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书后怀了皇帝的崽 第2章

作者:吱吱是个小肥鼠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再加上男人头上将散未散的发髻,以及那身清冷疏离的衣衫,徐砚清想着这人许是个道士。

这下子他倒是有些慌了,一穿越就睡了一个仙风道骨、不沾世俗的道士,别管究竟是谁睡了谁,徐砚清多少生出了一点儿亵渎神灵的罪恶感。

主要是这人金尊玉贵又灼灼风华的模样一看上去就是个大麻烦,他这会儿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穿成了个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惹上这种说不定他根本就惹不起的人。

于是徐砚清歇息了好大一会儿,等到身上的疼痛感稍微减弱了几分,忙不迭地伸出手将地上的衣服捞起来穿上,然后火速逃离案发现场。

“郎君,郎君。”见到徐砚清从屋子里走出来,守在角落里的一个小厮连忙凑了上去。

徐砚清伤的地方正是要紧处,每走一步脚尖都像是踩在尖刀上跳舞的「美人鱼」,见到那个小厮过来扶他,他便脸色苍白地靠在了小厮身上。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问那小厮什么,唯恐屋子里的那个男人醒了,于是赶紧催着小厮趁着夜色将他搀扶着离开这处院子。

“郎君。”小厮将徐砚清搀扶着上了马车,他一脸惊恐地盯着徐砚清脖颈处青青紫紫的痕迹:“表公子他早就出了庄子……”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窝在马车里,浑身无力地趴在小厮身上,脸色带着一股苍白无力的脆弱感,鸦羽一般长长的双睫上带着一丝因为疼痛而泛起的水迹,一双清澈的葡萄眼微微红肿,有种说不出的可怜。

小厮望着自家郎君,眼中很是复杂,他家郎君平日里最是跋扈嚣张,哪里有过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知道郎君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徐砚清身上的疼痛原本在休息的时候减弱了几分,但是随后他忙着跑路。

虽然有小厮撑着却也没有减弱几分,反而导致这会儿那种疼痛感越来越深,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徐砚清撑着最后一点儿力气说了一句:“不要回府……”随后他就晕了过去。

小厮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用手指试了试自家郎君的呼吸,又摸了摸郎君的额头,赶紧让外面的马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徐砚清做了一个梦,梦到他高考的那一年,他在门里埋头写着试卷,门外是父母声嘶力竭的争吵声。

听着那些一日复一日,日日无终始的争吵,徐砚清觉得累极了,累得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随后他就任由自己沉入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木瑜心里慌得不行,他就不应该纵着自家郎君去做那种不堪的事情,结果郎君不仅没有达成心愿,反而还将自己囫囵个搭了进去。

他也不敢去请大夫,只好偷偷摸摸去药铺里顶着大夫一脸审视的目光拿了药,然后又着急慌忙地回到院子里。

徐砚清起了烧,为了防止别人发现郎君身上的那些痕迹,木瑜只让下人烧了热水放在门外,然后他再端进去给徐砚清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体。

洁白的里衣被人扯破了,徐砚清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口,这场高热并不全是因为身上的疼痛,或许更多是因为他的重重心事。

……

这一晚的事情过于混乱。

卯时初,殷晏君抚着疼痛的额头醒来,他犹如冠玉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茫然,从床榻上坐起来,没有木簪固定的发髻落了下来,一头青丝随意散落在肩头。

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殷晏君微垂着眼,眸中清列得犹如一道凌冽的剑光,他抬手拿过床边散乱的衣衫,这身道袍已经褶皱得不成样子了,于是他只能起身从衣柜中重新取出一件衣衫穿在身上。

“官家。”门外传来两声敲门的声响。

殷晏君散着头发坐在床沿,开口冷冽清俊:“进来。”

来人走进房中直接在殷晏君面前跪下:“奴婢护主不利,请官家责罚。”

“那就跪着吧!”青衣飒飒的道长脖颈处有一道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人用手指抓住来的伤口,他起身从书案前拿过一只木簪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束起来。

行动间衣领不免会划过脖颈上的伤口,给他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殷晏君在书案前跪坐下来,翻开书卷的手指微微顿住,垂下眼帘陷入了难得的微怔之中。

文镜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昨日没有阻拦那个闯进官家房中的小郎君是有私心的,但是这私心却是不能对官家提起。

殷晏君面容冷峻眼睑低垂,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将手中的书卷扔在桌子上,他终是开口:“跪到这边来。”

文镜起身挪了个位置,在殷晏君下首处跪下。

“人呢?”他这话说的突兀,文镜却明白官家问得是昨夜闯进这间屋子的那位小郎君。

“小郎君夜里便离开了,属下没有去追。”在处院子里官家只带了他一个侍卫,他自然不能顾此失彼,于是就只能放任那个小郎君离开。

殷晏君摩挲着手指,抬起指尖碰触到脖颈上的伤口,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少年郎手掌炽热的温度,以及因为吃痛而发出的细碎声响。

