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千苓
江淮压力山大,勉强点了下头。
一堆鸭子被放在脚下,工作人员:“请签收。”
江淮签了,扛着那袋兹里哇啦乱叫的鸭和快递盒走出快递点,顶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异样眼神上楼,开门进屋发现自己冒了一头的汗。
江淮把袋口打开,顿时,那群鸭子高兴地跑出来,在安格斯的房间大造特造,鸭毛乱飞。
这一幕绝对会成为江淮人生中最混乱的记忆,没有之一。
江淮盯着鸭子惆怅地看了半晌,突然间灵光一闪!
他匆匆下楼,走进超市,却被工作人员拦下:“先生,请清理你身上的毛……”
江淮揪干净满身的鸭毛,先是奔着电器区去,买了个吸鸭毛专用吸尘器。
……一般只有工厂的人才会买这个。
然后又去食品区,买了点东西。
紧接着赶紧回家,处理鸭毛去了。
江淮临近崩溃的大扫除期间,祁温书同意和蔡氏合作,但主题一直没定下来。
“我非常喜欢伊萨的‘空气香水’,清新中带着透明的水感,很通透,令人回想起少年时期的校园时光。”蔡邬极力道,“而我非常擅长休闲风格,您只需要总体加上自己的东西就完美了。”
祁温书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抬眼:“加什么?”
蔡邬脱口而出的几个配料令祁温书面色微动。
“树脂,广藿香,木香打底,
黑醋栗香和白花香,再加一点点的樟脑。”
祁温书沉吟片刻,他想起了什么。
蔡邬说完,也沉默起来,在没有人说话的寂静里,他似乎鼓起勇气,开口道:“这是我当初第一眼见安格斯先生,你用的香水。”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安格斯在台上演讲,而当时的他还只是个刚入学的学生。他不懂法语,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无比害怕,甚至于到了怨恨自己为什么选择香水学校。
他不是个资质很好的学生,学习了七八年才得以毕业,而安格斯则是年少成名,年纪轻轻已经以亲手调配的香水于世界著名。
累了,他会想起那个身影,与他不紧不慢,却格外鼓舞人心的话语。
日积月累,安格斯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成为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城墙。
祁温书却道:“我不做休闲款香水,即使合作也不做。”
“方案作废,一周内给我新的方案,否则我会重新考虑跟你的合作。”
蔡邬面色僵了僵:“效果真的很好,你可以试一下。”
“你可以保留这个方案,跟别人合作,但我的风格是,不会迁就任何人。”祁温书说。
蔡邬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想再争取一把,却看到安格斯略带不耐的眼神,他心下沉了沉,话到嘴边改了:“我会尽快给你新方案。”
蔡邬起身,脊背微弯,落寞地离开。
蔡邬离开安格斯大厦,伫立在一家风格独特的酒吧前,久久徘徊未进。
“嗨,蔡,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怎么样,最近有什么进展吗?”店员和他打招呼
“暂时没有,给我一瓶烈酒,不管什么酒,越烈越好。”蔡邬垂头丧脑地坐下。
“真是的,在你的神那里遭受挫折了吗?”店员取出一瓶酒,笑起来,“你这家伙这幅丧样还真少见,应该用照相机拍下来,没事就拿出来嘲笑你。”
蔡邬不应,拧开瓶盖猛地喝了一瓶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不过你的考核期快到了吧?协会的人应该已经找过你了。”店员敲敲桌子,“你赶快找到一只吸血鬼为好,否则白白训练这么多年,最后还被猎人协会除名,得不偿失。”
“最近几桩命案都查过了,和吸血鬼没关系。”蔡邬皱眉道,“还能怎么找?”
“吸血鬼又不一定吃人。”店员不以为然,“查查最近非畜产人员中有没有订阅了一大批动物的?如果有,那百分之九十是吸血鬼。”
“可他们不害人,我们为什么要猎杀他们?”蔡邬不解道。
“因为他们跟我们天生就是敌人啊,”店员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两者相见,必有一伤啊。”
下班后,祁温书来到江淮的家,据他所说,他很早就搬出家,自己租了个单身公寓,平时也没什么人会来。
他想起自己订的一批鸭子到了,超市给他发了消息,决定等会顺便找几个人帮他把鸭子带回去。
按下数字密码,开门进屋,呈现在祁温书眼前的是一个简单干净的屋子,周围的家具是深深浅浅的灰。
祁温书的目光在客厅的电视柜下停留一瞬,随即他踱步过去,弯腰捡起洒了半袋的狗粮。
柴犬的狗头大大地印在袋子上,充满了萌嘟嘟又有点搞笑的感觉。
祁温书将狗粮袋随手放在茶几上,冷冷道:“——还不出来?”
