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第93章

作者:大河自西 标签: 天作之和 强强 业界精英 穿越重生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莉莎是不是能活下来,是吗?”

  费曼先生和托马斯先生关系很好,两人家就住在隔壁,小莉莎也是费曼先生看着长大,因此他比起布鲁斯等人来,他不免多了一份焦急。

  叶一柏看向费曼,随即点了点头。

  “噢,上帝啊,南希豁出命才保下这个孩子,请您不要带走她。”费曼痛苦地喊出声来,使得会议室里众人表情更加凝重了。

  “那我们现在只能等待了吗?”布鲁斯神情也有些无奈和悲伤。

  在他任期内,他同事,一场车祸一家三口,一死两伤,现在连女儿都在死亡线上挣扎,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难以接受事情。

  “或者,你们谁知道一种叫氨苯磺胺化学制品或者一种叫百浪多息红色染料?”叶一柏突然开口道。

  在场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这位医生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它们可以充当药品,或许多小莉莎恢复有帮助。”叶一柏选择了一种比较保守说法。

  旁边罗伯特和格林医生眉头皱了起来,“叶医生。”罗伯特开口提醒道。

  叶一柏轻叹一口气,对罗伯特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不管磺胺这个东西有没有用,但每个医院都有自己用药规范,任何一家正规医院医生都不可能随便把连药品都不算化学制剂用在病人身上。

  “布鲁斯大使、费曼参赞,你们请放心,我们加护病房是有护士24小时值班,我们会不间断给予药物,帮助托马斯小姐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不愧是做大主任人,罗伯特把话说得特别漂亮。

  众人说话间,骨科巴特医生也匆匆进来,他手里拿着两张片子,表情严肃,看到主位上罗伯特、叶一柏等人,他对着他们点点头,随即在叶一柏身边坐下。

  叶医生立刻凑过头去看巴特医生手上x片。

  “情况怎么样?”

  “不算好,虽然是闭合性骨折,但是碎裂程度不小,而且这,应该是伤到神经血管了。”巴特医生沉声道。

  叶一柏眉头也皱了起来,“两只手都这样?”

  “左手还好,合并症不明显,固定一段时间再看问题不大。但是右手,单纯从恢复手部功能来说,还是尽快手术得好。”

  罗伯特、格林、理查甚至亨利和王茂都凑了过来。

  “不行,再开一刀,只会增加感染几率,莉莎腹部创口不小,而且孩子小,免疫力弱,不能赌。”

  “但是叶医生,神经血管损伤即时手术效果是最好,而且托马斯小姐伤是右手臂,错过了做好手术时间,对其未来生活肯定造成影响,我们是不是该问问家属和病人自己意见?”

  “再开一刀,增加了感染几率,你负责?”

  白大褂吵起架来也是很吓人,叶一柏坚持先固定再择期手术,巴特医生则认为即时手术有其必要性,要求询问家属和病人本身意见。

  会议室里只听到两个医生争论声。

  其他白大褂们见怪不怪,医学问题嘛,本来就是争出来吵出来。他们听着两边都挺有道理,等他们谁吵赢了,其他人再发表意见好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犹豫女声响起,“医生们,莉莎脸怎么办?能处理吗?她是个很爱漂亮女孩子,脸对一个女孩来说,太重要了。”

  说话是一个领事馆女职员,她见白大褂们全部围绕着要不要做骨科手术在争论,不由忍不住将心中疑问提了出来。

  一张完整干净脸,对于一个女孩,特别是一个爱漂亮女孩来说,是多么重要啊。

  女职员话成功让叶一柏和巴特医生都安静了下来。

  叶一柏低垂着眼睑,开口道:“暂时不处理,择期手术。”

  叶一柏不是不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但是有时候医生是不得不做出选择。

第94章 心结与兄弟

  094

  面部植皮往往是自体植皮, 像莉莎面部这么大伤口,是需要从其身上取一块大于面部伤口中厚皮层,这么大暴露型创口, 在没有抗生素情况下, 只会平添感染几率。

  按照生命大于功能大于美观原则, 叶一柏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莉莎脸只能这样了吗?”女职员捂着自己嘴,眼里流露出深切悲伤。

