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死反派渣攻 第46章

作者:泥巴姥爷 标签: 穿越重生

月上中天,谌修圻和魏安棠立在营帐外,大雪迷了眼,奇幻的光被雪色萦绕成旖旎,魏安棠侧目瞧上谌修圻微微卷起的发尾。

带着白狐毛边的毡帽点缀了白雪晶莹,他的左眼里终究是烙下了伤痕印记,一道淡青色的划痕,像是误入星海的琉璃,让谌修圻的面貌更为惊人,带了遗世独立的神秘感和孤独感。

魏安棠从前从来不敢想,自己会对着一个同性,产生这么多赞美和幻想,好像只要是谌修圻,那么在他眼里,谌修圻的疤痕,幼稚,无理取闹,都能变成他如数家珍的优点。

静谧深蓝的夜空中浮现了点滴火光,瞧见这抹光,谌修圻就知道,陈科和陈律之间,肯定至少有一个人得手了,谌修圻嘴边浮上笑意,他此时的神情是魏安棠鲜少见到的,那种胸有成竹,掌控大局的自信。

谌修圻侧目,勾着魏安棠的肩,低声解释道:“这种爱选择易守难攻地形的人,一般是谨慎,不冒进,一心想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就守,他们只想消耗我们,就算我们的人被打得丢盔弃甲,他们也绝对不会追敌致胜,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不失守就行。”

魏安棠点点头,他在看到地形时,只想着不好啃,可谌修圻就已经看到了地形的两面性,以及决策者的心理预期。

魏安棠听着谌修圻娓娓道来,脸上不自觉地浮上笑意,后来谌修圻说的话他好像懂,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顾着看雪景里的美人。

回过神来后,魏安棠实在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大比兜子!干什么呢?这是在打仗,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派了陈科去最容易攻打上山的口子,消磨他们的主力部队,让陈律带了十个精兵强将,从最陡峭,双方都不容易立足的口子,摸上了山寨,这火光滔天,应当是陈律燃了他们的军火库,不知断了他们的粮草没有,也没事,陈科和陈律只要有一个人成功,这波就不亏。”

不过多时,一身血污的陈科领兵回到营帐前复命,在见到陈科身上刺眼的血光时,魏安棠后撤了两步,往谌修圻身后靠了靠,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能驱散不少恶心的感觉。

只有在看见陈科那副打了胜仗也狼狈的模样,才能让魏安棠联想到那段时间的痛苦。

幸好谌修圻现在一门心思只有前方山寨的战况,并没有留意到魏安棠的不对劲,陈科是个很有血性的汉子,谌修圻在校场里虐菜的时候跟这个男人较量过。

不愧是跟着原著渣攻到处征战的人,的确是个上战场的好料子,所以谌修圻才会毫不犹豫地派上陈科去攻打入口,而他的哥哥陈律则是个小心谨慎,心思细腻的,最擅长潜伏和暗算,两兄弟一明一暗,相得益彰。

陈科简单地陈述了前方战线的情况,顺便提了一嘴宁州的情况。

陈科对谌修圻这段时间的作为其实是很不满意的。

他跟着谌修圻这么长时间了,对他的性格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他不是个会因为一些客观事物而失控的人,可这段时间他先是被打入天牢,又是意图谋害皇子,现在领了圣旨又姗姗来迟,陈科是个直性子,他看不惯现在谌修圻的作为。

可他不得不承认,这次谌修圻的战略确实让他大开眼界,本以为这次要拖延战线,可就一个晚上,谌修圻就带领他们拿下了啃了多日也啃不动的硬骨头。

当然,他要是知道眼前这个谌修圻早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位了,而是个实打实的摆烂人,他就应该对谌修圻现在的所做所为感到非常欣慰了。

等到陈律也回到营帐,饶是他沉稳那么多年,如今也忍不住流露出喜色,字句铿锵有力地向谌修圻汇报了土匪窝的惨状。

“将军,我等绞杀了一部分好战且难以驯服的,头目已经被我们拿下,送往审讯室刑审,现下宁州及其其他周边地区都被西南王给控制住了,西边的粮草运输道路一直在死守,并没有让他们得逞,将军不必担心后顾之忧。”

听到这里,陈科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坐在陈律的左方,谌修圻摸了摸下巴,他对这里的地图并不是很熟悉,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要上战场,这些时日一直在恶补。

奈何有时候确实是力不从心,实在记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地形,可他心底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只得咬牙较劲,死命记。

读死书就会遇到一件尴尬的事情,那就是无法从陈律那模糊的叫法中很快将地形对上号。

没有办法,谌修圻皱着眉眯了眼,抬起白净瘦弱的手掩住嘴唇,一连咳嗽了快两分钟,把座下一众人,以及魏安棠,齐齐吓得不轻。

魏安棠是因为清楚地明白谌修圻身上的伤确实不轻,而其他人则是难得瞧见自家将军如此虚弱的模样。

他们一致认为,自家将军好像只有活着和战死两种状态,完全没有把谌修圻当成还会有生病受伤的普通人。

今日一见,大家伙儿突然就不计较谌修圻这些时日来得晚了,看样子是真的伤得不轻!

