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宝贝重生了 第124章

作者:野茫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穿越重生

  这一次,还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许拙。

  许拙直接抬手把他的脖子勾下来,嘟囔道:“那就一块睡,一天没抱了,让我抱会儿……”

  床头柜的灯熄灭下去,邢刻在短暂的迟疑之后,还是顺着许拙的话音躺了下来。

  任由他搂着自己,与此同时也伸手护住许拙。

  两人同居的时间太长了,往前可以追溯到初中。

  许拙渐渐已经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没有邢刻了,他睡着后只要邢刻离开时间超过十五分钟,许拙就一定会醒。

  所以为了让他能好好睡觉,邢刻每天晚上都会搂着他,陪他,和他一块儿睡。

  但今天却不一样。

  邢刻伸手护着许拙梦乡,自己却未能陷入同样的梦乡,脑海里依旧在苦思不解。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给阿刻开个挂,让他事业从此畅通无阻,节省下来的时间好好陪出出-v-

  补昨天的更新来了。

  *

  感恩!

第107章 正文完。

  人的意念有时确实会带来一些东西。

  有关“许拙的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疑问, 在邢刻脑海中困扰他太多时间以后,从某一天夜里开始,邢刻便也会断断续续地做一些梦。

  这些梦很奇怪。

  在梦里, 邢刻能感觉到强烈的情绪存在- -痛苦、窒息、麻木、彷徨。做这样梦的时日放在普通人身上, 可以被称之为“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然而邢刻每一次醒来以后, 精神却丝毫不觉被沉重的梦境所打扰。

  那就像是一条平行线,一条和他当下生活永不相交、永不干扰,却又仿佛息息相关的平行线。

  邢刻在那条线上, 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也看见了一些陌生人。

  他看见了更暴戾的邢东海和更怯懦的李书梅。

  看见了残废的自己。

  与此同时, 也看见了同他如今生活截然不同的许拙和孙芳丽夫妇。

  他们被命运的无情压着碾着,虽未像他一样落得残疾的半身, 被命运折腾的精神颓然却与他无异。

  在梦里,邢刻也记得许拙。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才让那个在中学时代逞强阳光, 最终彻底被命运玩弄到失去一切精神的许拙重新抬起头来。

  那个时候邢刻已经时日无多了,他的想法很简单。

  身体的绝境已经无法改变,但许拙的精神和心灵却是可以改变的。所有他给了许拙几乎一切,想要弥补他这一部分的空缺,想要把自己仅剩的东西, 填进许拙缺乏的那一块之中,成为他人生的一半,支撑他活下去。

  这本是一场单向牺牲, 奉献自己所有, 目的是为了让另一个灵魂完整。

  他当然成功了, 但与此同时, 眼睛重新亮起的许拙,也将视线落注在了他的身上。

  他竟然企图去亲吻那样一个残废的自己,企图接纳他,替他溶解掉废物身体所带来的不适。

  在那一刻,邢刻感觉到了强烈的害怕、羞耻、以及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爱意。

  他在牢笼之中,救起了笼外受伤的小鸟。他本想让小鸟去迎接更广阔的世界,却不料伤好以后的小鸟,只对牢笼里的他歌唱。

  即便他已经死在牢笼之中,小鸟也依旧在隔窗望他,想他,持续了往后数十年的时光。

  邢刻能在梦里看见,往后数十年时光中,小鸟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的模样。就好像小鸟企图再见他一次的那些时光里,他都在某个地方,切实地看着小鸟,不舍得离去一样。

  一直到小鸟也死亡。

  在那漫长到让人失语的时光之中,邢刻感觉到了强烈的情绪冲击。他有时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被巨大的悲怆压到窒息,仿佛再难见天日。

  唯有抱住一旁睡得浑身放松的许拙,才能借着他的体温稍稍缓解一些,确定眼下才是现实,而梦不过是一场梦。

  然而,这梦很显然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因为在那断续梦境的最终结尾里,邢刻看见小鸟死亡以后,在阳光下留下了一根羽毛。

  那羽毛极其轻柔。被吹着,卷着,飘过时间的长河,最终回到了他们的新生。

  在小鸟刚刚破壳,而他也还没有被关进牢笼里的时光。

  这一次,邢刻看见他的小鸟在睡醒后,眼睛几乎是立刻亮了起来,都不顾还没长齐的羽毛,就扑棱着小翅膀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身后带着耀眼的阳光,和新生的无限希望。

  而他也最终拥抱了小鸟。

  暗夜流光,天再亮起时,邢刻便再也没有做过这些梦了。

  *

  许拙隐秘地发现,邢刻最近有了一些变化。

  就在他之前说,让邢刻挪挪工作,过年跟他回去陪陪孙芳丽夫妇之后。邢刻不仅处理掉了过年期间的事物,就连平时的事物好像都在一瞬间被压缩了。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和许拙呆在一块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当然,有时他还是会因为工作而晚归,但那种感觉,却和过去不大一样了。

