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迎娶一条男龙 第93章

作者:山河不倦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迟迢摸了摸棺材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棺盖推开二指宽。

一殿和六殿同时眼皮一跳,后者瞬间跳开两步,离棺材远远的:“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就敢贸然开棺?!”

迟迢不以为意:“打开之后不就知道了。”

“说的没错。”非亦转了转手上的灰白细棍,“何况你们两个是阎罗诶,冥界鬼差之首,鬼见了你们就跑,开个棺怎么了?”

六殿嘴角抽搐,揉了揉眉心,幽幽道:“你如何确定,这棺材里躺的是鬼?”

气氛一凝,入耳尽是风穿过通道,掀起的幽幽之音。仔细听来,好似掺杂着一丝丝轻微的嬉笑,令人毛骨悚然。

非亦有些尴尬:“棺材里躺的当然不是鬼了,是尸体才对,小妖尊,那棺材里的尸体是男是女?”

迟迢低着头,半晌才开口,沉声道:“不是尸体。”

非亦眉心一紧,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一殿六殿俱是脸色难看,警惕地盯着棺材。

墓室里气氛骤然紧绷,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一时之间,除了迟迢,所有人都进入了紧张状态。

应向沂吞了吞口水,将大氅拢紧了些,他总觉得周遭阴风阵阵,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

“不是尸体,那是……什么?”

「砰」的一声,棺材盖直接被推到了地上。

面无表情的迟迢突然一笑,毫不客气地哂道:“是什么你们自己来看看不就得了,一个个怕成这样。”

众人:“……”

棺材里躺着一个女子,面若敷粉,唇红肤白,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她闭着眼睛,神态安详,不像是死了,倒像是正在酣眠。

应向沂对这些东西还是颇为忌讳的,并未靠近,只探着头张望了一眼:“不是尸体,难道她是个活人不成?”

一殿目光微滞,片刻后摇摇头,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道赤色灵符:“不,她不是,只是障眼法罢了。”

灵符甩进冰棺之中,炸开一簇亮丽的火焰,冰棺中的女子霎时间便被焚烧殆尽,化作一捧飞花。

风起花落,无数花瓣从冰棺中吹出,飘满了整座墓室。

墓室的通道轰然倒塌,石块堵住了通道,唯一的出口被封死,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小心!”

迟迢将应向沂护在怀里,湖绿色的眸子穿透黑暗,直视着飘落的花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冰棺上。

就在这时,飘落的花瓣突然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整座墓室。

冰棺不知何时合上了棺盖,被烧毁的假尸体正端坐其上,她伸手接了一片花瓣,含在双唇之间,借由花汁将过分苍白的嘴唇染红。

应向沂怔怔地看着那女子,莫名有股熟悉的感觉,好似经年累月故人重逢,又像岁月悠悠恍然梦回。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鼻尖已泛起了酸意。

沉抑的声音幽冥鬼魅,有如蛇信子一般,舔吻上耳畔:“她很好看吗?”

应向沂浑身一僵,直觉令求生欲爆棚:“刚刚仔细看了看,没有你好看。”

非亦恶心得够呛,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小妖尊你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还与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争风吃醋。”

六殿深以为然,头一回觉得这可恶的魔尊说的也没错:“这位姑娘分明貌美如花,论容貌,不输六界之最。”

迟迢轻轻地笑了声,冰凉的唇贴在应向沂后颈,缓慢啄吻:“看来他们都觉得阿应在说谎。”

被扼住脖颈的刺激感太过,令应向沂心跳很快,理智在疯狂预警,身后这个人很危险,情感上,他却心软得厉害。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心目中,阿迟是最好看的,至于其他人,都不在我眼中。”

后颈上的唇一停,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应向沂眯了眯眼,头皮发麻。

迟迢两只胳膊圈着他的腰,仿若孩子一般:“阿应一定要说话算话。”

若你眼中有了他人,他人的命和你的眼,我都不会放过。

应向沂无端想起刚从水潭中捞出小蛇的时候,每一天小蛇都会长大很多,他并不是一开始就相信小蛇不会伤害他,每次同枕共眠也要做心理准备。

危险总是迷人的,拥抱着不定时炸弹的感觉很刺激,是理智与情感的针锋对决,只要尝过一次就会上瘾。

应向沂有时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想要安逸平静的生活,一方面又渴求危险。

条条是他赌赢的奖品,故而,他永远不会松开迟迢的手。

即使迟迢现在给他的危险感觉比收养条条时更重。

“诸位聊的太热烈,都忘记我了。”

飞花如箭,转眼间便飚到了众人眼前。

灰白色的长棍一扫,好似碰撞到了钢针,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而后,花瓣便被削成碎片,轻飘飘落了下去。

女子掀起眼皮,眸光潋滟:“骨杖十三之八,你是魔界之人,魔祖东祝是你什么人?”

