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吱吱是个小肥鼠
木瑜有些困惑:“女郎是来找谁?”
李月瑶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葡萄架下的小郎君,他今天换了一身浅黄色的锦袍,袍子上面绣着精致的纹样,看起来就很是贵气。
她咬了咬唇角,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头去看水缸旁边的木瑜,轻声细语地解释:“我是李月瑶,家里做了很多鸡蛋饼,林哥让我送过来一些。”
“啊,啊,是月瑶女郎呀!”徐林和徐川两兄弟偶尔都会送过来一些吃食,只是今天是个木瑜从来没有见过的女郎。
将东西接过来,木瑜笑着说道:“女郎等一下,我把竹篮腾出来。”说着他走进厨房里,将里面热气腾腾的鸡蛋饼拿出来,随手又放了几串紫红紫红的葡萄进去。
院子里的葡萄有些已经熟了,齐辰眼尖见到后就直接把熟了的葡萄全都摘了下来。
等在外面的李月瑶目光始终落在躺椅上的小郎君身上,偏偏小郎君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看得正认真,始终不曾给她一个眼神。
木瑜很快从厨房里走出来,将盛放着葡萄的竹篮递给李月瑶:“院子里的葡萄熟了,女郎带几串回去尝尝。”
“多谢小哥。”李月瑶没有理由再留下去,只好默默朝着葡萄架那边又看了一眼,最终闷闷不乐地离开。
等到殷晏君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葡萄架下躺着的小郎君看话本子看得正入神。
这会儿小郎君正看到一个密室杀人案件,主角团众人各有各的猜测,咸鱼觉得他们每人说得都有道理,然后兴致勃勃继续往下看。
这几日小郎君也不赖床了,每日都醒得很早,殷晏君在小郎君身边坐下,今日他也换了一身崭新的道袍,石青色宽袖长袍并着白色的领缘,腰间系了一条浅色系的宫绦,衬得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着实是个身姿卓越、见之忘俗的神仙道长。
丧批咸鱼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欣赏的目光落在玄尘道长身上,忍不住咂舌在心里再次感叹。
如果道长不是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的出家人就好了,那般的话他定然愿意费点儿力气将人哄到手。
“道长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小郎君明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轻佻的笑意。
殷晏君垂眸:“小郎君今日也很好看。”
徐砚清闻言忍不住眨了眨眼,觉得道长这回答有些怪怪的,但是究竟哪里奇怪,他又有点儿说不上来,于是咸鱼选择放弃,只当做这是道长对自己的夸赞。
“郎君,快来吃饭啦!”木瑜把衣服浆洗好晾晒起来,这时候赵姑姑也把早饭做好了。
齐辰溜达着从房间里走出来,凑过来和咸鱼小郎君勾肩搭背:“果然不愧是郎君看过的话本子,就是带劲儿!”
徐砚清眉眼间神采飞扬:那可不,咸鱼对于这方面向来都是慧眼识珠。
今天的早饭算得上丰盛,有口蘑肥鸡、菠菜豆腐、五绺鸡丝,还有一碟子鸡蛋饼。
齐辰拿了一张鸡蛋饼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不过感觉这味道并不是赵姑姑的手艺,于是他就随口问了一句。
木瑜给自家郎君盛了一碗粥,见状说道:“那是徐林郎君让他家的月瑶女郎送过来的。”
“女郎?”齐辰咬了一口鸡蛋饼:“他不是昨天刚成亲吗,家里哪有什么女郎?”
木瑜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
眼下众人还不知道月瑶女郎是个什么角色,结果接下来的六七天里却见识了个明明白白。
那个叫做李月瑶的女郎是徐林媳妇的表妹,长得秀外慧中,手上干活也很是麻利,最起码徐林他老娘就经常挂在嘴边夸赞。
原本这般一个女郎跟咸鱼小郎君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偏偏这女郎三天两头就往他们院子里送点这送点那。
齐辰忍不住咂舌:“郎君,你说这个月瑶女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平素里也没有跟徐林家里来往的这么勤快吧!
咸鱼只知道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对一个陌生女郎的心思并不关心,也没工夫关心。
正说着李月瑶又提着一个篮子敲了敲大门。
齐辰眨了眨眼,有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他对着李月瑶开口道:“月瑶女郎来了,快过来坐。”
今天的太阳很毒,李月瑶脸上冒出了一些汗水,听到齐辰的话,白净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那模样看起来娇娇羞羞,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向着葡萄架走了过来。
“坐坐坐,今天女郎做了什么新鲜吃食?”齐辰抱了个凳子过来,一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期待。
李月瑶对着两人温温柔柔行了个礼,这才在凳子上坐下来,将竹篮里的东西轻手轻脚拿出来:“听表姐夫说徐小郎君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就做了一些点心,里面放了红枣、芝麻、核桃……全是一些益气补血的食材。”
齐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窝在躺椅里的咸鱼小郎君,扭头又温温和和继续跟李月瑶说话:“果然都是一些好食材,很适合郎君的身子,女郎真是有心了。”
李月瑶羞涩地低下头,随即又有些胆怯地抬头去看躺椅上的小郎君:“就是不知道徐小郎君喜不喜欢?”
