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季放
他订的是一间带厨房的套间,整理好行李后,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许多食材堆满冰箱。
第二天早上,度念比平时起得早了一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吐司和其他食材,走到厨房熟练地开火倒油。
鸡蛋在锅里发出「滋啦」的声音,被煎至两面金黄,夹到了盘子里,接着在锅里放进火腿片和鸡胸肉,厨房里顿时香味四溢。
准备好所有食材后,他把吐司片也在锅里稍微煎了下,放到保鲜膜上叠起来。
放芝士碎的时候,度念动作顿了一下,垂眼想到了什么,最后只给其中一个三明治放了芝士碎,另一个只加了点沙拉酱,然后把切好的三明治放进叠好的纸袋里。
做完这些,度念又从冰箱里拿出中午要做的食材放厨房里解冻,才提着早餐出了门。
这家酒店离医院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直接步行到了医院。
病房里,傅枭已经醒了。度念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他望着这边的方向,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出现。
他走进去随口问了两句傅枭的情况,边从袋子里拿出早餐放在桌上。
刚把三明治拿出来,就感觉到傅枭的视线牢牢锁在了上面。
度念叠早餐纸习惯平平整整,所有折痕都藏在看不见的那一面,多出来的部分也会仔细裁掉,所以只是一眼,傅枭就看出那是度念亲手做的三明治。
“这个是没放芝士的,趁热吃吧。”度念把其中一个递给傅枭,又把牛奶推到他面前。
三明治隔着包装纸还能感觉到温热,傅枭低头看了良久,才低声说了声谢谢。
听到他道谢,度念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很稀奇。
包装纸拆开后,香味渐渐在病房里散开,煎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夹着金黄的鸡蛋和火腿,仅是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度念吃了一半,看到傅枭还在一动不动盯着拆开包装纸的三明治,顿了一下,“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傅枭摇了摇头,咬下了第一口。
三明治口感酥嫩,蔬菜爽口,夹着味道清淡不甜腻的沙拉酱。熟悉的味道拨动味蕾,傅枭捏了捏手中的包装纸,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度念还记得他的口味,就像从前那般,连他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度念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这不再是度念给他的专属特权。
也许和盛闻燃在一起的时候,度念也会记下那人所有的喜好,给他亲手做一餐丰盛的饭菜。
一想到这,傅枭心脏就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一阵怅然若失。
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不能接受度念已经属于别人这个事实,每次一想起来,都会让他痛苦得几欲发狂。
但他也清楚这一切都不能在度念面前表现出来,不然只会把度念推得更远。
度念吃完早餐,才注意到傅枭不知为何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他迟疑了一瞬,还是什么都没问。
虽然因为这次意外,他跟傅枭平和地相处了几天,可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相处。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也不认为他和傅枭现在是可以敞开心扉闲聊的关系。
于是度念只当作没看见,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中午,度念又回了一趟酒店,用早上准备好的食材做午饭。除了几道补身体的菜,他还炖了汤,全部都用保温桶仔细装好。
去医院的路上经过一间花店,度念想起傅枭病房里的花有些蔫蔫的,进去挑了几支新鲜的花。
到病房的时候,傅枭正坐在床边敲着键盘,看到他进来才放下电脑。
度念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走到花瓶前,把那几支蔫了的花拿出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把刚买的花放了进去。
那几支花的香味很淡,娇嫩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微微往下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把花插进花瓶,回头才发现傅枭还没开始吃午饭,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方向。
度念心里划过一丝迟疑。他记得傅枭以前没有说过不喜欢花,这几支花的香味也不浓,按理说不会飘到傅枭那里,难道花的种类不是傅枭喜欢的?
