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执
“这般,”嵇雪容说,“这是念桥说的。”
嵇雪容眸光担忧,目光落在他嘴巴上,掐住了他的脸,温声问道:“孤今日有些过分了,念桥会不会生孤的气?”
念桥原本在生气的,现在对上嵇雪容温柔略带愧疚的询问,他像是被扎破气的气球,气消的一干二净,反而脸红了起来。
“我……我没有生殿下的气。”
“是孤不好,”嵇雪容在他眼皮处亲了亲,对他道:“孤喜欢桥桥,今日没有忍住,若是我原本便是这般,桥桥会不会怪我?”
脸颊边那只手略微摩挲,念桥晕晕乎乎的,他不知不觉地便被牵着鼻子走,脸上红扑扑的,摇头道:“不会怪殿下。”
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现在也不知道怪在哪里。
原先嵇雪容便总是使坏哄骗他,他不知现在自己又落入了陷阱里。
但是殿下亲人真的好疼,若是原先便是这般,以后会不会嘴巴都疼。
念桥没忍住担忧起来,他话到了嘴边,对上嵇雪容的目光,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以后殿下轻些便是了。”他小声说,略有些憋屈。
第84章
嵇雪容摩挲着他的唇畔,眼底的浓墨似乎化开了许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念桥还担心着嵇雪容的伤,嵇雪容不动的时候伤口都没有长好,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殿下,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念桥说着已经扒拉开了嵇雪容的手腕,嵇雪容只披了一件外袍,里衣一解便开。
他观察了伤口,上面缝着的线在慢慢地长实,于是略微放下了心。
方定戎在外面烧了菜和粥,一并端了过来。
念桥瞅两眼,瞪向方定戎。
殿下没醒的时候方定戎就只给他吃馍馍,现在殿下醒了便知道做好吃的。
方定戎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对他道:“这是老伯给殿下准备的,殿下伤势未痊愈,里面放了些药膳。”
念桥闻言收回了视线,他略微放下了心,以防万一还是先用银针试了试,没毒才给嵇雪容吃。
“殿下,伤口昏迷的时候愈合的很慢,你多吃些饭,早点好起来。”
念桥知晓嵇雪容的喜好,知道嵇雪容不吃韭菜,不吃蒜和葱,他把这些都挑出来了,可以留给方定戎。
他把剩余的菜放一起拌了拌,这才喂给嵇雪容,动作笨手笨脚,但是胜在认真,拌了半天,他尝了一口,温度差不多才喂给嵇雪容。
嵇雪容略微垂眸看着他,由着让他喂,好几次他差点洒嵇雪容身上,嵇雪容也不介意。
念桥举着药膳手有点酸,平日嵇雪容吃饭吃的不多,现在一碗药膳全部吃完了。
“殿下有没有觉得好些。”
念桥说着又去查看嵇雪容的伤口,他瞅两眼,被嵇雪容按住了脑袋。
嵇雪容略微无奈,“念桥,哪有那么快,若是有药能喝了立刻好,兴许是毒药。”
念桥哦一声,收回了爪子,他说:“殿下再休息一天,我们明日兴许要走了,若是今日好不了,我担心路上殿下的伤口会裂开。”
他的脑袋被揉了揉,嵇雪容说:“不碍事。”
说着不碍事,念桥当天晚上收拾了自己的小包子,他们离开的时候挑的夜晚。
嵇雪容昏迷数日刚醒便要赶路,念桥一直担心嵇雪容的情况。
他们如今不能去京城,嵇雪容的意思是先往南去,绕开嵇灵玉的追兵之后再北上去往东北。
“景国驻兵有三处,西北寅城,东北东瀛边界,往南是和南越接壤的边境。萧昀给孤的虎符是他原本的西北精兵,当初东瀛分裂时他奉旨留了十万兵在东瀛,西北由京中直属率领,和畅那里还有三千骑兵。”
“嵇灵玉在回京之前,不会让孤到东瀛,他如今手上有兵,一定会在东瀛路上守着我们。”
嵇雪容对方定戎道:“想办法联系萧昀,让萧昀暂时投诚,圣上既然要萧昀一并回京,萧昀的性命嵇灵玉会留。”
“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活下来。”
“前来的京兵圣上派了谁?”
方定戎回答道:“派了越勉和宋大人。”
宋大人是欧阳先生的女婿,越勉早已归顺七皇子,这般来看,圣上是有意为之。
“越勉与钟咎辞动不得,他们二人非贪生怕死之徒,属朝中清流,他们若是站到嵇灵玉那边,朝中定有不少人动摇。”
“联系和畅,让他尽早回京。宋大人先前私营盐铁,去查京中的几处暗桩……若是他不愿,他在京中外府另有妻女,妻女名字皆带允字。”
念桥在旁听的昏昏欲睡,他抱着枕头脑袋一点一点,点下去之后眨眨眼,凑上去抓住嵇雪容的手指,然后抱着枕头继续睡。
嵇雪容看念桥一眼,方定戎识趣地下去了。
人走之后,周围安静下来,念桥丢开枕头,他下意识钻进嵇雪容怀里,还是嵇雪容怀里最舒服。
“殿下聊完了?”他问。
嵇雪容嗯一声,指尖碰了碰他柔软的面颊,问他,“今日跟孤睡?”
