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耳猫猫
一见他醒了,这姑娘忙快走几步上前道:“你醒了啊,那正好,把这碗粥喝了吧?”
玉离笙不认识此人,有些警惕地抬眸凝视着对方,只要对方敢对他不利,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掐断她的脖颈。
“你别害怕,我不是个坏人,是我出去买菜的时候,发现你满身是血的倒在路边,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这姑娘道,“你可重了,幸好我以前干惯了粗活,力气大得很,否则还真拖不动你。”
玉离笙听罢,便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遥遥。”
“遥遥……”似乎在哪里听过,可玉离笙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来,你先喝粥吧,我哥哥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就让他帮你换身干净衣服吧。”遥遥道,将碗递了过去。
玉离笙没接,只是听说她还有个哥哥,便问道:“你们兄妹二人,为何住在这破庙之中?是哪里的人氏?”
“说来话长,我们也是逼不得已。”遥遥道,“我哥哥本来是玄门弟子,奈何摊上了一个恶毒师尊,好不容易脱离师门,那个恶人竟还派人追杀我哥哥,没办法,我们只能四下逃窜,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玉离笙听见此话,眉头不由蹙了一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又问:“那你哥哥从前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他叫什么……”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哥哥不让我说……”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随即有道男音传来:“遥遥,我回来了。”
玉离笙却在听见这声音之后,脸色陡然大变。
不会错!
他曾经养育了那个人十多年,虽然从心底里厌恶,但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玉离笙的心狠狠沉了下去,知晓自己没法待在这里,见遥遥起身,忙自背后,一把叩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檀青律才一进屋,就看见自家妹妹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叩住了脖颈,当即勃然大怒,忙上前一步道:“你是何人?竟敢伤我妹妹!你找死!”
话音一落,檀青律看了对方几眼,忽然有些难以置信地唤:“师……师尊?”
玉离笙沉默不语,只是挟持着遥遥,下了榻,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
“哥哥,救我,救我!”遥遥吓得花容失色,忙道,“我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他满身是血的倒在路边,见他可怜,就把他拖回来了。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随随便便把人带回来,哥哥救我!”
“遥遥,别怕,有哥哥在,谁也不能伤你。”檀青律冷眼注视着玉离笙,见他一身白衣皆被鲜血染透了,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甚至连半张脸都被人用剑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看样子应该是重伤难行,否则,也不会血淋淋地倒在路边。
想清楚这些后,檀青律反而不着急了,他冷笑着道:“师尊,真是好久不见啊。”
“别唤我师尊,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玉离笙同样冷声道,“退下,自行封住灵力,否则,我就杀了她!”
“哈哈哈哈哈,师尊啊,师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杀谁?”檀青律又转头同遥遥道,“妹妹,你不必怕他,他现在重伤难行,伤不了你的,你身上可是有一半魔族人的血,没那么容易死。”
遥遥一听,当即狠狠一挣,果真如檀青律所言,她终究不是个普通的凡人。
身上流着一半魔人的血,对付普通的修士都不在话下,更别说是灵力散尽,修为尽失的玉离笙了。
玉离笙被劲气一冲,脚下一踉跄,居然跌倒在地,他的断腿是从膝盖部位就断掉了。
挣扎了几下,居然没能站起来。
遥遥满脸不敢置信地道:“哥哥,你喊他什么?师尊?难道,他就是玉离笙?这不可能,我曾经见过玉离笙,他怎么沦落至此了?”
“那谁知道!”檀青律缓步上前,一脚踩在了玉离笙的断腿上,听见咔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云霄,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师尊啊,师尊!你终究还是落在了徒儿的手中!”
玉离笙浓眉紧皱,没有发出半分惨叫,好似被人踩着断骨的人,并不是他。
其实,他平生受惯了欺辱,这些痛楚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远远不如比许慕言骗走他的灵骨,来得痛彻心扉。
玉离笙好半晌儿,才冷冷笑着,开口道:“你这欺师灭祖的孽徒,当初要不是我从玄门弟子的手中,将你救下,你早就死了。”
“哈哈哈,师尊啊师尊,时至今日,您老人家竟还这般出言不逊,你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的你,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檀青律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样子,撕下伪装,肆意羞辱玉离笙,嘲弄地笑道:“啧啧啧,还真是可怜啊,弄成这副难看样子,师尊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又是被哪个修士给欺负了吧?”
玉离笙冷眼睨着他,苍白的薄唇微微一抿,便抿出了一条直线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檀青律在玉离笙这种阴冷的目光注视下,陡然想起自己从前在昆仑学道时,三天两头被玉离笙刁难的种种过往。
那时玉离笙不知何故,明明救了他,带他上山,还收他为徒。
可偏偏就不喜欢他,只有在外人面前,玉离笙才会对他表现出几分慈爱,平日里见了他,都是冷眼相待。
檀青律一直以来都不明白,同样都是徒弟,自己到底比许慕言差在了哪里。
为何玉离笙对许慕言就是比待他要温柔。
眼下见玉离笙竟还敢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着他,檀青律恼羞成怒,一把掐住玉离笙的脖颈。
狠狠将之从地上掐了起来,再往身后的墙面上狠狠一撞,檀青律咬牙切齿地道:“玉离笙,当初你诛杀魔尊,剿灭魔族之时,可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落在魔族遗孤的手中?”