  “我只能说, 我们会在保住她生命基础上, 尽量恢复她手部功能和面部完整性。”叶一柏道。

  叶一柏话让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沉默, 几个感性女职员不忍地闭上眼睛低下头去, 布鲁斯和费曼也是面色凝重,布鲁斯目光扫过主位上几位同样面色沉重医生,站起身来,轻轻低下头去,“那就拜托你们了, 医生。”

  布鲁斯动作, 让叶一柏等人也赶忙站起身来,“您放心, 我们会尽力。”罗伯特诚恳地保证道。

  领事馆众人已经在医院呆了不短时间了, 眼见托马斯和他女儿都从手术室出来了, 也就不便再多留了,布鲁斯等人和一众医生们告辞后,便匆匆离开,只留下费曼先生和刚刚开口问叶一柏莉莎脸怎么办女职员。

  “这位是我太太, 我们今天留下来照顾卡尔和莉莎。”费曼对叶一柏说道。

  “你好费曼太太。”

  “你好医生。”费曼太太点点头, 她眼眶微红, 显然还沉浸在莉莎毁容悲戚中, 声音有些哽咽。

  “走吧,叶。”理查轻声说道。

  叶一柏点点头,走出会议室。

  出了会议室,叶医生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很久没有这样感觉了,一种沉重得令人喘不上气来窒息感。

  “叶,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个完美医生模板了,但是你这心态还是要多练啊,我们是医生,不是上帝,总有做不到事情,不要太过苛求自己。”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罗伯特看到意志有些消沉叶一柏,上前拍了拍叶一柏肩膀。

  叶一柏苦笑地点点头,迈步向办公室走去。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今天理查和艾伦值夜班,没他什么事,但是吃完饭回到宿舍,叶一柏却少见得失了眠。

  做了两辈子医生,按道理讲,他应该习惯了生老病死,但是道理是道理,感情是感情,虽然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对病人投入感情,但面对一个母亲用生命保护下来孩子,那么小,那么乖,叶一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起身抓了件白大褂披上,向楼下走去。

  “叶医生。”

  “叶医生。”

  自从叶一柏罗伯特任命为临时救护中心外科组组长后,叶一柏在济合地位算是正式确立起来了,即使济合并不是一个上下级明确地方,但是一些小医生和小护士见到叶一柏会下意识地问好。

  叶一柏一一点头回应。

  晚上加护病房静悄悄,只是不远处护士台里有几个小护士在值班。

  其中一个护士刚帮病人换了吊瓶回来,看到迎面走过来叶一柏,心下一惊,正想叫醒两个打盹同伴,叶一柏对她摆摆手,示意不用。

  在一线工作上,护士从来不比医生轻松,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们还要比医生辛苦几分,几个护士一起值夜班,轮流打盹这也是惯常事了。

  “我就去看看。”他低声道。

  小护士将换下来吊瓶放入箱子里,同时飞快做好记录。

  “叶医生,您是找莉莎托马斯吗?我带您过去吧。”

  叶一柏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向加护病房区走去。

  “她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麻药过去后小姑娘疼哭过,亨利医生适当开了点药,她来拉着亨利医生手问,爸爸妈妈也受了伤,是不是也会这么疼?亨利医生说,他已经给他们开过药了,小姑娘才露出笑容来。”

  隔着帘子,叶一柏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间里小女孩,本就不大白色病床上,隆起那么小小一块来。

  两只手臂已经用石膏固定了,面部也用纱布包扎得很好,但是小女孩睡着时候眉头却一直是皱着,始终没有松开。

  “给我看看记录。”看到小护士手里拿着小姑娘护理记录,叶一柏开口道。

  小护士点头,连忙将手中记录本递上,叶一柏快速浏览着,看到麻药剂量时候,不由眉头一皱,不过他随即又想到,手臂、面部加上腹部创口,如果麻药剂量小了,小莉莎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亨利医生在晚上增加了麻药剂量,白天时候还是以止痛药为主。”

  叶一柏点点头,“莉莎有问过自己脸吗?”