也许是之前在傅枭身边养成的习惯,对上傅枭的视线后,度念一瞬间在心里想了几个理由,还是没想通是哪里让傅枭不满意了。
但他现在不是傅枭身边的人,实在没必要猜傅枭的心思。就在度念皱起眉毛,打算直接问清楚的时候,傅枭突然开了口。
“你买的花,很好看。”他说完这句就挪开了视线,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这句夸奖让度念微微睁大了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傅枭的那句话竟然不是挑刺,而是夸赞。
跟在傅枭身边那么久,他还从来没听过傅枭夸过别人。以前不管是大大小小的事,傅枭总有不满的地方,就算做到他满意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可能得到一句夸奖。
因此听到这句话,度念怔了片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才客气地回了句:“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插曲,他和傅枭之间的氛围倒是比前几天轻松了一些。
晚上吃完晚饭后,度念又在医院待了一会才回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度念一日三餐都是亲自下厨,再带到医院跟傅枭一起吃。
平时在医院里,他和傅枭除了吃饭的时间以外,都是各做各的。忽略傅枭无时无刻不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有些扰人之外,倒也算和谐地相处了一段时间。
虽然不想承认,但度念的确还记得傅枭的喜好和习惯,这段日子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伤势也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即使傅枭想要在病床上多躺几天,但他本身愈合能力就强,又在度念的悉心照顾下,伤口恢复的速度非一般的快。
等伤口完全愈合后,傅枭又拖了几天住院时间,直到一天洗澡的时候被度念撞个正着。
卫生间的门推开,水汽扑了满面。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度念没急着关上门,而是往傅枭背上扫了一眼。
然后轻轻挑了下眉,语气意味不明:“伤好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傅枭根本没有必要帮他
水声骤然停下, 四目相对间,一阵良久的沉默。
傅枭放下手里的花洒,也意识到是瞒不下去了。这几天度念没有帮他换药, 不清楚他伤势的具体情况, 但现在他拆了纱布洗澡,伤口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还是没有率先开口, 仿佛这样就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度念靠在门框上,没有回避这算得上是尴尬的一幕。他视线从男人的背部,缓缓上移到宽阔的肩膀、锋利的下颚线, 最后停留在男人湿发下凌厉的眉眼。
然后从那深邃眉眼里看出了一丝心虚。
联想到这几天傅枭的异常行为,度念也大概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没问傅枭伤是什么时候痊愈的,只是移开视线, 看向被薄薄雾气覆盖的镜面,“看来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傅枭目光在度念脸上划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镜面,目光在水汽交融的镜子里相撞, 许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等会请医生来看看吧。”度念没再说什么,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他对傅枭伤口的情况没什么概念, 后面几次换药也都是傅枭自己换的,如果不是今天撞到这一幕, 他不会想到傅枭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他不是专业人士, 光是看也看不出什么,还是要等医生来看过了, 他才能放心离开。
吃完午饭,医生来病房对傅枭伤口的医治情况做了评估, 确认傅枭可以出院后, 开好了出院医嘱便离开了。
知道傅枭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度念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他拿出手机买了今晚的机票,然后开始收拾病房里自己的东西。
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傅枭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度念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回头就看到雕塑般一动不动的傅枭,迟疑了下还是跟他说了声:“我先回去了,等会还要赶晚上的飞机。”
他买的是今晚的机票,等会还要回酒店收拾行李退房,从这里到机场也要一段距离,现在的时间的确有些紧。
听到他这句话,一直沉默的傅枭终于开口:“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
“我今晚也要回国。”傅枭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
度念知道这次在S国耽误了这么久,傅枭国内一定也堆积了不少要处理的事,这句话不会是借口。
他没再多说什么,拿着东西离开了病房。
回到酒店,度念动作迅速地收拾好行李,去前台退了房间。
等他从酒店出来,傅枭已经让人收拾好了病房和酒店房间的东西,车子正停在酒店外。
度念看了眼时间,拉开车子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后座上,傅枭双腿交叠坐在另一边,他身上换了一套衣服,半点没有在医院时的病态,完全看不出是在医院住了几个星期的人。
等度念关上了后座的车门,司机踩下油门,车子载着两人朝机场驶去。
车里一片沉默。度念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缓慢滑动。
窗外的光线时亮时暗,驶进漆黑的隧道时更是昏暗一片,没看多久手机就被晃花了眼。度念干脆收起手机,抬手按了按有些酸胀的眉骨。
离机场还有一段距离,他闭上眼睛,打算歇一会儿。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度念没有一点困意,相反大脑还十分清醒。因此他能感觉到身旁的人看了过来,视线肆意停留在他身上。
度念搭在膝上的手指抬了抬,还是没睁开眼,只是装作不适地动了动脖子,把脸转向窗外。即便如此,后脑勺也还是能感觉到男人不加掩饰的视线。
就这样过去了十分钟,安静的车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度念眉尖微动了一下,听见傅枭接起电话,压低的声音有些不耐:“说。”
电话那边大概有重要的事找傅枭,傅枭的语气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没有直接挂断,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时不时低低地回应一两句。
车里没有其他声响,即使度念不想听傅枭说了什么,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傅枭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才没有避讳,不然不会让他听到这些不能被外人听到的事。
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傅枭接电话前睁开眼,现在假装醒来也不太合适。
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度念强迫自己转移注意,不去听傅枭跟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在他思绪飘远时,一声冷笑把他拉了回来。接着,他听到傅枭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冷冷道:
“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回来处理。”
明明是在炎热的夏日,那句话却带着森森寒意,让人心里直打冷噤。
度念眼睫颤了颤,手指悄悄抓紧座椅边缘又松开,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傅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到盛质宁这个名字?
他轻轻咬住下唇,才抑制住想要问个清楚的冲动,但却没忍住竖起耳朵听后面的话。
只是傅枭说完那句话后,没有再说什么,很快就挂了电话。
度念心乱如麻,还在想着刚才傅枭的那几句话。他不是怀疑傅枭跟盛质宁有勾结,只是想知道傅枭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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