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小桑
尤其是这养心殿的人……
她掩盖怀疑思绪,深思熟虑,心想着下次一定要在景孤寒清醒过来的时间,偷偷来一趟。
钟延玉将她请到了外厅,红唇微抿。
他知道这后宫中,第一个起疑心的人肯定是安太妃,太后还在普陀寺,被他捏着把柄,远在天边,虽有疑惑,可也不敢回来验证疑心,他需要看紧安太妃。
“皇帝究竟如何了?宫中的御医怎么半点都可能看不出来,是不是御膳房的伙食有问题?”
安太妃将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皇后娘娘如今世理万机,恐怕有所不周之处,明日起,老身便亲自前来照顾陛下,您好好处理政务吧。”
钟延玉自然不可能将景孤寒交给对方照顾,“陛下指明了要臣伺候,母妃若是担心,便常来养心殿便是了,臣作为皇后,不亲自照顾陛下,反倒由您照顾,这理怎么都说不过去,怕是史官知道了,也得在史论上骂儿臣几句。”
“老身只是体谅你罢了,况且陛下也是老身的孩子,有何不可?”
安太妃眼神凌厉了起来,自从见到这养心殿都是钟延玉的人,她就知道对方一定有了异心!
“母妃,儿臣不想与你对立,有些事情可能破不说破便罢了。”
钟延玉眼眸直直地对上她,“无论如何,你也是安太妃不是吗?陛下做得好,儿臣也不会输给他。”
安太妃捏紧了手帕,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颤抖了起来,“你和陛下的私情,不该扯到天下人的身上,况且只要你好好待着,陛下并不会为难钟家和你,你何必如此?做到这般不可挽回的局面,钟延玉,你到底要怎么样?”
“难不成真想让这江山改朝换代吗?”她咬了咬牙,中年的面孔上满是沧桑,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迅速睁开。
老身劝你放手吧,不要再这般执迷不悟了,只要你放手,一切尚有回旋的地步。”
“弓箭已经拉开,箭矢已经射了出去,一切都不可以回头,可无论如何,您也永远是儿臣的母妃,陛下不会为难您,儿臣也不会为难您,您从今往后在翊宁宫中一切照旧,儿臣知晓您不会站在儿臣这边,但也希望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站在陛下这边,权当个不知情的逍遥太妃……”
钟延玉抿了抿茶,古井无波的眼眸终究是波动了些,看向安太妃的眼眸中带着坚定。
“钟延玉!今日此举,你真让老身寒心。”
中年女人猛然醒悟,她想不到往日善待的人,竟然这么对待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她不会任由对方控制朝堂的,钟延玉别想轻而易举地掌控景孤寒的人生,对方分明是这天下明君,不该病倒在床榻之上!
“影六,你派几个人密切盯着翊宁宫,将翊宁宫的人全部控制起来。”钟延玉冷下了眸子说道,他目光飘远,看到内室的景孤寒,心绪终究是乱了。
其实不仅是安太妃,钟父、大哥、影六……都在无形中劝过他——
夜色深沉,一场大雨轰然袭来,京城变了天,转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秋季。
钟延清站在树下,落叶纷飞,突听阁楼有声响,抬头看去,临白亦站在阁楼窗前,眼里盛满了光,对着他笑,“天冷了,清哥出去记得加衣。”
钟延清望着他,不由得伸出手,落叶掉在手上,带着微凉。天很凉,但对少年的心却热烈。
“好。”
一步步脚步声急促,少年跑下楼来,身后的小厮措不及防地跟着,临白亦突然很想亲亲男人,下了楼他踮起脚尖,勾着男人的脖颈,吻上了那片薄唇。
钟延清抱紧了他的腰肢,在一片落叶成雨中,惊愕在地的不仅有随后赶来的小厮,还有前来寻找钟延清商议事情的钟楚荀和几个同僚客卿。
钟延玉在给景孤寒喂药,看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的内心毫无波动,这药没有毒性,只有一直喝着,才会浑身无力,软倒在床。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迟疑,他不想杀害景孤寒,可他变得无情、冷漠、失望、生不如死,变成行尸走肉,这一切都是从景孤寒前世害死他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想要放过自己的,可景孤寒不放过他,将逃跑的他强行抓回了皇宫当中。
于是他抛弃了理智,接受情感的支配,景孤寒不让他好过,自己也绝不会让对方和那些个后宫妃嫔如意。
可脆弱的感情泛滥成灾,不可收拾,像一条船驶进了深海中,找不到停泊处,他如今也不知道囚禁景孤寒,成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皇后,到底对不对?
