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耳
不过在例会结束时,秦恻仿佛很随意地提了一句:“午休后助理都来我办公室一趟,没在公司的联系一下,开个视频会议。”
作为秦恻的助理之一,陈助理支棱起了耳朵。
不过秦恻没多说,便散了会。
到了中午,陈助理和其余几个助理在秦恻办公室外碰了个头。
陈助理打了个哈欠,心想秦恻还不如挑在午休前开会。
他满脑子都在想老板又要下什么指令,午休硬是没睡着。
其他几人脸色也好不了多少。
“最近董事长好像更拼了,是不是对我们几个的效率不满意?”有人问。
陈助理也心里打鼓。
昨天他刚请了假,今天秦恻就开会,难道要加一条规则:董事长的助理不准谈恋爱?
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吧!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秦恻的声音:“进来。”
听着并没有怒意。
几个助理陆续进去。
秦恻坐在办公桌后,端着咖啡。
“在外面的两位也联系好了。”陈助理说。
他调整好投屏,这样五位助理就都到位了。
几人都盯着秦恻看。
“这次过来,主要是要进行一些重要调整。”秦恻说。
陈助理听着这话有点头疼。
这种话秦恻不是第一次说。
上次秦恻说类似的话,他多了个接秦恒上下学的任务。
上上次秦恻说类似的话,秦恻的助理人数由四名变成了五名。
秦恻看了他们一眼,说:“一个月内,我的工作时间要改到正常上下班。”
听到这话,陈助理呆了一下。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听起来这应该是他这个生活助理要负责的范畴。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哪种正常上下班?”
秦恻每天常规下班时间是九点到十点。
有饭局还会往后拖,下面的项目要是有问题,忙到凌晨也完全正常。
所以陈助理完全不懂秦恻嘴里这个正常,是哪种正常。
秦恻看了他一眼:“公司正常上下班时间你们不知道吗?”
思考了一会儿,陈助理觉得自己有点懵。
他跟个傻子似的举手:“您是说早八点半,晚五点,周末双休那种正常吗?”
“不然呢?”秦恻问。
陈助理要疯了,觉得自己急需吸氧:“那怎么可能呢?您晚上的日程安排得那么满?”
其余助理也有点窒息。
秦恻扫过助理们的脸色,伸手捏了捏眉心:“我只是不加班了而已,不是立刻要退休,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虽然变动的只是秦恻个人的时间,但是秦恻的动向一不小心就会影响整个公司。
“那项目的推进肯定赶不上原定计划,目标完成时间几乎要往后推一年,资金成本可能也需要重新计算……”有助理说。
秦恻点头,示意自己清楚。
助理脸色扭曲:“推进速度变慢,项目前期有可能亏损!”
秦恻叹了口气:“总归不会比我住院的时候要差。”
“真的要五点下班吗?”陈助理卡在抓狂的边缘,“有个很大的问题是其他老板习惯晚上谈生意……”
秦恻面色冷淡:“让他们改。”
过了半个小时,陈助理跟游魂似的出来。
其他助理还好,也就是近期工作忙一点,过了这段时间,变动稳定下来,他们的工作也会变轻松。
只有陈助理觉得自己要凉。
他是秦恻的生活助理,安排秦恻所有日程,现在时间一改,这代表他要重做日程表,还要和各方人士频繁联系。
别说脑子忙不忙,恐怕嘴皮子是要磨破了。
陈助理很想奋起,说老子不干了!
但看到工资上涨的幅度,又很没骨气的忍了下来。
回了助理办公室他就立刻开始打电话:“喂,李总,是这样,我们秦总最近有些事。晚上的见面您看可以推到明天吗?”
“不用担心,不是身体问题……”
秦恻的生活变动不是容易的事。
变动前期反倒更忙,秦恻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各方人士紧张询问他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对项目不满意?还是提前得知了什么重要消息?
外部的变动还好,公司内部董事会也一直盯着秦恻。
两周后,董事会因此举办了一次股东大会。
大会上,一些本就看不惯秦恻的董事以秦恻的年龄和此次变动为由,想要把秦恻从董事长位置上撸下来。
但秦恻基本已经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也早有准备,成功抗住了这次会议。
会议结束,陈助理跟在秦恻身后叹了口气。
他问:“董事长,还继续吗?”
秦恻看了他一眼:“该亏损的已经亏损了,该闹的也闹了,这个时候放弃?”
陈助理懂了。
秦恻这是硬下心来,想让自己变成个正常人。
陈助理只能苦逼得跟着忙。
一连几天忙下来,陈助理又觉得有点想笑。
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沈之弥和秦恻之间有点问题,他这个旁观者看着只觉得可惜,又没办法插手。
现在秦恻的举动倒是出乎他预料。
他本以为,秦恻对沈之弥的在意,最多只是在工作间隙里看看微信。
没想到有一天,秦恻竟然真的会为一个人改变工作习惯。
骤然改变延续了多年的作息,秦恻也很不习惯。
他的计划一变,势必会慢慢影响到整个公司。
一开始他倒也没能准时五点下班,只是从晚上九十点钟,改到了七点。
除却公司内外的变动以外,最难熬的是空闲下来的时间。
秦恻的时间利用效率一直很高,现在生活中突然空出了两个小时,他没有感到轻松,反倒有些焦虑。
人忙久了,一空闲下来,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浪费时间。
像是生活中的规则骤然坍塌,重建之前,心里是一片荒芜。
这是个很痛苦的阶段,即使是回到家,秦恻依旧忍不住往书房里钻。
为此秦恻只能搬到酒店住。
晚上睡眠质量也开始下降,他经常半夜惊醒,然后想打电话问问手里几个项目的情况。
强行克制下来,秦恻又觉得好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赚钱两个字完全占据他的生命。
只有金钱能填补恐慌,否则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是母亲为难和痛苦的样子。
后来钱攒的够多,习惯却留了下来,他裹在执念里往前走,却忘了自己赚钱的初衷是什么。
不能细想。
因为转头一想就会发现,他即使赚再多的钱,想保护的人也早就不在了。
到现在,更是发现,这些习惯已经伤害到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半夜两点,秦恻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站在窗边,静静往酒店下俯瞰。
城市里夜晚的狂欢已经过去,逐渐归于平静。
高楼大厦在夜色里起伏,褪去喧哗,显出一种平日少见的安稳沉静。
秦恻没住在家里,这是酒店十八层的房间。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十几年来从来没从高空往下看过。
总觉得一低头,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当时的景象。
直到上次和沈之弥一起坐了跳楼机。
沈之弥一脸兴奋地拉着他往远处看,他放开视野眺望,看到了繁花遍野。
虽然偶尔焦躁,但秦恻现在的感觉却和那时很像。
仿佛自己被人拉着挣脱掉身上沉重的枷锁,枷锁已经陷进肉里,剥离的时候很疼,但却逐渐变轻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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