非亦敛了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又是何人,为何识得……”

“为何识得你手中之物?为何识得……东祝?”女子从冰棺上一跃而下,飒飒的裙摆仿若丛花叠叠,一层层荡开,“我与东祝本是故人,多时未见,如今他可还好?”

非亦没说话,神色怔忡。

迟迢上前一步,将应向沂揽到身后:“魔祖千百年前就不在世了,你是何方妖孽,躲在这墓室里装神弄鬼?”

女子闻声转过身,含水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似乎有些恍惚和诧异:“千百年前,你竟也活了这么多年。”

迟迢冷了脸,想到自己破壳以来的经历,以为她是在讽刺自己:“我不光活到了现在,还要继续活千百年。”

女子不置可否,偏了偏视线,目光落在被他挡住的人身上,她看不清应向沂的脸,只看到一袭白色的大氅衣角。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忧伤:“终究一语成谶,你身旁也换作了他人。”

“你胡言乱语什么?”

他与小娘子一见钟情,生来只许过一人,何来换人之说。

迟迢攥紧了应向沂的手腕,空余的手握成拳头,怒意满满。

应向沂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朗声道:“姑娘可是认错了人,这是我家的迟郎,对我一心一意,你可莫要给他安水性杨花的名头。”

六殿皱皱眉头,小声咕哝:“水性杨花是这样用的吗?”

迟迢舒了口气,转过头,眸子亮晶晶的,好似藏了星星一般。

应向沂心里一软,愈发肯定自己那段辩驳没错,他的情郎他来护,纵然真的脚踏两条船,也只有他能指责。

更何况,迟迢生平唯他一人。

自他出声以来,那女子便一直盯着他,嘴唇翕动,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迟迢不爽至极:“你看够了没有,再敢盯着我家小娘子看,我定挖了你那双眼睛。”

“这么美的一双眼睛,挖了多可惜。”非亦闪身上前,一杖直指女子的咽喉,“你装神弄鬼,托故人之词,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细长骨杖再近半寸,便能刺破女子的喉咙,而她丝毫没有慌乱:“东祝将此物传予你,你是他的徒弟?”

非亦眸色晦暗:“算不得,真要说的话,我是杀了他的仇人。”

女子愣了下,状有所思:“原来如此,但你一身魔气,定然承袭于他,也算是半个徒弟,按照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前辈,亦或是,阿姑。”

非亦:“什么?!”

其他人:“?”

女子往后退去,又跳到了冰棺之上:“今日来的不是故人,就是与故人相关,也算是缘分。”

她转头看向角落里,一直未曾言语的一殿:“我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你还不与我打个招呼吗?”

一殿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洛臻,我以为你死了。”

应向沂呼吸一窒。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对于眼前这个女子,对于洛臻这个名字,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听到,心里就不痛快,很难过似的。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就连迟迢也有些失神:“洛臻,百花之神……不是早就死了吗?”

女子,即洛臻垂着头,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琉璃棺盖:“你以为的没错,我确实死了,如今你们看到的我,不过是一缕残念罢了。”

她坐在冰棺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目光落在应向沂和迟迢身上:“还以为是故人,原来真是我认错了。”

应向沂与迟迢对视一眼,前者问道:“你将我们认成了谁?”

洛臻没有卖关子,目光仍是哀伤无比,我见犹怜:“你与我一位至交好友很像,我方才一时恍惚,将你错认成了他。至于你身旁的少年郎,他与我那至交心心念念、为之而死的小情儿,活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六殿眨了下眼:“莫非,小应仙君与妖尊上辈子就是一对?”

细长的骨杖落在他脑袋上,非亦嘲笑道:“你话本子看多了吧,身为冥府阎罗,难道看不出他二人都没有前世?”

所谓轮回,通俗来说上辈子下辈子投胎转世,为人传诵的缘定三生,便是抹去了记忆,多次轮回也执意与情人在一起。

妖族没有轮回,如果活着的话,便能通过修行延长寿数,死了就是道消,像四族一样魂飞魄散。

迟迢是纯种的妖族,自然没有上辈子一说。

至于应向沂,不用非亦多说,他自己就能确定自己没有上辈子。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就算能入轮回,这也是第一世。

洛臻笑了笑,目光仍未从应向沂身上离开,她好似在看着他,却又好似看的不是他:“没错,虽然很像,但他们终究不是他们。”

“洛臻,司百花,为神界四仙家之一,死于千百年前。”非亦说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历史,质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仙界的云海秘境之中?”

洛臻似乎并不想隐瞒,只要他们问了,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的残念被封印在这里,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她说着,转头又看向一殿:“到最后,你还是入了冥府吗?”

一殿全然没有见到故友的样子,语气比平时还要冷硬:“如你所见。”

她好奇地追问:“是因为什么?”

一殿目光冷冽,指尖一错,又是一道灵符:“与你无关。”

洛臻笑了笑:“你要杀了我吗?”

“没什么杀不杀的,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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