可既然决定做了,就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钟延玉处理国务中规中矩,倒是没出现过什么错处,让赵丞相也抓不到把柄,“景孤寒”的病情越来越重,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国务正式交给了钟延玉接手。
青年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尽心尽力处理好国务,江南多雨,又引发了山体滑坡,堵住了河流路段,引发了洪灾。
他这几日和群臣商议解决之法,又调拨了赈济银两过去,除却每天都记得过来给景孤寒喂药,倒没多少空看着景孤寒。
安太妃得到见皇帝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身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手上还端着食盒,看似去探望景孤寒的,实际上让宫女太监等人趁乱支开钟延玉的亲信,小太监偷偷把脉上景孤寒的手,片刻之后朝安太妃点了点头头。
“好了!不就是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不就是猫跑了吗?你们等会儿抓回来就好了。”安太妃看见景孤寒没有醒过来的预兆,突然到访又突然离开。
等回到了翊宁宫中能够,她却变了脸色,寻问旁侧太监问道,“大夫,陛下究竟如何了?”这个小太监是她托熟人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大夫,医术精湛,她怀疑太医院的人在说谎。
“启禀太妃娘娘,陛下身体虚弱,但看起来体内并无毒素,像是突然如此的,草民可能需要看看他平日所用的东西。”大夫恭恭敬敬地说道,脱下头上太监的帽子。
安太费捏紧了手,皱起眉头,如今她过去一趟便是不易,怎么还能让大夫细细观察?
不过这种说辞,和太医院的御医诊断说法差不多,说明钟延玉的手还没有伸到太医院那里去。
“老身再找个机会,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告知他人。”
安太妃垂下眼帘,思索着钟延玉会下什么药?太医院的人对药理颇有研究,如果是普通的药剂抑或是中原药,必定很快察觉,难不成是西域来的?
她捏紧了手帕,思索着请一个医术精湛的西域大夫回来,要花多少时间。
钟延玉得知了安太妃来养心殿造成的混乱,看了一眼昏睡的景孤寒,见他无异后,随即抿了抿红唇,“以后你们看好外面,若是安太妃再来,拦住她,立即汇报给本宫。”
青年身形姣好,乌发玉冠,但气势和震慑越来越强,昔日温婉的眉眼都带上了些许凌厉之色,毕竟要和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臣子打交道,他的青衣都换成了极为压迫的暗色衣袍。
影六看着,钟延玉越来越像昔日的景孤寒,连在国务上也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他低语了一句,“其实娘娘你真的很不错。”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国政,还是军事,钟延玉丝毫不比景孤寒差,更何况玉宴之事,在他的眼中对钟延玉都有了滤镜。
“皇后娘娘,既然你打算放弃陛下了,不如重新考虑一下枕边人。”
成年人的爱情向来直接干脆,影六直接伸手抓住青年的玉指亲吻,眼眸暗沉。
“暗影阁可以帮你控制整个皇宫,不收钱,你可以成为暗影阁的另一个男主人。”男人的眼神滚烫似火,直勾勾地看着钟延玉的脸颊。
钟延玉一愣,随后立即抽回来手,“阁下说笑了。”
他还需要暗影阁的助力,也不想和影六闹翻脸,“本宫现在最不想考虑的就是男欢女爱。”
清冷的面孔上滑过一丝嘲讽,他看着里面的景孤寒说道:“你看看,以前本宫以前也算是和陛下青梅竹马,曾为山盟海誓,可他如何待我?最后又不是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第一百章 陛下,您的皇后真软,臣很喜欢您的皇后
他回过身来,看向影六,“本宫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晚了……”影六低喃道,痴迷地看着青年的背影,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抱上青年的腰肢,吻上那片肖想已久的红唇。
他知道钟延玉还需要暗影阁的助力坐稳摄政皇后的位置,不会轻易得罪自己——
他卑鄙无耻,又下流,早就在景孤寒中毒之时,想了一百遍要如何享用青年,让他匍匐在自己身.下。
“唔唔唔……”钟延玉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却被狠狠压制住,炙热滚烫的亲吻,男人眼中的欲色让他心惊肉跳。
“混账东西!”男人终于松开了手之际,钟延玉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随后气愤离开,心想着等他完全掌控了这皇宫,定要把暗影阁的人撵出去!
