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泥巴姥爷
魏安棠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个丸子重新夹回来,丢进了嘴里,三两下嚼巴完,吞进了肚子里。
“谌修圻老大爷,满意了吗?”
谌修圻情绪不明地哼了一两声,不再跟他较劲,默默扒饭,只在吃了几口后又嘟嘟囔囔了一句:“嫌弃就算了,还理直气壮地凶我。”
魏安棠这下是真的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连先前发生的糟心事儿都抛之脑后,根本想不起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好好说,我之前是真没听见,你再说一遍,我保证马上回答你,好不好?”
魏安棠用干净的帕子给谌修圻擦干净嘴边的油渍,谌修圻勉强心情好了一些,又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会愿意吗?”
“傻话,我待在京城不累吗?系统又不会饿死咱们,我躺平,你摆烂,她俩还能坐得住?我当然不担心,放心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话在谌修圻看来,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大体意思他还是能明白,随及心情立马明朗起来了,正要再多说一句,屋外却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两人同时放下了碗筷,一齐透过开着的窗,像外面望去,像是有什么人在哀嚎,又像是有一群人打起来了,至于是否是这两波人起了冲突,还得看了才知道。
魏安棠心里一直藏着事,这顿饭本就吃得食不甘味,在吃下去也是没意思得很,谌修圻也丢了碗,看上去也挺想去看看。
果然,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人,都改不掉爱吃瓜的本性。
两人一起出了门,立在楼台之上,瞧着长街上一群人在殴打着一个青年。
魏安棠当即就想跳下去制止,却被谌修圻摁住了肩膀,“今日陈科负责巡街,这是他的职责,你别去。”
魏安棠并不理解谌修圻的话,明明他离得近,能马上下去阻止闹剧......
“听我的,别出面。”
谌修圻一眼就能看出来魏安棠心中所想,手指摸到了魏安棠的唇角,揉着他唇边的柔软。
瞧上谌修圻沉静的双眼,魏安棠胸中的那抹烧起的无名火陡然消散了,只被这双眼吸走了全部心神。
“为什么?”
谌修圻不语,只是看着魏安棠那副被美貌勾走神识后呆愣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高兴,撤了手,不再看他。
等到陈科来得时候,那个被群殴的青年已经不省人事,倒在融了雪的长街上,发梢都沾着污水泥土,看上去可怜极了。
也正是在陈科将那个青年扶起身时,魏安棠才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只这一眼,魏安棠一阵心悸,连带着后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鼻尖也是出了一层水雾。
谌修圻将魏安棠的异样尽收眼底,却不挑破,只是安静地揽住了魏安棠的肩,将魏安棠惊得双肩微微发颤。
魏安棠脑子里满是一幅幅染血的画面,仿佛就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一样清晰,他恍惚地被谌修圻带回了房间。
而在长街忙着救人的陈科,并没有看见楼台上离开的两人。
陈科将一身伤的季昀,就近抱回了他和陈律的住所,请了大夫来给他医治,大夫上药完毕后,季昀醒了。
瞧见陈科的时候,季昀眼神茫然了一瞬,似乎在惊讶些什么。
陈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虽说军中不乏相貌堂堂之人,但都是动辄能提溜着百十来斤的树桩子揍人的大老爷们儿,而季昀,这可是陈科长这么大见过最斯文秀气的男人。
陈科脑子里想到“斯文秀气”时,不自觉想到了他家将军,而一副谌修圻手持长枪,浑身沾满敌人鲜血的画面,一脚将那四个字踹出了他的脑袋。
“我......是陈将军救了我吗?”
