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七
鱼贩点头:“正是正是!他们都说是神迹!早些还有人在那宅子门口跪拜呢!”
听着了这话,女仆也想挤进人群里看一看,她心痒难耐,可又记得自己还要带鱼回去,因此只犹豫了一息,还是将鱼放进竹篮里,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脚步飞快,恨不能立刻回家,把鱼一放就赶回来看热闹。
鱼贩看了看框里的鱼,好鱼都被挑走了,剩下的都是小鱼,因此他也不再把全副身心都放在做生意上,他重新挑起扁担,左挪挪右挤挤,想挤到里头看看那宅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越往里挤,听到的话就越多。
“你看那窗子,竟是无色的!不知是什么做的,也不知哪国工匠有这样的手艺。”
“哪里有工匠有这样的手艺?我听说那月光杯要几座城池才能换,这可比月光杯大多了,这样一扇窗子,比咱们临淄都值钱了。”
“这屋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建的,屋顶如此平,冬日不怕积雪吗?”
“墙面也如此光滑,甚至不像人工雕琢。”
“一夜之间建起来,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说我都不信。”
“竟无人敢去敲门。”
“哈哈哈哈哈,若是此时有人从那屋里出来,恐怕在座的诸位都要一哄而散了!”
鱼贩带着鱼腥味,袖口还有水渍和泥,因此他一路挤,一路的人都不得不给他让行。
他终于挤到了人群前头,目瞪口呆的张大嘴,小声惊叹:“乖乖……”
他还没有叹完,就和所有人一起抽气——这屋子的门竟然打开了!
那透明的门朝两边打开,何等奇淫技巧!可众人还来不及感叹,就看着一个衣着奇怪的男人从里头走出来——他就这么明晃晃的露着两条胳膊,头发也给剃了,就头顶一层发茬。
如今剃发可是个刑法,剃了发的一看便知是罪人。
可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都罪人。
他身材并不高大,但气势惊人,脸上带着笑,竟然显露出那么几分和蔼来,他先是抬手抱拳,只是手上拿着个喇叭状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人们见他虽然气势惊人,可也是常人模样,并不比普通多一只眼睛,一张嘴巴,因此并不害怕,甚至有人喊道:“郎君就是此间主人?!这房子是如何建的!昨夜是不是真的请了头顶发光的精怪来修房?!”
人群叽叽喳喳,这里是临淄,是他们的家,这屋子里的人也没有攻击他们,因此他们并不认为自己可能处于危险中,反而觉得自己是主,对方是客。
“诸位静一静!”男子把那喇叭状的东西放到嘴边,他声如洪钟,即便是站在人群最后的人都能听清。
这就像是把冷水倒入油锅内,人群在短暂的安静后立刻沸腾了。
“如此清晰!这就是千里传音?!”
“我看不像,恐怕此人习武,是有内力!”
“……你是故事听多了吧?哪里来的内力?若有内力,怎不见有人飞天?”
“我看是那喇叭的功劳!”
“我看也是,先前我就发现,手若拢成喇叭凑在嘴边,声音便比不拢的大。”
“只是再大的喇叭,也不能发出这样大的声音吧?”
男子见他们不仅不安静,声音更加吵嚷,只能又说:“诸位安静!此乃我家主人的产业,刚搬来此地,若是家资丰厚的,不如进来看一看。”
众人哗然:“竟是个商铺么?!”
“如此大的宅子!竟是个商铺?!”
男人又喊:“若是家资不丰,还请不要进来。”
这是仙人第一次只做富人的生意,武岩刚开始不明白——以前仙人都更照顾穷苦人。
还是仙人告诉他,若他真让穷苦人进来了,他们低价就能买到肉粮,那原本靠卖菜卖鱼维生的人怎么办?他们被切断了收入来源,不是落草为寇就是偷窃抢劫。
仙人甚至不再卖口粮和菜,只卖酒水和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稀罕玩意”。
武岩明白以后,更觉得仙人菩萨心肠,还惦记着小民生计,反正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下头有人喊道:“如何才算家资丰厚?你既开门做生意,哪有看家资的?手里有钱不就行了?”
武岩喊道:“里头的东西要价不菲,世间罕见,我怕你此刻有钱,离开时便倾家荡产。”
“若是不信的,也可进来看看。”
“不许拥挤踩踏。”武岩喊道,“否则便要赶出去。”
说完,武岩便回了超市。
只剩下临淄百姓们大眼瞪小眼,他们都想进去,却又都不想当打头阵的那个,因此有人高喊:“挤在此处做什么?!不是要进去吗?!”
人群中有个小郎君被推了出来,他穿着红色的袍子,被推了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刚站直了便高声骂道:“哪个该死的推我!”
后头的叫嚷:“郎君不进去看看?”
“恐怕小郎君没有这个胆子。”
“胡言!郎君怎能没这个胆子?!我陈国男儿,可都不是软骨头!”
不是软骨头的小郎君咬着牙,在心里把推他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里还要说:“我怎么可能怕?不就是进去看看吗?我这就进去了!”
