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自己灵魂互穿了 第49章

作者:惗肆 标签: 娱乐圈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不仅如此,时洲得演出燕追在人前人后的反差感在外人面前,他是伪装过活的丑陋病秧子,在鲜为人知的暗处,他才是那个试图掌控一切的真帝王。

导演孙琮听见时洲对角色的确切分析,重重点头,“你悟到这几个点都是对的,但看剧本理解了说出来,和切身实际演出来还是有区别的。”

这场戏的高光全权在于时洲的表现,并非那么好演。

毕竟,除了同年龄层演技卓越的盛言闻外,时洲还要面对实力派老戏骨的同场搭戏。

这六十年的演戏经验可不是开玩笑的,身为男主的他稍有不慎,角色气场就会被对方彻底压制,那拍出来的画面绝对不好看。

孙琮对戏的要求严苛,但指导起演员同样细致认真。

他们一行人反复试了六七遍戏,一点点地揪出了有可能情绪纰漏,前后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这才进入了正式开拍的环节。

“小洲,紧张吗?”

“池老师,我不紧张。”

时洲朝他报以一笑,说出了对方当年赠他的话,“经验都是累积出来的,演不好那就再来。”

池远山拍了拍时洲的肩膀,以示鼓励。

他从道具人员的手里接过灯笼,微微低头,又借着戏服的掩饰默默压低身躯,简单两个改变就表现出了角色的独有特性。

时洲往不远处扫了两眼

待机准备的盛言闻同样沉在角色的气场里,与此同时,笛安和憨憨正安静站在场外人群里注视他。

时洲合了合眼,心底泛起柔软又细碎的动容。

既然能重来一次,他绝不想再让这些人对自己失望了。

“《乱世》46镜01场01次!Action!”

“啪!”

场记的打板声落下。

时洲缓缓抬眼,落在镜头里的气场陡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第034章

夜风拂过湖面, 掀起层层涟漪。

池远山饰演的总管太监李问行提着灯笼缓步靠近,眉心拢着担忧,“主子, 听奴才一句劝, 您别站在这风口了, 万一着了凉, 太皇太后那边问责起来……”

眼前人打断他的劝说,沙哑的声线里含着一丝化不开的病气,“朕要是伤风着凉, 岂不是正和她老人家的心意?”

时洲饰演的新皇燕追正僵站在凉亭边上, 下摆被风卷起了一瞬, 又重重地压了回去。

镜头以池远山的视线为路, 停在离背影半步远的地方。

新皇燕追转过身来, 露出那张算不上好看的脸, 他仔细听着东南方殿里传来的隐约奏乐声, “李问行,你听到了吗?”

声音轻哑到发颤,似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一幕画面传回到监视器前, 孙琮就笑敲了一下剧本,“时洲这小子,我真是越来越不能小瞧他了。”

跑来盯场的制片人凌峰一时没看出其中厉害,“怎么?”

孙琮低声解释,“你看见他的眼神戏没?开拍前后不到三十秒就彻底变了。”

如果说开拍前的时洲靠着妆容才有了几分‘病’态, 可那时的眼神还是亮的, 因此最多只能说是形似。

而开拍后的时洲,不仅是站姿呈现出一种强制挺身才有的僵态, 最关键的点在于眼神

烛火映照着时洲的双眸,里面充斥着麻木、疲态和黯淡,甚至含着一丝久病缠身不能根治的淡漠,这才叫做真正的神似。

这个剧情点上的燕追是被关在笼中的病兽,明面上的权利早已经被太皇太后等人架空了。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围观的工作人员听见导演的分析,这才恍然大悟,窃窃私语。

“怪不得呢,我就觉得时洲好像变了一个人,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主要是时洲眼神表现得不用力,但传递的就是很精准。”

“不过话说回来,时洲也太能豁得出去了吧?居然肯为了角色扮丑到这个地步,浪费了他那张美人脸,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人家追求的是实力呗。他现在舍得扮丑,不是正好和伪装蛰伏的燕追对上号了?我作为书粉就觉得挺好的。”

这些年来,影视剧里的扮丑越来越敷衍。

太多演员为了自己的银幕形象不舍得豁出去,最终演员扮相和角色脱离,导致了剧情悬浮,又怎么会让观众入戏呢?

