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沧浪
吃穿都要最好的,哪怕是一点不合心意,就要折腾。
大婚第二日,顾渊仅仅是与赫连笙吃了一顿早饭,就目睹了对方皱着张脸,一口未动桌上小菜的样子——
厨子是新来的,不知道他的口味。
他摇了摇头,注意到一旁柳黎依旧抿紧的唇,只当他是不信,转移了话题:
“行了。”
“回去之后,跟我到书房。”他道,“我考考你近日的功课。”
这话一出,柳黎抿紧的唇才松开,小声应“是”。
*
顾渊原以为,赫连笙的那句话,又是他随口而出的玩笑话。
他没放在心上,照旧做着自己的事:
看书。
虽然他心知,跟皇家成亲,自己大概率没办法参加第二年的会试。
只是这一日,他正在书房,却听到了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
他怔了一怔,放下笔,走到了外头。
然后……
他看到了一个个,如流水一般,被一群仆从抬进来的大箱子。
那些箱子上,每一个,都打着毓王府的标记。
作者有话说:
猫猫:做了标记,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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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月
◎“我最近在考虑把顾渊药晕了丢到床上。”◎
京城最近又出了桩新的轶事。
之前那位闹着要和男人成亲的小殿下,最近又有了新的幺蛾子。
他成亲的那位公子不喜欢他,他便变着法儿地买新奇的玩意儿来讨好他。
据说,送东西的车浩浩荡荡地占了半条街。
最后,却被那位公子尽数退了回去。
可谓是,郎有情,妾无……
“……念完了经了么?”
“不想帮忙就滚回去。”赫连笙抬起眼,“吵得我耳朵疼。”
刚刚才一字不漏地转述完市井八卦的赫连衡眨了眨眼睛,自觉没趣,躲在一旁的软榻上挑糕点吃。
这些日子下来,经过赫连笙的摧残,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家小七,这回是彻底栽了。
换做往日,若是有人敢传这种东西,当天晚上消息来源就要吃苦头。
更不用说在茶楼大肆宣扬,还编成话本。
他越想越觉得神奇,再一抬头,发现赫连笙已经拿着一卷字画出去了。
他愣了愣,跟着出去,看到他把字画交给一旁的侍女。
“送到顾府。”他道。
小侍女躬身应是,转身离去。
赫连衡靠在玄鹤宫的门上,啧啧有声:“前朝大家房时杰的画,上面还盖了先帝的印章。这画拿出去可是有价无市,你就这么给了啊?”
“我不懂画。”赫连笙漫不经心地道,“放在我手里也是浪费。”
独孤雅不善琴棋书画,赫连笙随了她,与风雅二字根本不沾边。
他是听了人说,顾渊最喜房时杰的画,才从库房里翻出了这幅。
……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把握,顾渊会收下。
世人如何说他,他其实并不在意,左右唾沫星子溅不到他身上。
但是,他在意顾渊。
这些日子,无论他怎么变着法儿地给顾渊送东西,对方都只是淡淡的一句“多谢殿下,您的好意臣心领了。东西还请收回去吧。”
有一次,他恼了,直接吩咐送东西的太监把东西搁了就走。
第二日,顾府的人就来准时敲他的门。
他不收,那小孩儿就在门口哭,哭得他不胜其烦,差点把人拎过来打一顿。
他不明白,当年独孤雅就跟老头儿见了第一面,两人就能私定终身。
怎么轮到他了,他喜欢的人却这么油盐不进。
就因为他是个男子?
越想越烦,他揉了揉太阳穴,琢磨着干脆强上了算了,耳边却突然听到了宫人的禀报:
“殿下,四殿下来了。”
*
赫连瑾是为了不久之后北殷使臣入京一事来的。
因此,尽管赫连笙十分想将他赶出去,但还是让人进了门。
赫连衡有事先行离开,屋中寂静,侍女上了茶便躬身退出。
茶香袅袅,端方优雅的人低头呷了一口,轻笑着赞了一声:
“好茶。”
“是吗?”
“这茶是四哥之前送我的生辰礼。”赫连笙漫不经心地道,“若是四哥喜欢,带回去便是。”
空气中有一刹的寂静。
片刻后,赫连瑾面不改色地道:“原是如此么?”
他又尝了一口,笑道,“确实。”
“南樟产的绿茶。”他轻轻放下茶杯,“刚刚居然没有尝出来,七弟有心了。”
赫连笙对他笑了一笑,十分纯良无辜。
“四哥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赫连瑾道,“此次父皇让我协助礼部接待北殷使臣等一干事务。我想着,贵妃娘娘是北殷族人,七弟或许对北殷风土人情更为了解一些。”
“一些饮食禁忌等。”他道,“七弟可否告知我,我也好有个准备。”
没等赫连笙说话,他又笑道:“我知道,这些礼部都有备案。”
“只是……”他道,“这一回,我听闻,北殷族的二殿下也要一同来访。”
北殷二皇子独孤泽,与独孤雅乃一母同胞,是独孤雅的弟弟。
也是赫连笙的亲舅舅。
姐弟二人关系亲厚,独孤泽与她还有赫连笙均常有书信来往。
赫连笙虽然不喜赫连瑾,但也不至于在正事上刁难他。
略略思索了片刻之后,他就挑了一些重点告诉了赫连瑾。
赫连瑾一一记下,末了,笑道:“多谢七弟了。”
“举手之劳。”赫连笙道。
他说完,一抬眼,看到了门口派往顾府的小太监。
他顿了顿:“四哥还有别的事么?”
赶人之心昭然若揭。
赫连瑾还在思索他刚刚说的事情,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沉默了一会儿,失笑:
“七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直率。”
他笑叹道:“父皇怕也是因为这个,总是要多偏爱七弟一分。”
赫连笙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那四哥高兴么?”
赫连瑾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你我是兄弟,父皇喜爱你,我自然高兴。”他笑道,“七弟缘何这样问?”
赫连笙看着他面上八风不动的笑容,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也挺佩服这样的人。
别的不说,就这对着讨厌的人面不改色地装亲热的工夫。
他永远也学不来。
门口的小太监还在焦急地等着,他懒得再调戏赫连瑾,起身:“四哥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休息罢。”
“我还有事。”他道,“就不留四哥了。”
“去找行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