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张倩柔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心底就一阵抽疼地难受。
张父夸他:“我们年年真聪明。”
乔安年老脸很争气地没有红。
主
要是吧,这么多年,习惯了。
害。
张倩柔跟张父张母往门口走去,乔安年注意到,他外公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果篮。
乔安年神情疑惑,他外婆、外公这是也有亲戚或者朋友住院了么?
…
张倩柔送张父、张母出了病房,却不是往电梯方向走去,而是往另一边走廊的尽头走去。
“年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记不起他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了。在他自己没想起来之前,你最好也别提了。那样不好的事情,最好还是以后再想不起来,想起来之后,估计免不了会害怕。
你自己找个时间,跟医生说下年年的情况,问下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掌握下年年现在的情况,又能不让他知道被绑架的事情的。绑架这两个字,听着都让人心慌。”
向来寡言的张父皱着眉,“能不害怕么?我听着都害怕。”
这次,两个孩子真是遭大罪了。
张倩柔微拧着眉心。
事情怎么可能会像是爸妈以为地这样简单呢?就算是她不提,年年只要一上网,就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是住院期间,她把年年的手机没收,出了院,年年还是会知道。
尤其是这次是年年跟小楼一起出的事,年年现在是没想起来,等知道了,只怕要怪她的。
就是问医生,医生肯定也会详细跟年年了解情况,哪里能瞒得住。
嘴里还是先安抚了下父母,模棱两可道:“嗯,我知道了。”
病房里,乔安年一只手撑在病床上,缓缓地下了床。
乔安年试着走了几步,发现还可以,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但是还能走。
乔安年去了洗手间。
按下冲水键,乔安年提了提裤子,把裤子的绳子给系好。
他慢慢地走到盥洗台前,低头洗手。
甩了甩湿漉漉的手,乔安年抬起头,不经意地瞥见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乔安年愣住。
他额头上,怎么会有伤?
乔安年第一反应是,自己因为高烧,烧迷糊了,所以晕倒前摔倒了,把脑袋给磕了。
但是这种猜测,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推翻。
如果他的伤真的是自己摔的,为什么他问他妈他是不是从床上摔下来过的时候,他妈没有提起这件事呢?
就连外公、外婆也没提。
乔安年隐隐感觉到,大家好像在瞒着他什么事情,可是又实在想不出来,就是发烧,磕破了脑袋这种小事,有什么瞒得必要。
乔安年走出洗手间。
倏地,他想起外公手里拎着的水果篮。
如果真的是外公外婆还有其他亲戚或者是朋友住院,为什么他妈跟他说的是,她要送外公外婆回酒店休息呢?
大家到底在瞒着他什么?
…
张倩柔带着父母,走到走廊尽头。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外站着两名保镖。
两名保镖长得人高马大,又穿着像是电视、电影里头演得那样,一身黑色短袖制服、黑色制服长裤的,看得张父、张母不免有点犯怵。
张倩柔察觉出父母的紧张,她握了握母亲的手,压低声音道:“是惟深请的保镖,只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而已。”
话是这么说,张父、张母一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慌的。
张倩柔轻敲病房的房门。
“进来。”
听出是贺惟深
的声音,张倩柔有些意外。
惟深今天又过来医院探望小楼了么?她还以为……惟深要等两个孩子都出院,才会在媒体面前露一次面。
张父、张母本来觉得外孙的病房已经算是很大了,进了小楼的病房,还是被小小吃了一惊。
倒不是面积有多大,就是……看着太豪华了,跟酒店房间似的,要不是病床跟年年躺着的那张差不多,都瞧不出是个病房。
“外公,外婆。”
贺惟深站在窗口,在跟秘书讲电话,听见病床的少年竟然主动跟人打招呼,分神地转过头,颇为惊讶跟眼带兴味地看了一眼。
见到跟张倩柔一起进来的张父、张母,在最后跟秘书交代了一声,也就挂了。
贺惟深走上前,礼数周全地跟张父、张母打招呼:“张叔、张姨。”
张父神色冷冷的,张母则是脸色多少有点尴尬,称呼上都生疏十足,“贺先生。”
虽然女儿跟了人家好几年了,但是他们两口子跟这位贺先生是真的一点也不熟。
人家给面子喊一声张叔、张姨,可他们不能真顺着轿子就上去了,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张母跟贺惟深打了个尴尬的招呼之后,用眼神示意丈夫把手里的水果篮给放小孩儿病床前:“小楼,你身体怎么样啊?真不好意思啊,外公、外婆本来应该昨天就过来看你跟年年两个人的。不过你外公昨天把腿摔了,有点肿,没办法走路,今天才总算好了一点。”
张倩柔一脸错愕,“妈?爸把腿给摔了么?你们怎么没告诉我?爸,那您的腿现在……”
“没事,没事,涂了点跌打药酒,已经没事了。”
张父有点着急,“你跟孩子说这个做什么?”