文镜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官家的神色,却见殷晏君垂着眼帘,语气平淡:“回宫自己去受刑。”

文镜低头:“属下领命。”

……

小院中徐砚清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就被身上难以言表的酸痛感唤醒了。他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就像是被猫儿挠乱的线球,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因为昨夜的高热,使得他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头发丝丝缕缕地粘在脸上,身上也黏腻得难受。

更奇怪的是他感觉脖子后面生出了一种酸胀灼热的感觉,虽然不难受但是也让人无法忽视。

趴在床上徐砚清将脑袋藏到枕头下面,过去了大半天,他终于吸了吸鼻子从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中清醒过了。

如果没有弄错他应该是魂穿,这会儿脑袋里有关原身的记忆已经逐渐清晰。

原身也叫做徐砚清,是大梁武安侯的嫡次子,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郎君。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如今已经请封为武安侯世子,对原身这个弟弟也是百般宠爱。

因此导致原身行事不免有些不拘小节,当然说不拘小节都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顽劣不堪、嚣张跋扈。

原身心里有一个非常倾慕的人,就是他的表哥,母亲苏氏一脉远房的表公子。但是这位表公子心中另有所爱,于是原身就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最后竟然试图给自己表哥下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那位表公子早就已经被原身的各种手段折腾得精疲力尽,最后忍无可忍就使了个手段,让原身喝下了那杯下了料的茶。

这也就是导致昨夜之事发生的根源,只是不知那位阴差阳错被他睡了的道长又是何方神圣。

“木瑜进来。”徐砚清抬手挠了挠有些发热酸胀的脖颈,终于艰难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早就已经守在门外的木瑜赶紧推门走了进来,他有些慌慌张张地盯着徐砚清,见自家郎君似乎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了一颗高高提着的心,要是郎君真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侯爷、夫人以及世子要把他活剥了一层皮。

“去打热水,我想沐浴。”徐砚清身上黏腻得难受,身上的衣服更是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让他一刻都忍不下去。

木瑜点头,小跑出去对着外面的下人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下人提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放在门外。

赶走了那些下人,木瑜一下子提起两桶热水,倒进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如此几遍之后,这才将浑身疲软的徐砚清扶进浴桶之中。

趴在热水里徐砚清终于舒坦了,身后的木瑜清洗着他那一头乌黑的发丝,看到徐砚清脖颈后面有一片手指抓挠的红印,于是开口问道:“郎君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那个印记看上去就是郎君自己抓挠出来的,故而木瑜倒也没有怀疑是因为昨晚自家郎君睡得那个男人。

提到自己的脖颈,徐砚清似乎又感到了那种酥麻肿胀的感觉,他用热帕子敷了一会儿:“许是什么东西过敏了,待会给我抹点药。”

昨夜木瑜从大夫那里拿了去肿的伤药,给徐砚清身上那些明显表露出来的地方都上了药,隐秘处他自然不敢触碰。

于是等到徐砚清沐浴好,他便将那伤药神神秘秘地塞到郎君的手上。

徐砚清轻声咳了咳,避开木瑜的目光将药接了过来,然后默默躲在被窝里涨红着脸给自己上药。

第3章

砚清似乎兴致不高

好在原身本就任性,三天两头不着家已经稀疏平常了,所以徐砚清在庄子里连着住了好些天,武安侯府也没人过来催,倒是做兄长的世子往庄子里送了些新鲜吃食。

养了几天的伤,徐砚清终于恢复到了行动自如的状态,他这会儿才知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己跑错了院子。

武安侯府的院子和相邻那院子也就一墙之隔,中间有个门一直都是锁着呢,谁知道原身怎么就开了锁稀里糊涂地跑到人家地盘上去了。

不过徐砚清现在可不想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辈子省状元出身的徐砚清竟然因为连夜炫试卷而猝死,这辈子他倒是想做个随心所欲的咸鱼。

主要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自然也不会有人果然强制他去考什么科举。

毕竟对于老父亲武安侯而言,这个嫡次子能够老老实实不出去惹祸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武安侯府自然也不需要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给本就「岌岌可危」侯府添砖加瓦。

想着想着徐砚清倒是觉得有些个亏欠原身,毕竟原身给了他那么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倒是不知原身会不会在他的身体里复活。

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了个身,徐砚清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全是无用,倒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做学霸可不能像这般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木瑜在外面敲门,徐砚清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全都笼罩在被子里面,充耳不闻外面的呼唤。

“郎君,郎君,表公子过来看您啦!”木瑜还不知道那位表公子算计了他家郎君的事情,只以为自家郎君还在心心念念着表公子。

表公子?徐砚清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文文雅雅的表哥,又想到原身算计不成反害己的糟心事,直接闭着眼睛对外面的木瑜说道:“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然后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彼此之间就差撕开脸皮了,你算计了我我又算计了你,如此下来两不相欠多好。

木瑜有些尴尬地望着身侧的苏寒枫,他本以为表公子过来探望郎君,郎君会很开心。

所以就直接将表公子带到了郎君房前,却没有想到自家郎君却是这个态度。

苏寒枫眸中闪过一抹不堪和厌烦,在木瑜面前却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反而对着紧紧关闭的房门温声开口:“砚清哪里不舒服,可要兄长去请大夫?”

