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千苓
“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遇到你,那样你也许不会待我如最重要之人,但却会快乐地活在这世上。”
傅简说完,笑了笑:“社长别这么暴躁,我已经准备好了。”
花颜感到一阵困惑,怎么感觉面前的傅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傅简的演出非常完美。
一群人鱼躲在礁石下竖起耳朵听钢琴,曲罢,七嘴八舌道:“确实不错,我们唱不出这种感觉。”
“我也好想拥有一架钢琴啊!”
祁温书拿着一根水草逗小鱼玩,小鱼左右拿不到水草,生气地扭扭屁股走了。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们该回了。”
他只是想最后看傅简一眼,但小小的心愿也不好完成,和女巫讨来的药水已经用光了,无法变成人类,他便无法和傅简见面。
六六:[其实你可以不离开。]
祁温书没想到六六会突然冒出来,吃了一惊,道:[不是说好了要离开?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难道你没有发现,即便不完成任务,你也能拿到积分?]祁温书神情落寞,六六忍不住多嘴一句,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讪讪道,[加油呀,你马上就能回去了。]
祁温书:[到时候请你吃我最拿手的饭。]
六六:[我没有实体,没办法吃呀。]
祁温书陷入沉默。
六六不忍心,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的。]
结果后来六六非常后悔说了那句话。
祁温书带着人鱼准备潜入海底,天色却骤然变深,墨云
一片片铺天盖地压下来,海底漩涡开始聚集。
“糟了,是暴风雨!”船长一看,震惊道,“立马通知游客乘坐逃生阀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喇叭连带着警报尖锐地刺入耳朵,学生尖叫惊恐地跑向甲板,东摇西晃到根本站不稳,一时间快乐的气氛骤然直下,险些变成灵异恐怖片。
“你干什么去?!”花颜眼瞅着傅简像着了魔一般往大海里冲,又惊又吓,连忙拉住他。
傅简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唇角。
“去找他。”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
没有带任何逃生措施。
祁温书看到傅简落海,简直快吓死了,带着他拼命跑,但暴风雨太猛烈了,漩涡几乎要将两人一起卷进去!
傅简在他耳边轻声说话,呼吸带出灼热的气息,在冰冷的海水中对比尤为明显:“小七。”
“你别说话……”祁温书忽的一愣,不确定地反问,“你叫我什么?”
傅简却是不说话了,在漫天宛若凌厉刀锋的环境里轻轻触了下他的耳垂,声音低哑:“等我回去,找你。”
那场暴风雨实在太大了,却只有一人全无踪迹,后来无数人下海捕捞,毫无所获。
该世界完
第149章 回到现实(1)
“祁先生,之前我们误诊了,其实并不是恶性肿瘤,只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您就能康复了!”医生说,“非常抱歉,让您住院这么多天。”
青年脸上不带一丝讶异,微微笑了一下:“多谢了,手术什么时候进行?”
“虽然只是小手术,但还是需要多观察几周,第三周——”
医生翻着病历,话还没说全便被轻轻地打断:“我下周有事必须出去,可以么?”
医生犹豫一下:“可以是可以,但你体质差容易晕倒,若是没人在旁边看着……”
“——我看着。”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乍然出现,祁温书浑身一僵,垂下眼刻意不让自己去看那人。
医生见祁温书对那人冷淡的模样,不放心道:“你是病人的家属?”
周时刚吐出一个“是”字,根本顾不上表明自己身份,便被医生拽到一边,义愤填膺地骂了半个多钟头。
“你前几周怎么都不来看看他?你知不知道他之前一个人做化疗做胃镜有多痛苦?没见过像你这么不靠谱的家属!你是他哥?是不是亲的!”
周时对医生的怒斥持全然接收的态度,抬眼时轻轻扫了一眼祁温书,眼中全是心疼与无奈。
“我是他男朋友。”
“男——”医生一噎,剩下半摞打好的腹稿全没了。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态度,明着是不支持不排斥,但大部分人依旧墨守成规,接受不了这样“惊世骇俗”的关系,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结婚生子?简直搞笑!
