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云程就更红了。
月初的雪下过后,气温稳定上升。
到现在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冷,必须裹着被子,满身束缚。因此也折腾得更狠。
结束时都已是深夜。
可能是教学作用,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云程没那么别扭了,擦完身子要睡前,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我今天表现好吗?”
好像没有步骤错。
看叶存山状态,他应当没给人扫兴。
这次粗糙简陋的学习,大获成功。
何止好。
叶存山差点拉他一起学习到天亮。
然后第二天,所有书都被云程换了一个地方藏。
叶存山怎么找都不到,他就不知道这小破房子里,怎么那么多犄角疙瘩。
云程对这次藏书很满意。
转眼到约定日期,云仁义没有来。
叶存山在书院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午饭都是叶延给他都买的,两人就在书院门口啃着烧饼馒头,干粮吃着噎人,叶存山火气旺,等待时火气蹭蹭蹭,一直想喝水,没喝着,晚上回家时,额头冒了个痘。
云程大为震惊,并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手指痒痒,蠢蠢欲动,想给叶小山挤痘痘。
叶存山指尖敲敲桌子,“跟你说正事呢,云仁义没来,我要回村去抓他。”
云程拍拍他手背。
可能是对这一家子有恶毒想法,想要他们都没好日子,他们家庭关系发生变化,云程都会记着。
自上回云丽丽跪着求他借银子后,云程看她额上冒出的细小血珠,已经懂了什么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就他家里那情况,云仁义在县里待五天,怎么可能不出事呢?
老大是个壮年男性,还长得高大魁梧,曾经跟船当过几年护卫。
家里和睦时,他是一家引以为傲的长子、长兄。
现在他是什么?伤口被父亲反复抽打,再不自救下半辈子都要瘫床上的废物!
他肯定要趁机搞事。
云程不知道该怎么给叶存山解释这个。
他没有算计,可是他要云仁义来县里认手镯样式的这一环,却让他们家庭矛盾加剧。
叶存山就是急起来恼怒,跟云程坐会儿,冷静下来也想到了。
他戳云程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云程说:“我一直都很聪明。”
叶存山承认他学习聪明,不承认他待人待事也聪明。
“那我去纸铺留个话,等叶虎来送货时,顺带打听一句吧。”
其实还是想回村抓人。
他想拜托叶虎给他把人抓回来继续认样式。
一天五两银子的开销很高,早前还打点了首饰铺伙计。
等久了,云仁义记忆模糊了,再找又是从头开始,一天天的都是银子。
云仁义也会塞银子给那伙计,有一就有二。
要是他成功守住了家主威严,镇压了大儿子,再来时有银子阔气打点,问正确的手镯样式是哪一个,他跟云程这段时间的逼压就白费了。
叶存山看看云程。
无声叹气,心眼儿还是不够多。
稍加犹豫,叶存山给云程讲了下其中关系,免得他后续去府城院试时,云程自个儿在乡县被人哄骗。
听完后,云程说:“那我明天回村一趟吧。”
叶存山自然要陪,“也就这件事了,解决完我就安心读书,你自己去我肯定不放心。”
云程开心,决定回报一下叶存山,把他的想法问出了口,“我给你挤痘痘吧?我会很温柔的!”
作者有话要说:
0 0 来晚了,给读者老爷们跪一个Or2
大家晚安么么哒!
晚上见。
第54章 乡村爱情
叶存山摸摸额头,这种上火才冒出来的小疙瘩,能叫云程有这么高的兴致也不容易。
他答应了。
云程麻溜儿去洗手拿了条干净手帕,让叶存山枕他腿上,他还用帕子沾水,拿肥皂团给痘痘周围洗洗去油才下手。
可惜今天才长出来,没熟透。
本来只是一个红疙瘩中间泛白,被他一番操作之后,变成了一个小红包。
叶存山没叫疼,云程也心虚得不行。
“没熟,长长再继续挤。”
叶存山不起来,继续躺云程腿上,“你这会儿不讲究了?”