徐砚清不是个傻子,很明显这个月瑶女郎就是冲着他来的,不过关键是他现在大概、也许、可能已经成了弯的,以前是个什么情况他说不清楚,最起码他现在竟然对着道长的身子垂涎三尺,如此可见他就是个好男色的,自然不能去欺骗人家小姑娘。
于是丧批咸鱼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对着一侧的齐辰使了个眼色,原本还打算继续看热闹的齐辰只能悻悻找了个借口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于是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徐砚清和李月瑶两人,李月瑶似乎有些紧张,所以她的手一直在无意识抓挠着自己的衣服。
徐砚清一向不怎么跟女孩子相处,所以心里也有些无法言说的别扭,最后张了张嘴,还没有开口,就见李月瑶将那一碟子糕点推到了他的面前:“郎君要不要尝了尝,我做了一早上呢!”
徐砚清闻言目光落在那碟子糕点上面,糖色的糕点上面点缀着红枣、核桃、芝麻的颗粒,模样看起来非常精致,这也算人家姑娘的一番心意,所以徐砚清只尴尴尬尬地赞道:“女郎心灵手巧,着实是有心了。”
李月瑶目光温温柔柔地落在面前模样精致的郎君身上,闻言轻笑道:“郎君还是尝一尝吧,如果喜欢我以后再给郎君做。”
这话说得已经有些过了,徐砚清紧紧蹙起眉头:“多谢女郎好意,但是男女有别,我这院子里多是男子,并不合适女郎过来,之前几次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免得到时候传出谣言,于女郎的名声有碍。”
李月瑶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她微微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小郎君:“郎君……郎君为何突然这么说,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女郎心灵手巧、秀外慧中,我却是个体弱多病、命数无常的人,再者我与女郎无意,如此往来下去,难免会让别人说三道四。”徐砚清已经将话说得很是清楚。
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生动过心,或者说他从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玄尘道长。
不过徐砚清估摸着他也就是馋人家道长的身子,想着想着他在心里给自己盖了个渣男的印章。
“我并不介意郎君身子不好……”李月瑶眼眶开始泛红,一双眸子里带上了隐隐的泪光。
她还想再说什么,徐砚清却没有给她开口说下去的机会:“我与女郎无意,自然希望女郎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这下子李月瑶再也坐不住了,她提起自己的小竹篮,哭着跑出院子。
咸鱼小郎君懒洋洋地往身后一躺,齐辰飞快从房间里跑出来:“怎么,郎君这是没有看中那位月瑶女郎?”
“我觉得你最近越发欠揍了。”徐砚清嗤笑一声:“前段时间阿爹阿娘来信,说是齐大夫过府诊脉的时候向他们二人问过你的情况,你觉得我要不要在下一次的家书里,顺便给齐大夫捎上一封?”
“别介啊,郎君。”齐辰连连摆手,他不就是想看看热闹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说真的,郎君你什么时候惹得人家月瑶女郎对你倾心至此,连着好几天做各种吃食,几乎就不带重样的,也真算是有心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的月瑶女郎遇上了郎心似铁的徐小郎君。
徐砚清拿起他的话本子继续看,闻言想了一下说道:“估计是那日参加林哥喜宴的时候吧,不过也就仅仅只是碰了一面。”他也没有想过会出这种事情,于他而言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齐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所以郎君不喜欢月瑶女郎这样的,那郎君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你这样的,行不行?”被齐辰在耳边絮絮叨叨烦了,咸鱼小郎君一个冷眼瞥了过去。
齐辰还想再说什么,结果看到玄尘道长朝着这边走来,他赶紧识相地闭上嘴巴,道长看上去温温和和的模样,却最是端肃威严,看着有点儿骇人,所以齐辰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找了个机会赶紧溜了。
殷晏君目光落在小郎君身上,瞬间变得温和许多,他手里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小郎君手边:“喝点水。”最近天气太干,小郎君却总是忘记喝水,导致有些上火。
刚刚跟李月瑶说了一大堆话,徐砚清还真有些渴了,于是赶紧端起茶盏,吨吨吨三两口就把一杯子的温水全部喝了下去:“道长真是我的救星,快要渴死了。”
“别乱说话。”殷晏君拿了杯盏又倒了杯水放在小郎君手侧的桌子上,让小郎君渴了随时都能喝,片刻后他将目光落在茶案上那碟子糕点上:“这是赵姑姑做得枣糕?”