耳边絮絮叨叨成这个样子,徐砚清哪里还能睡得着,带着几分起床气愤愤地掀开被子曲起腿在床榻上坐起来,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他唇角微微上扬,那模样就像是一只灵动漂亮的小鹿。

“木瑜,既然表兄如此关心我,还不赶紧打开门让表兄进来。”徐砚清目光闪烁,他拿起木瑜提前放在衣架上的衣服,慢吞吞地往身上穿。

推开门苏寒枫走进来就看到徐砚清衣衫不整,慵慵懒懒跪坐在书案前束发的模样。他向来都知道徐砚清长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就是比起京中那些闺阁姑娘也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猛得看到如此令人惊艳的一幕,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徐砚清这会儿按照脑海中原身的记忆,对着镜子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全部束了起来。

不过他手艺不好,束得发冠有些许歪斜,不过正因此反而给他添了几分闲适懒散的美。

“倒是没有见过砚清用木簪?”苏寒枫怔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目光下一刻便落在了徐砚清头顶的木簪上面,于是借着木簪强行转移了话题。

徐砚清托着下巴歪在书案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听到苏寒枫的话他轻轻一笑:“这木簪啊,是一个极有意思的人相赠,我看这玩意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到底也算人家的一番心意,所以就收了下来。”

刚刚舞象之年的少年郎长得唇红齿白,唇角莹莹带笑的模样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明媚,甚至还带着一点儿不谙世事的纯真无邪。

苏寒枫见状心头的厌烦减弱了几分,他在徐砚清对面坐下来,转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再看向那木簪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又带着一丝提防:“砚清喜欢木簪,改日兄长给你搜罗几支成色上好的过来。”言语之间充斥着对那木簪主人的轻视。

唔,徐砚清望着苏寒枫那张心口不一到有些令人发指的脸,然后莫名就想起了那夜与他躺在同一张床榻上的男人。

不得不说那男人除了年龄大了一点儿,其他的没有一处不合徐砚清的心意。尤其是那一张仙气飘飘的美人脸,格外引得徐砚清心动,「美」这个字不应该只局限于女子的柔美,道长身上那种端庄雅正、仙风道骨更是一种令人心惊的美。

“表兄说笑了。”想到此处徐砚清细腻白嫩的脸庞上笑得愈加真诚:“我就是觉得这木簪格外合眼缘。”

苏寒枫眉心跳了跳,总觉得徐砚清这话意有所指,他抬眼望过去:“砚清可是生兄长的气了,今日对兄长似乎格外疏离了些。”

徐砚清眨了眨水汪汪的葡萄眼,困惑不已:“表兄为何这么说?”

面前的小郎君一脸无辜,苏寒枫总不能说你往日恨不得能缠在我身上,这会儿跟个正经人似的。他心头憋屈得马上能够呕出一口血来,却也只能温声说道:“没有,只是觉得今日砚清似乎兴致不高。”

抬手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马上都要困出眼泪了,实在不想跟苏寒枫寒暄下去,徐砚清直言不讳:“就是昨日没有睡好,要不是表兄过来,怕是这会儿我都要又睡上一觉了。”

苏寒枫就差被人指着鼻子说不请自来、扰人清梦,他以往被原身捧惯了,哪里承受过这般坐冷板凳的经历,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是兄长打扰了砚清的好梦,你先睡吧,改日兄长再来看你。”

“好啊!”徐砚清见着终于可以把人送走了,眼角弯弯带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苏寒枫起身的时候说道:“表兄以后在我面前可别自称兄长了,你也知道我兄长那个德行,要是被他听到了,不仅是我,怕是连表兄都没有好果子吃。”

苏寒枫自然知道徐羡之那个弟控是个什么德行,以往他在徐砚清面前这般自称,确实会惹得徐羡之横挑鼻子竖挑眼,可那个时候也没见徐砚清提起过这么一遭。

紧紧握住拳头,苏寒枫面上依旧挂着体贴入微的笑:“好,都听砚清的。”那语气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送走了苏寒枫,徐砚清窝在躺椅上笑得乐不可支,果然,虚伪的人就是这么好面子。

“郎君笑什么?”木瑜果真应了他的名字,就是个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