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南
“你们这些极贵之人,既要我殚精竭虑赚取财富,又处处提防试探我,我一退再退,已经退到此生不娶,离开运宝司后寄情山水。”
“有我这么个困兽还不够,又来逼苏家,纵孙行凶,欺人太甚!”雅公子连续挽出一串耀眼的剑花,将赵家护卫手中剑全部打散,毫不在意飞出的剑会伤到人。
数柄剑叮当落地,仍有余音。
锦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瘪着嘴,被郑鹰放下,立刻抱紧了赵国公的大腿。
“你惹今日敢动苏宅之人一根头发,我就毁了运宝司!”雅公子掷地有声,“我说到做到。”
所有人都惊呆了,温文尔雅、丰神俊逸的雅公子被触到逆鳞,比杀神赵国公更惊人!
苏衡受惊过度,甚至以为眼前的一切是幻觉,小太阳钟昕竟然有这么大脾气,竟然因为他与赵国公硬杠。
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觉得雅公子光芒万丈。
不,静妙法师、长公主、雅公子和太子殿下密谈、准备了这么久,这时候与赵国公闹翻,没有任何好处,此时此刻的他们不能意气用事,只有和解才能共同面对。
今晚这事怎么如此蹊跷?
说不通啊。
苏衡被疼痛激得格外清醒,猛地想到了以前在儿科轮转的“小魔王”,表现与锦儿很像。
苏衡忍着浑身的疼痛,走到雅公子身旁,握住他的手中剑柄,轻声道:“我没事,谢谢。”
“真没事?”雅公子握着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真没事,感谢刘大人在营地的恶训,我摔倒的时候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减少伤害。”苏衡用了自认为最温柔有力的嗓音,这才拿走了雅公子手中的长剑。
赵国公和赵家护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却难掩尴尬。
苏行远赶紧上前劝说:“国公大人,急症耽搁不得,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赵国公摸着锦儿的头回答:“行远啊,如果国都城有更高明的郎中,老夫何至于闯宵禁来这里?”
锦儿更用力地抱紧了赵国公的大腿,身体却忍不住颤抖,眼泪鼻涕一起下:“阿祖爷,锦儿冷,锦儿好难受……”话音刚落,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双眼紧闭,呼吸急促。
苏衡上前一摸额头,靠!比刚才烧得更厉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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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刚强的熊孩子
赵国公抱着软软的锦儿, 吓得肝胆俱裂:“行远,苏衡,锦儿怎么了?”
苏行远还是上前施了金针, 片刻以后, 锦儿醒了, 一醒就大哭大闹:“阿祖爷, 锦儿不能让苏家治病,锦儿会死的,不能让他们碰……”
“阿祖爷已经没了阿爹,不能再没有锦儿了……呜呜哇……”
“锦儿说好要一直陪着阿祖爷, 不让阿祖爷伤心的, 啊啊啊……”
赵国公心疼得老泪纵横,手足无措地哄。
雅公子盯着赵国公:“愿意死马当活马医么?愿意的话,就好好配合。”
赵国公这时才明白,锦儿的病情已经重了, 眼下除了苏家, 没有其他选择,权衡之下,一咬牙点头:“只要能治好锦儿, 怎么样都行!”
苏衡面对病人, 个人情绪收敛得很好:“国公大人,草民也只能尽力而为。万一小公子有何不测, 这重责草民可担不起。”
雅公子站到了苏衡身旁,与赵国公视线对峙。
锦儿烧得脸颊通红, 眼泪汪汪地开口, 眼神却非常坚定, 小拳头握得紧紧的:“阿祖爷, 锦儿会一直一直陪着您的。”
片刻以后,赵国公退让了,吩咐:“取纸笔来,老夫写免责文书。”
苏衡重新整理了一套治疗方案,让赵家护卫扶着锦儿,问:“不泡在木桶里,擦身总可以吧?”
锦儿看了看苏衡,又看了看赵国公,点了点头:“嗯。”
“小胖,铜钱,麻烦再准备温水!”苏衡转到屏风后面,从空间里取出干净的铺巾和布巾,还有消毒液。
赵国公紧张地握着锦儿的小手,被烫得手心发抖。
“国公大人在,护卫大人也在,”苏衡蹲下身与锦儿平视,“你很安全,但是你的病情很重,如果不好好听话,很可能就没法陪大人了。”
“君子一言!”锦儿努力打起精神。
“首先,先擦浴退热,然后你出汗太多,要喝很多梅子茶,不然会虚脱。”苏衡可不打算给这熊孩子挂水,他持续大喊大叫,只会让病程发展得更快。
“好!”锦儿紧紧抓着赵国公的手。
很快,苏衡给锦儿擦浴完,用干净的大布巾把他包起来,然后拿了梅子茶给他喝。
“阿祖爷,这药很好喝啊……”锦儿一盏茶下去,两眼放光。
赵国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干巴巴地问:“还要么?”
“要!满上!”热度很快退了的锦儿很豪气地吩咐。
苏衡却把茶盏没收了:“你身上的水泡破了,嫩皮很容易被外邪侵扰,所以要给这些外皮消毒包扎,保护起来。”
锦儿一挺小胸膛:“来吧!”