平时说个什么都要露出嫌弃恶心的表情。
云程摆手。
这哪里一样,这很解压。
他让叶存山给他留着,“你不许碰,听见没?”
叶存山都不稀得碰。
这次回家也快到清明节,族里一年四次祭祖,来回跑的辛苦,这次回村就要多待几天。
除却换洗衣服外,主要就是叶存山的书,他这次拎了小竹箱一起带着。
存银这次不回,纸铺又有了羊毛线供应,一部分拿去染色,一部分放纸铺供人织毛衣毛裤。
他还要练习刺绣,最近也迷上了去茶楼听书。
那说书先生讲的赘婿比他自己看的精彩,才不回去看叶大摆脸色呢。
就还记得叶大阴阳怪气他,小孩子扁扁嘴,不乐意也上街买了点东西让哥嫂捎带回去。
叶存山欺负他,把存银买的东西分两半,“咱们一起买的。”
存银:??
云程看不下去,给他补了一把铜板,存银放小包里,跟云程小声嘟囔:“我哥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云程觉着他胆儿也越来越肥了,这距离,压低了声量都能被听见好么。
存银躲云程后边,对叶存山做了个鬼脸。
他们也给存银另外留了银子,到时若是云仁义自己来县里,就让纸铺这边出个人,带去给首饰铺伙计。
这次是告假回去,云程也得去一趟杜家书斋,跟他家说明会在乡下写稿,到时看是继续请元墨誊抄一册,还是叫启明来誊抄填字,总之不用上门找他。
余伙计还可惜,“算着日子,南下的船会回来了,我家伙计不跟陆公子一起,也能跟别家商人的船顺路回来,到时知道外地反响,能给你加银子呢。”
这银子又跑不掉,云程说下次回来拿。
回村还是租的驴车,一路出来,还有许多考生陆续出县城。
这些就是没被取中,可以收拾包袱回家的书生。
取中的人,家底厚一些的,会再等等府试日期,直接从蔚县出发去府城。
家底薄的,则是请人跑腿送信,自己先走一步。
云程看着他们,也跟看见了叶存山赶考的样子般,问他:“你之前考试是一个人考吗?堂哥跟你一起吗?”
叶存山当然是一个人去考的。
他性子独立,早早就满城跑,十四五岁就谎报年龄忽悠商人带他上船去外地,再大一些识字了,也会自己去。
考试这事情,不熟悉也有前辈指路,再不济,临到考试,一堆人都往一个方向去,他也不至于走丢。
但叶存山最近尝了示弱的甜头,就想卖卖惨,一张口,想到院试要去府城,到时人多杂乱,他不可能带云程一起去,就还是说:“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寒门学子多数都是自己独立备考、赶考,真要家里媳妇夫郎跟着照料的,也是稳定下来后,照料日常起居。
其他书生倒是会带个书童前后忙碌伺候着,他就不跟人比了。
云程就对他一顿夸,从能干独立,到坚强不息,听到后头叶存山发现他在胡乱叠词瞎用,里头竟还加了“雏鹰展翅”、“金鸡独立”,叶存山一巴掌把云程脑后的小揪揪打得来回晃动。
云程不服:“你干嘛!我夸你呢!”
那是夸么。
瞎咧咧。
路上一顿小学生拌嘴,到村里时默契闭嘴。
经过村口,照例要去叶二叔家看看。
叶延没到休沐不回来,留书院刻苦学习。
捎回家的东西很质朴,给了一两银子,让叶存山帮忙割两斤肉,买几条排骨,再有多的就买点糖,给婵姐甜甜嘴。
这东西送进来,有人看见了,问一句,叶存山说是帮叶延捎带回来的,再传到河边叶大耳朵里,还能自动翻译:叶延买了,叶存山跟云程也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