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纷纷和光
钟行剥了一颗栗子喂到了云泽口中:“是吗?”
云泽一口吃掉:“当然啦。和我兄长相比,郡王真是难得的好人。”
湿润柔软的唇瓣不经意触碰到钟行的指腹,钟行又剥了一颗:“你兄长怎么了?”
“他就是一个神经病,说好请我在醉霄楼吃饭,结果不付钱跑了。”
想想早上发生的事情,云泽仍旧很郁闷,对云洋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云家的正常人太少了。
等云泽离开,钟行将许敬叫来,让他打听一下醉霄楼发生的事情。
醉霄楼是寥王府的产业,也是一个搜集情报的地点,明都一些比较大的产业都和寥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几个时辰后,许敬将早上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钟行。
钟行漫不经心的道:“云洋平日里如何?”
“云大公子聪颖上进,惯会钻营取巧,喜好功名利禄。早年蔡氏未被扶正时,几位年少的亲王和郡王就很看重他了。”
“他和冯家公子,郎家公子的关系也不错,与他关系好的王爷被您除去之后,云大公子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几个侍郎家的公子以他马首是瞻。”
许敬对京城各家公子的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各家内宅私事他也花重金打听到了不少,“殿下,您想用他?云大公子和云小公子的关系不佳。小公子看似温和实则果断,您若用他,与小公子的关系就要断了。”
钟行看向许敬:“你认为,云洋和你相比如何?”
许敬思索了一下:“属下年轻时不如这位云大公子。”
云洋小小年纪以庶子身份挤入了明都最显赫的纨绔圈子,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沉。
钟行又道:“云泽和你相比如何?”
许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怕说得不好得罪钟行。
钟行道:“如实回答。”
许敬道:“云小公子是君子,心慈且有傲骨,宁守清贫也不和冯易之、郎锦秀等人同流合污。属下并非君子,所以阴谋诡计比公子多出许多。”
“如果你是云洋,云泽会如何?”
许敬想了想:“如果属下是大公子,只怕小公子现在投胎去了别的好人家。”
云洋是个薄情心狠的人物,自幼跟随他的小厮被冯易之看上,云洋直接把小厮送给了冯易之,这名跟他多年的小厮最后被人玩死扔在了乱葬岗。
性情如此凉薄,对权势如此看重,肯定不会顾念骨肉亲情,正常情况下,云泽早就被云洋害死了。
云泽为什么不死呢?安乐侯并没有庇护云泽,冬岭王家远在天边,查不到这档子事。
难道云泽比他想的还聪明?或者说,云泽吉人自有天相,回回都能化险为夷?还是云洋压根没有打算弄死云泽?
许敬意识到了不对劲。
钟行冷冷的道:“在酒楼里吃饭不付钱,用这种小伎俩刁难自己的兄弟,许先生,你会这样做吗?”
许敬道:“属下没这种闲心思,属下只会设鸿门宴。”
钟行又道:“云洋好男色?”
许敬不知道钟行怎么知道的:“确实如此,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跟着几个王爷玩小倌儿,早年夜夜笙歌,他身体亏损得厉害,这两年行事前都吃药助兴,最近喜爱逍遥院的头牌——”
许敬来明都之后上下打点花了差不多二十万两银子。明都许多当铺、药铺、青楼都有钟行的眼线,为了避免钟行问他事情时回答不上来,许敬将打听到的大小事情都牢牢记在了心间。
许敬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位逍遥院的头牌最大的特点就是冰肌玉肤,被一众客人称为“玉人”,性情很好,平时很爱笑,回头客很多。
性情和外貌,结合这两点,许敬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许敬终于明白了钟行盘问的用意——问这么多事情,钟行只是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
许敬跟在钟行身边多年,深深知晓对方性情并非如他容貌一样温润,来了京城之后,钟行收敛了许多,然而冷血残忍的一面并非消失了,而是隐藏在这副看似完美的外壳之下。
云洋确实阴暗有病,但和钟行相比,云洋反而更正常一些。
对云家的小公子,钟行现在并没有用强硬的手段,不用强的并非他不能,而是钟行知道如何做才能真正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成大事的人,怎么可以沉不住气呢?
