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鸡蛋面不加蛋
“你居然能化成风,好厉害。”
左逐放下碗,淡淡问道:
“怎么认出来的?”
陈亦辞摸了摸碗边缘,发觉有点烫,接过来吹了吹:
“风里有阵清香。”
他每次靠近左逐的时候,冷冽的清香会似有若无的传出来。
而刚才的风里有一阵清香,和左逐身上的清香一模一样。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只能这么解释了。
左逐化成了风,一直在自己身边,从他的耳畔刮过。
“而且,那么大的风,汤碗早该被吹跑了,然而汤面上连个波纹都没起,肯定是你故意避开了。”
左逐望着他,难得的点了点头,突然开口:
“初赛节目准备得怎么样?”
陈亦辞没对谁说过他要参加节目的事,自然也没对左逐说过,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了。
无论是这个世界的事,还是现世中的事,好像就没一件左逐不知道的。
这次穿书已经快两个礼拜了,这会儿再听左逐提起比赛,陈亦辞居然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还不错。”
陈亦辞是真的很自信,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转圈的时候已经不会站不稳了。
这简直是莫大的进步。
他打算回去再练练,争取上台表演时不会卡壳。
左逐搅拌着汤里的绿豆,绿豆看上去绿莹莹的,很多很饱满。
陈亦辞穿过来的时候没带多少豆子,每天给众人煮汤,一大包已经快见底了,为了可持续性发展,他豆子放得少,每个人碗里就几颗豆子。
但给左逐的是另外煮的,他私心放了一大把,又撒了一大把白糖,绿豆汤又甜又香浓。
左逐毫不留情道:
“你身体不协调,基本功完全不过关。”
“跳好舞对你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陈亦辞有些沮丧,这几天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像是被浇灭的火苗,蔫巴巴道:
“哦,我知道的,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天赋……”
左逐没有否定,淡淡的搅拌着汤碗,开口道:
“你完全可以退赛。”
陈亦辞拿起树枝在地上乱画圈,心情像是被木棍搅乱一样,有些乱有些复杂。
他本来也没有进行过专业的训练,更别提什么天赋,转个圈不把自己转晕都算好的了。
所以正如左逐说的,他确实不适合从事唱歌跳舞。
但不知怎么,话说出口却变成:
“我想试试。”
就算跳得不好看他也想试试。
两人都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过了许久,陈亦辞被压抑得有些不自在,觉得气氛有些僵硬,刚想接个话题开口时。
左逐突然放下碗,淡淡出声道:
“你明天下午过来,我在这等你。”
第10章
陈亦辞来的时候并没看见左逐。
他周围都找遍了也没看到人影,转了半圈只好作罢,把带来的饭菜小心的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他最近看见左逐的次数越来越少,昨天左逐让自己在这儿等他,结果今天来也没看见人影。
他刚放下,一阵风刮过吹起他的衣角,风大有越刮越大的趋势,他抱住了旁边的竹子才不被刮走。
眼看着竹子被风吹得就要连根拔起时,风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吹起了他的发丝。
陈亦辞闻见一阵熟悉的清香,惊喜的一下子放了手。
然而在他刚放手的瞬间,风把他整个人裹住带了起来,强大的风力把他带到了空中。
陈亦辞下意识就想要去抓竹子,抓到了一片虚空,心内正不安时,几片叶子落到他手中。
还没来得及抓紧,他就落到了一大片冰面上。
周围的竹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雪。
他正站在这片冰雪之上,周围一片苍茫。
他展开自己手里的叶子,发现上面画着几个舞蹈基本动作。
下腰、劈叉、横叉、单腿直立……
都是图解,看上去通俗易懂。
陈亦辞这段时间倒是一直在练这些动作,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除了场地特别了点。
陈亦辞好奇问:
“为什么来冰面上练舞啊?”
风声没答话,只听见风声减弱直至完全消失。
接着是幻化出实体的左逐踩着水面走过来,往下压他的身体。
陈亦辞冷汗从头上冒出来,只觉得疼痛难忍。
他的身体特别僵硬,练舞得循序渐进,这才练了几天,劈叉还不能完全劈下去,可能会拉伤。
左逐把人直接往下压,身下的人冷汗一直冒,他手上动作反而变本加厉。
陈亦辞忍得倒吸一口冷气,唇都咬破了,只觉得自己下半身好像撕裂了。
两条腿直直的绷成一字,脚背绷得笔直。
陈亦辞趴在冰面上,明明是冷得冒气的冰面,汗水却从头顶上淌了下来。
左逐淡淡看了眼身下的人,接着放开手:
“别动。”
仿佛骨头撕裂一般的疼痛传来,陈亦辞在蚀骨般的疼痛间隙迷迷糊糊的乖乖点了点头,软软糯糯的小声说了句好。
左逐垂眸,望了眼冰上的人后,起身离开了。
感受到那阵清香从自己身边消失后,陈亦辞松了口气。
他倒是不觉得有多冷,虽然冰块冒着寒气但丝毫没有被冻到的感觉。
就是疼。
他疼得不行,偷偷的想起个身,撑着冰面酸痛的手甩了甩,刚想撑着冰面慢慢收回腿,就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响起了一阵冰块碎裂的声音。
然后在两秒之内,周围的冰面全部碎裂,漂浮四散开来。
除了他趴着的那块冰。
周围的冰块越飘越远,很快陈亦辞趴着那块冰仿佛成了海洋中的孤岛。
……
他终于知道这个冰面的作用是什么了。
冰化得很巧妙,刚好贴着他腿的轮廓,严密合缝。
陈亦辞一动也不敢动,像只小北极熊一样无助又可怜。
就在他怀疑自己的腿今天回去可能会断掉的时候,前额的头发被风轻轻吹拂。
风带来些微的凉意,携裹着一阵清香,拂过他全身。
陈亦辞感觉自己的双腿轻巧了些,疼痛减轻了不少。
陈亦辞盯着被风吹起的衣角,意识也像是被暖风吹过一般,迷迷糊糊想睡觉。
他睡着时意识朦胧,但能感觉到有轻轻柔柔的风一直在他耳畔。
陈亦辞高兴的叫了一声:
“左逐,是你吗?”
空气在流动,但没有回应。
陈亦辞不屈不挠:
“我还以为你走了,我给你带的饭你吃了吗?”
隔了好久,空气里才淡淡传出一声嗯。
陈亦辞保持着痛苦的压腿动作,脸上笑容却傻呵呵乐滋滋的。
他感受着穿梭在指尖的风,觉得有些痒,下意识想动,被呵斥道:
“别动,会掉下去。”
陈亦辞看着自己身下岌岌可危的冰块,心有余悸的乖乖哦了一声。
叶子上画的都是基本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