徐砚清摇头:“月瑶女郎送过来的,道长要吃吗?”实际上小郎君并不怎么喜欢吃枣糕,尤其是夏天,本就干燥,吃了糕点他就更容易上火了。
殷晏君摇了摇头:“文镜比较喜欢吃枣糕。”
“那就拿给文镜和齐辰吃吧,我看齐辰似乎也挺喜欢吃的。”徐砚清继续翻看着手上的话本子,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枣糕上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玄尘道长有些奇奇怪怪的眼神。
于是那碟子糕点最后就被文镜、木瑜和齐辰三个人分着吃完了,赵姑姑又给他们几个煮了点儿去火茶放在桌案上。
李月瑶是哭着回家的,乔秀娥见状和自家男人对视一眼,赶紧起身走到了表妹的房中,见着伏在床上哭得可怜兮兮的妹妹,她自然是心疼,便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月瑶,你要知道徐小郎君跟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长得这般出色,又何谈找不到好的夫家,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哭成这个样子。”
李月瑶闻言扑在乔秀娥的怀里,哑声哭诉:“为什么,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乔秀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人与人的情感,向来强求不得,不是你喜欢人家,人家就必须喜欢你,但是李月瑶毕竟是她的妹妹,她也只能低声哄着。
之后的几天李月瑶再也没有去给徐砚清送过吃食,丧批咸鱼也算是放下了心,这几天看完了手头的那个话本子,小郎君又开始忙碌他的机械钟。
现在机械钟就差一些金属零件了,半个多月前徐砚清就拿了图纸让木瑜带到镇上请铁匠帮他打造出来,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徐砚清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去逛一逛这边的集市。
“来了这么长时间,郎君确实还没怎么出去走动过,如今郎君腹中的胎儿虽然六个多月,但是并没有那么显怀,出门赶个集市也没什么问题,小心一些就是了。”齐辰照例给徐砚清把了脉,又测量了肚子的大小。
徐砚清六个多月的肚子可能就跟普通妇人五个多月差不多,放下宽大的衣袍,旁人也只会觉得小郎君有些胖嘟嘟的,并不会有人猜测到其他上面。
殷晏君点头:“文镜,去备马车。”
文镜领命,赶紧下去准备了。
第37章
果然道长就是太犯规了,哼唧
难得去一次集市, 小郎君有些个兴奋,他平日里懒洋洋得根本不想动弹,这会儿难得那么好的兴致, 殷晏君也乐意纵着他。
“道长快来看,那边有小羊。”沿途路上,有个老汉在河边放羊,那处小河早就已经干涸, 只能勉强算是个小沟沟, 沟里长满了杂草,一群小羊跟在老羊后面啃草啃得可欢了。
“啊,小羊真可爱。”咸鱼小郎君叹息一声, 随后砸吧砸吧嘴:“我想吃羊肉串了。”
殷晏君有些忍俊不禁地抬手揉了揉小郎君的脑袋,如今小郎君尚且不足二十未曾束冠, 所以平日里都是用一根长长的发带将头发绑住。
可能是这几个月经常被道长头顶,徐砚清已经从一开始的别扭变成了如今的习以为常,他满脸笑意地扭头望着玄尘道长:“道长是不是以为我要说小羊这么可爱,我们怎么可以吃小羊!”
“不。”殷晏君轻笑:“我以为你要说,小羊这么可爱, 你想和小羊一起玩。”
徐砚清嗤笑一声:“我哪里有那么稚气, 又不是阿宁那个胖娃娃。”只有小娃娃才想着跟动物玩,他是狠心的大人了, 只想着干饭。
“等回家让赵姑姑给你做炙羊肉。”殷晏君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徐砚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对于一名妥妥的声控而言, 道长的声音和道长的身子一样, 令咸鱼小郎君垂涎三尺。
很快就到了镇上, 文镜赶马车也是有点儿技术在手上的, 最起码徐砚清没有一点儿想要晕马车的意思。
下了车整个人依旧神采奕奕, 耳边的声音有些杂乱,而徐砚清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想吃糖葫芦?”街市上人来人往,殷晏君习惯性地用一只手护住小郎君的侧腰,见着小郎君目光落在街边卖糖葫芦的老人身上,他低头温声问着。
刚刚还在说自己不是小娃娃的小郎君,这会儿却真真实实如同小娃娃一般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殷晏君笑了笑让文镜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山楂性凉孕者不可多食,小郎君吃一个尝尝味道就行了。”
徐砚清虽然是个吃货,倒也不是个听不进话的任性吃货,所以他咬了一个山楂尝尝味道也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全都交给了身边的玄尘道长。
殷晏君手中拿着那串糖葫芦,在小郎君的催促下慢慢咬了一口,外皮的糖浆很甜很脆,山楂酸甜适中,味道还算不错。
徐砚清轻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
殷晏君淡淡点头:“尚可。”
对于道长这般性格的人来说,一句尚可都已经算得上是很高的赞赏了,徐砚清笑着拉起道长的手往前走。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买了不少小吃,有些小郎君可以吃也就多吃了一点儿,有些他不能吃闻个味道就全推给道长了。
最后才不疾不徐走进打铁的铺子,徐砚清拿出木瑜交给他的订单条子交到掌柜的手上,掌柜赶紧寻着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将一个挺大的木盒拿了出来。
徐砚清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零件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就非常利索地将剩下的银钱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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