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名医系统以后 第29章

作者:流云南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种田 穿越重生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衡仔细观察老军士最细微的表情,之前强忍疼痛的眉间褶舒展开来,五分钟没有发生过敏反应,十分钟后呼吸心跳都趋于平稳……

老军士连连摆手:“哪儿都好,真的没有哪里不好……伤口还凉快,比刚才舒服太多了……”

“我!”

“我!我!”

苏衡第一次用鱼皮,秉持谨慎小心原则,想观察更长时间,并没有理会。

另外两名伤员急了:“军医,我们呢?”

周皮匠的额头汗水直冒,胸腹处的疼痛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军医,我知道你是小心的人,可是,真的疼得快受不了了……”

苏衡犹豫片刻,也把处理干净的生鱼皮给他俩敷上,伤员的反应几乎是立即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其实,对烧伤军士们来说,整晚的疼痛几乎让他们发疯,现在痛感减了大半,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三名军士就睡得东倒西歪。

一时间,医舍里静悄悄。

苏衡一边在病历上刷刷地详细记录,一边琢磨:

生鱼皮的保湿和生物膜特性,大概能维持两三个时辰,鱼皮发干就会失去这种效果,一次敷用需要三条鱼的六面皮,一天要换四次鱼皮……

养在水缸里的鱼还有多少条?能供他们换药几日?

不对,不能完全指望生鱼皮,还要从饮食营养、伤药和血液循环多方面入手,使他们能尽快复原。

于是,苏衡又偷摸去了空间,取出了一部分苏家秘药,写下服用方法,又开始写食疗单,好不容易整理出完整的治疗方案,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衡儿?”刘钊夜审偷袭犯出了石牢,就听陈牛说苏衡熬了整晚,到现在还守在医舍,急忙拄着拐杖赶来,就看到苏衡累得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病榻旁,歪歪斜斜地几乎坐不住。

“嗯?”苏衡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

“衡儿,快醒醒……”刘钊赶紧摇醒苏衡。

“清明还没醒吗?”苏衡吓得一激灵跳起来,没跳成却磕到了肩膀,疼得直皱眉头,这才清醒过来,急忙起来要去一号医舍。

“你站着!”刘钊立刻拦住苏衡。

“刘大人,能不能再找些心细动作轻快的军士来,给我打个下手?重病人这么多,只靠我赵小胖和铜钱三个人,完全忙不过来。”苏衡觉得视野有些发虚,知道身体极限快到了。

“行,我这就去找人来,你赶紧去休息,”刘钊注意到苏衡的脸色正在发白,“你走路小心些……”

“是,大人。”苏衡眯着眼睛,脚步有些沉重地向药舍走去,经过一号医舍时,还是硬撑着检查了一下清明的情况,虽然还是没醒,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衡哥,你的脸色好难看。”铜钱有些担心。

“哪有?衡哥只是困了嘛,”赵先机打了个呵欠,“我也困了啊……衡哥,你放心,有我们在,你先去休息。”

“行,有事叫我。”苏衡烦透了在绥城弱不禁风的状态,三步并作两步向药舍走去,视野越来越模糊。

推开药舍门的瞬间,苏衡看到刚好在门边的雅公子,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借过,太累了……”

雅公子偏过身,将苏衡让进来,又关上门,回头见他一动不动地背对自己站着,有些诧异。

苏衡确认药舍门关以后,终于像电量耗尽的电动玩具一样轰然倒下。

雅公子好心想看一下苏衡怎么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重重压住,可怜的他只来得及抱住了苏衡,这人肉垫子真不好当,摔得太疼了。

猞猁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新游戏,兴冲冲地凑过来,忽哧忽哧地使劲嗅着,还伸出大萌爪扒拉了几下苏衡。

苏衡被扒拉得有些痒,迷迷糊糊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下巴搁在了雅公子的颈窝,含糊呓语:“钟昕……”

雅公子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从小到大他都排斥旁人的靠近,现在他势力越来越大,越没人敢靠近他,更别说这样放肆地把他当垫子抱紧。

只是,平日有人稍微离他近一些,他就本能地厌恶。

可现在,他没有强烈的排斥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与他第一次吃到沸腾鱼片时的感觉十分相像。

向来有条不紊、精于算计的大脑里,瞬间浮出许许多多的、与大邺完全不同的景象、人和物……虽然转瞬即逝,每一个都那样熟悉,似乎有人在他耳畔低语:

“我好累啊,真的,一晚上做了三台急诊手术,让我抱一下……”

似曾相识的语气,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雅公子虽然很不安,却觉得,这些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景象,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亲身经历。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新鲜的罗非鱼皮,曾在非洲用来代替昂贵的“人造皮肤”使用;也曾经被兽医用来治疗烧伤严重的熊掌;至于,为什么没有在临床推广使用,这件事情某南就不清楚了。

另外:请小可爱们把网文与现实区分开,罗非鱼皮可以用,但详细的用法和处理,某南并不清楚,大家请勿模仿。

小剧场:

N久以后的某一天,苏衡被雅公子翻旧帐,大声争辩:那些天我累死累活,还要给你做鱼吃,真的累倒了,不是故意要拿你当垫子的!

雅公子微微笑,抱住了苏衡……

(好肉麻啊,某南遁)

第051章 高热不退

两个时辰后, 药舍外就传来了陈牛的大嗓门:“军医,换药的时候到了!快出来!”

苏衡睡得迷迷糊糊的,沙哑着嗓子:“我好累啊, 真的, 让我再睡一会儿……”说完又搂紧了被子,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下意识觉得被子有点怪。

“……”雅公子的耳朵被苏衡温热的鼻息喷得通红,还蔓延到了颈项。

“军医,快出来,换药时间到了!你让我来叫的!”陈牛有点着急。

然后, 苏衡被抱紧的“被子”大力摇醒, 勉强撑开眼皮,被熟悉又陌生的黑亮眼睛吓得滚下了“被子”,受惊过度地连滚带爬窝到了屋子一角,睡意全消只剩惊恐。

他?竟然把雅公子压在身下睡了两个时辰!