  小护士闻言,怜惜目光透过帘子缝隙落到小莉莎脸上,“她只问了为什么她笑起来脸会疼?小莉莎两只手都固定住了,没法摸脸,也算是好事了。我跟她说她脸上被划开了,已经包扎好了,她还非常紧张地问我会毁容吗?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那要看你乖不乖了,要是你听话,我就让医生给你用最好药。”

  小护士说着眼眶就红了。

  叶一柏轻轻关上门,“在腹部拆线之前,不要让莉莎知道自己脸事。”

  “好,叶医生。”小护士用力点点头。

  叶一柏从加护病房区往回走,路过护士台,看到护士台后墙上挂钟,已经早上四点半了,他犹豫了一下,脚下拐了个弯,向医院外走去。

  济合医院不远处有一个小湖,平常早上和傍晚还是有不少人在湖边散步,只是这时实在太早,连公鸡都还没有打鸣呢。

  只听得一声声虫鸣鸟叫声,叶一柏走到湖边,先是慢走,然后越走越快,随即开始跑动起来,一圈,两圈,额头和背上微微渗出了汗,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跑得累了,没有空去想了,心里沉重和无力感就能淡一些。

  耳边传来新脚步声,他侧头看去,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神色,他怎么在这。

  只见裴泽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边,正和他以相同频率一起环湖跑着。

  “我每天都有晨跑习惯,刚刚走过来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穿着这身就跑步了?还医生呢,不怕把自己脚崴了?”

  因为刚开始也没有打算来跑步,叶一柏穿着皮鞋和白大褂就出来了,裴泽弼不说他还不觉着,这说起来,脚是有些不舒服。

  “我看你都一身汗了,旁边坐一会?顺便跟我说说,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们叶大医生,让他天还没亮就来折腾自己?”裴泽弼道。

  叶一柏看了他一眼,穿休闲服裴泽弼比之平常穿制服戴肩章时候少了分距离感,脸上碎发额旁,汗水顺着轮廓滑下,伴随着轻轻喘息声,让叶一柏心脏无意识地快速跳动了两下。

  叶一柏眉头微皱,快走几步,走出某人荷尔蒙辐射范围。

  “这里离你家不近吧?”

  叶一柏到旁边空地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也不远,两公里,顺着湖跑过来就是了。”裴泽弼也不讲究,直接在叶一柏旁边草地上坐下。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一大早出来跑步,你可没有晨跑习惯啊。”裴泽弼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叶一柏下意识地接了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话中火气比较大,抿了抿嘴,道歉道:“不好意思,工作上事情,心情有点不好。”

  裴泽弼手摸到了口袋里,刚想掏出打火机,但看到面前叶一柏,又偷偷把手收了回来。

  “说说?说出来会好受些。”

  叶一柏看着裴泽弼,起身,一屁股坐在他不远处草地上,“我以前很少参与急救工作,毕业,跟着导师进手术室,我不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进我手术室都是走到绝境病人,大家彼此都有心理准备。”

  “而且这次不同,那个孩子是我亲手从她母亲手里接过来,一辆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她木母亲用自己身体给她留出了一个狭小空间,后座上都是血,巡捕掰断了母亲手才把女孩救出来,付出了这么惨重代价,如果小女孩后半生只能痛苦地活着,这件事是不是太可悲了?”

  裴泽弼打开打火机,又按灭,他侧头看向叶一柏,开口道:“你是怎么得出付出了惨重代价就必须是个完满结局这个结论,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裴泽弼从草地上拔起一根草,用打火机点燃,许是因为清晨草上有露珠缘故,火一触即灭,并没有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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