说完,他挺直了背,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来,仰着头,像一只马上要战斗公鸡,脚步坚定的走到了方方正正的房屋前。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了台阶。
这台阶倒是宽,但不难走,小郎君走到门前,还未来得及去看那两扇不知收到哪里去的门,就被门口的光景晃花了眼睛。
这门内灯光明亮,不知是用的什么照明,寻常屋内即便白日都总是昏暗,若想在房里看看书简,也都要染上豆灯,可这屋内不比外头暗,甚至更亮!
小郎君又看向自己脚下,这绝不是石板铺的地,光可鉴人,他从没见到过。
小郎君快要晕厥过去了,但好在是少年人,他慢慢稳住了心情,朝前走去。
“客人要看什么?”一名笑意盈盈的女子迎上来。
小郎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她的胳膊上,两条细胳膊苍白的厉害,他再去看脸,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对方脸上竟然有一道伤疤!
这伤疤让原本的清秀丽人变得可怖了起来。
冯玲也知道自己脸上的疤吓到了对方,但她还是笑着说:“客人放心,我不是歹人,我若是歹人,你哪里走得到这里?更何况外头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更不会对你做什么。”
小郎君连忙说:“我没怕!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道疤吗?我也有!”
冯玲笑道:“倒不在脸上。”
小郎君脸红了红,他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疤在屁股上,还是小时候顽皮,叫自己亲爹拿竹条打得,打出了一道口子,愈合后也留了一道疤。
“郎君要看什么?”冯玲问,“是想要酒还是布料衣裳?又或是稀奇玩意?首饰配饰?”
小郎君有些讶异:“竟有这么多东西?我平日见的商铺,多是只卖一样。”
卖布的便只卖布,卖酒的就只卖酒,他还没见过这么多东西放一起卖的。
小郎君忍不住问:“你们这地板是什么铺的?我看着不像石头。”
冯玲解释道:“是瓷砖,就和陶器一样,都要经过烧制才行。”
小郎君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全是烧出来的?!我听他们烧陶器的说,一窑出来,大多都是坏的,能把这里全铺上,这是废了多少窑?”
“那你们的灯?”小郎君又问。
冯玲笑道:“郎君可还记得我们这是商铺?”
她轻声说:“郎君还是把疑问压在肚子里,不如把东西买回去,回去了自己想出答案来。”
小郎君还是想问,可无论他怎么问,这个姑娘也只在前方带路,并不回答。
终于,姑娘停下脚步,转头面对他说:“这一排都是酒水,你若不要,我再带你换个地方。”
小郎君倒是不爱酒,可家里人爱,他父母都是酒仙,顿顿都要喝。
他小声嘀咕道:“问什么都不答,真像个长了嘴的哑巴。”
冯玲笑着看他,小郎君被吓了一跳,立刻闭口不言。
他终于从冯玲身上移开视线,随后被这新天地惊得脸色大变,喃喃道:“这……这是什么……”
无数泛着银光的架子在他眼前耸立,上面摆满了各式商品,叫他一眼望不到头。
他好似掉入了粮仓的耗子,入眼皆是“油粮”,脸红了,气也粗了,竟然不再纠结这些架子是什么,这灯又是如何自亮,情不自禁的走到架子中间。
“这些酒……竟然都是月光杯在盛?”小郎君看着酒瓶,他甚至不敢上手摸一摸。
小郎君定睛去看瓶身,发现这瓶子上都贴了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绢布”,上面竟然还有字!
这么小的字,字迹清晰,而且不是刻的。
小郎君又想问了,他刚张嘴,就发现那领路的姑娘此刻已经距离他有一长短距离,好像就是为了避免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能忍下了自己的问题。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瓶酒,刚想问能不能给个篮子放一放,那姑娘就已经递了个红色的篮子过来,小郎君接过篮子,发现这篮子并不是竹编的,也不知是什么做的。
这次他学乖了,不再问了,只把酒放进篮子里。
那姑娘问他:“郎君是否带足了钱?”
小郎君这时得意起来:“我可是张家公子,谁家都能差钱,我家可差不得。”
姑娘又问:“我没问你家,我问你。”
小郎君:“我寻常买东西,都是先把东西拿走,你们自去张家拿钱就是了。”
姑娘摇摇头:“我们是现货现结,你若没带多少钱,就还是少拿几样吧,否则结账的时候付不出钱,只能叫人去你家赎人了。”
虽然也能退货,但冯玲可不想回回结账的时候退货,还是叫他们把钱带足了再说。
小郎君一愣,他低下头,小声问:“我这组玉够不够?”
他腰上配着组玉,不单是一块玉,而是一串。
冯玲:“不知道,小郎君不如先少拿一点,结过钱以后再看剩下多少,就知道能换多少了。”
小郎君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换一个店,他早跟这个女子理论了,可这里太过奇特,他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与人争辩。
只是这月光杯,不,月光瓶实在太过精美稀奇,若不能全部带回去,实在可惜!他可不想叫别人买去,最好只有他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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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还没出来?”
“不会是被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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