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进行时 第135章

作者:碉堡堡 标签: 打脸 快穿 系统 穿越重生

  孟舟山经常熬夜,不过今天发生了太多事,难免精神疲惫。他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正准备睡觉,却忽然听见隔壁响起了一阵动静。

  孟舟山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家隔壁房间根本没住人。然而侧耳倾听片刻,那种搬东西的声音却更加明显了。

  他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防身用的军用匕首藏在袖子里,打开房门,走到了隔壁门前,然后屈指试探性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房间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咚咚咚——”

  有沉重的脚步声走近。

  “咔嚓——!”

  房门被人打开了。

  “你有病啊?大半夜敲什么门?!”

  开门的男子是一个孟舟山想象不到的人,赫然是严越昭。只见他剃干净了胡子,穿着黑色短袖,看起来倒也人模狗样,很像附近工地搬砖的。

  孟舟山一愣,险些没认出来,随即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严越昭拍了拍门板,没好气道:“看不出来吗,以后老子就跟你当邻居了。”

  自从连环凶杀案发生后,上面就一直不断施压,严越昭带着人不眠不休的在附近排查蹲点了半个多月。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八楼那名女人的舌头和牙齿,以及空调外机箱子上的半个脚印,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凶手似乎故意在逗他们玩,在警察严密防守的时候,一起凶杀案都没发生过。

  严越昭蹲守了那么久,一共抓到三个piao娼的,一个贩毒的,四个偷窃的,就是没抓到凶手。上面认为他浪费警力和时间,直接把案子移交给了别人,让严越昭停职在家写检讨。

  严越昭怎么可能服气,咬咬牙直接搬到了孟舟山家隔壁,打算近距离蹲点凶手。

  孟舟山若有所思:“十二楼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呢?”

  严越昭低低咒骂出声:“是个流窜通缉犯,抓局子里审了半天,跟衔尾蛇没半毛钱关系。”

  孟舟山:“你住到这儿来,孩子怎么办?”

  严越昭道:“孩子他妈从国外回来了,扔到她那儿去了,我一个人实在没精力,顾不过来。”

  “回国了?挺好的。”

  孟舟山心想案子果然变得越来越棘手了:“你们现在是谁负责案件排查,打算怎么办?”

  严越昭发现了,孟舟山老喜欢打听些机密,压低声音警告道:“少问这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警察,我凭什么告诉你。”

  孟舟山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是你小舅子。”

  严越昭:“滚蛋,我跟你姐已经离婚了。”

  严越昭说完扭头进屋,准备继续收拾自己刚搬进来的东西。却听孟舟山道:“严越昭……”

  “嘘——”

  严越昭赶紧回头打住,

  “我现在是用假身份潜伏进来的,不要叫我严越昭,以后公开场合记得叫我严大壮,这是我新名字。”

  孟舟山:“……”

  他看出来了,严越昭潜伏的决心非常大,难怪把胡子都剃了,亲儿子站这里都未必能认出来。

  “……好,严大壮,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房间不隔音,现在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你动静最好轻一点。”

  孟舟山语罢转身回房,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严越昭见状嘁了一声,也反手关上了门。

  警察埋伏了这么多天,衔尾蛇都没有在次犯案。就在他们已经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楼里却又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命案——

  这次死的是陈平川一家。

  他们的尸体是被清早上门催债的债主发现的。

  这些催债的人都是地痞混混,敲门半天见陈平川不应,自然不讲什么道理,直接把房门给踹开了,然而入目就是王素英被吊在电扇上一晃一晃的尸体。

  客厅窗帘被紧紧拉上,光影昏暗。雨季正是凉爽的时候,头顶的老式吊扇却一圈一圈转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

  吊扇上面系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系着王素英瘦小的身躯。吊扇每转一圈,绳子就勒紧一分,她就像无根野草,眼球突出,舌头半吐,在半空中随着作用力晃来晃去,头发披散下来,好似恶鬼。

  陈平川躺在床上,双目瞪大看着天花板,喉咙鲜血模糊,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数十下,整张床都是他的血。

  唯一死相齐整的,大概只有他们得了心脏病的独子陈康。整个人倒在客厅,呼吸全无。

  墙壁上被人用鲜血画了一个断断续续、异常模糊的衔尾蛇图案。

  前来踹门的小混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说不出话。哆哆嗦嗦指着王素英的尸体,喉咙吞吐不定,好半晌才终于吐出一句囫囵话:“杀杀杀……杀人啦!来人啊!死人了!”

  语罢一群人顿做鸟兽散,吓得屁滚尿流,电梯都来不及坐就连滚带爬的往楼下跑去。只觉得大清早真是活见鬼。

  彼时孟舟山还躺在沙发上睡着,尚不知晓情况,只听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才从睡梦中惊醒。

第114章 叔叔,帮我

  “外面怎么这么吵?”