雅公子保持着躺平的姿势, 本就慑人心魂的眼睛里满是锐利和愠怒, 身体略有僵硬地撑起来,慢慢踱步到苏衡面前,像随时会袭击的猛兽, 浑身散发着极强的压迫力。

苏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篓子捅大发了!

“军医,快出来, 再不出来我撞门了啊!”陈牛真急了。

苏衡从来没这么感谢陈牛的急性子,急忙举高双手求饶:“雅公子, 我先去看一眼病人, 什么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雅公子浅粉的嘴角一弯, 在苏衡冲过身旁的时候伸出一脚。

“咣!”苏衡猝不及防摔了个五体投地, 怂得都不敢哼一声,又连滚带爬地起来冲出药舍逃进医舍,劫后余生地活像刚逃出了“鬼屋”。

医舍里的刘钊有些困惑,从没见苏衡这么慌张过,好像闯了什么弥天大祸。

苏衡强行恢复镇定,见三名烧伤病人还睡着,让陈牛打个下手,用赵小胖打造的镊子,揭下变干的鱼皮并没有粘着伤处,暗暗感慨,然后再覆上新鲜的生鱼皮。

刘钊完全信任苏衡的医术,烧伤烫伤病人多痛多惨,近十年里见过无数次,每次换药都像走鬼门关一样,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随意又轻松的。

苏衡换完药,暗暗松了一口气,烧伤处已经稳定下来,渗液基本停了,这是伤口在恢复的先兆,只是三名病人都起了不低的热度,只有鱼皮没有抗生素,也不知道他们能撑多久。

虽然他知道青霉素怎么做,但是制作过程需要很多粮食和极为干净的制作环境;退一万步来说,刘钊提供了所有条件,等大量青霉菌培养出来,病人以营地现有的条件完全是白日做梦。

苏衡只能先给他们物理降温,能降一些是一些,等他全部忙完,又坐到病榻旁做记录,刷刷地在纸上写得飞起,感染这个避无可避的生死关就这样矗立在眼前。

如果他不是穿越来的,能想到鱼皮法就很了不起,可他见识过发达的现代医学,知道这三个病人不该死于感染,“不甘心”三个字盘桓不去。

就在这时,苏衡想到了“名医系统”,这个系统可能有不小的Bug,从鹿鸣涧营地到这里,他救治了好些病人,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治愈五名病人”的奖励,这拖延症也太厉害了!

苏衡的浓眉越皱越紧,一不留神,笔尖把病历纸戳出个窟窿。

陈牛特别关心地问:“军医,你刚才是不是摔了一跤,摔疼了吗?”

“摔了?摔哪儿了?”刘钊一听就急眼了。

“没摔,”苏衡硬挤出一个笑脸,“就是有点累。”

没进小憩空间补觉的后果很严重,两个时辰里他做了许多梦,每个梦都和钟昕有关,梦境把他和钟昕相遇相知到生离死别的过程,快进循环播放了许多次。

所以,当他睁眼看到雅公子的黑眼瞳时,差点原地去世。

深刻体会了一次“绑定名医系统,不成名医就毁灭”的深刻含意,没有小憩空间的助眠功能,这样连续不断地梦到他和钟昕,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在梦境里发疯。

苏衡闭上眼睛五秒,勉强把病历归整到位,强行压制住所有负面情绪,转移话题:“刘大人,之前不是说好,找些动作轻快的军士来医舍当看护的吗?为何是你们守在这里?”

刘钊无奈地直摇头:“都是个糙军汉,笨手笨脚的,差点把他们三个给疼死,根本挑不出。郑鹰倒是手巧,可他要值守哨位,脱不开身。”

另外,刘钊还给郑鹰安排了秘密任务,找出混入哨兵队里的探子。

苏衡只能对他们道声:“辛苦了。”又大步流星地走进一号医舍。

一号医舍里,铜钱和赵先机两人轮换休息,一见苏衡像见到救星,清明还没醒。

“衡哥,他昨晚没醒,今天早晨也没醒……”赵先机看到虎视眈眈的铜钱,生生地把后面的大实话咽了回去。

铜钱只是喊了一声衡哥,就眼巴巴地看着。

苏衡多年的职场经验,断定病人濒死的时间,鲜少有失误,这时候进来见清明还活着,实在吃惊不小:

套上粗布罩衣、换了一个口罩以后,先后做了瞳孔对光反射、肌力测试……等一系列评估,清明虽然发着高热,身体虚弱,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呼吸急促却有力,肌力仍然很强。

同样情形的病人应该昨晚就死了,就算活着也应该处于弥留状态;清明这是什么级别的变态身体素质?

清明的身体很烫,即使体质这样好,“感染生死关”才刚开始,没有抗生素治疗,他最多比普通人多支撑几日,受更多苦楚而已。

苏衡能想到的治疗措施都用过了,现在是真正的“一愁莫展”,沉默片刻,嘱咐道:“小胖,准备温热的熟水,先给他把热退了。”

“是,衡哥。”赵先机一溜烟跑出去。

铜钱盯着清明出神了片刻,扭头盯着苏衡:“衡哥,你是不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苏衡认真点头:“是,他伤得太重了。”

“真的一点法子都没了吗?”

“目前来说,是的,”苏衡觉得脑袋像有很多鼓在敲,头疼欲裂,“他能撑过昨晚,不代表他能熬过以后的每一晚。”

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残酷且无常。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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