“非常疼,”苏衡看了一眼锦儿,又看向赵国公,“但必须要做。”
“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不能怕疼!”锦儿说完咽了一下口水,很大声,微微颤抖的双腿泄露了心底的害怕。
“国公大人,您来抱着吧,不能让他乱动,这很重要。”苏衡拿起棉花蘸了消毒液,一股大邺不曾有的气味在客厅弥漫开来。
赵国公硬着头皮同意。
“啊!!!”锦儿一声惨叫,大颗眼泪掉下来,却能咬着牙没动。
客厅里的大人们都动容了,赵国公的心疼得像在火上烤。
苏衡在铜钱和小胖的帮助下,以极快的速度把水泡破口处理完,涂上了苏家药膏,包好,抬头就看到咬破嘴唇都不吭声的锦儿:
“行,草民敬小公子是条汉子!”然后把他新出的汗擦干。
“哼!”锦儿疼得脸都白了,仍然硬气得很,“说到做到!”
赵国公小心翼翼地搂着锦儿,仿佛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勉强保持镇定:“接下来呢?”
“接下来,请国公大人把小公子抱到苏宅的病人房,屋子里非常干净,”苏衡停顿一下,“进屋前要更衣,以防带入外邪。”
很快,一行人更衣完,把锦儿送进了新装修的、第一次使用的病房,等把他半固定安置在床榻上时,锦儿已经昏昏欲睡。
“小公子,先别睡,草民给你调药吃,药不苦,还能点甜。”苏衡拿出所有的耐心,来哄这个让人头大、又令人心疼的熊孩子。
目前来看,锦儿和儿科病房那个大魔王,像了个十成十,只希望锦儿有个和大魔王不一样的结局。
这样想着,苏衡加快了调药的速度,最后拿了一个小半勺的抗生素,和一大凉白开,端到锦儿面前:“把这个放嘴里,用白水喝到没有味道就行。”
锦儿连眼皮都撑大了,满脸问号:“就这么点?”药碗一直都很大,汤药都很苦的。
“这是我家新出的秘药,一点点就好,”苏衡随口胡绉,“喝完,有蜜饯,饴糖和枣糕……想吃什么都可以,不用忌口。”
锦儿抢过小勺往嘴里一倒,然后捧着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一抹嘴:“没味道了。”
苏衡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长条食盒,采买回来的战果之一:“挑吧,想吃什么都可以。”
“哇!”锦儿的眼睛越瞪越大,“真的随便吃吗?”
“什么都可以尝一点,垫一下肚子然后睡觉,醒来以后还有为你特制早食,肯定不苦,好吃管够,”苏衡也保证一下,“草民也是说到做到的。”
锦儿伸手就要抓,被苏衡一把抓住:“吃东西前洗手。”
锦儿吐舌头做了一个大鬼脸,乖乖地被赵国公擦干净双手,满食盒挑着吃,边吃边说:“阿祖爷,你也吃,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自己吃一点,不忘给赵国公也喂一点,直到苏衡把食盒收了。
“饭后漱口。”苏衡递去一碗白水。
锦儿乖乖漱完口,在地上走了几圈,然后被抱上床榻按规定姿势躺好,很快就睡着了,即使睡着了也不忘抓紧赵国公的手。
赵国公不错眼珠地在床榻边守着。
苏衡长舒一口气,总算安静了,虽然是暂时的,整个人松懈下来,身心俱疲。
雅公子说的没错,给达官显贵看诊,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苏衡让赵小胖搬来了屏风、矮几和凉席,窝在屏风后面坐下,左手握着炭笔沙沙写着治疗方案和一日食单,然后想着应该选锦儿喜欢吃的做。
又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拿着纸笔给赵国公,沙沙写道:“小公子平日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哪些不能吃……”问了许多。
赵国公逐一写在纸上,没有半点犹豫。
苏衡又到屏风后面把食单拟好,交给屋外的铜钱,站在门边犹豫片刻,还是回到病房,与赵国公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气氛相当尴尬。
但是苏衡秉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泰然自若地往屏风后面走。
“不歇着么?”赵国公小声问。
苏衡小声回答:“热度会再起来,需要及时退热,在屏风后歇也一样。”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躺平,抓紧时间睡冲锋觉。
只是没歇到半个时辰,锦儿的热度又起来了,苏衡立刻给他温水擦身,更换柔软宽大的布巾,再给他喝淡得只有梅子味的梅子茶。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锦儿才重新入睡。
苏衡再打算躺平时,屋外天已经大亮了。
赵国公望着锦儿,又扭头看向屏风后隐约的苏衡,内心的焦虑不安在苏宅厨房飘出的吃食味儿中,渐渐散开。
雅公子路过病房,不管过得多惊心动魄,看到苏衡窝在矮几上专注地写写画画,就有一分岁月静好的安心,回到地下准备密谈事宜。
陈牛照例来苏宅蹭早食,在厨房连吃了五碗小馄饨,抹着嘴找苏衡,意外发现客厅里有五名陌生护卫,发现苏行远、铜钱和小胖明显的疲惫,赶紧凑过去问:
“小胖,怎么这么累?”
“大牛哥,我们一晚没睡,啊……”赵小胖打了个大呵欠,“不能问不能说。”
陈牛立刻会意,比了个封嘴的手势:“军医在哪儿,我有发现。”
“衡哥在病房守病人呢,你先和我一起去集市买食材吧,今日要采买好多东西呢。”赵小胖半靠在陈牛身侧。
“可是,我这事儿还挺紧急的,”陈牛一根筋,“还是先告诉军医,然后再和你一起采买。病房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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