但其实......

谌修圻只是不记得西边的路线和地形了,正在假装咳嗽,眯着眼睛掩盖自己偷瞄桌上地图的视线而已。

等到他看清了地图,短暂强记了一下后,才止住了咳,做戏还做得挺全面,还假装喘匀了气,才开始慢悠悠地讲话。

“西边的粮道不要了,不要再死守了,让给西南王,给他整壶大的。”

陈科和陈律两兄弟顿时睁大了眼,不明白自家将军到底在说什么疯话,“将军,西边的粮道一旦丢了,咱们就是腹背受袭啊,还少了一方的粮草来源。”

谌修圻点了点桌面,缓缓道:“我说的不要了,也不是即刻就不要了,没有西方的粮道,还有其他地方的,何况,我不打算要那么多粮草,这场战事,我要速战速决。”

陈科和陈律彻底糊涂了,为什么进了一趟天牢之后的将军,变得他们都不认识了?行军作战,战术打法,都跟之前判若两人。

速战速决?怎么可能可以速战速决?在短时间同时解决土匪和藩王?除非是天神下凡,否则没人能做到。

谌修圻没有去理会他们的惊诧,而是继续冷漠输出,将一众人等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只是任务分得很细,众人一时间都无法从那些细小的任务里,看出自己能发挥的作用。

说完了事儿后,谌修圻将一众将士打发走,转身就往魏安棠身上扑,像是一只被累到的大猫咪。

魏安棠伸着胳膊给他揉背,“刚刚怎么了,突然咳得那么厉害,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谌修圻无声一笑,嘴角溢出的暖笑带了些皎邪,故作神秘地凑到了魏安棠耳边,“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魏安棠白了他一眼,这样说得好像谌修圻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绪一样,虽说确实是这样,但是这样公然被对方拿出来调笑,魏安棠怎么可能答应?

“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好吧?咳得跟要了老命一样,差点把下面坐着的那群糙汉子给吓死。”

谌修圻却不理解魏安棠这给自己开脱的话,自己靠在魏安棠怀里傻乐呵,只当自己的演技确实不错,把所有人都给唬住了。

魏安棠被这个家伙乐得莫名其妙,抬手将那傻乐呵的脸捧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别是真病傻掉了吧?”

这下终于轮到谌修圻不满意了,“你干什么这样说我?难道我为我自己的演技感到高兴也不能够吗?”

“什么?什么演技?你说什么玩意儿?”

魏安棠微眯了眼,审视着谌修圻的表情,谌修圻反应快,马上明白了魏安棠方才那句开脱的话,越发得意洋洋,“哦€€€€我明白了,我演的你到现在都还没看出破绽啊。”

这下是傻子都听明白了,魏安棠一把掀翻了身上的谌修圻,实在是恼火的厉害,他在一旁急得要冒火了,碍于场面不合适,死命按捺住想要去给他拍背的冲动,结果现在告诉他,都是演的!

谌修圻被掀翻后呆愣了,魏安棠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

经过刚才的事情后,两人的氛围有些尴尬,魏安棠这些时日也摸清了谌修圻的脾性,率先软下性子,伸脚蹭了蹭缩在床脚的人。€€€€

感受到背后的骚扰,谌修圻忍着痒意,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像个在幼儿园打架输掉的小朋友,魏安棠失笑,稍微用了点劲儿,踢他的肩,“差不多行了啊,我刚刚没控制住劲儿,我我,我也没想到你怎么一推就滚一边儿去了。”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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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咳咳咳咳咳咳咳€€€€快给我对个暗号啊

糖糖:啊,我好担心他,他怎么样了

第71章 有人塌房了

一句话就让魏安棠梗住了,咬了咬牙,脑门上开始冒火,他自认是个脾气还不错的人,只是!明明是他谌修圻先招惹的他!为什么他还得反过来去给谌修圻道歉?

这是哪儿的道理?他怎么不太明白啊。

谌修圻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魏安棠的服软,刚要偷偷转身去看那个家伙,魏安棠就扑到床脚来了,一把将他掰正,骑在他腰间,双手掐着他脸颊上的软肉使劲儿搓!

“你,谌修圻你到底讲不讲理啊?分明是你先挑事儿,还让我给你道歉?捡便宜这件事儿,你是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啊?”

谌修圻脸上的肉都被魏安棠控制住了,像是被人捏住了软肋,他一时都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委屈,只呆愣愣地看着魏安棠辱骂他。

“傻了?又傻了?每次你都是这样,一犯事儿就这幅傻样儿!烦死了。”

谌修圻终于被魏安棠带着家乡口音的那句“烦死了”,给拉回了神识,脑回路清奇的谌修圻好像突然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询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B市人?”