影六被扇得偏过头去,俊秀的面孔上留下红印,可丝毫没后悔方才行为。
皇后的嘴唇,可比他想象得柔软多了……
他走进内室,看了一眼虚弱的男人,幽幽地问了一句,“陛下,您的皇后不仅腰软,嘴唇更软,不知道身软不软?”
一想到病床上的这个男人曾经疯狂地占有过青年,他心里面就妒忌地恨不得掐死对方,哪还有前几天劝诫钟延玉的样子?
他转身离开,没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景孤寒这些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吃食都出了问题之后,摄入量减少了许多,偶尔意识也有一丝清醒。
方才的动静,他全收入耳中。
钟延玉为什么要这么恨他?可只有他可以欺负对方!影流算个什么东西!
只是喧嚣的内心,终究抵挡不住身体的困意,他渐渐又昏了过去。
夜深人静,皇宫之内却并不平静,钟延玉披上衣服,走向殿外,寻问荀灰道:“发生了何事?”
“娘娘,牢房里面的暗卫首领,藏了武器,挣脱了铁索,逃了出来,我们的人正在搜查各个宫殿角落,他受了伤,逃不了多远的。”荀灰立即回答。
秋天的夜晚格外冰冷,钟延玉的心被冷凝了起来,“搜!今夜必须要把人抓起来!”
他控制了锦衣卫和禁军,唯独暗卫神出鬼没,擅长隐匿之术,他没能完全掌控,只抓到零星几个人,如今让暗卫首领逃了出去,他恐怕会出事……
暗卫是由景孤寒完全掌控的,历任皇帝传下来,没有皇帝的命令,根本不能够指挥对方,钟延玉怕他们坏了自己的计划。
他披上外套,也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前去养心殿,“你们加大对养心殿的守卫,不放过任何一个人进去!”
漆黑的道路上,身负重伤的暗一看着举着火把和灯笼的搜查士兵,捂住了伤口,思索着该逃往哪里。
安太妃的寝宫内室突然闯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宫女差点失声尖叫,暗一立即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另一个宫女瞪大眼眸,却被暗卫拿剑击中在了她的声带,顿时失了声,安太妃察觉到动静,立即从打开床帘,一眼便见到了暗一,她惊讶地张大嘴巴。
“安太妃,还请您救属下一命。”
惊吓过后,安太妃也认出来对方,迅速冷静了下来,“夏竹,你去点起香薰,散开些血腥味道,夏台,你去把血迹清理干净。”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响起来剧烈的敲门声,“刺客逃出牢笼,还希望安太妃容臣等进去搜查一番。”
内室里面的安太妃立即将心腹稳住,让夏竹扶着暗一躲进了床榻之下,随后自己衣衫未整,只垂下床幔,让士兵进来搜查。
“安太妃年纪大了,还希望各位大人动作小点,别扰了太妃娘娘清净。”
夏竹冷静了下来,说了几句后,任由太监宫女搜查,她则紧紧守在床侧,看着像是担忧安太妃,实际是脚踩着几滴残留的血迹,怕人看出来。
士兵而不敢冲撞安太妃,眼见内室就三人,简单搜查了一番,便提着灯笼离开了,安太妃胆战心惊,等到人离开之后,才借口休息,让夏台、夏竹留下来照顾她。
这两人是自己的心腹,夏竹立即扶着她的手,“娘娘的头疼病又犯了,你们别在这殿里面站着了,出去外面,别污了空气。”
一行太监宫女立即走了出去,随后安太妃立即整理好衣裳,夏台从床下拉出来暗一。
“老身的梳妆台底下藏有金疮药,你快些拿过来给他上药。”安太妃立即吩咐夏竹道。
夏竹匆匆处理好了暗一的伤势,让人在地上铺了个毯子给他躺下。
“多谢太妃娘娘。”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迷。
“陛下,他究竟怎么了?”安太妃冷下眼眸,立即询问道。
暗一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皇后有问题,他控制了锦衣卫和禁军,暗卫团的许多人也被他囚禁了起来,只有少数人逃生,陛下生病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安太妃明白了,只得先让他在内室休息,两个心腹伺候着他伤势。
好歹暗卫首领回来了,那些散乱的暗卫也不算群龙无首,解救陛下的阵营又多了个强力的助手。
翌日清晨,钟延玉听闻未搜查到暗卫首领,心都快要凉了半截,他看着龙床上的男人,眼眸沉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死守养心殿,任何人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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