔的娘亲。”
姜白:“……你还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拆穿楼折翡识字之后,这人也不装了,越发张扬,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时常把他堵得接不上话。
处理完妖修的尸体,继续赶路。
两人同骑一匹马,楼折翡靠在姜白怀里,突然啧了声:“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姜白被问懵了:“什么?”
“之前说什么父亲娘亲,会不会觉得,想要有一个孩子?”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姜白听明白了,笑了笑:“阿翡要给我生孩子吗?”
“……”
楼折翡垂着眼皮,语气淡淡:“如果你和一个女修结为道侣,就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姜白揽着他的腰,轻声道:“修真界中的异性道侣也很少有孩子,女修大多以修炼为重,所以阿翡的假设不成立。”
“我是在认真问你,你不要逃避话题。”
楼折翡有些气,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偶尔某些瞬间,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姜白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阿翡,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你。”
楼折翡突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傻到家了,清了清嗓子:“咳咳,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允许你给我生个孩子了。”
姜白一噎:“你是故意那么说,来逗我的对吧?我还以为你在难过,阿翡怎么总是逗我?”
楼折翡故作高深地瞥了他一眼:“你说呢,还不是因为逗你好玩。”
误会了正好,他可不想让姜白知道自己犯蠢了。
最近姜白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多,经常从梦中惊醒,虽然姜白没有告诉他梦到了什么,但楼折翡从姜白看他的眼神中,大体能够猜出来梦的内容。
楼折翡有预感,他的秘密快瞒不住了。
如果姜白知道了他有修为,还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来骗人,应该会很生气吧?如果姜白知道他上辈子杀过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还能接受他吗?
之前不觉得,越临近一切被揭开,楼折翡越不安,难以抑制地陷入焦虑之中。
“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姜白狐疑道,“是不是又看了什么虐恋情深的话本?”
楼折翡喜欢看话本,越离谱的他越喜欢,看完了必然要评论一番,然后再学些话本里的酸话,真不真假不假地演戏。
姜白有时候分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不高兴,还是装出来的。
楼折翡长出一口气:“算了,没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万一姜白接受不了他,他就把人带回魔界。
他要姜白,谁也拦不住。
“阿翡,我们结契了,是彼此的唯一。”姜白摩挲着他手腕上的红痣,“你看,我们种着相思蛊,缘深情长,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办法分开我们的。”
楼折翡愣了下,反手握住他的手。
没错,没什么能够分开他们,死亡也不能。
—
离开落枫谷三个月,就在两人要到达王城的时候,收到了从落枫谷传来的信息。
姜白怔怔地看着信,拿着信的手抖个不停。
楼折翡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有反应。
“出什么事了吗?”
“阿翡……”
他声音发哑,带着哭腔,眼圈瞬间就红了。
楼折翡吓了一跳:“怎么了?”
姜白张了张嘴,话还没说,泪水先滚了下来。
楼折翡眉心紧蹙,拿过他手上的信,扫了一眼,语气严肃道:“确定是从落枫谷传来的信吗?”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谷主陨落,白杳重伤,见信速归。
“是大长老传来的。”姜白声音颤抖,“阿翡,父亲和爹爹……”
楼折翡将他压进怀里,沉声道:“阿白别慌,冷静点,我们先回落枫谷。”
两人御剑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落枫谷。
大长老在星坛等候,不等他们开口,就道:“白杳在初桑那里,已无大碍,昨晚醒过一次,身体虚弱,又睡下了。”
赶路花了三天三夜,姜白整个人憔悴不已,但已经冷静下来了:“大长老,我父亲呢?”
大长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尸身也在初桑那里。”
楼折翡扶住姜白,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竺修为高深,在世上鲜有敌手,怎么可能会突然陨落。
大长老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先去看看白杳吧,等你们回来,我再将一切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