季昀轻微咳嗽了两声,被污水弄脏的发梢自然地滑落到脸侧,陈科这个二愣子才想起来给人家递来干净的帕子,顺便又用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将季昀的发捋到耳后。
做完这一切,陈科被自己别扭的行为震惊到,一是尴尬得说不出话来,所幸季昀似乎不太舒服,一直拧着眉头,没有抬头,更没有觉得陈科的举动奇怪,或者说,季昀根本就没有在意陈科的任何举动。
陈科只觉得气氛太不对劲了,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不用着急离开的话后,陈科果断往魏安棠那边赶,那伙闹事之人里有个当地富豪的儿子,不太好处理,还得魏安棠发话才行。
然而走到一半,就碰上了他灰头土脸的哥哥。
“哥哥!你咋的啦?”
陈律看到自家蹦蹦跳跳的傻弟弟,心情勉强好了一些,“你快些去跟魏千户和将军好好汇报一下情况吧,那个富商的儿子,硬说季昀偷了他家名贵的玉佩,还打伤了他,要抓了季昀见官行刑。”
想必是被那不讲道理的家伙闹得糟心不已,陈律皱着眉,满脑门的官司,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差,陈科也不跟他多话,两人沉默地擦肩而过。
陈科走到门口时,陡然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轻呼,继而是一些暧昧又模糊不清的声音,陈科立在门口,一时又是悲从中来,已经抬起的手瑟瑟发抖。
他的将军啊!将军啊!不争气就算了!让别的男人压就算了!还天天!还时时刻刻!都跟那个狗男人酱酱酿酿!
还偏偏每次都让有让他给碰上!
这次陈科没有退缩,反而是恶从胆边生,框框框开始砸门,“将军!将军!狗......魏千户!出事儿了!”
屋子里静了一瞬后,想起了衣料摩擦声,打断人家好事儿的陈科心中一阵暗爽!
没让那个狗男人得逞!
陈科还欲再砸,拳头还没落下去,一阵暖风卷着冷香袭来,陈科眼前一黑,抬头就看见了他家将军,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甚至还带了五分怨气和五分薄怒。
再细看,他家将军的嘴角竟然还破皮了!一滴红珠顺着紧紧抿着的唇,滑出极其暧昧的红痕!
“你最好有点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说。”
谌修圻声音不大,声线清冷中带了些旖旎的沙哑。
陈科慌张地移开视线,头快要垂到泥巴里去,瓮声瓮气地说道:“长街上有个当地富商的儿子,打了人,闹得挺大,说人家偷盗还伤人未遂,吵着要报官,可现在......本地官都被土匪杀绝了。”
话音刚落,谌修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魏安棠扣好了衣服,缓步走到了门口,侧目瞧见了谌修圻嘴上的红痕,耳朵一红,快速抬手给他抹去,陈科安静地当好自己的背景板角色,不多话不多看,跟着二位气氛怪异的主人,一路来到了衙门。
衙门口那儿,乌央央围了一群人,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小老汉,正在高声吆喝着有些押韵的话。
只是声音少了中气,底气不足,虽是博人眼球,听久了倒是挺让人不适。
谌修圻是一听那刺耳的声音就浑身难受,当即一柄长枪旋了过去,枪尖卷着天空落下的薄雪,直直扎在衙门旁的石柱子上,将石柱子穿得要碎不碎,巨响之下,人群瞬间安静。
谌修圻看都懒得看那群乌合之众一眼,兀自走到衙门口,将那柄长枪抽了出来,提着就走进了衙门,就在魏安棠买入门槛的一瞬间,门口的石柱子碎了一地。
方才大声编排人的老汉不敢再说,猫着腰就脚底抹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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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早晚neng死陈科
糖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求海星呀_(:з」∠)_
第79章 他不信我
京城。
多日的大雨终于结束,黎煜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困倦地站在朝堂之上,正要偷偷打哈欠,弘元帝突然点名了。
“煜儿,张阁老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弘元帝还是很厚道地给黎煜打了小电话,给了他思考的方向,奈何黎煜实在不太争气,刚才在打瞌睡,张阁老滔滔不绝了小半个时辰,他早就不记得在讨论什么了。
黎煜沉默得像是在斟酌生杀大事,弘元帝也就看出了这个家伙又不听。
张文正在弘元帝发怒之前,合适宜地跳出来给了天家父子双方一个台阶。
“九殿下年幼,不知宁州陈年旧事也是寻常,只是现在这件案子涉及到魏千户,不得不慎重对待。”
有了张文正明显的提示,黎煜就算没有脑子也知道了。
“父皇!魏安棠是儿臣引荐,他决计不会这样做,除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弘元帝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听张文正讲话。
等到张文正说完,弘元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而黎煜则是又被留下来挨批评。
被父皇一通挤兑之后,黎煜郁闷地走向宫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微臣见过九殿下。”
本该早就离去的张文正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红墙这儿等着黎煜,“九殿下,您可有听过这则消息?”