张母也挺懊恼,“我这不是……怕小楼以为我们对他不上心呢么。”
孩子也算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张母哪能不知道,小楼跟年年这两个孩子,看着年年好像懂事一点,但其实年年心眼大着呢,不像小楼,打小就跟个小大人似的,什么心思都藏心底,心思也更敏感一些。
孩子前天住的院,他们两个人到这会儿才过来探望,她就想着,解释下原因,好别让小楼误以为,他们是对不上心。没注意,说漏嘴了。
贺南楼垂着视线,“看看。”
张父责备地看了妻子一眼,难为贺南楼只说了两个字,他竟然立即就听明白了,当真卷起裤腿,给小孩儿看自己左脚的脚踝,“看,贴着药贴呢!昨天敷了药酒之后就贴上了。”
“看过医生了么?”
张父张了张嘴,没等他回答,贺南楼微点了下头,“没看过。”语气笃定。
张父:“……”
张倩柔本来见父亲贴上药膏了,走路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多少放心了些,听说父亲就没看过医生,一颗心顿时就又提了起来。
“就是脚崴了下,用得着看什么医……”
“等一下去拍个片。”
不是跟人商量的语气。
张倩柔当即有些紧张,爸爸一辈子做惯自己跟家里的主,这会儿恐怕该不高兴了,尤其是她爸向来不喜欢看医生。
没想到的是,听了小楼的话,他爸竟然没有半点不开心,反而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觑着眼,问小孩儿,“刚才你外婆问你,你也没回答,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啊?身上的伤好些没?”
张倩柔一脸的惊讶。
张倩柔不知道的是,有一年暑假,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张父坐在村口的榕树底下跟人切磋棋艺。农村人下棋,也没什么观棋不语的讲
究,对方有个朋友,一直给支招。张父这边就一个人,心底有气,都是乡里乡亲,又实在不好发作。只是下了决心,以后是不肯再跟那个人下了。
乔安年带着贺南楼,去喊外公吃饭。乔安年不怎么董围棋,也瞧出来他外公的路怕是要被堵死了。本来么,下棋肯定有输赢的,就是对方怎么边上还带着帮手的,当下也有点不大开心。
贺南楼在边上,指点了几步。
局势在顷刻间扭转,张父的棋活了,反而是对方一直在围城的白棋,被吞了大片的领地。
那之后,贺南楼在张父心里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不仅是外孙,还是“战友”。他们可是共同打赢了一场“战”!
贺南楼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不严重。
之所以还在住院,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另有打算。
他简短地回复了张父、张母,“我没事”,转而问起了乔安年,“年年哥哥醒了么?”
“醒了。”
这两个字,不是张父回的,也不是张母回的,更不是张倩柔回的。
病床门口,乔安年穿着病服,他环视着众人,“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小楼也住院了?”
张母吃了一惊,“年年,你,你怎么过来了?”
“年年醒来后就把你们一起被……的事情给忘了。等会儿他要是问你,你挑着、拣着点说,他才刚醒,我怕他一下都想起来后,可能会害怕。”
母亲跟乔安年在说着话,张倩柔对贺南楼小声又快速地解释,这才从床边站起身,“你跟小楼两个人先聊。我先送你外公、外婆回酒店休息。”
如果是由她来解释,只怕年年要气她先前的隐瞒。
乔安年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所有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被瞒住的感觉,却也没有发火,他甚至提醒了一句,“送外公、外婆回酒店前,您别忘了带外公去拍个片。”
孩子究竟是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
怎么,怎么连老头受伤的事也知道了?
张母跟张父的脸上的神情多少有点局促,这事整的,他们只是想先让年年安心养病而已。
张倩柔轻声地回:“妈妈知道的。”
张倩柔转过头,问一旁的贺惟深道:“惟深,你跟我一起送下我爸妈,可以吗?”
提这个要求时,张倩柔多少有些犹豫,怕贺惟深会拒绝。
她几乎没对惟深提什么要求过,她想不起来,她上一次要求惟深的是什么事,真的太过久远了,因此她一点也没把握惟深会不会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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