前几天一直在赶路,现在好不容易能歇上,而且嵇雪容的伤口现在长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碰到了会裂开。
念桥点点脑袋,他抓着嵇雪容的衣角,明明他们一起奔波,但是嵇雪容身上还是香香。
他不去闻自己,一定臭臭。
“殿下,明日可不可以去城里买点心。”念桥软绵绵地问。
他路上一直没有抱怨过,这座小镇非常偏僻,没有他们的通缉令,他明日想让嵇雪容带他买点心。
方定戎买什么他吃什么,他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馍馍和干粮了,两个放久了都硬邦邦的,吃多了牙会痛。
念桥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瞅着嵇雪容,顺带着在嵇雪容脸上啾了一口,眸中带着些许期待。
“可以。”嵇雪容追着他在他唇角处亲。
他有些高兴,原本便爬在嵇雪容身上,这会没了睡意,蹭着嵇雪容道:“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我路上看见路上有卖桃子做的点心,还有梨花糕,上面淋了一层蜂蜜,看起来好好吃。”
“殿下,我现在都要饿了。”
念桥有些开心,他在嵇雪容怀里咬了一口嵇雪容的耳朵,顺带着咬了两口嵇雪容的下巴。
他这么一番乱动,被嵇雪容按住了,嵇雪容眸中情绪涌动,问他道:“念桥,若是现在反悔兴许还来得及。”
念桥不明所以,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什么,腰肢处略微软了,脸上红起来。
他们好一段时间没有亲近,念桥也想和嵇雪容亲近,他红着脸道:“我想跟殿下睡。”
嵇雪容碰到他的耳朵尖,指尖的薄茧顺着传过来,念桥的耳朵尖发热,摸起来很软,碰两下便连着脸一并红了。
“方侍卫在隔壁,他会听见。”
念桥不想和嵇雪容分开,他抱着嵇雪容耍赖道:“我不出声就好了,方侍卫不会听见。”
他对上嵇雪容眼底,嵇雪容将他困在怀里,嗓音里似乎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
“这是桥桥自己说的。”
念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他腰肢极细,身段单薄纤弱,皮肤白的略微晃眼,单手扶着嵇雪容的肩膀,指尖泛出淡淡的粉。
尚且没有做什么,念桥有些发胀,嗓子眼仿佛被顶住,发出几声短促的音节。
他眼睫湿润,眸底浸了一层水光,浑身好似被泡进了池子里,身体略微黏腻,液体顺着落下来,他瞬间脸上通红。
嵇雪容指尖蹭到他的额头,抹去了他眼尾处的泪珠,低声道:“桥桥……好多水。”
他听的浑身发颤,在他要发出声音时,他的嘴巴被捂住了,后背抵着靠在墙壁,唇齿间都是嵇雪容手指的味道。
这只手方才碰过他的……
“桥桥,方才说了不准发出声音。”嵇雪容嗓音低沉,冷白的指尖探入他的唇齿,令他发不出来声音。
念桥浑身被浸透,他脚趾蜷缩,抱着自己的双腿,很快便泣不成声。
他好疼。
疼中又带着异样的触感。
念桥当天晚上没能睡好,他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自己揉了揉眼睛,眼睛还肿着。
床边没有人,他正呆愣着,房间门打开,嵇雪容进来了。
现在他们不能引人瞩目,嵇雪容穿的是料子非常普通的常服。
黑色的长袍,明明再简单不过,嵇雪容穿在身上多了几分贵气,站在那里便像是名门府邸里的公子。
念桥瞅两眼,他抓着被子,嵇雪容端了白粥和小菜过来,还有一个煮的鸡蛋,和一些羊奶粉做成的食物。
平日里方定戎弄不到这些,念桥瞅一眼羊奶,嵇雪容坐到了他身边。
“先上药再吃饭。”嵇雪容把饭菜放到了一边,不知道哪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了药膏。
念桥前一天吃了哑巴亏,他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时略有些闷闷不乐。
他瞅嵇雪容两眼,看出来了嵇雪容心情很好。
嵇雪容只是低落两日,很快便掌握住自己的情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原本平静无波,欺负他完之后,嵇雪容就高兴了。
念桥越想越生气,但是他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转了个身,趴在自己的枕头上。
“我们说好了,要去买点心。”念桥说。
嵇雪容认真地做着事,闻言应声,“一会给桥桥穿完衣裳我们便出去。”
念桥瞅他一眼,“我自己可以穿。”
嵇雪容没有说话,给他上完了药,便拿了衣裳过来。
是一身杏粉色的春装,似乎是嵇雪容自己挑的。
这颜色太嫩,念桥不大喜欢,他注意到嵇雪容一直看着他,兴许是这个坏蛋选的。
念桥依旧在原地坐着,他把衣裳脱了,换上杏粉色的衣裳,他系不好腰带,嵇雪容便俯身帮他系,然后帮他穿好鞋袜。
头发也要梳,念桥之前都是方定戎帮他扎,方定戎经常扎歪,而且扎的丑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