  这就好像,人的精力只有十分。

  在面对想要克服但却未知的困难时,人会被迫拿出更多的精力,倾注在它的身上,以至于忽略生活中的其他,连时间的流逝都忘却。

  一直到攻克完毕,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时候,人才重新变得游刃有余,节奏也紧跟着慢下来。

  而等到游刃有余的时候,即便做的还是以前那些工作,面对的还是以前那些人,可心态却不一样了。

  变得更从容,也更平静。

  精力于是回流,得以望向陪伴在身边的人。

  哪怕依旧有需要忙碌的时候,但状态却已经截然不同,有了全新的爱人节奏,得以不被高难度的工作所完全吞噬。

  这当然很好啦,谁不想和喜欢的人多相处一段时间呢?只不过有的时候,许拙也会有一点甜蜜的负担。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成年人,而且是一名教师了。

  可按照眼下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邢刻惯坏了。

  邢刻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底线,在这段时间的变化,精力的回流之后,堪称更没有底线。

  就是让许拙坐在他头顶上撒野,他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过年回家的那段时间,邢刻每天早上起来晨跑,回到家再给许拙做早点,等他睡醒以后吃。内容之营养精致,把孙芳丽都看得咂舌。

  让许拙忍不住辩解:“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妈,他晨跑还是跟我学的呢,我就是回家之后懒了一点- -”

  “只是回家之后懒了一点?”孙芳丽不信:“阿刻前两天还想买飞机,不是因为你这次回临西赶上春节高峰和他抱怨?”

  许拙张了张嘴:“太冤枉了吧,我没抱怨,我就是在火车上夸了句飞机快,过两年通航就不这么麻烦了……”

  孙芳丽推推老花镜,一脸高深莫测道:“我懂,我懂。”

  和孙芳丽的反应不一样的是,许清朗觉得许拙这样让邢刻照顾着不太好,有点丢他当爹的脸了。

  一般在家,那都是许清朗伺候孙芳丽的,从按摩到面膜搅拌都归许清朗来,再看看许拙,同样是自家媳妇,他根本什么也没做嘛,一点都没有得到亲生父亲的真传。

  有时候,许清朗给孙芳丽切了个漂漂亮亮的果盘之后,还会一脸骄傲又鄙视地看许拙一眼,脸上摆明了的一排打字:“瞅瞅我,再瞅瞅你,那没用的- -”

  气得许拙第二天也开始切果盘。

  他切完邢刻切,一家人互相卷。年夜饭外边排了一圈五花八门的果盘,亲戚来他们家走访时,都惊叹许家是不是要改业卖水果了。

  是的,孙芳丽和许清朗已经知道了两孩子之间的事,时间是在大学。

  那时候许拙的室友们经常被妈妈催着找女朋友,回回打电话都一定会问。孙芳丽没问过,但许拙觉得问肯定也是早晚的事情。

  那时的许拙离开家乡,去到北城念大学,已经深感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少了。

  他明白入社会之后只会更少,于是他挑了个假期,精力和时间最充沛的时候,和孙芳丽夫妇摊了牌。

  许拙是个行动派,他做事的时候通常不会考虑太多,决定要做立刻就去做了。

  就连当时课业繁忙的邢刻都是后知后觉的,等他意识到从北城立刻跑回临西的时候,许家已经一片和谐了。

  邢刻后来问许拙,是怎么对父母说的。

  许拙虽然是行动派,但他当时压力也很大。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准备了很多稿件,就预备到时候好好同孙芳丽说一说。

  许拙直觉,在这件事上更难说服的是孙芳丽而不是许清朗。

  却不想等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的脱稿演讲好不容易激情背完,孙芳丽只给了他一句淡淡的:“就这事啊?”

  许拙当时懵了一下说:“对啊。”

  “你两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高、高中吧。”许拙回忆了一下。

  “哦。那我和你爸发现得早一些,初中的时候就觉得你两苗头不对了。”

  “初、初中?”许拙愣了一下说:“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

  孙芳丽当时顿了顿说:“只是没和你说过,但阿刻……”

  她是和邢刻说过的,甚至说过一些在当时的孩子听上去,会很锋利的话。

  邢刻不像许拙,他不懂得开导人,也不懂得说服人,尤其是感情方面。而他对孙芳丽的感激和包容,大概就体现在他当时受过孙芳丽的伤害,但往后的人生中,他既没有报复过孙芳丽,也没有告诉过许拙。

  他把那段伤害就那样吞掉了。

  其实很多时候,孙芳丽回想起邢刻的这个行为,都会觉得感慨万千。

  年幼的时候,孙芳丽可以不管邢刻,但是她管了,在食物方面几乎视如己出,这不是不相干的大人会对孩子做的事。

  而长大之后,邢刻也可以不包容孙芳丽,但他包容了,并且自行消解了那些伤害,这同样不是不相干的孩子会对大人做的事。

  她和许清朗有一个亲生的孩子许拙,与此同时,邢刻在很早以前,也其实就等同于他们家的第二个孩子了。

  如亲人般相处了那样多年,等到老了,于是也不愿意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