  孟舟山昨天修稿到深夜, 天快亮的时候才合眼,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了外面杂乱的动静。他从折叠床上坐起身, 摸索着找到眼镜戴上,隐隐感到一阵头痛。

  隋月声正在做饭。

  他从搬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尽管孟舟山说过很多次不用他做,少年却一次都没听过,每天认认真真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隋月声把刚刚煲好的汤调到保温模式,然后推着轮椅到了孟舟山面前。尽管新轮椅是电动的,但他似乎还是更习惯这种原始的方式。

  “不知道,从早上六点开始, 外面就来了很多警察, 我不敢出去看……”

  隋月声语罢, 目光落在孟舟山有些泛青的眼下, 微不可察顿了顿:“叔叔, 你再睡一会儿吧。”

  孟舟山的作息有些颠倒, 加上出了凶杀案, 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他听见外面来了很多警察, 直觉一定出了事, 起身穿了件外套,对隋月声叮嘱道:“我出去看看, 你待在家里别乱走。”

  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走廊果然如隋月声所说,聚集着好几名调查取证的警察。孟舟山赶过去的时候, 恰好看见法医抬着裹尸袋从陈平川家里出来,脚步微不可察顿了顿。

  难道这次凶手把目标定在了陈平川身上?

  孟舟山想起这家人上一世的死状, 心里莫名打了个突。不明白自己的重生到底改变了什么, 会让三年之后才发生的案子提前了这么多。

  严越昭也站在门口观望情况。不过他目前已经停职了, 最多算个吃瓜群众。孟舟山避着众人视线,把他拉到一旁的角落, 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严越昭已经被这段时间的蹲守磨得连脾气都没了:“没看见吗,一家子人都死了……哦,除了你家住着的那个小孩。案发现场有个衔尾蛇记号,专案组估计一会儿就要找他问话。”

  说是问话,估计也问不了几句,充其量就是问问案发的时候有没有时间证人。前两起凶案发生的时候,这栋楼里的居民早都被查了个遍,相熟的警察都知道隋月声被舅舅虐待,被迫住到了孟舟山家里。

  孟舟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都死了?”

  严越昭嗯了一声:“昨天半夜都死了。男的被人用刀捅了喉咙,女的被人吊在风扇上,剩下一个小孩,估计是心脏病发被吓死的。”

  死法竟然和前世一样……

  孟舟山不知想起什么,有片刻出神。他慢半拍抬眼看向严越昭,忽然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我昨天晚上,一直和隋月声在一起。”

  所以,

  这件凶案与他无关……

  不止是严越昭上辈子猜错了,

  别人也猜错了……

  严越昭看不懂孟舟山带着深意的目光,闻言没多想,只下意识道:“那挺好的,你可以给他当时间证人了。”

  出了这种事,往往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家属。尤其陈平川一家经常虐待隋月声,隋月声完全具备作案动机。孟舟山和他在一起,某种意义上省去了不少麻烦。

  孟舟山背靠着墙,目光落在警方忙碌的背影上,一时竟不知回去该怎么告诉隋月声这件事。

  严越昭从来就没什么眼力见:“你站这干嘛,老喜欢往凶案现场凑,有那功夫回去多好,现成的饭摆在桌子上。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天天只能吃泡面。”

  他偶尔馋得不行了会去孟舟山家蹭饭。对于孟舟山有隋月声这么个包揽家务三餐的全能型人才相当羡慕。

  孟舟山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怕他不开心。”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严越昭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谁,乐了两声:“不开心?有什么不开心。那种缺德舅舅死了高兴还来不及,你应该给他买挂鞭炮回去放。”

  孟舟山顿了顿,看向严越昭:“知道我姐为什么和你离婚吗?”

  这句轻飘飘的话一下子扎到了严越昭心里的痛处,他险些跳脚:“少管别人夫妻间的闲事,跟你有关系吗?”

  语罢没好气道:“就一个收养的小屁孩,看你紧张的。知道的是你发善心,不知道的以为你哄女朋友呢。”

  虽然他也没见过孟舟山谈女朋友。

  孟舟山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回屋了。经过走廊时,却忽然听见对门传来了些许动静,紧接着就从里面走出了前段时间刚搬进来的那名女子。

  她住进来的时候只拎了一个行李箱,搬走的时候还是只拎走了一个行李箱。头发半披着,因为年纪轻,所以面容也有几分俏丽,她看也不看那些忙碌的警察,拖着行李箱就要往电梯口走。

  孟舟山不着痕迹用脚挡住行李箱滚轮,故意绊了她一下。女子察觉不对,果然回头看向他:“你谁啊?”

  她原本满脸不耐,但见孟舟山仪表堂堂,又收敛了几分怒气。抬手将滑落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尖尖的水晶甲修得极为精致漂亮,下巴有颗美人痣:“你踩着我行李箱了。”

  “对不起,刚才没注意。”

  孟舟山扶了扶眼镜,目光探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小姐,我记得你刚住进来没多久,怎么又要搬?”

  “没看见这栋楼死人了吗,死人了当然要搬。”

  女子似乎急赶着离开这里,不欲多说,拉着行李箱就进了电梯。孟舟山却更觉奇怪,这栋楼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危楼了,她住进来之前难道不知道这里死过人吗?

  严越昭就在旁边,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不着痕迹与孟舟山对视一眼,随即跟着女子走进了电梯,故意摸了摸口袋,嘀嘀咕咕道:“啧,下去买包烟。”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一切。

  严越昭虽然活的糙,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孟舟山没有再管,径直回了家,跟踪这种事警察比他更专业。

  隋月声一直在客厅里等着孟舟山,见他回来,握住轮椅的手紧了紧。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叔叔……”

  他仰头看向孟舟山,有些无措,好半晌才轻声吐出几个字:“是不是……我舅舅他们出事了?”

  孟舟山闻言缓缓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斟酌片刻才低声道:“月声,别害怕。”

  他说的不是“别伤心”,而是“别害怕”。世界上唯一虐待你的亲人死了,这件事解恨,却也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