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蒸汽桃
【楼上你确定你烈哥想独美?】
……
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往下吹,云集把正对自己的空调口关上了,但还是有些凉。
看了一会儿他有点晕车,把手机息屏了,不由自主地用手压胸口。
“难受?”丛烈轻声问他。
云集摆摆手,“只是有点儿晕车,不要紧。”
“现在没在录,你睡一会儿。”丛烈淡声说。
云集点点头,含糊咕哝了一句,“不会耽误行程的。”
丛烈听见这一句,忍不住皱眉看他,发现他难受得嘴唇都泛白了,忍无可忍似的偏开目光,没过两秒又控制不住地重新看向他。
在云集又朝着车窗倒过去的瞬间,丛烈把手垫在了他和车窗之间,很轻地揽着他的肩膀朝自己靠过来。
云集皱了皱眉,但是没醒。
丛烈扶着他往另一侧挪了挪,慢慢让他躺下,枕在自己腿上。
中间廖冰樵扭头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硬着头皮对丛烈做口型,“云哥怎么了?”
丛烈正把自己的夹克盖在云集身上,扫了廖冰樵一眼,“你别管。”
他一出声,云集就有些皱眉头。
“好了,没事儿。”丛烈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了两声,才抬头瞪廖冰樵。
廖冰樵不敢看了,赶紧坐回了自己座位上。
车还没到终点,微博上的血雨腥风愈演愈烈。
起因全是《假期》发的一张节目花絮照。
浅色的后排座椅被笼罩在橙色的暖阳中。
高大的年轻男人微微向后靠着浅寐,鸭舌帽被拉过眼睛遮住了大半张脸,从身形不难辨认出是常年极度自律的完美主义丛烈。
他膝头枕着的人背对镜头,透过宽大的夹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形。
丛烈一手搭在那人后背,明显是一个带有保护和安抚的姿势。
而那人面向着丛烈的方向躺着,睡得很熟。
微博上撕得如火如荼如胶似漆。
【救命啊!火烧云要甜死我吗!】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那是云集了?头都被夹克帽子遮住了好吗?】
【不是云集……还能是谁?】
【我也不信,到这个地步就有点太假了,很可能是摆拍。】
【怎么可能啊,这么放松的姿势怎么可能是摆拍?】
【怎么不可能?不就是装睡觉?我儿子三岁都会装睡。】
【我是没想到,烈哥还有演戏的天分,人类世界的参差。】
【火烧云是真的!!我不管,就是真的!!】
【笑死,估计等到节目结束,只有cp粉受伤的世界就要立刻达成了(指我自己(。)】
云集睡醒的时候还以为天快黑了,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脸上盖着东西。
鼻息间萦绕着很熟悉的气息,干净又清爽,有几分不近人情。
他不用脑子想,心跳都能把这个味道的主人认出来。
把脸上盖着的软帽扒拉开,瞳孔一瞬间没适应明亮的日光,云集一下就重新眯起了眼睛。
一只手遮下来,把光线割断在他眼前。
这下云集彻底醒了。
他的脸正对着丛烈的腰,稍稍向上一望就是丛烈微微被T恤绷住的胸肌。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集若无其事地撑着座椅坐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还行,没太打扰。”丛烈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又问他:“还难受吗?感觉好点了吗?”