屋子里满是他不喜欢的味道,再掩饰也躲不过去。
一个人拉开卧室的门,尴尬又震惊:“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祁温书
嘴角一挑,突然意味不明地冷笑起来,“不怕你哥找上你吗?”
江达友眼睛登时登大,冲到祁温书面前,想揪他的领子,但慑于他目光中透露的毫不掩饰的锐利,似乎能将他看穿,最终讪讪放下手:
“你怎么知道?我哥呢?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
江达友这几日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处于既渴望又害怕的疲惫状态——
那日他带着人离开后,就向警察局报案,警察到达他说的地方却没有人,江淮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谁会去捡一具尸体?!
江达友听到消息时,心跳险些漏拍,哪个正常人胸口插三刀还能活的!
现在,这个男人按开了密码锁,江达友吓了一跳,连忙捏着刚找到的存折躲进卧室,打算等那人离开再走,做梦也没想到这人居然知道他在里面!
祁温书适时沉默,给予江达友极重的压力后,方“好心”开口,丢给江达友一个能将他炸懵的重磅炸弹:
“你哥活得好好的,等着他找你吧。”
祁温书有时候会有种旁人接受不来的恶趣味,他喜欢看他人犯错,在悔悟和无法挽救的仓皇中逃窜流离。
祁温书四下转了转,最后在卫生间找到了江淮的狗,蔫蔫地趴在瓷砖上动也不动。
祁温书疑惑地轻轻碰了碰它,柴犬以一种懒得搭理你的表情转了转眼珠,继续动也不动。
祁温书又摸了摸它光滑水溜,一看就是被主人养的很好的毛,柴犬口中小声呜呜。
祁温书继续摸。
柴犬:“呜汪~”
充满了委屈。
祁温书皱眉,将狗抱在怀里,出了卫生间,问江达友:“你给它吃了什么?”
“蠢狗。”江达友出门前以故作胜利者的姿态瞥了眼柴犬,冷笑,“只不过是几片安眠药而已。”
祁温书没想到江达友不但对江淮狠,对无辜的狗也这么狠。
他有点手痒,牙也痒。
祁温书看着江达友出门,心里冷冷道: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否则,江淮不收拾你,我也会动手。
世界线?be吧。
六六察觉到宿主心理变化,瑟瑟发抖地提醒:[这只是个虚拟游戏!里面的人物都是nc,别上心呀。]
祁温书:[我知道,但这是狗狗。]
六六:[……]
狗,也是nc呀!
祁温书安慰它:[放心吧,他不会死的。]
顶多是,生不如死罢了。
祁温书带着柴犬赶往最近的宠物医院,医生开始给狗狗检查,祁温书接到了班的来电。
“亲爱的,下班了吗?今天我要给江检查一下。”班说。
“嗯,我过会回去,你可以先给他检查。”祁温书想了想,道。
班有点吃惊:“啊?你不看着点?万一出事了呢?”
“他现在活蹦乱跳,没什么不对。”祁温书淡道。
“怎么感觉江是案板上的鱼……”班嘟囔,“那我挂了。”
祁温书突然想起来件事,他说:“等等,还有件事要问你。”
班吃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
班来到安格斯家,敲敲门,门口传出一声:“谁啊。”
班嘴角抽搐,都当吸血鬼了害怕有坏人?
“我。”
江淮擦手开门,伴随着一股非常浓郁的香气,班
忍不住吸吸鼻子:“好香啊,江,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火锅。”江淮有些意外班的到来,“请坐,有什么事吗?”
俨然已经快变成这房子的主人了。
班:“随便啦。”
这么自来熟的性格,难怪安格斯看不惯。
安格斯性格有点内敛,接受不来这么“热情豪放”的性格。
倒是和他聊得来。
班东张西望,试图找出点美食的痕迹:“我来给你检查一下,转化过程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想吐?或者腹泻胃疼?突然看不清东西,一会又恢复正常?”
江淮摇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