对云家大公子,钟行完全没必要隐藏真实的一面,对方哪怕在明都兴风作浪,对钟行而言不过是抬手就能捏死的蚂蚁——敢肖想他的猎物,杀了便是了。
钟行修长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许敬感到了丝丝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云泽回家后并没有看到云洋,以他对云洋的了解,这半个月里他别想看到对方了。时间一长,云洋肯定会特别无耻的否认这件事情的存在。
不过这样也好,就当花钱买个清净,云泽最讨厌见到的人就是云洋,马上要过年了,少了云洋在身边神出鬼没反而能过一个好年。
回来不久,安乐侯那边的小厮突然将云泽叫去:“公子,老爷想见您。”
怀淑长公主一事对安乐侯的影响非常大,安乐侯早膳没怎么吃,午膳也吃不下去。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云泽单薄的身影上。
他生的两个孩子都不错,两人各有千秋,云洋做事大胆直率,云泽遇事更稳妥小心。云洋野心勃勃,更像早年的安乐侯,其母蔡氏温顺聪颖,所以安乐侯更偏爱云洋。
早上云泽的观点让安乐侯很吃惊。虽然不喜欢王夫人,云泽依旧是自己亲生骨肉,安乐侯有意培养一下,看云泽能不能给云家带来利益。
他挥了挥手,身边婢女捧出了只一尺见方的匣子。
安乐侯道:“这是你母亲生前之物,泽儿,你现在长大了,我将它交还给你。”
云泽接了过来。
安乐侯目光扫过云泽身上旧衣:“好好收拾一下,这几日有许多宴席要赴,我宴席上不能喝酒,需要你来挡酒。那日杨大人对你评价不错,希望你在其他大人面前不会丢我们云家的脸。”
临近年关,朝廷各个部门事情都不少,安乐侯虽然腿摔断了,应酬往来却不想断,哪怕坐着轮椅也得出门。
云泽应了一声:“是。”
临近出门的时候,安乐侯突然道:“先前我忙于朝政,没空理会后宅之事,更无暇照料你。泽儿,你不会怨恨父亲吧?”
云泽将这个匣子递给了当归,回到住处,当归将匣子打开。
光辉灿灿,当归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居然是一匣子的金条。
差不多是黄金百两。
当归不敢相信:“公子,老爷他怎么了?曾经对您漠不关心,现在他这样做,难道突然良心发现了?”
云泽无奈的笑了笑:“当归,你想太多了。”
安乐侯不是什么慈父,他这样做肯定不是良心发现,大概是想利用云泽达到某些目的。
云泽并不会感谢安乐侯,不会因为对方一点善意便认为他改头换面了。
因为这些本来属于王夫人,而且仅仅是王夫人的一部分。
第20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20
云泽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他是头一次睡得这么沉,梦里光怪陆离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然而醒来之后,全部都记不清了。
蔡氏在安乐侯身边布有眼线,她以侍妾的身份升了当家主母,打理后宅的本事是有的,不仅把安乐侯哄好了,也将其他侍妾震慑得服服帖帖。
一匣子金条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蔡氏的耳中。
当归给云泽送了茶水漱口。
云泽揉了揉眉心:“可能最近身体病着,不知不觉睡到了现在。”
当归道:“蔡夫人方才遣人过来了,管家嬷嬷送来不少东西。公子,您没有觉得房间里温暖了许多么?暖和了才睡得久。”
房间里多了熏笼,比平时多了些许暖意。
“蔡夫人让人送了银丝炭和衣物。”当归道,“一早遣人去了成衣铺,我看这些衣物大小很合身,估计花了不少银子。这府里到底是老爷做主,老爷对您好一点儿,蔡夫人就不敢随意拿捏。”
蔡氏虽然心里弯弯绕绕很多,明面上却不敢和安乐侯对着干。
蔡家一家子和云洋的荣华富贵都仰赖安乐侯,她没有这个胆子。即便想害人,也是私底下用些手段,表面上见了还是和和气气的笑着喊云泽一声“小公子”。
不管怎样,衣服还是要穿的。今天晚上安乐侯要出门,云泽必须陪伴左右。
云泽猜出了晚上的局面不好应付,如果这是什么好事,肯定落不到自己头上来。他人在侯府,拒绝不了安乐侯的安排,谁让安乐侯是他现在的亲爹呢?
安乐侯见到云泽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云泽平日里素衣旧袍,已经比他一身锦绣的兄长好看几分——要知道,京城里找不到多少比云洋更好看的公子。
现在锦衣华服,更让人觉得惊艳。
云泽提醒了一句:“父亲?”
看着自己粉雕玉琢娇贵漂亮的小儿子,安乐侯有点明白为什么京城里有纨绔好男风了。
安乐侯回过神来:“走吧。”
下人将安乐侯抬到了马车上,云泽并没有和安乐侯坐在一处。
很快就到了杨府。
安乐侯打探到杨统家中今天晚上设宴,会有不少摄政王这边的官员赴宴,他想方设法让杨统邀请了自己。
让安乐侯放弃刑部尚书的位置当然不可能,他想和摄政王的手下搞好关系,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找到处理怀淑长公主这个案子的方法。
让人通报之后,杨府的下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今天下午寥王殿下突然驾临,侯爷在这里稍等片刻,殿下很快要走了。”
安乐侯没想到摄政王也在杨府。
“居然不知道殿下在这里,本侯这就去拜见殿下。”
杨府的下人道:“我先通报一声。”
杨统听到下人的通报,他对钟行道:“殿下,云常远过来了,您要不要见?”
钟行脸色阴霾。
他要离开了,没有心思再见什么闲人,更没有时间听云常远阿谀奉承。
下人回禀了安乐侯。
安乐侯心里虽然失望,却不感到意外,摄政王本就遥不可及,哪怕现在还不是天子,以后肯定会是天子。
他看了云泽一眼:“今天晚上来的官员都不一般,你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不要给云家丢脸。”
喝了一盏茶,等了大概有两刻钟,下人请安乐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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