这一觉睡得舒服又踏实,很大程度上是托了丛烈的福。
云集点点头,又跟他道谢:“好多了,谢谢你。”
丛烈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从包里掏了保温杯出来,“喝口水。”
云集刚睡醒嘴巴确实很干,但是也没渴到要跟丛烈用一个杯子喝水的地步。
他从座椅底下抽出来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朝着丛烈示意,“我喝这个就行了。”
丛烈直接把他手里的矿泉水瓶拿走,“才睡醒,你别喝凉的。”
云集看了他几秒,若有所感地扭头,果然看见摄像机已经架起来了,正对着他们。
他没再说什么,接了丛烈递过来的保温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水里加了枸杞和红糖,酸甜酸甜的。
云集反正也是喝了,喝完一杯又喝了一杯,身上仅剩的一丝酸乏也被驱走了。
下车的时候,云集背着自己的双肩包,感觉比早上还要神清气爽。
南市这边的山普遍是绿植茂密的矮山,而且车已经沿着山路往上开了很大一截,剩下的路并不是很长。
只是路况稍微复杂些,很多地方需要攀爬。
只要没镜头的地方于隋卿就忍不住抱怨:“干嘛非要露营啊?在海边吹吹风吃吃海鲜多好,露营是要立什么人设,真搞笑……”
丛烈和曹真看不上他,云集更懒得刷存在感,也就廖冰樵不忍心他冷场,“在外面玩的时候不容易有时间聊天吧,露营……可能更容易深入内心?”
“深入内心……你没事儿吧?”于隋卿翻了个白眼,追到前面蹭镜头去了。
本来在按照路线埋头走,云集不明白镜头为什么一直对着自己,直到他注意到了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丛烈。
他不由觉得稀罕又心酸。
其实上辈子他也跟丛烈一起徒步过,但怎么说呢?
当时两个人大包小包地吭哧吭哧爬到山顶,云集把千辛万苦背来的望远镜支起来,在茫茫的星海中终于找到了他在找的那一颗。
当时他兴奋地喊丛烈,“丛烈你过来看,我找到爱神星了!”
回答他的只有安静。
云集还记得那是盛夏。
山里偶有虫鸣。
他站着穹顶一般的浩瀚星海之下,转身回望,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寂寥。
当时他很快就自我开解了。
丛烈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来爬山的,可能根本就不想看星星,也不在意也不关心爱神星在哪。
所以他早早搭好帐篷早早休息也无可厚非。
夜风从他耳边徐徐吹过的时候,带走他身上的温热。
那天晚上云集迟迟没有睡意,就独自坐在星空下,脑子里面其实也没想什么,他不敢想。
直到太阳升起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和丛烈约好了要看日出。
他想去叫丛烈起来。
但是反复想了想,他还是让丛烈睡到了自然醒。
丛烈睡醒之后,也完全没提起日出的事,只是问他:“玩够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
“看脚底下。”丛烈语气很差地打断了云集的思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云集这才发现自己差点直接踩进溪边的土坑里。
“没什么,没看见。”他稍稍一拉自己的胳膊,让开了丛烈的手。
“哟,”曹真走在最前面,扭头问工作人员,“我们还得过河吗?”
一行人沿着山溪走,这一侧的路已经到了尽头。
“是的,过了这条山溪前面就快到了。”工作人员指着前面的小桥回答她道。
云集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看过去,也顾不上心酸了,不由感到头大。
他们面前的溪水虽然不深,但少说也有十几米宽。
大概因为是徒步路线,没有特别成熟的设施开发。
溪水中央掐腰跨过一条盆口粗的树干,是很原始的独木桥。
“怎么还要过桥啊?”曹真嘴上吐槽,眼睛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座简易的小桥。
“主要是这个季节有些涨水,之前这里是可以直接从河床上走过去的。”工作人员解释道:“别担心,这个桥我们之前踩点走过很多次的,很安全。”
为了证明她说的话,有两个拿器材的场务扛着箱子就直接过去了。
桥确实挺稳,除了人走到中间的时候,几乎不晃。
但是云集看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讨厌窄桥。
因为他的平衡感很糟糕,所有需要平衡的运动他几乎都不碰。
廖冰樵看出来云集神情不对,“云哥,你怎么了?”
“没事儿。”云集调整了一下,恢复了表面的风轻云淡。
“我也没事儿,”于隋卿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这种桥连小孩子都能走,总不会有大人过不去吧?天都快黑了,想立人设可以换个时间。”
“你嘴巴有毛病?”廖冰樵忍无可忍,“不阴阳怪气能死?”
他的声音有点大,摄影师的镜头慢慢朝这边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