敢就这么光明磊落说出来的人,不说人品如何,至少勇气可嘉。
再看眼前的人,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眼中有神,衣品尚可——腕表十分低调地隐埋在黑曜石袖口之下,看上去像是个成功人士,也不像是衣冠禽兽……
“那个,您有什么要嘱咐的吗?”周时压根没提他当时根本不知道祁温书生病这事,这人没告诉他不说,自己偷偷跑到医院拉黑他的电话,换了手机卡让他满世界找不说,一个人孤独病死直到系统找上他这事也不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
医生愣了下:“什么?”
周时非常诚恳地说:“他的病情,需要注意什么,用什么药,用量如何,平时饮食有什么忌口,麻烦您都告诉我。”
医生见他拿出手机打算录音,彻底无语。
“只是个小手术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好吗!!”
医生成功被周时烦走,周时关掉一小时的录音,终于原路返回,打开了病房的门。
“咔嚓——”
门开的声音异常清晰,瞬间打断了祁温书的思绪。
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霎时紧绷,祁温书眼神游移,不看周时,问:“你怎么来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和祁温温在一起,筹备婚礼吗?
周时久久不说话,祁温书半晌没听到声音,以为周时生气了,连忙抬头,却窥见周时眼中的情绪——非常复杂。
祁温书一怔:“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周时很喜欢吃苹果,平时能一口气咔嚓掉三四个。
他拿起刀,果真开始认真地削皮。
耳畔传来轻声叹息,随后手被握住,皮肤相触的细腻感觉登时令祁温书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周时从他手里近乎于“抢”走了刀和苹果。
“你是病人,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削水果。”
周时语气平静,但祁温书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又酸又麻又有点甜,甚至还多了分期
待。
但他不敢问,就算这问题已经成了他的心结,他也不会问出口。
周时:“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温书立刻开始找借口:“你忙,我不想打扰你。”
事实上这借口他已经想了很久,否决掉无数个,最后还是选了个非常平淡的。
对啊,他已经用这个借口开导过自己很多次了,每一次都很成功。
“对,我是很忙,忙到你高烧四十度都不愿意给我打电话,忙到你一个人孤孤单单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候都不愿意联系我,给我一个机会!”周时嘲讽地翘起嘴角,“我在你心中,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而已,对吧。”
“……”
周时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祁温书反应了将近一分钟,周时把苹果递到他唇边:“咬。”
祁温书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确定道:“你怎么知道?”
周时为什么知道他高烧,为什么会知道他——曾经死过一次?
周时看着他,重复:“咬。”
递到嘴边的东西,祁温书觉得别扭,欲伸手去拿,却见周时干脆利落地收回手,把苹果往垃圾桶一扔。
祁温书顿时急了,他还没吃上呢!那可是周时亲自削的苹果!
周时拿餐纸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随后倾身过来,看着祁温书的眼睛,道:“如果你不愿意,就推开我。”
一切都像是被放慢十倍的画面,祁温书看着周时离他一寸寸静了,脑中一团乱麻。
周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做什么?
我……我该怎么办?
一切都没有理清思绪,但只有一点,无论周时想做什么,他都不愿意反抗。
周时轻轻地吻住了他,在他沉睡多时而显得苍白干涩的唇瓣啜吻,像是在安慰他,半晌又抵住他的舌尖缠进去,逼得祁温书轻轻“唔”了声,苍白的脸颊顿时染上了红晕。
他的手抵在周时胸口,却毫无威胁力,甚至说,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
在这一吻的甜蜜当中,祁温书的心翻起了蜜罐似的惊涛骇浪。
也许过了一个世纪,直到祁温书觉得产生了眩晕感,周时才放过他,却仍旧离他很近,在他耳畔道:“我刚和医生说,我是你家属。”
祁温书疑惑:“嗯?”
是哥哥那样的家属吗?
周时似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我说,我是你男朋友。”
轰——
祁温书摇摇欲坠的心脏,终于承受不住万般情谊,彻底漂浮在糖海中,化为了一片片糖蜜般的羽毛。
“你说什么——”祁温书说。
他还在梦里吗,还是在任务世界里,为什么周时会和他告白!
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