黎煜茫然地接过了一封文书,随着张文正一起走入百香楼后,才展开一阅。
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这确实是镇远将军谌修圻的亲笔,可他好端端的,奏请父皇辞官削爵做什么?”
黎煜捏着文书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出作假的痕迹,难道真的是谌修圻想走?
张文正收回了那封文书,“微臣不敢欺瞒,这封书信实则三日前就送到了微臣手里,微臣恐事有变,并没有呈给陛下。”
黎煜不得不佩服张文正,若不是张文正压着这封文书,群臣知晓后,必定是赞成谌修圻辞官削爵的居多,到时候父皇会陷入两难,而昨日传来魏安棠牵扯上命案,若是在此之前谌修圻真的辞官......
那黎煜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护不住魏安棠。
“阁老高义!受黎煜一拜!”
张文正面上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笑着将黎煜扶好,“九殿下实在是实诚,微臣不过想偷偷懒而已,这只是赶巧了。”
黎煜还要再说句什么,张文正却是先开口了,“九殿下不必客气,只是魏千户一事,实在是牵扯甚广,咱们得做一出好戏。”
说罢,黎煜还没明白张文正的意思,转眼就见他将那封谌修圻的请辞文书置于烛火之上,动作十分熟练,烧了个干干净净。
黎煜有一瞬间的惊诧,又因为张文正这毫不掩饰的样子而感到莫名的羞愧。
宁州,魏安棠鹌鹑一样,坐在角落,胳膊还很疼,但是,没有心里疼得厉害。
谌修圻已经连续忙了很多天,这些天很晚才回来。
魏安棠摸了摸脚踝上的锁链,窝在床上,虽是难过,却也终于没了拼命掩藏一件坏事的负担。
魏安棠恍然,仰躺在床榻上,前段时间躺在这里揉搓谌修圻的脸好像是很久之前了。
久得让他感觉是上辈子的事儿。
忍不住叹息一声,坐起了身,就在房门吱呀一响,一阵冷风卷着冷香袭来时,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了。
“叮€€€€系统已成功修复,恭喜角色魏安棠,恭喜角色谌修圻,成功在系统bug期间,存活至今。”
魏安棠看着重新弹出的巨大白色光幕,消瘦憔悴的小卷和小平正在默默看着他们。
谌修圻也没想到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还有脸回来。
温柔的老年人客服小卷率先打破僵局,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她用来打破僵局的话,有些踩了火药桶的既视感。
“咳咳,很高兴我们能够再次相见,哎?魏安棠,你......怎么被锁在床上了啊?”
此话一出,如今能够在同一光幕里出现的两大客服头挨头,紧凑在一起,目光里满是揶揄,脑子里全是带了颜色的想法。
“啊€€€€你们€€€€好啊,你们俩,趁着我们系统出了问题,居然背着我们,偷偷摸摸玩得这么开啊!”
小平是个没眼力见的,没有注意到魏安棠和谌修圻僵硬的气氛,还在和小卷一起打趣两人。
小卷则是比她聪明一些,明显注意到两人并不是在玩什么情趣游戏,而是在她们失踪的这段时间,两人闹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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