檀青律本以为,他说出自己是魔族遗孤之后,玉离笙一定会大惊失色,暴跳如雷,可并没有。
玉离笙的反应很平淡,脸上不见喜怒,没有半分情绪变化。
就仿佛早就洞悉了一切。
这让檀青律既恼且恨,根本不满意玉离笙如此反应,当即越发用力地掐着玉离笙的脖颈。
看着鲜血从玉离笙的唇角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总算让檀青律有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意,他恨恨地道:“自从我拜入昆仑的那一刻,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找你报仇雪恨!”
“玉离笙,你别以为,你换了一身皮,当了昆仑的长老,就能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仙门仙首了!”
“我告诉你,少痴心妄想了!山鸡就是插上彩羽也当不了凤凰!”
“你永远都是那个,在魔尊手心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婉转求欢,楚楚可怜,被人视为玩物的炉鼎!”
檀青律对着玉离笙就是一番冷冽毒辣的羞辱,每一句话都好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地往玉离笙的心口扎。
他紧紧盯着玉离笙的脸,想要看见玉离笙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
想让玉离笙羞愤交加。
可是并没有,玉离笙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平静。
只是因为被掐住了脖颈,而没办法呼吸,脸色渐渐变得酱紫。
可饶是如此,玉离笙还是没有流露出半分痛色,也没有开口求饶。
“你还真是个木头美人呵!”檀青律一把将玉离笙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冷笑道,“也是,咱们大名鼎鼎的玉长老,曾经什么样的折辱没受过?什么样的刑具没试过?又怎么会将这点小把戏放在眼里?”
玉离笙跌倒在地,断腿诡异地扭曲着,鲜血又汩汩地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形容狼狈不堪,发丝散乱,唇角上还淋漓着未干的鲜血。
明明都狼狈成了如此形容,甚至都被毁了半张脸。
可玉离笙看起来还是很美。
微微侧着脸,露出苍白的,没有损伤的半张脸,下颌线清晰无比,真真是远山青黛,近水含烟。
明明都年过而立,可身形和外貌看起来,好似才正值弱冠,正应了那一句秋水为神玉为骨。
檀青律微微看得有些痴迷了,他早些年拜在玉离笙座下时,就知道自己这位师尊是个美人。
但此前因为师尊清冷疏远,高高在上,而不敢轻易同师尊对视。
眼下师尊骤然从神坛上跌落下来,低贱如尘埃。
才让檀青律发现,原来自己的师尊是这般绝色。
虽然毁了半张脸,但依旧美得风姿摇曳,身段也极佳,不知若是在床上行事,该是何等销魂动魄的滋味。
“是他害了族人,是他害得我差点死在玄门弟子手里,是他害得我在华青宗当了十多年的婢女,受尽了屈辱!我要杀了他!”
遥遥满脸憎恨,忽然从墙面上,一把抽出剑刃,快走几步上前,作势要杀了玉离笙。
“妹妹!别冲动!”檀青律赶紧出手阻拦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哥!”遥遥跺脚恼怒道,“为什么要拦我?难道哥哥忘了,就是此人当年毁了我们的家园,才害的你我兄妹分离!难道说,哥哥心里还顾念着跟玉离笙的师徒之情?所以下不去狠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师尊在等慕言接他回家
倒也不是顾念着师徒之情。
檀青律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地把玉离笙当成自己的师尊,又何来的师徒之情?
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在玉离笙座下担惊受怕,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不能那么轻易让玉离笙死掉。
还有,可怜的许慕言,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师弟。
如若不是玉离笙处心积虑地勾引,原本许慕言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因为玉离笙一次次从中作梗,以至于檀青律曾经亲手将许慕言推了出去。
檀青律此前听闻,玉离笙在昆仑大办婚礼,可又在当夜癫狂发疯,到处杀人。
可见,许慕言又死了。
那个穿成小魅魔的许慕言,再一次死了。
檀青律时至今日,仍旧记得那天晚上,他抱着小魅魔耳鬓厮磨,恩恩爱爱。
至今为止,依旧对其中滋味难以忘怀。
倘若不是玉离笙从中作梗,原本檀青律有想过,要把许慕言带回魔界的。
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檀青律冷声质问道:“是你杀了慕言,对不对?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小魅魔,所以,你杀死了他,是不是?”
玉离笙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抬手,轻轻擦掉唇角上的鲜血,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
他知道的,檀青律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说起来也可笑,从前的玉离笙实在太自负了,自负到认为自己是这个世间的主宰,肆意执纵着别人的命运。
殊不知自己是在作茧自缚,才沦落到此等地步。
难道,这些就是许慕言想看见的么?
玉离笙失魂落魄地想,许慕言千方百计骗走了他的灵骨,把他拉下高位,应该就是想看他再度被人羞辱成炉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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