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耳
其实这酒他没必要喝。
如果沈之弥想,他也可以把面前这位程小副总骗得团团转。
他可以对秦恻演深情,也可以对别人这样。
沈之弥甚至能轻而易举的暗示程彦,告诉他自己只是迫于无奈和秦恻在一起,实际上真爱的是他。
这位程小副总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应该很好骗。
但沈之弥不想。
他现在可以骗,等他和秦恻的合约结束呢?
他要继续和程彦周旋吗?
那他算什么?
像个玩物。
沈之弥算透了。
他现在背后有秦家撑腰,就算转身就走,程彦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如果在两天前,沈之弥可能会选择转身离开。
或许走之前,还会往程彦脸上泼一杯酒泄愤。
但是现在沈之弥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和秦恻的合约总会结束。
即使合约没有结束,秦恻也不可能陪着他出席各种场合。
他总要为以后打算。
今天程彦喝醉了,难免有些过分。
这也代表,只要现在他接下来了,这事儿是真的过去了。以后程彦见到他,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会再做什么。
而且主办方怕出事,倒得酒度数不算太高,杯子也没满上,也不是熬不过去。
沈之弥仰头喝了第二杯酒。
他酒量不好,才喝了两口就呛了一下,眉头皱起,眼眶也红了起来。
沈之弥闭了闭眼,压下眼睛里生理性的酸意,仰头继续喝。
“你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降了下来,仿佛裹挟着冬日的冰雪,冷得可怕。
沈之弥一愣,惊愕地侧头看过去。
他只看到一片深色的暗影。
下一秒,手中的酒杯被人猛地夺走,力道其大。
「砰」的一声,厚底玻璃杯狠狠砸在了地板上,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
周围响起压抑着的低叫。
围观的人群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震惊地看着突然发难的男人。
秦恻站在沈之弥身边,浑身气质冰冷,脚边是迸溅的玻璃碎渣,杯中溅出的酒液顺着他的指骨往下滑,一滴滴砸在地板上,一片狼藉。
有人把秦恻认了出来,正因为认出来,才额外惊愕。
秦恻不常出席这类场合,但在场依旧有熟识他的人。
没人能想到,秦恻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摔酒杯这种失礼的事。
沈之弥仰头怔怔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酒量差,一杯威士忌喝下去,很快四肢的动作就开始变得迟缓,但思维却还算清醒。
在沈之弥的认知里,秦恻同样不会这样做。
秦恻看起来再怎么不好相处,但他都是位商人。
商人圆滑世故,可以言语交锋,却从不做这种彻底撕破脸面的事。
但秦恻偏偏做了。
满地琥珀色的酒液、碎裂的酒杯、地板磕坏了的一角,以及男人袖口上的点点湿痕,无一不昭示着这位利益至上的秦总,刚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沈之弥头有些晕,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没等他自己找到平衡,下一秒沈之弥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
冷冰冰的不算柔软,似乎是因为愤怒,还能感到男人呼吸的起伏震动。
但这是个很安稳的怀抱,安稳到让人沉迷。
沈之弥下意识挡了一下,退后一步自己站稳。
但察觉到他的动作,原本只是轻轻环在他身上的手骤然用力,狠狠一箍。
沈之弥又跌了回去。
脸颊还蹭到了男人的下巴,乍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在寻找安慰。
“秦总来得倒是及时。”程彦面色不善。
秦恻刚刚摔得那下,让他酒醒了大半。
但现在既没了面子,又没了里子,他也不想服软。
程彦看着沈之弥和秦恻,突然冷笑一声:“秦总你知道沈之弥在和你结婚之前,和我……”
这话明显是破罐子破摔了。
沈之弥靠在秦恻肩膀上,心里有些想笑。
程彦挑拨离间挑错了了地方。
他和秦恻本来就是假情侣,别说当初他和这位程小副总并没有开始,就算真有什么,秦恻也不会在意。
但很快沈之弥眉头一皱。
箍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隔着一层衬衫一层西装,沈之弥都能感觉到秦恻手指的力道。
“疼。”沈之弥低声抱怨。
腰上的力道微松,但依旧让他难以挣脱。
沈之弥抬头去看秦恻,男人下颌绷紧,目光冷得可怕。
从一开始他便是这个表情,也让人分辨不出,秦恻到底是气他刚刚喝了酒,还是对程彦的话感到不满。
秦恻开口打断了程彦的话。
他脸上怒气收敛,语气平静,像是闲聊一般道:“听说程家最近看上了一块地。”
程彦脸上的笑容一顿。
两个惹不起的人「打架」,其中一位还格外惹不起。
主办方愁到头秃,但还是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到秦恻身边。
秦恻转头看了一眼。
宴会的负责人只觉得这目光像刀子,几乎能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看了眼椅子,秦恻没坐。
他揽着沈之弥,让沈之弥坐在了这张软椅里。
灯光洒下,随着沈之弥弯腰的动作,他头发上的闪粉再次闪闪发光。
“秦总这话什么意思?”程彦面色几变。
秦恻根本没理会他。
他扶着沈之弥坐好,又伸手端了杯清水递到沈之弥手中,看着沈之弥喝了两口后,这才抬眸瞥了一眼程彦。
“这块地程家要想拿到不容易。如果我没记错,你父亲把公司抵押了进去,还向银行借了两个亿。”
秦恻漫不经心地说着,手臂放在沈之弥背后的椅背上,轻轻环着。
他说得随意,周围的人却恨不得竖起耳朵来听。
秦恻是谁?
谁不知道,他掌握的商业信息有多宝贵?
即使在「闲谈」程家的事,但话里细枝末节漏出点信息,也够他们捡的了。
程彦还坐在沙发上,双手已经攥紧了。
这块地的确是他们家的目标,为了拿下这个目标,他父亲下了血本,又怕被人盯上这块蛋糕,所以一切努力都做得很隐蔽。
但是没想到,秦恻不仅知道,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父亲眼光不错,刚好,我最近看到了那块地的开发案。”
秦恻食指轻轻敲着椅背。
“哒哒哒”声音就响在沈之弥耳边,震得他耳朵痒。
沈之弥抬手抓住秦恻的手指,捏了一下。
指尖温热的触感传来,秦恻声音微顿,身上那股慑人的怒气降了些许。
程彦却已经听出了秦恻话里的意思。
他背后冷汗下来了。
想都没想,程彦直接站起身,朝秦恻弯腰:“秦总,今天是我喝醉了,我混账。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我没看出你喝醉了。”秦恻说。
程彦一愣。
随着秦恻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转移,不约而同看向托盘上的酒杯。
沈之弥喝了一杯,秦恻摔了一杯,现在还剩下两杯威士忌。
程彦走过去,端起一杯仰头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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