魏安棠也被他陡然转移的话题给带跑偏了,甚至真的去思考这件事了,思考过后,魏安棠才明白了有一点不对劲。

自己是哪里人,难道不应该是一件根深蒂固地烙印在思想里的事情吗?他为何还要思考很久才会想起来......

“你是不是也明白了这件事?”

谌修圻被捏得有些扭曲却有些可爱的脸上流露出严肃的表情,“我不记得前世,而你那些记得的事情,也只是系统想让你记得的那一部分而已。”

魏安棠看着谌修圻空茫的眼神,配上了这样一句话,直让他脊背发凉,他们连自己的记忆都被另一种神秘的力量给控制着,放在谁身上谁能不感到毛骨悚然?

魏安棠张了张口,以前谌修圻从来不跟他将关乎记忆的事情,今日突然提起就是这样的重磅炸弹,他不禁开始怀疑,谌修圻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他不能算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谌修圻几乎是瞬间就从他的表情上读出了他的想法,“魏安棠,我也只是刚才听见你说了一句带有家乡口音的话才发现,我感到很熟悉,第一感觉就是我曾经也会说这样的话,我们可能是......老乡?”

几乎是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两人一起想到了那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魏安棠松了手,轻柔地搓着他的脸,将自己方才掐出来的红痕给揉散,“不是吧,我们就算真的是老乡,我们也隔着二十几岁,你去世的时候,我才两三岁的样子,你不会在怀疑我们俩曾经认识吧?”

谌修圻被他揉得眯起了眼,像是一只享受抚摸的猫咪,魏安棠也很有撸猫的经验,把手里的谌修圻当大猫咪撸来撸去。

“不是有个词儿叫:忘年交?”

魏安棠笑着骂了他两句,也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真的会有这么巧吗?”

谌修圻张了口,还没出声,一阵冷风穿过厚重的营帐帘子,将他身上的魏安棠冷得一哆嗦,两人同时侧目,陈科提着烤肉正石化在门口......

他们在战场上如同杀戮机器的将军,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压在身下!这种视觉冲击,几乎能将陈科吃瓜的瓜棚子给冲塌!

陈科的脑子里甚至没有“塌房”这个词汇,以至于他无法用任何词语来表达他现在震惊的心情。

魏安棠轻咳一声,松开了手,解放了谌修圻的脸,从软榻上站起身来,重新站回他该站的地方去。

陈科提着肉,在门口短暂愣神了片刻,终于在谌修圻发问后走进了营帐。

“这灾年,你在哪儿找到了这么稀罕的肉?”

陈科将这只相比寻常年份瘦了一圈的兔子肉搁在小几上,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哥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捡着了,它躲在雪窝子里,跟雪一样的颜色,真佩服他,还得逮着了。”

谌修圻端坐案前,烤肉味已经飘到他的鼻子里,确实烤得很香,原滋原味的兔子肉。

魏安棠自然也馋的很,他早年一直忙着挣钱还债,根本没有机会去享受生活,他只是个过路财神爷,所有的钱都不归他所有,好容易还清了债务,他就死了,草,真是划不来。

陈科心里还对刚才那一幕念念不忘,放下了兔子肉就落荒而逃,快步离开营帐时,他脑子里还忍不住在猜测,难道他们的将军......

真的是在下面的那个吗?!

一想到这个,陈科几乎要落下泪来,更是想要将魏安棠那厮碎尸万段!

妈的,放眼整个军营,甚至整个国家,都可能找不出一个能比谌修圻更能驯服他们这群自视甚高的精兵强将的人!

而现在居然让他相信......他的将军会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酱酱酿酿。

陈科只感觉他的脑袋要炸掉了。

他想方设法地让自己不再去相信这个事情,甚至开始将魏安棠和他家将军进行对比。

魏安棠和将军的身形差不多,只是将军个子高挑,也就显得瘦削了,可是!当时他们也瞧不起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的将军,但他在校场上的身手就已经在心理上征服了他们。

陈科摸摸鼻子,转进自己的营帐,呆愣地坐在自己哥哥身旁,脑子里还在继续猜想,方才他可是看见了,他家将军脸上被魏安棠那个登徒子欺负得全是红印子......

看样子真的很像是落了下风的样子啊!

陈律不明所以,默默在一旁看着自家弟弟脸上变幻莫测,精彩绝伦的表情,简直比看唱大戏还要刺激。

“你,去了一趟将军营帐,怎么一回来就像傻了一样了?”

陈科完全听不见哥哥的话,脑子里还在卷起千层高的风暴海浪,他回想着从走进营市的每一幕,恍然记得将军是被魏安棠压在床脚。

可他家将军最习惯坐在软榻靠前的地方,魏安棠退开身后,也是习惯于站在右侧,而他走进营帐时......

将军被压在床脚!

陈科仿佛被老天随手降下的雷给劈了个外焦内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