拍摄还在继续。

太监李问行听见燕追的问话,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

如今太皇太后一组联合宦官把持着朝政,世家各自为伍,人人都知道新帝燕追只是一个无用的傀儡,满朝文武几乎没人将他当成一回事。

就像今天的宫宴,太皇太后一句话,新皇竟连前去的资格都没有。

燕追转身将手里拢着的鱼食一点一点投入湖面,等了许久都没有出现鱼儿争相夺食的场面,“你看,朕这个皇帝当得有多讨嫌,连鱼儿都不肯出来见一见……”

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然呛了一口风。

“咳咳咳……”胸口牵扯着喉咙发出强烈的干咳,渐渐越演越烈。

池远山饰演的太监慌得连忙放下手里的灯笼,上前替他抚背顺气。

镜头落在两人的侧后方,外人透过监视画面只能看见时洲难以直起的身子,那一声更比一声强烈的咳嗽,真实得让人听着都觉得难受窒息。

比起旁观的外人,离得更近的池远山看了个一清二楚

时洲不是单纯的在用声音模拟咳嗽的病态,从一开始,他就刻意憋着自己的气息,脸颊随着咳嗽声一点一点地透出难受的红。

原本纤细好看的脖颈更是用力到爆筋,搭在栏的双手更是攥得发抖。

要知道,镜头的有效视角是有限的。

这幕镜头只是单纯地抓两人的背影,时洲这些的细致演绎暂时入不了镜头,可他还是毫无保留地做足了全套,只为了让自己侧面演绎更真实。

这是何等的认真?又是何等的入戏?

池远山在心底对时洲这位晚辈多了一分肯定,同时没停下自己对角色的诠释。

过了一会儿,咳嗽声终于止住了。

燕追像是被抽走了大部分的力气,他半坐半靠在凉亭的围栏上,眼睑微垂,苍白到干裂的唇正微微张着喘气。

忽然间,身边的太监李问行提起灯笼,警惕出声,“谁?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行礼!”

脚步声停下,微弱的烛光映出来人的面容。

“臣,西境任妄拜见皇上。”

沉而有力的一句话,瞬间定格了镜头。

在短暂的机位调整后,拍摄继续。

时洲饰演的燕追在听见这话的刹那,眼中晃起一丝并不明显的微澜。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略显惊讶地看了过去,“西境?你就是任博之子。”

“回陛下的话,是。”

“世子今日也是来赴宴的?”

“是,臣不胜酒力,所以才想着独自一人出来透透气,没想到无意冲撞惊扰了陛下,还请恕罪。”

“无妨。”

两人的对答进行得很流畅,一个看似生疏打量,一个看似毕恭毕敬。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挺身抬眼,不着痕迹地在燕追脸上留下探究的视线

新帝的胎记覆盖了大半张脸,其中还隐约可以窥得可怖的血丝,眼下是浓重的乌青色,唇侧也带着不自然的青白色。

即便两人跟着两三步的距离,但借着晚风的力,依旧可以嗅到他身上飘来的苦涩药味,果然如传闻中说得一样是个病骨。

正想着,燕追就抬手掩饰了闷咳,说话声又弱了几分,“你们西境任家长年驻守在边塞,一心向着我大宗,这两年边塞难得太平,再无战乱军情……”

他仿佛怕自己的开场不够好,借机提到,“太皇太后前段时间还向朕提及过,世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她想寻一位出生好的世家小姐,再向亲自下旨为你指婚。”

什么世家指婚?

太皇太后一族摆明了看中任家手中的兵权,背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阴招,现如今的她不过是想要寻个借口,看似拉拢,实则制衡。

任家这些年驻守在西境,只为了大宗朝,而绝非为了皇室外戚、无良世家,更不齿与他们为伍,同流合污。

任妄的脸色一紧,“臣志在护我大宗疆土,无心儿女私情,更无成家打算。”

燕追神色一愣,仿佛没料到任妄拒绝得那么干脆。

“夜里风大,还请殿下保重龙体,臣先行告退。”

“嗯,下去吧。”

生疏又僵硬的对话结束,任妄后退两步,决绝转身。

直到确认避开了燕追的视线,他的眉眼间才显露出明显的不悦,桀骜凌厉的气场瞬间取代了刚刚佯装的恭敬

任妄对这位新帝的印象差到了谷底。

太皇太后在宫宴上宣称皇上龙体欠安,不得不卧病休养,如今看来,这‘重病’只存在于太皇太后的口中,她对新帝的压制已经到了绝对强势的地步。

可新帝呢,明知道被太皇太后禁锢着着当了傀儡,这番言语间竟还是顺从向着对方。

不仅如此,面对他们臣子时也显得唯唯诺诺,哪里有半点皇帝的气势?大宗朝交到这样的皇帝手中,哪里还有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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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闻对角色的把控感很对,这段内心戏过得几乎完美,剧组又拍了两条镜头辅助备用,马不停蹄地进入了下场重头戏的拍摄。

结束戏份的盛言闻并没有急着收工离开,而是静坐在制片和导演的身边,与他们一起看着监视器里的时洲。

开机声又起。

太监李问行看着任妄彻底没了踪影,又眼带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在确认没有可疑眼线后,他才一改常态地挺起了身子。

“主子,人已经走远了。”

池远山的台词功底是无可挑剔的好,没了最开始刻意掐的尖音,反而透着年长者才有的稳重感,给人的感觉判若两人。

时洲饰演的燕追微微垂着眼睑,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嗯。”

李问行凑近,低声开口,“主子,你千方百计将世子引到这边来,不是为了拉拢他的吗?既故意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怎么只说了几句话就由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